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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勢洶洶,但動作卻并不粗魯,甚至兩唇相碰前,他還停頓了一瞬。不過最後,他還是沒有管自己的胡子會不會紮到她,閉上眼睛,到底親了下去。
兩唇相碰的時候,月梅一瞬間就僵住了。
她沒有想到,原來男人的嘴唇也是軟的。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這個一臉大胡子的男人。這樣近的距離,她發現他的睫毛格外的長,眼睛四周的皮膚也特別白皙。
若是他把這亂糟糟的大胡子剃了,他應該很好看吧?
她胡思亂想着,覺得他的大胡子真礙眼,又難看,又刺撓的她不舒服。但是真奇怪,她居然并不讨厭,一點推開他的想法都沒有。
良明清卻突然咬了一下她。
上下牙齒輕碰,在她的下嘴唇上輕輕咬了一下。
“你閉上眼睛。”他含糊的說她。
月梅這才忽然閉上眼。
因為看不見,感覺就更明顯了些,他的嘴唇很軟,吸吮着她的嘴唇,讓她一瞬間幾乎不能呼吸,只覺得心噗通噗通的跳着,像是要蹦出來似的。
良明清攬着她的手也越收越緊。
他雖然極力的控制着自己,但還是忍不住急切,莽撞,從一點點,想要得到更多。
等到月梅伸出舌尖,試探的碰了下他的舌尖時,他渾身一僵,接着立刻一把扯開了她,把她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懷裏,緊緊的圈住了她。
月梅大口的喘着氣,一張臉如熟透的蘋果,紅撲撲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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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太主動了。
可是她從前聽人家說了,最親密的吻,是法式熱吻。她看他好像是不會,一直吸咬着她的嘴唇,所以就想教教他,誰知道,他居然一把扯開了她。
她忽然又有點委屈。
別的情侶都是男人主動的,她已經這麽主動了,他居然還不領情。
她伸手去推他的胸膛,低低叫了他一聲,“良大哥……”
“嗯。”良明清立刻回應。但手卻依然把她禁锢着,不肯放開她。他不是不想繼續這個吻,而是再繼續下去,他就要出醜了。
但這個時間和地點都非常不好,不适合。
月梅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下意識的扭動身體,手上也用了力氣,想要把他推開。
良明清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他好不容易稍稍平複了一些,她若是再亂動,他只怕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的手往下,在她的腰上拍了拍,聲音低沉沙啞,“不許亂動。”
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
雖然總說那些言情小說是騙人的劇情,可其中有一些,卻是真的。比如說在男人懷中亂動,會導致什麽樣的後果。
月梅一下子就不敢動了。
她可沒有在這外面把人撩撥起來的膽量。
好一會,良明清才放開她,月梅尴尬的不行,看也不看他一眼,扭身就走。
良明清摸摸嘴唇,笑着跟了上去。
因為明日就是大喜的日子了,吃過午飯後,程大力的媳婦就帶着大妮兒過來,問月梅要不要到她家裏去住一晚上。
程家肯定是不能回去的,先不說成親的日期村裏人都知道,但程家沒一個來問的,就算是程剛或者程大海真的來問了,月梅也不願意再和程家扯上關系。
但明日成親,按着正常的流程,男方是得去女方家接人的。不過,他們沒成親就已經住到了一起,已經算是不正常的了。
月梅想了想,便婉拒了程大力媳婦的提議。
程大力媳婦也沒有勉強,她笑道:“那明兒早上我再過來,對了,你明日上妝,要不要我幫你去鎮上請人來上。我們村裏許多小姑娘出門,都是在鎮上請的上妝的人。”
“不用了,胭脂水粉都是現成的,我大概上一下就行。”月梅是打算簡單就好的,而且她也不是很相信這兒人的化妝水平。
她在将軍府的時候都是自己上的妝,明兒也難不倒她。
程大力媳婦先一步回去了,大妮兒卻留了下來,新的被褥之類雖然都已經送了過來,但定下的新床卻是要今日下午才能送來。這些細致活兒,在村裏男人是不做的,大妮兒留下來回頭也好幫月梅一把。
月梅挺喜歡大妮兒的,也很樂得她留下來,畢竟她現在還有些不好意思面對良明清。
床送來後,月梅趕走良明清,拉了大妮兒進新房裏頭鋪床。
因為要住的不久,所以準備的被褥也簡單,一床鋪被一床蓋被,另外還有三個枕頭。被子全部是大紅色的被面,用的料子非常好,上面不僅繡了鴛鴦,還各繡了大大的喜字。枕頭是一對兒大人用的,還有一個是子孫枕,也是同樣的面料,做的非常精細。
大妮兒将手洗了三回才敢摸上那被子。
“月梅姐,你可真幸福,我長這麽大,第一回見到這麽好的被子。”她說道,看着被面眼睛都在發光,“這鴛鴦的繡法好特別,也不知道是怎麽繡的,我都沒學過這種針法,繡出來跟真的一樣。”
良明清說,他們要盡快回京城。
回去了,以後再回來的機會應該很小了,而有程氏那一家人在,她更是不願意回來的。
可這些東西卻不好帶走。
月梅不是迷信的人,也沒有什麽新婚的東西必須留着,不能丢不能給別人的想法。她瞧大妮兒這麽喜歡,就笑道:“你若是不嫌棄,等過段日子我和良大哥離開了,這些就送給你,以後等你成親的時候用。”
“啊?”大妮兒一愣,傻傻的摸着手下那光溜溜的被面,不敢置信的道:“月梅姐你說真的?這麽好的被子,你要送給我?”
