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春日豔陽瑰麗,曲江池畔雲鬓挨挨擠擠,你擠掉了我的金花,我碰到了你的步搖,各式熏香交雜在一起,熏得人昏昏欲睡。
王問之代表聖人說了幾句體恤群臣的話後,流觞曲水的盛宴便正式開始。
華裳不專心地喝了幾杯酒,便借着更衣的借口偷偷溜了出來。
這種宴會她一向不喜,還是能免則免吧。
華裳尋了一處清靜之地,褪下木屐,提着裙角,涉水而行。
蜜色的足尖兒撩撥着水面,一連串的水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不住滾下。
她狠狠一跺腳,銀白水花濺開,沾濕了她的衣擺。
桃紅色的外袍漂浮在水面上,如同落入池中的胭脂,松開的烏發随着水波輕輕蕩漾,時而挑動嫣紅落花,時而糾纏修長雙腿。
“叮”的一聲輕響,打破了她的自娛自樂。
華裳環顧一圈,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水邊的高地上,一身白衣的楚江仙正盤膝而坐,烏黑長發披散在身後。他的膝蓋上安放着一張瑤琴,落花滿頭,他卻仿佛入定一般,只微微垂首凝視着自己的愛琴。
華裳踏着緩緩流動的水,朝他的方向邁去。
撩撥的水花發出細碎的聲響,楚江仙耳朵一動,下意識擡起頭。
流水落花,青萍紅衣,一切都成為了陪襯,眼前只有此人,眼中也只有此人。
華裳微微一笑,撩到耳後的長發滑落下來,溫柔地蹭過她的臉頰。
她松開裙擺,柔軟的裙擺像是一捧被風吹散的柳絮,缱绻又多情地在風中招搖,吸足了水分後,沉甸甸地投入清溪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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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濕漉漉的指尖劃過臉頰,撩過青絲,沾了水的青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明明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仔細分析自己的心意,卻仍舊被她找到了,該說是孽緣嗎?
雖然心思百轉,然而,此時此刻,他卻忍不住對着她微笑起來。
她的顏色比陽光更加耀眼,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華裳察覺到他的變化,像是鬧着玩兒一樣,将手掌插進水中,內力催動,猛地朝他潑了過去。
楚江仙一驚,身體卻來不及躲開,只得被銀雪似的水花淋了個滿身。
他瞪着眼睛瞧着她,又驚,又氣,又羞,卻唯獨無怒。
華裳揚眉笑了起來。
他濕漉漉的模樣就像是一朵被雨水打濕的雪蓮,一身高冷之氣化作了風流之水。
“冠軍侯。”他義正言辭。
華裳滿臉都是笑意,青絲黏在濕漉漉的臉頰邊,随着她的笑意滑落到唇上。
他的視線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立刻移開。
華裳邁上河岸,腳掌陷進軟暖的岸邊泥中,印下一個可愛的腳印。
她抖了抖裙擺,笑問:“你怎麽在這裏?”
楚江仙的眼神重新移了回來,沿着她沾着泥的腳掌一點點向上,觸及她螺獅骨上粘着的一粒小小的花瓣。
蜜蠟美人,窈窕風流。
那只腳輕輕提起,輕雲般的裙擺随之流動,她随意地彈掉腳踝上的落花。
“怎麽不說話?”
楚江仙淡淡道:“冠軍侯怎麽在這裏,某就為何在這裏。”
華裳笑了一下,遞給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楚江仙輕咳一聲。
華裳準備在他身邊坐下,他卻伸出手拉了她一下。
“唔?”
楚江仙指了指背後,“這裏。”
華裳探頭一看,這才發現他坐在一方白錦上,他挪了挪身子,讓開一處。
華裳低頭看了看自己新換的白裙,應了他的邀請,在他背後坐下。
華裳:“我身上有些濕,盡量離我遠一些。”
楚江仙:“無妨,我的衣服也是濕透才晾幹的。”
是嗎?
華裳也不拆穿他的謊言,直接靠上他的後背。
靠上之後她才發現,原來看似文弱的楚江仙也有一個寬厚溫暖的後背。
他身體的溫度順着單薄的衣衫攀爬過來,貼上她的肌膚。
他的身上帶着淡淡的藥草香氣,應該是用浸泡草藥的熱水祓禊沐浴過,都在家裏沐浴過了,又怎麽會再用河水?
