25 ☆、才知道他的決定

雖然我很想時間過慢一點，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時間是公平的，即使有那麽多的人希望這一天能夠慢點到來，可是讓我們迷茫而又惶恐的中考還是來臨了。

6月17日晚。

嚴複家的餐桌上很冷清，因為只有我和鄭老師在吃飯。

明天就要中考了，所以嚴複被我的媽媽接回了家。

少了嚴複的餐桌，讓我有點食不知味。

“心心？”

“嗯？什麽？”聽到鄭老師的聲音，我猛然回神。

鄭老師一臉擔憂：“你在擔心明天的考試嗎？”

“有點吧……”我不确定地回答。

這三個月我在嚴複的輔導下，數學水平其實已經突飛猛進了。

特別是這最後一個月，我天天都是等嚴複回房間後，再獨自一人挑燈夜戰到半夜才去睡覺，如果不是真切的發生着，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會這麽努力這麽拼命地去幹一件事。我知道我已經盡力了，所以對于明天即将面對的考試并不是特別擔心。

“其實你可以不用擔心的——”

“等等！施施，你等下和我說！”我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下來。

嚴複好像給我打電話了！

我連忙往樓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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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的手機在一亮一亮的，還播放着我給嚴複設置的特殊鈴聲……我連忙将手機一把抓起。

看到屏幕上果然顯示着嚴複的名字，我馬上按下了通話鍵。

“喂？”我稍稍平靜了一下，才輕輕地開口。

“你飯吃了嗎？”過了一會，揚聲器中傳出這樣一句。

……咦？

我憑着本能回答：“剛吃了……你呢？”

其實這時候我的腦子裏都在想，這句話是不是有什麽隐藏含義，可是我想破了頭都沒想出這麽一句普通的家常寒暄話為什麽會發生在我和嚴複之間。

“咳——也吃了。”

嚴複好像有點尴尬，我卻有些忍俊不禁。

我們都沒說話，等着對方開口。

“你不問我為什麽打電話嗎？”

“你為什麽打電話過來？”

幾乎在同一個瞬間，我們又同時開口了。

“真是。”嚴複的聲音裏好像藏着些小懊惱。

“你說吧。”我抿着嘴，想讓自己不要笑得太燦爛……可惜好像失敗了。

“嗯……沈心，明天就考試了。”他頓了頓，“你想讓我幫你考多少分？”

“诶？”我沒想到他會問我這個問題，我沒有想太多直接回答：“……夠上市一高就好吧。”

我以前就是這樣想的，高中的話最好就是去市一高上。

雖然在變成嚴複之前，我的成績根本上不了市一高，但是這根本不是問題。

即使我考得不怎麽樣，衛女王還是有門路能讓我去上這所高中，她早就和我說過了，讓我初三的時候稍微認真點，不要讓成績太難看，其他的事情她都能搞定。

我不在乎有沒有個好高中可以上，可是她很在乎。

所以……夠上市一高就好吧，我的媽媽一定會很開心的。

“啧，怎麽一點追求也沒有？”

沒看見嚴複，我都能想象到他此時一定是一副嫌棄我嫌棄的要死的模樣了。

“我最讨厭的人就是像你這樣得過且過，嘴裏說的好聽是‘随遇而安’，實則沒什麽人生抱負的人了。”

行行行，你是有理想有抱負的四好青年。

我默默将手機拿遠了一點點，才開口：“我要是說讓你幫我考個中考狀元，你也不會聽我的啊！”相處了那麽久了，我早就摸清了嚴複的性格了，他總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原則和一些莫名的堅持，從那個一直歪着的馬尾辮我就可以看出來了。

“你倒是有點自知之明。”這種莫名的滿足感是怎麽回事？

“放心吧，我會模仿你平時考試的成績去考試的。”

？？？

“……什麽平時成績啊。”我一頭霧水，怎麽聽着有種不好的預感。

“比如說數學51啊，再比如說英語78啊……”

聽到這些數字我不禁有些暴躁，我一邊抓狂一邊喊：“喂！嚴複，你不能這樣對我的啊！！！”

只是，手機裏傳來一陣得意的笑聲後，電話就被挂斷了。

嗚嗚嗚——我感覺我真要睡不好了，因為我不知道嚴複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

他做事一向很嚴肅認真，所以說……這是真的嗎？

在擔憂中睡去的後果就是……我做了一個晚上的噩夢。

6月18日早，早上七點，我準時醒來了。

今天是中考的日子。

我是白羊座，白羊座今天的幸運色是紅色，可是嚴複的天秤座今天的幸運色又是綠色。

難道我今天要紅配綠？

不過，打開衣櫃後，我馬上發現我糾結的事情是毫無意義的。

嚴複的衣櫃裏根本沒有這兩種顏色的衣服。

于是，還是随便挑了挑穿了起來就去刷牙洗臉吃早飯了。

下了樓，到廚房的時候，鄭老師正圍着圍裙打着哈欠用平底鍋煎荷包蛋，光看這副場景，我覺得她還是非常有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的，畢竟她本來長得就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貌，眉清目秀，微笑的時候很溫婉，板着臉的時候很嚴肅冷傲……當然大笑的時候是不能看的，絕對是一秒從女神變成女神經。

