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兩章合并

這個。

她用銀筷胡亂地撥動盤子裏賣相極好的青菜,原本猶疑不決的一顆心瞬間定了下來。

鼓起勇氣,她緊緊捏着手中的銀筷,“那天晚上你說的事情,我已經仔細考慮過了。”

薄書硯抽煙的動作一頓,喉結滑動,“這麽快?”

深酒在電話這邊點點頭,“但這個結果對我很重要,我想當面和你談,你今晚能回來嗎?”

薄書硯眯着眼睛想了下,“晚上七點,你在君至等我。”

他沒打算要把自己去珠寶拍賣會的事情告訴她,參加完拍賣會再回到雁城,時間足夠了。

深酒深吸了口氣,“那就,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薄書硯笑。

挂斷電話,車子剛好抵達珠寶拍賣會現場。

薄書硯下車後,立即有人迎上來為他帶路。

五分鐘後,一輛白色的商務車緩緩劃來,停在了薄書硯的黑色Lincoln旁邊。

駕駛座上的司機繞到後座打開車門後,紳士且恭敬地躬着身子護在一邊,恭敬道,“小姐,請下車。”

一身華裙的許绾輕探出身來,柔婉一笑,将細白的一只手搭上司機的手臂,下車的姿态款款盈盈,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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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不散……到底是見……還是散呢……

☆、83.83你的性子倒是變得越發淡了(二更,3000+)

一身華裙的許绾輕探出身來,柔婉一笑,将細白的一只手搭上司機的手臂,下車的姿态款款盈盈,美不勝收。

“小季,你先去接哥哥吧,等我這邊完了再給你打電話。”許绾輕柔聲,将手從小季的臂上拿下來。

小季彎腰點了點頭,将車開走了撄。

許绾輕這才繞過三五人群,款步往裏走。

“哎喲,這不是許首長家的千金嗎?”

“真是榮幸,能在這裏見到許小姐!”

……

珠寶拍賣會即将開始,這個時段車子陸陸續續的開進來,來人非富即貴。

有人認出許绾輕,不足為奇償。

面對一湧而上的或唐突或關切的詢問和熱絡,許绾輕始終噙着柔婉得當的笑意。

“過來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聽說這裏有拍賣會,就順道過來看看。”

“說起來,這場珠寶拍賣會的主辦方能把地點定在郦城,還是許首長顧念家鄉發展所做出的善舉!你瞧瞧,多少富商權貴驅車前來,郦城必定能夠借此得到更多投資商的關注。”

郦城副市長王長德從一邊過來,微躬着身子朝許绾輕說這些話,“許小姐到了雁城也該通知我們一聲才對,讓我們早做安排,讓我們好好盡盡東道主的本分。”

“伯父您客氣了,叫我绾輕便好。”許绾輕雙手交握在小腹前,盈盈一笑,“父親挂念家鄉發展本是應當。而且,我作為晚輩,哪有主動勞煩您的道理。”

一句“伯父”,将公與私立時劃清。

王長德幹笑了聲,哪敢讓許绾輕稱自己一聲伯父,連忙躬身做出“請”的姿勢,“拍賣會就要開始了,許小姐快請吧。”

許绾輕亦颔首,步子始終落在王長德身後一兩步,“我們一起吧,伯父。”

王長德推脫不過,只得連忙說了好幾聲“請請請”,這才半推半就地走了。

……

薄書硯作為郦城投資商中的貴賓,所落在的位置自然是提前便有人安排好了的。

在這期間,不少權富貴胄都上來同薄書硯寒暄,薄書硯眸色淡淡、一一應付過去。

距離拍賣會還有十分鐘,內場已經坐了不少人。

但薄書硯身邊的位置還空着。

薄書硯自然是不會去注意這些細節的,何況他還收到了傅深酒的短信。

本想起身給傅深酒打個電話,但拍賣會開始在即,幾乎不使用短信功能的他開始編輯短信。

“記得熱敷。”短短的四個字。

很快傅深酒的短信便回複過來,“早就用熱毛巾熱敷了。雖然我不懂醫術,可我懂百度吶!再說,我可不想一直當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