月梅是打算送她被面,畢竟這東西拆下來好洗,但是被子她以為大妮兒會嫌棄的。
“你若是不嫌棄,就都送給你。”她笑道。
忽而想到瑞安郡主送了她許多首飾,那裏面有兩支絨花,不适合她這個年紀了,她讓大妮兒等等,轉身去了隔壁的房間把兩支絨花拿了過來。
“這是人家送給我的,只是我年紀大了,不适合戴了。給你拿回去,一支粉的,一支黃的,你和你妹妹一人一支。”她把絨花塞到了大妮兒的手裏。
昨日給吃的,大妮兒還能抗拒的住先拒絕。但現在她給的是絨花,沒有女孩子不喜歡漂亮的,大妮兒雖然知道不應該,但還是看得轉不動眼睛了。
月梅就笑着拿了那支粉色的給她插在了頭上。
“真好看!”她笑着誇道。
她從小一個人跟着姥姥姥爺長大,其實很孤單,一直都特別的想要有個弟弟或者妹妹。只可惜爸媽後來各自婚嫁,都不肯與她來往,她那顆做姐姐的心就一直得不到滿足。
大妮兒這麽懂事乖巧,她倒是真的願意有個這樣的妹妹。
大妮兒紅着臉,手試探的摸了下頭上的絨花,然後就傻乎乎的笑了。只是笑着笑着,那眼睛裏就有了晶瑩,像是眼淚聚在裏頭,但強忍着不流出來似地。
“月梅姐,你們要離開嗎?”大妮兒吸吸鼻子,眼淚掉了下來。
“嗯,要去良大哥的老家,去京城。”她沒有說大妮兒以後去京城了,可以去找她的話。這村裏的女子,一般都是嫁在隔壁村裏,別說京城,有許多縣城一輩子都只能去一次。
大妮兒是個懂事的女孩子,自然知道月梅若是去了京城,以後再見面的機會就渺茫了。
可月梅姐對她這麽好,她真的舍不得。
她的眼淚撲簌簌掉,抱着月梅哭了好一會。
次日就是成親的日子了。
卯時剛到,程大力的媳婦,程大山的媳婦,還有當日蓋房子時另外兩個人家裏的女眷,就都到了。月梅也沒好意思賴床,早早起來,就被程大力的媳婦趕着大妮兒幫着她洗了個澡,然後幫着她淨面,最後她自個兒上了妝。
一切都忙好,倒是也折騰到快巳時了。
請的女人們已經忙着在竈房忙活開來了,月梅則只吃了一小塊饅頭,老老實實坐在屋裏和大妮兒二妮兒說着話。沒過一會兒,一大早出門的良明清回來了,不止他,陸沖也來了,還雇人擡了花轎,吹着喇叭,敲着鑼鼓,一時間外頭響的月梅都坐不住走了出去。
月梅哭笑不得,“我已經在這兒了,你這花轎是要把我擡走嗎?”
良明清還沒穿喜服,一早出門的早,身上的衣服似乎都有些濕漉。聞言哈哈大笑着走了過來:“不擡走,擡走幹什麽。只是今兒是咱們的大喜之日,總得擡你在你從小長大的地方繞上兩圈,好叫大家都知道你出嫁了才是。”
可真夠轟動的。
這小地方,還沒有誰家嫁女兒能有轎子擡的。頂多就是男方到女方家,放了鞭炮,穿上紅衣服,拉了手走而已。
月梅是個女人,還是個年輕的,從沒有戀愛嫁人過的女人。自然也喜歡盛大浪漫些的婚禮,所以雖然覺得良明清做的出格了一些,但真的說不出責備的話來。
程大力的媳婦卻笑着道:“哎呀,月梅丫頭,趕緊的別那麽多話了。先收拾好,準備上花轎,嬸子也跟着你們溜一圈去。”
程大山的媳婦也是一臉羨慕,“真好,咱們程家村也有坐着花轎出閣的女兒了,只可惜我沒有女兒,不然也和你學,男方不擡着花轎來,我都不許她出閣!”
程大力的媳婦看了眼笑的傻乎乎只知道拍手樂的大妮兒和二妮兒,搖了搖頭,她的女兒都這麽大了,怕是沒機會想這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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