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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想這晚周時凝回來的比較早,不見楚書在房中,只以為她是和寧楊約會,兩人情濃之下就忘記時間了,也不在意。剛好她出來倒水喝的時候,就看到楚書回來了,蹑手蹑腳的往自己房間走去,她忙喊了一聲:“站住。”
只見楚書聽到她的喊聲,停了腳步,卻并不回頭,反而将手中不知什麽東西藏到懷裏。
周時凝背對着她,看不見她手中拿的什麽,一時也疑惑:“你手裏拿的什麽?”楚書說:“并沒有什麽,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周時凝說:“你轉過頭來,我看看。”
楚書一動不動,說:“姐姐別看了,又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一些玩藝兒,你也要看嗎?”聽到周時凝的腳步聲向自己走來,還拿手蓋住了頭,“姐姐,那麽晚了,我要回房裏去了。”
周時凝已經走過來了,一手将她擋在額頭的手打開,看到那裏包紮的醫用白布,驚問:“你額頭是怎麽回事。”又搶過她懷裏的袋子一看,“還想騙我,這些都是藥呢!”
楚書讪讪地說:“我不小心躍到額頭受了傷,怕你說我。”
周時凝卻不聽她的說辭,眼眸一寒:“是寧楊打的?”
楚書忙說:“不是。”
周時凝見她急切地否定,更加認定了心裏的猜想,橫了她一眼:“瞧你那熊樣,被打了都這麽護着他?你既然叫了我一聲姐姐,我就不會讓你被人欺負。瞧着吧,既然他做出了這種事,就別想着有好日子過。你只用睜着眼睛看看我是怎麽幫你報仇的就完了。”
見周時凝誤會,楚書急得直跺腳,“這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料想不把前因後果說出來,這事是不會善罷幹休的,只好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訴了她。
周時凝聽了大怒,斥責楚書:“你怎麽這麽不省事,還敢獨身一人跑酒吧裏?怎麽不讓司機跟着,難道請司機是拿來擺設的嗎?”
楚書暗暗吐舌頭,心裏可不敢告訴她司機已經辭工的事。
周時凝罵了幾句,又問清了那三角眼的身高樣貌,自己回房去打電話“調兵遣将”,誓要找出那人狠狠湊一頓才罷。
一時間鬧得天翻地覆的,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找到那姓劉的三角眼。
那三角眼只是仗着手裏頭有幾個錢,平時橫行霸道慣了的。這時還不知自己得罪了什麽人,走在路上被人蒙着頭拖到暗處痛打,還求爺爺告奶奶的求饒。誰人理他?直把他的手腳打斷了才罷!好不容易那些人離開,自己拖着身子打電話找人送去醫院。剛剛打完石膏,又有警察找來拖到局裏拘留,形狀苦不堪言。他這才知道自己昨晚得罪的是怎樣一位姑奶奶。
楚書知道了很不安:“交給警察就好了,咱們怎麽能動私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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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凝橫了她一眼:“就這麽便宜他,我就成了吃素的了!怎麽出心中的這口惡氣?”
楚書嘆了嘆氣:“那也不用把人家手腳打折吧?”
周時凝狠拍手中的抱枕:“這種人,不下重手怎麽才能長教訓?你只會心軟,怎麽不想想要是那時沒人幫你,你落到他手中,又是怎樣一番情景。我只要想一想,就恨不得将他打死,打斷手已經夠便宜他了。這次給他個教訓,省得他以後做出什麽不可收拾的事情來,也算是為民除害。你也不用良心裏不安。”
楚書一想也是,就不再想這件事了。
本來躲着不見人的張瑞英經過這麽一鬧,終于肯露頭了。
“你找我就找我,又何必跑到那種地方去找。倘或出了事,我心裏怎麽能安?”
楚書白他一眼:“如果不去那裏,你電話也不接,我又到哪裏找去?我去了你公司,你的秘書說,已經好多天沒見到你人了。我又到你家裏,也沒有見到你。又不敢問伯母,怕她知道你失蹤心裏擔心,一句話都不敢跟她提的。只好偷偷問你家的傭人,那人說已經兩個多月沒有見到你了。你倒是說說看,你公司不去也就罷了,連家也不回了,是幾個意思?”
張瑞英說:“我這不是事情忙嗎?”
“再忙也不能不回家吧?”楚書進廚房處給他倒茶,剛倒了一半,又跑出來問他,“你是喝茶,還是喝飲料?可不許說喝酒的!”
張瑞英也跟進了廚房,看了看那倒的半杯茶,便說:“那喝茶吧,都倒了一半了。”說着,自己倒完了一杯拿出來。
楚書也跟着走出來,“你不見我們也就算了,有一個人想你想得眼睛都瞎了,你也不去見她?我看着都覺得可憐!”
“你是說陸恬?”
“可不就是她,難道還有誰會為你哭得兩只眼睛像對核桃?”
張瑞英聽到陸恬的名字,勉強笑了笑。
楚書坐下來,打量着他,許久才說:“瑞英哥,有些話我說了你別生氣。我最近聽到些風言風語,有人說你和那個最近紅起來的男演員盛一夏是一對。呵呵,這些人,在胡說八道吧?”