薄書硯眯着眸子回憶了下太上老君的形象,再聯想了下傅深酒額頭鼓了個包的模樣,才明白她想說的是南極壽星。

笨蛋。

連太上老君和南極壽星都搞不清楚。

彼時,臺上已經有拍賣公司的工作人員上去,宣布拍賣會正式開始。

內場的燈光暗下來,主持人被一束明光照着,特別顯眼。

薄書硯将手機放在桌上,唇角因剛才的那點小插曲而一直微微揚着。

……

“這位先生,抱歉。”許绾輕從走廊那邊過來,被人擋住了通道,“我來晚了,麻煩借過一下。”

那人認出了她,急忙起身讓了。

許绾輕放輕腳步,按照工作人員給的號碼牌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薄書硯做任何事都很專注,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

而許绾輕落座以後,視線一直專注地停留在主持人身上。

珠寶拍賣會上拍賣的都是價值數百萬甚至數千萬的珍品,拍賣的時候自然不可能将真品拿出來。

直到拍賣師将一件祖母綠寶石戒指介紹完後、薄書硯身後有人給出競拍價後,這邊的燈光才被打亮。

“500萬。”競拍人舉牌又喊了一次。

這價給得有些高了。

許绾輕微微側身,無意往喊價的人望了望後,又轉回視線。

然她動作一頓,又慢慢轉過頭。

這時候另一邊有人給出更高的價格,燈光轉移。

許绾輕轉眸去細看,燈光朦胧,加之薄書硯彼時已經轉頭看向另外一邊,她只看到男人很模糊的一個小側影。

即使只是一個小側影,她也能确定,是他。

但在這樣的情景下再遇,許绾輕仍有些不确定。

深吸了口氣,她再次轉過頭去看。

是他無疑了。

纖手不自覺地壓在胸口的位置,瑩潤飽滿的唇瓣兒動了動,這才發出輕音。

“書硯。”她與他相差5歲,自然而然地像往常那樣喚他的名字時,嗓音因情緒波動而有些微澀。

聽見聲音,薄書硯微微蹙了下眉,才将專注的視線投放過來。

視線相對的那一刻,許绾輕的水眸在朦胧暗影中幾不可察地閃了閃。

“绾輕。”薄書硯神情淡淡地凝了她一眼,開了口。

聽到他的聲音,許绾輕才真正确定自己确實是遇到了薄書硯。

纖指壓着額頭,許绾輕垂眸不可思議地笑了笑,這才擡眸重新看着他,“竟然有這樣巧的事情。我真沒想到,能在這裏再遇到你。”

薄書硯牽唇笑了笑,嗓音仍舊寡淡,“是挺巧的。”

“我記得你一直在美國,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許绾輕朝薄書硯的方向側了側身子,眉眼裏是掩飾不住地欣喜。

薄書硯的視線凝在拍賣臺上的那件拍賣品上,有些慵懶,“最近回國了。”

默了下,許绾輕無奈地笑了笑,“你的性子倒是變得越發淡了。”

隔了一會兒,薄書硯才轉過頭掃了她一眼,“是嗎?”

他那漫不經心地一瞥,使得許绾輕的眸光不自覺地暗了暗。

“你看。”許绾輕笑着蹙了蹙眉,“都不肯和我多說一個字,有你這麽節約的嗎?我們都這麽久不見了,在這種情況下偶遇,這麽難得的事情,你就不肯多和我說幾句話?”

薄書硯眉宇輕蹙,默了下才偏過頭看她,用下巴指了指臺上正慷慨激昂的拍賣師。

言外之意是,他的注意力在拍賣師身上。

許绾輕這才意識到兩人正在拍賣會上,有些尴尬地抿唇,“那我們待會兒再聊。”

她沒有得到薄書硯的回應。

拍賣會進行得如火如荼,每每在拍賣師介紹新的拍賣品時,都會有工作人員挨座發放相關的珠寶細節介紹圖單,薄書硯都是随便掃一眼後就随手放在一邊。

沒有一樣讓他滿意的。

後來,介紹圖單發得多了,薄書硯自己都沒察覺到,他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機,被埋在了裏面。

倒是許绾輕,很多時候都看得仔細而認真,間或和薄書硯讨論一兩句。

但一直到結束,許绾輕都沒有舉過牌,一無所獲。

薄書硯的耐性早就被耗光了,自然什麽也沒買。

拍賣會剛一結束,薄書硯就撈起椅背上的西服外套要走。

“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們再遇,他跟她說過的話不超過二十個字。

許绾輕拿起座椅上的手包就跟着站了起來,“一起吧,反正只有一個出口。”

