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這一天睡下來,竟到了夜間,孫湄菡迷迷糊糊中好像被喂了什麽進嘴,苦澀的湯汁讓她緊閉着嘴不願咽下,服侍着她的丫頭焦急地掉着眼淚,哽咽道:“我的好姑娘,好歹喝兩口吧,藥喝了才能好啊!”
孫湄菡勉力睜開一條縫,看見自己的大丫頭璨珠正跪在腳踏上,手中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藥碗,拿了調羹舀起輕吹了吹,孫湄菡的唇經過藥汁,稍微潤了點,她勉強張了張嘴,發出嘶啞的聲音道:“璨珠……”
璨珠聽見自己姑娘發出虛弱的聲音,怔了怔,擡頭看見孫湄菡眨動着眼,激動得眼淚直直往下掉,道:“姑娘您終于醒了!您都昏迷一整天了!可吓壞人了!奴婢去叫醫婆子來給您看看!”
孫湄菡完全沒有力氣,只恹恹躺着,看着自己的丫頭放下藥碗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不過片刻,手中牽着一位中年婦人進來了。
那婦人一看到孫湄菡,上來搭了搭她的額頭,又捏着孫湄菡的下巴掰開嘴看了看舌苔,最後才跪坐于腳踏上,擺好一方枕,把孫湄菡的手搭在上面,挽起袖擺,按住脈搏,細細診斷着。
過了會兒,醫婆子松開孫湄菡的手腕,站起身對璨珠道:“發熱已經要過了,給你們姑娘準備些流食,之後把藥喝上,捂一捂不要再受了涼,明兒就該差不多了。”
璨珠朝醫婆子行了行禮,又送了醫婆子離開,這才進來,同時彩煙也端着一個方盤,上面放着一碗煮的糊糊的白米粥,小心翼翼走了過來,璨珠從彩煙手中接過來,道:“你去告訴雪寶,再煎一碗藥來。”
“好勒,”彩煙應了聲,有些擔心的看了看榻上面色慘白的孫湄菡,小聲道,“姑娘可松些了?要去告訴太太趙夫人和淩大姑娘麽?”
璨珠道:“先不急,等姑娘好了再說,免得大晚上的她們要過來看姑娘,反而帶了風進來讓姑娘受涼。”
彩煙點點頭,道:“那我去找雪寶了,璨珠姐姐你好好照顧姑娘。”
璨珠點點頭,等彩煙出去了,這才把手中稍微晾了一會兒的米粥端了過去,放在桌面上,自己去扶孫湄菡道:“姑娘,剛剛醫婆子的話您也聽見了,該好好吃點東西才好。”
孫湄菡依舊全身無力,只靠着璨珠,勉強半坐起來,被璨珠喂了幾口米粥後,恹恹道:“我這是怎麽了?”
璨珠道:“醫婆子是說,姑娘邪風入體,受了寒,加上憂思,有些傷身。還請姑娘不管有什麽,也要保重身體才是。”
孫湄菡聞言,按下心中的想法,只默不作聲又吃了幾口粥,就推了。
璨珠無法,只得放下碗,重新扶了孫湄菡躺下,等雪寶端來剛剛煎好的藥時,孫湄菡卻是怎麽也不願意起來喝藥的樣子,丫頭們好說歹說勸道:“姑娘若是不喝藥,病什麽時候才能好?您這一病,淩大姑娘可愧疚的一天都沒吃東西,眼睛都哭腫了呢!淩大姑娘只覺着是她夜裏貪涼帶的姑娘病了,眼下還在西廂房哭呢,您要是明兒還不好,淩大姑娘怕是要哭的淹了咱們府上呢!”
孫湄菡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和淩絲弦一處兒睡的,自己這一病,恐怕把小丫頭吓得夠嗆吧。
無法,她只得坐起身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孫湄菡這一病,就是三天,這三天裏,白日母親趙夫人與淩絲弦一直陪着,夜裏三個大丫頭就睡在腳踏上,随時觀察孫湄菡的情況。
直到第四天白日,孫湄菡坐在榻上,聽淩絲弦叽叽喳喳講話時,璨珠打了簾進來,有些躊躇道:“姑娘,淩家大公子聽說您病了幾日,這兩天好轉了些,就派人送來了些東西,還留了一個丫頭過來,您……”
淩蒼塵給自己送個丫頭來,像什麽樣子,孫湄菡淡然道:“東西留下,人退回去。”
淩絲弦這才好似想起來了什麽,道:“姐姐可別!那個丫頭不是我大哥哥送的!是我送的!丫頭也不是大哥哥的,是我的!”