他是太緊張了嗎?竟然撒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
華裳什麽都沒有說,任憑溫柔的春風拂過衣擺,她叼着一根草,哼着小曲兒。
楚江仙聽了一會兒,便随手撥弄起琴弦,琴弦發出輕快悠揚的聲響,他所奏正是她哼的小曲兒。
他彈了一遍,第二遍又改動些許,華裳不懂,只是覺得聽起來更加好聽了。
華裳:“這是我在草原上聽到的小曲兒,雖然不明白他們唱的是什麽意思,還挺好聽的。”
楚江仙低聲道:“民間有許多好東西。”
她閑聊道:“散落在民間的明珠嗎?說起來你也是。”
楚江仙撥弦的手指僵住了,他紅着耳朵問:“什麽?”
華裳朝後頂了一下,笑道:“你不是出身世家,現在卻是世家的座上賓,難道不就是遺落在民間的明珠嗎?”
“這……這怎麽能相提并論?”他摸了摸自己幾乎不會動彈的手指。
“當然一樣了,不,應該說阿仙你更加耀眼才是。”華裳說到激動處有些興奮地揮了揮衣袖。
背對着她的人輕輕咳嗽了一聲,無處安放的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琴弦,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這簡直是楚江仙小半人生中最恥辱的時刻,即便剛剛學琴時,他也從來沒有發出這麽難聽的琴音。
楚江仙按着琴弦,朝華裳偷偷望去。
華裳腦袋枕着雙手,嘴裏叼着一根汁水豐厚的青草,面朝陽光,閉着雙眼。
“明明出身寒門,又是禦史,你哪裏來的這麽多錢啊。”
楚江仙盯着她在陽光下染成淡金色的羽睫道:“你怕是不知我的潤筆費有多少。”
“唔……”她咧嘴笑了起來,“還是你們文人掙錢容易,像我這種武人,沒了職位和俸祿大概就只能替人抗麻袋去了。”
“別說,府裏最窮困的時候,我還真想過這麽幹,我的力氣一大把,用在這裏剛剛好。”
楚江仙真是又生氣又心疼,“你何至于此,我将墨寶分你去賣,也足夠你潇灑度日了。”
“哎?”華裳睜開眼。
他忙回頭道:“別睡,好着涼了。”
華裳笑眯眯道:“不會,我身體好着呢。”
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聲響。
華裳盯着樹葉上的光斑道:“阿仙,我再哼一首歌,你能彈出來嗎?”
楚江仙振袖,言語的冷淡掩藏不住他的恃才傲物,“你唱,這天下沒我彈不出的。”
華裳笑嘻嘻地哼了一首童謠。
楚江仙只聽了一遍,再下手就完整的彈了出來,甚至連華裳沒有哼到的地方也補充出來。
華裳靠着他的後背,聲音就像是在陽光下曬過的棉花,松軟極了——
“這是小時候我阿娘唱來哄我睡覺的,這麽多年過去,終于又聽到了……謝謝你,阿仙。”
楚江仙抿緊唇,更加用心彈奏起來。
“你既然要與我相交,又何必言謝?”
陽光照得人骨子發酥,心底發軟。
華裳突然出聲問:“你還記得我欠了你多少錢嗎?”
“不記得了。”
“慘了,慘了,若是你獅子大開口,我豈不是要把下半生都賠給你?”
也許是陽光太好,也許是琴音太美,楚江仙盯着琴弦道:“這樣也是可以的。”
他的試探像是春泥裏偷偷冒出的綠丫,小心地接觸着這個新的世界,這個他從未跨入的領域。
華裳懶散道:“你可真是……”
楚江仙突兀地停住了手,他想轉身,卻被華裳按住了。
他只得保持着側身的姿勢道:“我說的是真的,最近,你我相交很是愉快,我很想……這樣下去,雖然進展有些快,在此地說出又未免唐突,但……但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他溫柔地捂住心口。
有些心情不容他否認,也不容他拖拉。
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但他到底是個男人,有些時候該主動一些。
他背後的華裳良久沒有出聲。
他的心像是被一根細線捆着,高高地懸挂在房頂。
“我要回去了。”華裳站起身。
楚江仙猛地回身,連愛琴跌入草叢中也顧不得了。
“阿裳!”他喚她的名字,聲音帶顫。
華裳在明亮的陽光下回眸,笑道:“你別急,再回去好好想一想。”
楚江仙的心飛快地鼓動着,像是催促着他上陣的戰鼓聲。
他被心意催促着,穿着木屐追她,臨到近前,卻被地上的枯枝絆了一跤,一個踉跄,朝她栽了過去。
華裳忙伸手抱住他。
這簡直……簡直是男女颠倒,陰陽倒錯!
明明楚江仙比她還要高,此時白玉似的臉頰上竟染上了一層薄紅。
“阿裳。”開了一次口後,再開口就不難了,化了一次的冰,就更容易化成水了。
他握着她的手,認真道:“我,不可以嗎?”