薄書硯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神情淡淡地轉身走了。

許绾輕凝了一眼他挺拔高大的背影,水眸微微一漾,踩着定制款的高跟鞋跟了上去。

卻不曾想,由于走的太急,在出口的樓梯上就崴了腳。

薄書硯聽見動靜,側身回來看,就看見許绾輕扶着欄杆站在那裏。

許绾輕精致地眉眼因為疼痛而蹙在一起,她撩開裙擺,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下自己的腳踝,痛得輕嘶出聲。

“我失态了。”許绾輕朝着薄書硯笑笑,一張小臉卻煞白。

沒等薄書硯開口,許绾輕擰着眉,水眸隐有波光,“書硯,我的司機一時半會兒不能過來,你能送我去醫院嗎?”

聞言,薄書硯眉心微蹙,看了眼腕上的鋼表,時間已然不太早了。

“雖然我知道會很麻煩你……”許绾輕低低一嘆,“可我實在太痛了。”

薄書硯默了下,擡步朝她走過去。

……

下午三點,傅深酒把自己收拾好後出了門,獨自一人去商場轉了一圈,用所剩不多的存款給自己買了幾件舒心好看的衣裙和一頂裝飾性的帽子,又去化妝品櫃臺挑了一只新的口紅,這才滿意地回君至。

傅深酒是沒有偏愛的風格,一般長得特別好的人什麽都能駕馭,所以也就對這方面沒什麽概念。

因為要遮住額頭上那個還沒完全消掉的包包,深酒找了一套衣裙搭配那頂裝飾性的小禮帽,最後化了淡妝塗了口紅,這才滿意地在鏡子前轉了一圈。

自從傅家出事以後,她似乎從未在穿着打扮上如此這般下過功夫了。

今夜,對她很重要,雖然無關愛情。

她要自己給自己一個儀式,所以很隆重地裝扮自己。

一切收拾妥當,深酒看了眼牆上的挂鐘。

六點四十五分。

薄書硯讓她七點在君至等她,那他必然會準時到的。

不為別的,就為他是薄書硯。

深酒坐進沙發裏,內心突然升起一股焦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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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84我這次回來,只為接你離開。(一更,3000+)

七點三十分,薄書硯沒有回來。

傅深酒看了眼靜悄悄的手機,猶豫了下,沒有打電話過去詢問原因,但她也不打算枯等下去。

她去薄書硯的書房轉了一圈,找到一本英版的《飄》,就地窩在書房的沙發上,沉了進去。

若不是中途起來倒水喝,深酒還不知道距離她和薄書硯約好的七點鐘,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

拿起手機看了眼,沒有來電顯示,沒有短信。

低嘆了口氣,心裏彌漫起一股子莫名的失落,深酒覺得自己多半是被爽約了償。

就算她這邊懂事體貼、不去問不去催,他不能及時趕回來,也應當說一聲,是吧?

正這麽想着,握在掌心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一陌生號碼。

傅深酒抿着唇瓣兒,故意讓鈴聲響了好一陣才滑了接聽。

“傅小姐。”電話那邊率先傳來一個成熟低沉的男音,透着一股子讓人壓抑的冷肅。

深酒愣了愣才開口,“請問您是?”

“我們的車子已經停在君至大門口,請傅小姐現在就下樓。”

“……那你也得先告訴我,你們是誰。”深酒平靜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将書放進書櫃。

“關于這一點,等傅小姐見了我們先生,自然就知道了。”男人頓了一下,“傅小姐應當相信,我們先生對傅小姐而言,是值得信賴的人。”

“你們先生是誰?我能知道名字嗎?”盡管對方操着一副很裝比的态度,但深酒的情緒一點也沒被帶動起來,仍平靜着。

男人說了一個名字,然後補了一句,“如果傅小姐想知道關于您父親的信息,最好不要錯過這次機會。”

“……!!”指尖掐進掌心,深酒默了下,“請稍等,我馬上下來。”

