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至了晚間,早有請好的廚師做了滿滿一大桌豐盛的晚宴擺好,又有冰鎮過的啤酒按坐位分布好。不一會兒,席中就坐滿了人了。李淩看着不對,問:“怎麽瑞英哥不在?”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一會,劉家盛說:“半路上見他和陸恬在吵架,到了這裏就沒有見他了。”李淩只好問:“就沒個知道的?”
這時寧楊剛好過來,見問,忙說:“他們倆都回去了,也不知道還來不來。”李淩聽了,只好作罷。想了想,又問:“那麽楚書妹子也是沒來的了。”
劉家盛指着寧楊說:“怎麽沒來,我看見寧哥把她從車上抱下來的,一路抱到房間裏。”衆人聽了,異口同聲一聲驚呼。寧楊拿了啤酒瓶蓋往他那方向一扔:“別胡說,她生病了,這時候還在房間休息呢。”
李淩說:“那給她留點飯菜吧。”
劉家盛笑道:“還等你說話。”說着,用下巴點了點寧楊的方向,“早有人叫熬了一鍋香香的粥,想是專門給楚書妹子的,我們這群粗人是沒福享了。”
有帶着女伴的,此刻摟着女伴笑:“寧哥倒是給咱們留點粥喝。”
寧楊沒好氣地說:“想喝粥自己倒去。”
大夥兒笑道:“那可不行,那粥分明是專門地給人熬好的,咱們若是自己倒了,怕是有人會生氣。”
寧楊笑罵道:“吃菜吧,爛了舌頭的崽子,桌上那麽多菜,還堵不上你們的嘴了?”
一頓酒酣飯飽後,李淩坐在席上酣聊,聊着聊着,話題就轉到了陸恬身上:“我早就勸過瑞英哥,說那妞出身不好,跟她玩玩還可以,要是認真起來了,後頭有得頭疼。瑞英哥非不聽我的勸,硬是和她好。看看,這下子應了我的話了吧。”
不知哪個知情的說了句:“陸恬那人雖然出身不好,但工作能力是妥妥的,要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
李淩端起酒杯一飲而空,縮着舌頭說:“工作能力好又怎麽樣,就算是做到了經理的位置,也不過是個給人打工的。”
寧楊聽他們說了幾句閑話,就起身到了廚房,把那粥勺到白瓷碗裏,又選了幾樣清淡小菜,也裝到托盤裏,這才端到走廊那邊。在盡頭的房間處停住了,騰出一只手敲門,敲了幾下,裏面鴉雀無聲。寧楊想了想,直接開門進去了,裏面黑漆漆的,便開了燈,端着托盤到了床前的矮櫃上放好。
楚書還沒醒過來,身子全藏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張潮紅的臉。
他伸手往她額前探了探,心想怎麽吃了藥也不見好,還得找醫生看才行。推了推她,她皺着眉頭張開眼,見是他,開口問:“現在是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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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楊擡手看了看:“七點多了。”
楚書掙紮着起來:“我睡了那麽久了,瑞英哥和陸恬姐來了沒有。”
寧楊搖了搖頭:“還沒呢。你睡了一天,也沒怎麽吃東西。我從廚房裏端了點粥過來,你吃一點?”
楚書端起那白瓷碗,覺得太燙了,又放了回去,說等涼了再吃。她嘆了嘆氣,“也不知他們吵一架,要鬧到多早晚才能好。”
寧楊拿起匙子攪拌那碗粥,好讓那熱氣散得快些,“你有時間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的身體,頭疼腦熱的還想着別人的事。”
楚書捂住嘴咳了咳,“我不過是感冒發燒,過得一兩天就全好了。但是人一旦吵了架,一月兩月都未必能好上。”
“這世上,有哪對情侶不吵架的?吵過了感情就更好了。”說着,拿了那粥碗重新遞到她手中,“已經不那麽燙了,你再試試。”
楚書勉強喝了大半碗,再吃了藥,又睡了。
到了晚間,寧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得對門有開門的聲音,一下子就清醒了大半,聽得腳步聲響起,漸遠了,像是往大廳方向去了。寧楊調亮臺燈,就着光眯眼看了一下手表,指針指着淩晨三點多。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一點聲響此時也變得格外清晰。
就在此時,外面“豁琅”一聲遠遠地傳來,似乎是杯子掉在地上打碎的聲音。接着,一切都歸于平靜了。寧楊睜着眼睛看着床頂,等了許久,也沒聽見對門回房的腳步聲。遂披衣起床,腳上套上拖鞋,拿着手機到外面看看去。
客廳有幾個大玻璃窗,并未關閉,大開着,就連窗簾也拉起了。是晚月光皎潔,和着風從外面透進來,更深露重,透骨寒涼。
廳裏卻空蕩蕩的,沒個人影。
寧楊疑惑着尋了開關,打開燈,拿眼往廳上溜了一圈,看着被沙發遮擋住視線的一角有灘水,上面布滿玻璃碎片,想是剛剛聽到的那個被打碎的杯子的殘片。寧楊心中一動,快步過去一看,見那沙發邊地上躺着一個人,不是楚書又是誰?