話猶未落,張瑞英嘆息一聲:“他們沒有胡說,這事是真的。”
對于他的坦白,楚書倒是訝然了。
張瑞英如釋重負,本來心事重重的他完全松懈下來,定神看向楚書,“我躲起來的這段日子,想了許多。我的性取向的确與大衆不同,我瞞了那麽久,不想再隐瞞下去了。從我十六歲開始,我就知道了。剛剛發現時,我自己也覺得很羞恥,花了很多時間,想了很多辦法糾正過來。我跟過很多女人在一起,然而,我越跟她們在一起,對女人的厭惡就多了幾分。”
楚書撓撓頭:“我也是女人,你也讨厭我嗎?”
張瑞英看着她笑了笑:“你是妹妹,自然是不同的。世上的人對于我這樣的,總是抱着異樣的眼光的。你現在知道我的事,對我該厭惡了吧?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說完,眉眼間流露出哀傷的神情。楚書和他素來親厚,哪裏看得他這樣的悲傷神情,連連搖頭:“我一向拿你當哥哥看,怎麽會厭惡你?”
張瑞英想摸摸她的頭,手伸出去,卻停在半空中,口中只說:“真是個好姑娘。”
楚書知他不信她的話,以為她只是在安慰他,只得将以前見過他與男人親吻的事情跟他說了,“那時我就猜到了幾分,只是後來你又和陸恬在一起了,我就糊塗了。其實一個人喜歡誰,想來由不得自己作主,是老天爺注定的。老天爺注定你喜歡男人,你又有什麽辦法?你也不用鄙視自己,誰規定男人只能喜歡女人?那些只不過是世俗人的看法,理他們做什麽?只要自己心裏快活,想喜歡誰就喜歡誰!”
張瑞英知她一向對那些離經判道的事接受度較高,也就信了她的話,“唉,如果我父母也能像你這樣想,那該有多好。我也不致于誤了陸恬。”
楚書心想,這跟你父母有什麽關系,明明是你自己誤了人家。但說到陸恬,她不由得有些黯然,“你對陸恬姐的好,真的只是虛情假意嗎?如果她知道你喜歡的是男人,那該有多傷心啊。你一開始,就不應該跟她在一起的。”
張瑞英伸手摸了把臉:“我也一直為這事不安。國慶那天吵的那一架,她生氣走了,其實我心裏是暗暗欣慰的。我本來是想跟她談好了結婚,對父母也有個交待。可是後來發現,她對我越來越依賴,我又狠不下心來繼續騙她,或許吵架後她能就這件事分手,我也能得解脫,她也能得解脫了。”
楚書說:“唉呀,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她現在一心想着你能回到她身邊,還說要向你道歉。我看她,好像愛上你了,這可怎麽辦才好?”
她一臉着急,幫着張瑞英出謀劃策的,一會說“不如直接跟她坦白了吧”,一會說“還是瞞着她吧,只說喜歡上別人就完了”。
她唠唠叨叨、喋喋不休的,張瑞被她說得心煩,不得不插話進去:“你別再出主意了,陸恬的事情我會看着跟她解釋的。倒是你,頭上已經長了個犄角,再想東想西的,說不定明天一個犄角就變兩個了。”
楚書摸摸額頭,咬牙切齒地看着他,怪他拿自己的傷痛處來取笑。但看他似乎心有成算,素來又那麽的能幹,雖然陸恬的事情有點刺手,但想來以他的能力解決起來不在話下,也就不擔心了。
張瑞英的事情是解決了,但寧楊那邊可是躲不過的。楚書本來想瞞他的,可是周時凝鬧的那個大陣仗,恐怕是個人都知道了,哪裏能瞞得過他去。
果然他見到了又是說教了一通,楚書像個被父母教訓的小孩子,低着頭聽着,不敢駁一句的。
“你說你,怎麽那麽愛管閑事?你要是出了事,你讓我怎麽辦才好?”
“我知道錯了。”求放過!
寧楊數落了她一通,見她低眉順眼地聽着,氣也消了大半了。伸手将她攬到懷裏,語氣也柔緩下來:“下次要去酒吧、夜總會這種地方,一定要找我跟着才前去,知道了嗎?”
楚書臉埋在他的胸口,乖乖地說:“知道了。”
寧楊撫着她的背,心也軟了,“讓我看看你的額頭傷得重不重?”
楚書擡起頭,讓他捧着自己的臉打量。他盯着傷口處,在那上面吹了吹氣。其實上面有繃布包着,哪裏吹得到傷口?他小心翼翼地摸着那上面的繃布,連連問:“還疼不疼?”
楚書調皮地眨眨眼睛:“你親親就不疼了。”
寧楊果然在那繃布上面印了幾個吻,“這樣好點了嗎?”
楚書說:“還是有一點點,想來是親得不夠多。”
寧楊摟着她笑,“你這個小鬼頭!”
楚書握着他的腰,仰着臉問他:“你怎麽不親了?”
寧楊彎起食指刮了刮她的鼻子:“你知不知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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