她之前很多次嘗試着聯系自己的父親傅至庭,都失敗了。

現在有人突然出現在雁城,說有傅至庭的消息,她是怎麽都要去看看的。

在下樓之前,傅深酒翻出薄書硯的號碼,重撥了幾次,最後的結果都是被挂斷。

深酒只好将電話打給了Kevin。

Kevin一向膽子小,中文又不利索,猶豫了再猶豫還是肥着膽子拒接了。

深酒牽唇笑了笑,在桌上留了一張寫着“我有點私事要出門一趟,薄先生別擔心。”的便簽後,毫不猶豫地下了樓。

……

君至門口,确實停了一輛白色的商務車。

在傅深酒距離車子還有十步的距離時,一個戴着眼鏡兒的青年男人從副駕駛座下來,替深酒打開了後座車門。

“傅小姐,好久不見。”眼鏡男白淨斯文,笑着朝傅深酒打招呼的時候紳士地替深酒擋住車門上方。

傅深酒清淺一笑,微微颔首回禮,“好久不見。”

如果說深酒之前還有所猶疑,那麽現在見到葉清臣以後,所有的顧慮就全都打消了。

葉清臣,是自小就跟在他身邊的人。既然葉清臣出現在雁城,那麽他必然也是在的。

“傅小姐,請上車。”見深酒失神,葉清臣語氣恭敬地提醒她。

深酒納了口氣,眸光在視線所及的範圍內搜索了一圈,沒有看到想看到的。

俯身,她鑽進了車子。

葉清臣關上車門坐上副駕駛,“開車。”

距離白色商務車離開,只過了二十分鐘,黑色Lincoln快速滑到君至大門口,在一聲尖利的剎車聲後,車門被推開,薄書硯單手捏着西服外套,闊步進了君至。

……

這中間,只差了20分鐘,而已。

……

白色商務車行駛了将近半小時,在這期間,給深酒打電話的那位壯漢司機、葉清臣、以及深酒,沒有一句對白,沉默。

她和他們,他們和她,都不是能聊天的關系。

車子停下以後,葉清臣仍然是率先下車,紳士地護着傅深酒下車。

傅深酒沒想到的是,他們帶她來的地方居然是和月小樓。

葉清臣始終保持五步的距離在前方為深酒引路,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他們已經站在一個緊閉的包廂門前。

深酒對這個包廂再熟悉不過,因為這是她和明宋最喜歡的一個包廂,安靜。

“傅小姐,請進。”葉清臣沒有替她打開包廂門。

傅深酒垂眸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包廂門。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盤腿坐在矮榻上的男人。

利落的短發、黑色西褲、黑色襯衫,帶着一股子濃濃的禁欲氣息。

他的側顏攏在燈影裏,畫面溫柔靜谧地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不似蕭邺森的狂傲、更不同于薄書硯的矜貴淡漠。

“薄大哥,好久不見。”傅深酒朝包廂裏快走了幾步。

大抵是因為知道他那裏有父親的消息,傅深酒的聲調裏藏了些雀躍。

聽見聲音,矮榻上的薄淵爵擡手将唇間的香煙夾下,眯眸側首來看。

傅深酒今天刻意打扮過,加之她身材比例極好、玲珑有致的曲線被複古長裙勾勒,越發窈窕動人。

蠱惑人心的美好身材配上出塵清絕的精致容顏,讓薄淵爵的眸光驀地加深。

然而下一瞬,他将指間的香煙掐滅在煙灰缸後、嗓音清潤柔和,“阿酒?”

他叫她“阿酒”,一如往昔。

被他這樣叫慣了的,傅深酒也沒覺得有什麽,笑眯眯地靠近他,“恩,我就是傅深酒。薄大哥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倒是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但實則,她雙手捏着包包交握在身前,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防備姿勢。

薄淵爵示意深酒坐到自己對面的位置上,視線從深酒進門後便一直沒有從她身上移開過。

“阿酒,才幾年不見,就與我這般生分了?”

