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湛王夠扭曲

對于容傾的改變,容逸柏雖心有疑問,但卻未曾多問。

拿出藥,為容傾包紮額頭上的傷口。

“傷在發際,傷口不重,好好養着不會影響什麽。”溫潤的聲音,帶着安撫人心的清和。

“嗯!”

傷口包紮好,容逸柏輕坐容傾對面,看着她,不疾不徐開口,“廷煜很挂念你,本也想來看你的,不過,被我攔下了。”

廷煜?

“顧廷煜?”

“嗯!”

确定!容傾腦子裏溢出一抹清晰的身影。清俊溫和,看她時總是耳根偷偷泛紅,眉目含情的少年,她的——表哥顧廷煜!

恪守禮儀的喜歡着,默默的守護着。那個少年……

過往映入,眉頭輕皺,容傾不由撫上心口,垂眸,陌生的抽痛,乍然而起,如針刺!

容傾,她也是喜歡顧廷煜的吧!他的愛護,靜留在心,夜深人靜,倍感溫暖!可惜……

“其實,就算你不攔着,他也來不到這裏吧!”

容逸柏聽言,眼簾微動,看着容傾,淡淡一笑,也不隐瞞,“是!因為昨日他差點沖去湛王府,現在被舅舅圈禁在家裏。”

“有這麽一位重情重義的表哥,是我的福氣!不過,他這一沖,舅母應該更喜歡我了!”

只想媳婦兒,不要娘的熊孩子。舅母大人肯定在家拍大腿,扯帕子罵她禍害!

想着,容傾沒心沒肺的樂了,看着容逸柏笑顏如花,“哥哥,你說,我現在去表哥面前來個訣別怎麽樣?”

容逸柏聽了沒說話,只是靜靜看着容傾。

“這樣一來,萬一我死了,除了表哥忘不了我,舅母更會一輩子都記着我!”記着她是怎麽禍害她兒子的!

“你不喜歡舅母!”

容傾點頭,“她每次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瘟疫似的。所以,喜歡不起來。唉,沒娘的孩子,不是應該得到更多垂憐嗎?可到了我這裏卻是被各種不耐見,真是……嗚呼哀哉!”

容逸柏聽了,眼裏劃過什麽,而後隐沒,輕緩道,“事過之後,顧廷煜就來府裏提親。”

“提親?娶我嗎?”

“嗯!”

确定,容傾直直看着容逸柏,笑眯眯道,“那,哥哥覺得我該答應嗎?”

容逸柏靜默,容傾直視!

兄妹二人,一個笑的甜膩,一個神色溫和,一副有愛的畫面,除了各自眼神太過清淡!

對視良久,容逸柏開口,“你想答應嗎?”

“我聽哥哥的!”

“聽我的嗎?”

“絕對的!”

“或許,不應為好!”

容逸柏話出,容傾笑意加深,“我們果然是兄妹,真是心有靈犀,我也是這麽想的喲!”

三分靈動,四分俏皮,更多陌生!

“咳咳……你不喜歡廷煜嗎?”

“哎呀,你這麽直接的問人家,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容逸柏:……

“咳咳……說這話時,能不能把翹着的二郎腿放下!”

“哥哥真是不善解人意!”

“咳……說吧,為什麽不願?”

“柏哥哥,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就我現在這殘敗的身體,嫁進去得到的肯定不是預想中的真愛,反而是給自己找不痛快,找憋屈。沒得到一個琴瑟和鳴的好丈夫,反而還會失去一個好表哥。我何苦來哉呢!這樣,對我不好,對哥哥你也不好,對不對!”

容逸柏眼下最大的依仗就是顧家,若是她把顧廷煜禍害了。那麽,容逸柏勢必被牽連,被顧家不喜!

誰讓這人的胳膊肘都是向裏拐的呢!容逸柏這個外甥再親,那也親不過自己的兒子去!