華裳盯着他眼眸,突然笑了起來,“阿仙,你可別逗我了,咱們才交好幾日啊,喂,今天難道是可以随便開玩笑的日子嗎?”
“好了,我真該走了。”
她溫暖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帶着溫柔的理解。
楚江仙擺出最正經的姿态道:“我從不玩笑。”
她撸下了他的爪子,“哎呀,別認真。”
“阿裳!”他真的有些生氣了。
華裳的動作頓了一下,避無可避,她只得擡起頭,認真地拒絕:“不行。”
楚江仙淡色的瞳仁縮了一下,就像是受到傷害的小刺猬。
“為什麽?”他把她的衣袖捏出了褶皺。
看樣子今日不把話說清楚是不行了。
華裳淡淡道:“我比你有經驗,阿仙,男人這個時候說的話都是不作數的。”
楚江仙冷冷道:“你拿我跟他們比?”
他淡色的眸中凝成了一片霜色。
華裳笑了一下,“并不是比較,只是,經歷多了。”
明明是她的話更傷他,他此刻卻為她心疼了。
陽光如此強烈,将周圍的景物塗上了一層銀白,漸漸虛化。
華裳見他仍舊毫無松手的意思,便繼續道:“你我交往的時日也太短了……”
楚江仙立刻打斷:“許是我以前就在默默關注你,而不自知。”
華裳無奈,“你可真好意思說啊,以前你還參了我好幾本呢!淨在聖人面前打我小報告。”
楚江仙正直道:“一碼歸一碼,即便你我在一起,我該參你的時候還會參。”
這個人是真心求愛的嗎?來找揍的都比他會說話。
華裳攥着拳頭比量了一下,“你是想讓我揍你?”
楚江仙面色不變道:“毆打朝廷命官,尤其是禦史,冠軍侯怕是俸祿罰的少了。”
現在對她來說,錢財才是天。
華裳立刻老老實實放下了手,嬉皮笑臉道:“別啊,我開玩笑呢。”
楚江仙看着她,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揚了一瞬,“嗯,我知道。”
華裳瞪大眼睛,只覺得融化的楚江仙也變得松軟可愛起來。
楚江仙轉過臉,低聲道:“你看着我做什麽?”
他嫩白的耳朵一點點紅了起來,就像是在蒸出來的水晶糕上點上了櫻桃醬,當真是冰雪可愛。
算了,選誰不是選呢,娶個夫君照顧家裏,她去沙場征戰也能更放心一些,何況……楚江仙竟如此可愛。
華裳一時被美色迷惑了雙眼,直接了當道:“我跟你說,要和我好是要嫁進我家的。”
楚江仙點頭:“這個自然。”
是啦,他身邊的阻力還不及魏玄。
華裳撓了撓頭,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再說些什麽才好。
她喃喃道:“現在是千好萬好,等一覺醒來,忘了可怎麽辦?”
他與她分開這幾日也去查了查她與應汲、魏玄二人分開時的情形,裏面确實透着古怪。
楚江仙垂着眉眼道:“我武力不及你,家世不及你,我若真的忘了,你就将我綁在床上……”
“楚禦史!”華裳笑呵呵地看着他,“你自己聽聽你自己的話。”
楚江仙沉着臉,一本正經點頭,“嗯,我孟浪了。”
合着這樣就完了?
見華裳還有猶豫之色。
楚江仙用上了絕招,“兩次親事都透着古怪,難道你不想查清真相嗎?”
他不介意自己的親事成為她的試刀石。
華裳意味深長地打量他,仿佛終于認清了他的本質,“你可真是個只問結果,不問過程之人。”
楚江仙微微颔首,“應該的。”
相熟到這個地步華裳才發現,他簡直有能将人氣瘋的本事。
他勾住她的手指,凝視着她,輕聲道:“對你,我只要結果。”
“阿裳,你的答案呢?”
華裳沉默半晌,還是道:“你還是再想想好了。”
楚江仙覺察出她的固執,便只得點了點頭。
他轉身離開。
華裳以為他惱羞成怒走了,便在這裏轉了幾圈,想找回自己遺失的木屐。
她剛一轉頭,就見楚江仙拎着她的木屐走了過來。
“原來你替我拿來了。”
“嗯。”他來到她面前,将木屐放好。
他慣來彈奏美妙琴曲的手指在拎着木屐時,那雙木屐也仿佛成了珍貴的寶物。
華裳擡腳就想往裏塞,他卻攔住了她。
他沉默地蹲下身子,白色的長袍落在草地上,又掏出一方濕乎乎的巾帕,捏着她的腳踝,仰頭看她,似乎在請求她的準許。
華裳抱着胳膊,笑道:“你這個人……你都做完九十九步了,這才想到要來得到允許嗎?”