深酒愣了愣,這才略帶了些俏皮朝他笑,一如以往那個單純清澈的小女孩。

“薄大哥說笑了,沒有的事。只是,薄大哥現在與以往不同了,我不敢造次。”

在深酒的記憶和認知裏,薄淵爵一直是溫柔體貼的鄰家大哥哥形象。

盡管,他曾經似乎是傅至庭的忘年交。

她垂首微微一笑的樣子,讓薄淵爵的本就幽深的眸光倏地暗了暗。

但她說出來的話,讓他在同一時間将眉頭擰深。

覺察到薄淵爵異樣的注視,深酒臉上輕松的笑意慢慢褪卻,錯開了視線。

“這‘薄大哥’聽着不太順耳。”薄淵爵掀唇一笑,溫潤如春風,“以後還是叫我淵爵哥哥,或者直接叫我淵爵也可。”

傅深酒抿唇想了下,故作一本正經,“怎麽能對你直呼其名,那不是亂了輩分?”

“…”薄淵爵失笑,“我在你眼裏,就那麽老?”

傅深酒掀唇一笑,覺得這寒暄得也差不多了,于是岔開了話題,“薄大哥,你真的有我爸的消息?”

薄淵爵眉峰一挑,故作出要生氣的樣子,“阿酒連我都不信了,可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我沒有不相信你,薄大哥!我只是……太心急了。”深酒的眸光黯淡下去,聲音也莫名壓低了些,“這兩年,我一直在找我爸和玄野,可都沒有消息。”

“恩,我知道。”薄淵爵的眸子裏掠過寵溺,“我知道,阿酒這兩年受苦了。”

受苦。

聽薄淵爵提到這個詞,深酒的眼眶莫名一酸,想起了當初在昏迷期就被運出國外的傅玄野。

“薄大哥,我爸…”嗓子微澀,深酒垂下眼眸,“我爸他們現在在哪兒?過得好嗎?”

她最擔心傅玄野,反而不敢問傅玄野的情況。

雙手橫搭在桌上的薄淵爵突然湊近傅深酒,揚唇而笑,“我這次回來,只為接你離開。”

長睫撲閃,深酒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退,“接我…離開?”

薄淵爵自然地撤回身子,點點頭,“接你。”

眸光深凝,深酒疑惑地看着薄淵爵。

薄淵爵也凝着她,“你爸爸已經渡過難關,你弟弟傅玄野也已經蘇醒過來。”

“真的?”深酒眸光一亮,連音調都拔高了,“玄野真的醒了?”

薄淵爵挑眉而笑,“我何曾騙過你,阿酒?”

“所有的東西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你去找他簽了這個,就可以跟我離開,去英國跟你父親和玄野團聚。”薄淵爵側身去拿公文包,從裏面抽出一個文件袋。

原來,傅至庭帶着傅玄野去了英國。

傅深酒深吸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将所有的情緒都藏在淡然的面孔下。

薄淵爵将文件袋推到她面前,“打開看看。”

---題外話---啊,也姓薄呢……

☆、85.85離婚畢竟是大事,确實需要好好考慮。(二更,3000+)

傅深酒深吸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将所有的情緒都藏在淡然的面孔下。

薄淵爵将文件遞給她,“打開看看。”

疑惑地看了眼薄淵爵,深酒拿起桌上的文件袋,從裏面抽出幾頁裝訂在一起的A4紙。

翻開扉頁,看到“離婚協議書”幾個醒目的大字後,深酒的眸光緊縮了縮,但還是沉着氣将其看完了,最後平靜地将其放在桌子上。

原來事情的真相是,幾年前傅至庭在外面招惹了權貴,以至于出事那天,傅玄野無故跟着遭了秧,昏迷過去就再也沒有醒過來撄。

後來,是傅至庭跪在傅深酒面前求她嫁進唯一肯插手、敢插手幫忙的薄家,幫他和傅玄野逃去國外。傅至庭跟她承諾,她只需要在薄家呆兩年。

而薄青繁之所以會同意傅深酒嫁進薄家,不過是想找一個出身還算過得去又沒有真正背景的千金,用婚姻以束縛一直不肯歸國的薄書硯,想通過這種方式從一定程度上掌控他。目的很單純償。

所以後來薄書硯正式入駐千石集團以後,薄青繁和沈弘慈便有了将她踢出薄家的打算。

而傅深酒一直不肯離婚,是因為她在薄家一日,薄青繁仍舊得按照約定每年給傅至庭的賬戶彙入五千萬,不是小數目。傅玄野的傷病,需要錢。所以盡管兩年之期已經過去很久,但傅深酒沒有得到傅至庭和傅玄野的任何消息之前,才不敢從薄家離開。