而容逸柏一句‘不應為好’,是為她着想,還是只為他自己,容傾并不在意。

從簡單的對話,已證實,容逸柏的腦子跟他的身體不同,那是一點兒不弱。

這一點兒,從容逸柏出現的那一刻,容傾就已感覺到。

一個在幾百裏之外靜養的人,能在事出第二天既趕回來。足以說明,他是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

一個把容府動向,遙掌在眼底的人,絕不簡單!

“柏兄,你見識多廣,我們又兄妹一場,這個時候,你能不能給我幾句實在話!”

柏兄?這稱呼……容逸柏将就着聽了。

“想知道什麽?”

“你說,就我目前這處境,會得哪幾種結果?”

容傾問的直接,容逸柏答的幹脆,“最好結果,入廟堂。其次,入湛王府,最壞,喪命!”

“湛王府比廟堂還慘?”

容逸柏點頭,入廟堂,看在他們是一母同胞的份上,他還可以護着她些。可若入了湛王府,他就完全無能為力了!

“湛王性情無常,湛王府女人城府極重,哪裏的水太深,如履薄冰,差池之間就會喪命!”

玩命過日子,今天脫的鞋,明天就不一定能穿上。只是,好死不如賴活着,所以,入湛王府還是比死好一些。

“真是比我預想的還悲慘!你說,我逃走怎麽樣?”

容逸柏聽言,挑眉,遂問,“身邊有死忠并武功高強的護衛了?”

容傾搖頭,“沒有!”

“你練就出神入化的武功了?”

“沒有!”

“會撒豆成兵了?”

“不會!”

“你都沒有,我也沒有,所以,你會死的更快!”

“也許,我運氣好呢!”

這話,容逸柏笑了笑。

若是運氣好,就不會落得如此境地了!

容傾摸摸鼻子,蔫了一下,随着道,“你說,湛王會不會突然對我生出不舍來?”

容逸柏沒說話,只是一臉,你真會異想天開的表情,看的容傾狠狠瞪了他一眼。兄妹情誼果然單薄!

容逸柏輕咳一聲,開口,“在廟堂,湛王對你伸手的時候,你什麽反應!”

“我自然是不願意!”

“那你或許已經惹他不高興了!你的不願,在他眼裏就是違抗。”

違抗?特麽,他以為自己是她的兵嗎?

“也許他會覺得我與衆不同呢!看我不為他的美色,權貴所誘惑,因此……”

“若是如此,你現在就不是在容家,而是在湛王府了!”

容傾聽了,陰森道,“柏哥哥,你真是會安慰人!”

“我說的是實在話!你不是這麽要求的嗎?”

“柏哥哥如此有心,我真是感動死了。”

媽的,忠言果然逆耳,容傾忍住沒踹他一腳,繼續道,“今天湛王來,若是我反應跟上次截然相反呢!”

聽到這話,容逸柏連續咳了好幾聲,才道,“若是這樣,湛王或許會覺得,你不太矜持!”

不太矜持?這是說她放蕩是吧!說的可真含蓄!

“湛王什麽想法,你這麽清楚?”

“我不清楚,這只是猜測。但卻可以肯定,湛王的不舍什麽的,恐怕不會有!”

容傾癱到,望着房梁,內心暴躁。

不願意,在他眼裏是違抗。願意,他又覺得你放蕩!

這麽扭曲,他也算人!

該死的……暗罵一聲,騰的坐起,死死盯着容逸柏咬牙道,“若是我跟湛王說,我有他孩子了,會如何?”

“你的忌日定了!”

“你這麽肯定?”容傾怎麽就不信那個邪呢!

“很确定,及肯定!”

“為什麽?”

“因為湛王幼時染毒,此生命中無子。大元王朝人盡皆知!”

容逸柏話出,容傾眼角直抽抽!

真好!跟湛王,不用擔心意外懷孕了!

“九姑娘,凜護衛來了!”

聲音起,落入耳中,容逸柏眉頭皺起,容傾眉心猛跳。

随着,門打開,凜一走進來,看着容傾,面無表情,“九姑娘,這是主子給你的!”

容傾聽言,看着凜一手裏的東西,怒極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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