今天的她好像要去監考來着。

我走到冰箱前面，将已經切好的吐司片拿了出來。

因為冰箱開動的聲音，鄭老師也終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心心，你怎麽起得這麽早？”

雞蛋在油鍋裏發出滋滋的聲音，感覺要焦了。

我聽着廚房裏的動靜，心不在焉地回答：“嗯？今天不是要考試嗎？”

鄭老師将鍋裏的荷包蛋鏟了起來，甩到盤子裏後，端着盤子從裏邊走了出來，邊走還邊說：“是要考試，不過你不是不用考嗎？”

這一不小心，我就被剛考好的吐司片燙到了手。

“嘶——”我連忙吹了吹手指，“為什麽不用考試？”

“噢！你昨天不是突然跑上樓了，我沒和你說完啊……”鄭老師将手中的盤子放了下來，邊回憶邊說。

“好像是有這回事？”我也想了想昨天的事情，可惜只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我昨天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嚴複的電話吸引了，根本沒想起這回事，“你要說什麽？”

“因為用了保送生的名額，所以你不用參加中考。”鄭老師将荷包蛋夾進了吐司片中，空氣中頓時彌漫着雞蛋和吐司混合在一起的香氣，她的語氣很平和，和空氣裏的麥香融為了一體。

“保送生？”

“嗯，一高附中有可以直接保送進市一高的名額……嚴複每個學期都是級段第一，只要他想保送，完全沒有一點問題。”夾在吐司片中的荷包蛋被咬破了，金黃色的還未凝固的蛋液沾到了鄭老師的嘴邊，她用食指将那一絲絲的金黃色抹去，露出了個笑容，“只要他想。”

“嚴複決定的？”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是啊，他主動找我說的。”鄭老師邊咀嚼最後一口吐司片邊評價，“真的很不容易。”

“對了，他還說要我等到要中考的時候再告訴你。”

聽完這句話，我立刻連早餐也顧不上吃了。

我焦急地看了看手上，卻發現手表落在浴室忘記戴回去了。

“現在幾點了？”

“已經七點半了。”鄭老師拿起手機看了一下說道。

現在是七點半，考試開始是九點，但是八點半就要進考場。

也就是說，我還有一個小時去找到嚴複。

想到這點我急忙就出門了，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非要找到嚴複，但是我知道我現在很想馬上見到他，刻不容緩。

這個笨蛋。

氣死我了。

趕到嚴複所在考場的那個學校的門口的時候，還沒到八點。

保安不讓沒有準考證的人進去，所以我只能在校門口等着嚴複。

現在只能盼望着嚴複沒有早到。

幸運女神還是眷顧我的，沒過多久我就看見我媽的愛車出現在了我的視野裏面。

果然這個重要的日子，就算忙，衛女王也放不下心讓“我”自己來考場。

嚴複好像看見我了，在關上車門後，他就向我走了過來。

“你怎麽在這？”

這是在裝傻嗎？我不由得猜測着。

我直視着嚴複的雙眼，反問：“我為什麽在這你不知道？”

嚴複無聲地笑了笑，眼裏已是了然，接着他就将考試袋打開了，看樣子是要拿準考證進考場了。

“真是！”我不由得提高了點聲音，“嚴複，你把話說清楚，幹嘛保送啊？”

我是真的不明白了，我記得我和他說過其他科目我沒有問題，而且數學我也有在學了，去考試的話完全有可能考上珞珈中學的啊！如果選擇保送的話就根本沒可能考上了啊！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管這麽多做什麽。”看着倒是很風輕雲淡。

就是因為是嚴複自己做的選擇我才更加無法理解，他不是會輕易放棄目标的人。

“是因為我的原因嗎？”我将心底最深的疑問提了出來。

嚴複的動作頓時停住了。

“女生真是煩。”他按了按太陽穴，“不要亂想，我只是不想把選擇交到別人手上。”

嚴複撇過了頭：“別自作多情，我不是因為你。”

“算我瞎操心了。”我轉過了身。

只是背身對着他的時候，感覺眼角有點濕潤。

自己做的選擇，責任在于自己，與他人無關。

平複了下心緒，我再次轉過了身。

嚴複已經走了好幾步遠了。

“考試加油！”雖然知道這話對他來說沒什麽意義，但是我還是大喊出聲。

完全不顧旁人的眼光。

他沒有回頭，只是遠遠地揮了揮手。

作者有話要說： 和高考不一樣，中考的話，就算保送也是有準考證的。

所以沈心才會被瞞到最後，應該不算BUG。

……其實要明白嚴複在想什麽特別簡單，只要把他的話反着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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