但現在,如果薄淵爵所說屬實,那麽傅至庭再也不需要薄家的錢了,而玄野,也已經醒了。

想起薄青繁一次又一次地輕蔑威脅和沈弘慈不費吹灰之力就将自己苦苦維持的工作給斬落……

在薄家,她從來都是舉步維艱、小心翼翼。她不能騙自己,那不辛苦。

能逃離薄家,于她,确實是好事。

但,薄書硯…

深酒兀自搖了搖頭,将後面的想法掐斷了。

薄淵爵一直注視着傅深酒,未曾放過她任何一個一閃而過的神情變化。

“怎麽?”薄淵爵勾着唇角緊凝着她,“舍不得離婚了?”

薄淵爵,全程沒有在深酒面前提過她丈夫的名字。

深酒點了點頭,但立馬又搖了搖頭。

和薄書硯離婚,是她一直期待的事情,但突然被提出來,她一時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

或者說,她還有事情沒有确定……

“那就是這份協議書有什麽地方讓你覺得不滿意?”薄淵爵幾乎對協議書裏面的條款倒背如流,但還是随意翻閱了下,“在簽字以前,都還可以調整。”

“當初傅薄兩家各取所需,才有了這段婚姻。”薄淵爵的指尖狀似不經意地滑過協議書上、薄書硯的名字,“現在你父親已經渡過難關,玄野也蘇醒過來了,就不必再為了仰仗薄家的財力和權勢,而委屈你自己。”

“我知道。”傅深酒淡然地點了點頭,然後她擡眸靜靜地看着薄淵爵,“可是,薄大哥,我想先和我我父親商量一下。”

她目前只有通過薄淵爵才能聯系到傅至庭,所以直白地表述了意願。

薄淵爵眸眼一眯,知道這姑娘仍舊是不信他。

也罷。

坦然地笑了笑,薄淵爵拿出自己的手機,然後撥了一個號碼後将手機遞給了傅深酒。

“薄大哥,我爸在浴室,暫時不方便接電話。”

傅玄野的聲音越過千山萬水傳過來,縱然不是叫的深酒的名字,仍然讓傅深酒的眼圈一下就酸澀下來。

深酒仍舊清楚地記得,傅玄野當年被人擡走時全身淋漓的鮮血和緊閉的雙眼。她一直以為,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而現在,他正在地球的另一端,好好的和她通話。

……

回憶翻湧,深酒側過身子,長發垂下來遮住臉龐,抿着唇屏着呼吸閉着眼睛,很努力地才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玄野,真的醒了。

“薄大哥?”許是這邊沉默了太久,傅玄野又喊了一聲,“你在聽嗎?”

傅深酒急忙雙手握着手機,唇瓣兒動了又動,最終還是放棄了,一個字也沒說,将手機遞還給了薄淵爵。

薄淵爵的視線凝固在深酒的面龐,接過電話說了兩句就将其挂斷了。

“阿酒,你還好嗎?”

深酒快速地揉了揉眼眶,笑着站起身,“薄大哥,今天先就這樣吧,我回去再和父親好好談一談。”

面色一凝,薄淵爵也随即笑着站起身,“離婚畢竟是大事,确實需要好好考慮。”

傅深酒輕笑了聲,“我說的倒不是這個。”

不過,她不打算和薄淵爵多說,只向他要了傅至庭的各種聯系方式,這才起身告別了。

深酒走了幾步,又轉回來,将那裝有離婚協議書的文件袋拿上,裝進了自己的包包。

薄淵爵的笑容擴大,“我送你。”

傅深酒看了眼時間,确實太晚,也就沒有拒絕。

許是以前受傷太多,深酒在很多時候,首先考慮的就是保護自己。

回君至時,是薄淵爵親自駕車。

一路上,兩人的話題繞過來繞過去,無非是關于傅玄野和傅至庭在英國的生活瑣事。

“你這麽好奇,就盡快處理好離婚的事情,我帶你過去,你親自去看。”車子最後在君至大門口停下的時候,薄淵爵這麽說,“玄野和傅總都很想你。”

正在解安全帶的傅深酒神情一凝,想象了下和傅玄野重逢的場景,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幸福的笑意。