“楚書,楚書。”他過去抱起她,她臉上紅撲撲的,似是抹上胭指色,伸手一探,熱燙的一片,身子卻是冰涼的,冒着虛汗,把衣服都濡濕了。
早有幾個淺眠的人出來看了,見到此景,忙問:“這是怎麽了?”
寧楊很着急:“楚書暈過去了,我得送她回市上的醫院。”
這時李淩也披衣出來,聽到寧楊這話,忙說:“回市上還要兩三個小時的車程,不如找個當地人問問,看看最近的醫院在哪裏。”
大家亂成一團,去找本地人。可他們不過偶然來游玩,又不熟悉當地的情況,又能去哪裏尋,好歹尋來幾個住了度假村的服務員。
其中一個服務員是個熱心腸,“村外不遠處有個小鎮,那鎮上就有醫院,我知道怎麽走,就帶你們過去吧。”
寧楊抱起楚書就要走,李淩說:“好歹穿件外套吧。”寧楊低頭一看,果然自己身上穿的都是睡衣,可也顧不上許多了。還好不知哪個的女伴從他房間尋了件外套出來遞給他。
楚書半夜裏醒來,口幹舌燥的,耐不得,只好起床去找水喝。沒曾想這次病得嚴重,頭重腳輕的,加上大廳敞開着窗戶,被那夜風一吹,受不住,身子軟軟地倒下,眼前一黑,就暈過去了。
待到再睜眼,頭也不疼了,喉嚨也不癢了,天已經大亮了,只是大病過後渾身無力得很。一雙像浸在水裏的黑亮瞳仁滴溜溜亂轉,打量着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是在醫院,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病床邊上似乎有個黑乎乎的腦袋貼在上面睡着,想是這人送她來的醫院,還照顧了她一整夜。
她慢慢地坐起來,心裏猜想着這人是誰,明明有個人影已經沖到眼前了,可是似乎有團霧蒙着就是看不真切,是誰呢,到底是誰呢,想不起來啊!
那人因着她的動作,緩緩地擡起頭來。楚書的心頓時一跳,對了,是寧楊啊,這個想不起來的人是寧楊啊!
寧楊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他笑了笑,她也笑了笑。
“還難不難受,有沒有覺得好一點?”他問。
“好多了。”楚書摸着肚子說,“我現在覺得肚子好餓,想吃烤雞腳、烤雞翅膀,還有熱氣騰騰辣辣的火鍋。”
“才打過針,怎麽能吃那麽熱氣的東西,我出去給你買點清淡的回來。”說着,就要起身,卻被楚書拉住手臂,他回頭問,“你還有什麽要求。”
楚書苦着臉說:“我已經好了,這就出院吧。還買回來幹什麽,一起出去吧,我都等不及了。”
寧楊鬧不過她,只得去問了醫生。醫生說不礙事,又配了點藥讓拿回去按時吃。寧楊拿了藥,這才辦了出院手續。
出了醫院,寧楊看她走得慢吞吞的,便說:“我背你吧。”
楚書看了看他:“別看我長得好像瘦的,其實重着呢。”
“沒事。”寧楊在她面前半蹲下來。
楚書看了看周圍,有好幾個人都看過來了,只好爬到他背上,雙手圈着他的脖子。印象中,爸爸好像也這樣背過她。這樣一想,眼圈兒不由得紅了,滴下幾顆淚來。又怕被人知道了,忙将臉埋到他背上,借機蹭掉眼中的淚。靠得近了,未免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雄性氣息。她已經忘記爸爸的味道了,這時情不自禁地将鼻子湊近,深深地聞,猜想着爸爸的味道是不是這樣。
那背着她的男人停了停,問她:“我身上難聞吧?”
“呃......”楚書這才驚覺自己造次了,臉上怪不好意思的,“不難聞。”
男人輕輕笑了聲,這才邁開長腿。
他沒看到背上的女子差點咬掉了舌頭,她似乎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冷得可以啊!只有一個收藏啊!感謝收藏的妹子!好擔心我寫的不好,連你也跑掉了!更擔心你收藏了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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