孫湄菡愣了愣,道:“怎麽回事?”
淩絲弦這才笑道:“之前見姐姐好像愛喝那個甜茶,這兩天見姐姐病得沒有胃口,人都消受了一截,回去跟大哥哥講了,大哥哥說甜茶開胃,讓我可以把人送來給姐姐,若是能讓姐姐胃口好一二分,也是她的福了。只我整日在孫府與姐姐作伴,只好托了大哥哥幫我把人送來的。”
孫湄菡随着淩絲弦的話,慢慢回憶起來,道:“可是那個英兒?”
“正是!”淩絲弦回過頭對璨珠道,“姐姐還病着,你叫英兒在門口磕個頭,就去茶房給姐姐調一杯茶來。”
璨珠見孫湄菡沒有反對之意,這才笑着應道:“是。”
等璨珠出去後,淩絲弦感嘆道:“扶柔不在,璨珠也越來越得使了。”
孫湄菡沉默了些,牽了牽嘴角道:“扶柔她寡母去了,家中還有個年幼的妹妹,若不讓她回去安排好家裏,怎麽行呢。多虧了她把璨珠幾個練出來了,扶柔不在一段時日,倒也能行。”
淩絲弦笑道:“說起扶柔,姐姐你可該派人早些把她接回來才是。”
孫湄菡道:“我手邊也算不得缺人,且讓她再待段時日,安頓好她妹妹再說吧。”
淩絲弦笑着,指了指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的璨珠道:“姐姐你看,聽見我們說扶柔,璨珠就沒有進來了。”
孫湄菡擡眼看去,卻是璨珠端着茶盤,靜立在門口,看見孫湄菡的目光,她這才笑着上前道:“聽姑娘和淩大姑娘講到扶柔姐姐了,怕打擾二位,才沒進來的。”
璨珠走進,把茶盤放在淩絲弦身邊的矮桌上,笑着道:“剛剛淩大姑娘的丫頭去調了兩碗茶,這不,奴婢趕忙兒端上來了。”
孫湄菡道:“人家是淩姑娘的丫頭,不要慢待了,過幾日還是要跟着弦兒回淩家的。”
“奴婢曉得,”璨珠躬身道,“囑咐了下面小丫頭陪着說話呢,斷然不會讓人感到冷淡的。”
孫湄菡颔首,笑道:“這裏不需要你服侍,你也去吧。”
淩絲弦端起茶碗抿了幾口,這時也湊過來笑道:“璨珠你去跟着英兒學,什麽時候學會了,什麽時候我把英兒帶走。”
璨珠看了眼孫湄菡,不見反對,這才含笑道:“那奴婢可就要去偷師了。”
“去吧去吧,”淩絲弦笑眯眯打發了人出去,這才端起另一只蓋碗遞給孫湄菡,道,“姐姐快嘗嘗,會不會有些胃口?”
孫湄菡端了來,輕輕抿了抿,道:“幾日不見,這丫頭手藝長進了。”
“可不是,”淩絲弦一副與有榮焉道,“英兒手上沒什麽活計,主要就在茶房研究調茶,這些進步,也是該的。”
孫湄菡笑了笑,就着茶,慢慢喝了會兒。這味道雖不是與上輩子她自己搗騰出來的很一樣,但多少也是符合她的口味的。故而這茶吃的她很是舒心。
細細打量了孫湄菡的淩絲弦笑道:“璨珠要是學不來,我可真要把英兒留下了。有她調的茶,姐姐似乎也能好些食欲。”
孫湄菡放下茶碗,只一笑道:“哪有那麽厲害,只這茶合我意,吃得下罷了。你可別折騰人,丢來我這裏,規制丫頭可是滿了人的。”
大丫頭四人,一個為首的扶柔告了假,一個璨珠裏裏外外都能幫得上手,一個雪寶負責管衣服首飾,一個彩煙,負責房內擺件器物。底下的小丫頭們,也沒有說是有什麽空缺的位置,英兒在淩家,是淩大姑娘的二等丫頭,過來了,連三等也撈不上,這種事情可不是能做的。
淩絲弦抽了抽鼻子,滿不在乎道:“這有什麽,反正她還領着我家月俸呢。”
正說着,外面彩煙打了簾子進來,遠遠停下腳步,福了一禮道:“姑娘,太太和趙夫人來了。”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