不知道她家小野,長高了多少。

想起這些問題,深酒原本有些壓抑的心情,頓覺明朗了不少。

“我會抓緊時間的。”傅深酒瞥了眼裝着離婚協議書的包包,說這話的時候心情閃過一股莫名的情緒。

薄淵爵溫潤一笑,傾身過來替她打開車門,“下車吧,我看着你進去。”

傅深酒抿唇笑笑,打開車門下了車。

看着深酒的背影消失在大廳裏,薄淵爵溫潤的笑意被冷肅的神情瞬間取代。

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悠然地靠向座椅,摸出手機撥了葉清臣的電話。

“他的底細,好好查清楚。”大掌捏着方向盤,指尖在其上輕點了點,“尤其是,舊情人。”

葉清臣在電話那頭“嗯”了聲,“老大,你跟傅小姐畢竟已經分開這麽多年…”

薄淵爵扯唇,“放心,我會讓她一件一件想起來的。”

葉清臣不再說話。

夜已深。

傅深酒在套房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平心靜氣地輸了密碼、打開房門。

屋子裏漆黑一片。

看來薄書硯還沒回來。

深酒毫不自知地蹙了蹙眉,但随即長舒了一口氣。

這樣也好。

将包包放在櫃子上,深酒就着走廊的燈光換了拖鞋,這才關上門,去開燈。

“啪”地一聲脆響,屋子裏陡然明亮起來。

深酒的手從開關上移開,轉過身想要朝客廳走的時候,陡然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薄書硯。

彼時,他正用手撐着額頭、斜靠在沙發的扶手上,不知是閉目養神,還是累得睡着了。

剛與薄淵爵分別,這會兒陡然看見薄書硯,傅深酒的一顆心不可控地狂跳了幾下。

心跳失律。

“回來了?”嗓音低沉地吐出這三個字,薄書硯沒有睜開眼睛,甚至動都沒動一下。

深酒抿了抿幹澀的唇瓣兒,應了一句,“嗯。你也回來了。”

話一說完,深酒就有些後悔了。

原本她只是想反噎一下薄書硯的,可經她的語氣一說出來,聽着倒像是在埋怨他似得。

她是在埋怨嗎……不,她只是不爽被人放鴿子。

只不過,現在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薄書硯緩緩挑開鳳眸,幽暗而慵懶的視線将傅深酒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眸淵微恙,嗓音仍舊寡淡甚至有一絲冷肅,他說,“小酒,你今天很美。”

傅深酒抿抿唇,瞥了一眼自己是有些隆重的裝扮。

默了下,她略略偏頭,清淺一笑,“我有不美的時候嗎?”

他眸子一眯,頓了下才掀唇一笑,然後視線就再也沒從她臉上移開。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擡步往落地窗外走,想到陽臺上吹吹風。心裏亂。

視線不經意一瞥,這才發現從這裏是直接可以看到君至大門口的全景的。

薄淵爵的車仍停在那裏,并沒有開走。

心髒一記猛跳,傅深酒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剛才薄淵爵送她回來,薄書硯是不是……全看見了?

---題外話---謝謝(zlhBetty)滴3張月票,(* ̄3)(ε ̄*)!

今天的更新完畢。

23號仍舊是兩更,24號不确定,争取三更。25號恢複三更。愛你們,麽噠~(*__*)

☆、86.86他走了。(一更,3000+)

薄淵爵的車仍舊停在君至的大門口,并沒有開走。

心髒一記猛跳,傅深酒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剛才薄淵爵送她回來的畫面,薄書硯是不是…全看見了?

但轉念一想,看見了也好。

她剛好借此跟薄書硯坦白自己的想法。

抿抿唇瓣兒,深酒垂眸轉身,準備回客廳,卻不意薄書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貼在她身後立着。

他的胸膛貼着她的脊背,那股子灼燙燒的傅深酒心裏發慌償。

她也分不清,到底是心虛作祟,還是…因為愧疚。

長睫輕顫了顫,深酒偏過頭仰望他的臉,笑意盈盈,“你走路怎麽沒有聲音,吓我一跳。”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說話時兩片粉嫩的唇瓣一張一合,蘭息輕吐。

倒是很鎮靜。

薄書硯雙手抄在褲袋,将她抵在自己的身體與陽臺欄杆之間。

兩個人的這姿勢,實在太過……日愛日未。

部位與部位之間的接觸,讓深酒實在無法集中注意力,身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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