“是我的過錯。”
“錯在何處?”
楚江仙仰頭望着她,明明他自己就是個仙人一般的人物,然而,當他仰望她的時候,仿佛她才是他心中九天之上的仙女。
他用清冷的聲音道:“錯在我對你情不自禁。”
華裳搖頭,“真沒想到你楚江仙是這號人物。”
他見她默認,便用帕子輕輕拂去她腳上的土,然後,像拈着琴弦一般,将她的腳放進木屐裏,雲似的裙擺落下,遮住了她伶仃的螺獅骨。
楚江仙在心裏嘆息一聲,又默默向她道歉。
但若她注定會是他的妻,那就請上天原諒他的情不自禁吧,他得承認,他将這麽多年的聖賢書全都讀進了狗肚子裏。
華裳按着他的肩膀,認真道:“再好好想想,這是一生的大事。”
他已經為此事輾轉反側好幾日,深思熟慮好幾天,還要他如何好好想?
華裳将他扶起,幫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草屑。
“對了,上回說的事,你告之聖人了嗎?”
楚江仙盯着她不說話。
華裳了然,“知道了,你們禦史的折子不是外人能随便知曉的。”
“不。”楚江仙小心翼翼道:“如果你不是外人的話,那就沒有關系。”
說罷,他就像是覺得羞愧一樣,抿緊唇,低下頭。
華裳吃驚地望着他。
主動起來的楚江仙,簡直讓人承受不來。
華裳揮了揮手,“算了,算了,我先走了。”
說罷,她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楚江仙站在原地,直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茂密的林葉間,才緩慢地擡起手,将緊攥的拳頭松開。
他的掌心處正安放着一瓣桃花,那正是他借着替她穿鞋的機會,從她小腿上拂下來的。
鼻腔突然一陣熱流上湧,他下意識捏緊了鼻子,等到再松開,卻發現什麽也沒有。
他走到河邊,對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訓斥道:“豈有此理,荒唐,荒唐!”
“即便心生愛慕,也應該守禮,怎可……”
怎可就為了那一瓣讓他心神俱蕩的桃花,步步為營,謀劃到這種地步。
然而,清澈的河水回應他的只有一個面頰緋紅、眉眼含春的倒影。
華裳回府的時,李娴、李岚都還沒有回來,只有郭子善坐在回廊下對着陽光閉目養神,一副“偷得浮生百日閑”的悠然姿态。
“郭禦醫沒有去祓禊嗎?”
郭子善淡淡道:“我不祭祖,不拜神,自然也不去祓禊。”
良久沒聽到将軍的回話,也沒有聽到腳步聲,他疑惑地睜開眼。
華裳正站在他對面認認真真打量他,似乎在透過他看誰。
郭子善受了一驚,立刻垂下眸。
華裳笑道:“說得好,你說的話我很喜歡。”
郭子善:“不敢。”
華裳剛回府,聖人的賞賜便到了,就好像聖人能夠未蔔先知似的。
華裳玩弄着聖人賜予的香囊,無聊道:“這能幹什麽?這麽濃重香氣反而容易洩露行蹤,你看我現在把玩這個香囊,一會兒若是練刀,刀柄上必然也沾上了這股香……”
等等!
常常把玩香料、擅長調香之人會有這麽傻嗎?明明知道香氣會洩露行蹤,還在暗殺的時候帶上?
郭子善在一旁拿出一個小小的銀質香爐,将聖人賜下的幾種香料秤出固定的兩數,又将其碾成細膩粉末,重新按壓成香放進香爐中點燃。
沒一會兒,清新如同陽光草原的香氣便彌散開來。
華裳立刻抛掉禦賜香囊,對着銀香爐吸了一口。
“好味道,這個香氣讓我想起了塞上草原,唉,那個時候我騎着梧桐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飛馳,有時候會看到像雲朵似的羔羊……”
她說着說着,眼皮沉下來,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在确定她喘息平穩,已然入睡後,郭子善這才輕輕起身,坐到她身旁,無聲地看着她的睡顏,眼中的溫柔再也隐藏不住,肆意流淌。
一覺醒來,便已是天光大亮。
華裳躺在床上懵了一會兒,才立刻跳了起來。
“吱呦”一聲,門被推開。
華裳望去,就見李娴端着銅盤站在門口,默默垂眸似在思量什麽。
“李娴?”
他緩緩擡頭,語氣微沉道:“将軍,這是我最後一次伺候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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