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遭劫月明珠
雖然南靖王是個不熱衷朝事的,可畢竟是王爺,每日來府上拜谒的人仍舊很多。
秋一片和小倩每日也跟着忙碌。招待來客,總是要上些精致美味的點心。
這天晚上,忙活完一整天的活計,小倩正在糕點坊做着收整工作,蔣慈進來了。
“你是……小倩?”蔣慈秀氣的眉毛皺了一下,想起了小倩的名字,遂問道,“小倩,見到秋姑娘沒有?”
“啊,是蔣公子啊,”小倩趕忙甩甩手上的水道,“秋姐姐下午忙活完就說回房了,公子去房裏找她吧。”
“下午就回房了?”蔣慈納悶道,“可我剛才去房裏發現沒人啊……”
“可能是去洗衣或者忙別的什麽去了吧,要不公子再去瞧瞧?”小倩解下圍裙說着。
“嗯,那我再去看看,”蔣慈道,“你忙吧。”說完展眉一笑便離開了糕點坊。
在路上蔣慈被喝醉的李靖彥拉住,說了幾句話,待把李靖彥扶回房間後,蔣慈方才來到秋一片房間所在的院子。
剛走到月型拱門前,只見秋一片從側門進了院子。蔣慈正要叫住她,突然聞到一陣很濃郁的脂粉香味兒,娴淡清雅的秋一片怎麽會用這種俗膩的脂粉呢?蔣慈正發怔間,秋一片已經回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蔣慈走過去欲敲門,秋一片房裏已然熄了燈。蔣慈放下手,擡頭看看天色,确實不早了。他有些心疼,看來這王爺宅子裏的糕點坊工作真是不輕,明日得好好跟靖王說說。
秋一片将沾上氣味的衣裳放進木桶裏,熄了燈。
待到三更天的時候,秋一片被一些瓦片聲驚醒了。
她睜開眼睛細細聽着,聲音像是從房頂上傳來的,像有什麽人輕輕地踩在上面一樣,在漆黑的夜裏透着些詭異可怖。
那聲音漸漸的越來越遠,朝着其他方向而去了。秋一片半坐起來裹起了衣衫,半眯着眼到天亮。
以往在黑風寨,每天晚上都有巡邏的弟兄,總會有一些火把的光亮照亮黑夜,讓人安心。來到李宅,秋一片總沒能那麽放心。
第二天一早,秋一片來到了糕點坊,見小倩頭天晚上已将今日要用的原料清理好了。
于是她将未成熟的柚子青果切片,用刀雕出圖案,漂洗後拌上白糖。又趁着雕花青果晾幹的空檔做好了棗圈油旋。秋一片擡頭看看天色,辰時已過去好久了,還不見小倩的人影。
許是睡過頭了吧,畢竟還是個小姑娘。秋一片正準備将做好的幾樣點心裝盤,這時洗衣婦肖大娘突然急急忙忙跑了進來,捂着肚子跟秋一片拜托道,“秋姑娘啊,我這突然鬧肚子,你心眼好,幫我把那幾件衣服晾了吧,都是主子的衣裳,不好耽擱啊!”
秋一片看着肖大娘痛苦的樣子,放下手中的瓷盤道,“肖大娘,您快去吧,這兒交給我就行。”
“哎哎!”肖大娘應着,着急忙慌的去茅房了。
秋一片洗淨手來到了院子裏,将木桶裏的幾件衣裳拿出來甩了甩,舒展平整晾在了衣架上。
看來這肖大娘當真是肚子疼的不行,秋一片拍打着藤條上的衣裳想着,這白衫上面還沾了東西未洗掉她都沒發現。秋一片伸手拿下了白衫上的髒物,手指那麽長,細細的,又黃又黑,也不知是在哪兒沾的什麽東西。
剛晾好衣裳回到糕點坊,幾個穿着衙役服裝的佩刀侍衛就走了進來,只見帶頭的那人面色嚴肅的問道,“這是林小倩生前最後待過的地方?”
“什麽意思?”秋一片停下手中的動作,盯着來人不解的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這時李靖彥和蔣慈匆匆跟了上來,“方侍衛,你走的也太快了!”李靖彥氣喘的不滿道。
“人命關天的大事,一秒也不得耽擱。”方侍衛黑炭似的臉龐板着道。
“人命關天?”秋一片皺起清秀的眉毛,“你們是說……”回過味兒來的秋一片微微張大了眼睛。
“一片,”蔣慈上前扶住她的肩膀道,“你別太難過。”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秋一片環視衆人問道,“小倩呢?”
“林小倩,昨晚被發現死在護城河邊的草地上了,恐怕也是采花大盜所為,死者精氣神全被吸光,皮膚皴裂,嘴唇外翻,脖頸……”
“別說了別說了,”李靖彥打斷道,“這賊盜竟敢打起王爺宅的主意來了,簡直膽大!”李靖彥生氣的踱着步。
“小倩……她現在在哪裏?”秋一片上前問着方侍衛。
方侍衛公事公辦道,“屍體在衙門放着呢,請王爺宅派人前去認屍。”
李靖彥聞言正欲招呼下人,只見秋一片輕輕呼口氣,握緊了手裏的帕子道,“不必叫人了,我去。”
秋一片到了縣衙的停屍間,只見林小倩的屍體孤零零的躺在那兒。如衙役所描述的一般,死狀凄慘。
秋一片見小倩眼睛周圍的皮膚全都皺了起來,皴裂出了條條口子,眼珠像一個圓球一樣凸在眼眶上,仿佛有着無盡的驚恐與害怕。秋一片看的心裏難過,她伸出手撫了撫想讓她閉上眼,然而根本無能為力。秋一片清淡的眼波閃了又閃,一滴淚珠落在了林小倩幹枯的手臂上。
李靖彥和蔣慈也垂了眸子,不忍見此情狀。
“哎呀靖王哪,下官早就跟您說過一定要防着這個賊盜啊,您瞧這,他果然盯上了王爺宅!”離開停屍間後,吳君甫一面痛恨的說着,一面不忘了誇贊自己,“這次可不能輕饒了這個賊盜!”
他見李靖彥只是苦着臉皺着眉未答話,遂又道,“下官定當全心全力緝拿賊盜,決不讓靖王蒙羞!”吳君甫故意将事情拔高。
知州大人近日來總有撤掉他的打算,他可得好好為自己謀劃謀劃。将這采花大盜的事情和靖王關聯起來,到時破了案可算是頭功一件,那時知州大人縱使再不待見他,恐怕也動不得他分毫。再說,他還留了一個雙管齊下的法子,那知州不是喜歡王知府嗎,等他入了獄,看那知州大人找誰做紅牙縣縣令。
李靖彥哪裏知道吳君甫心裏的這些小九九,想了想道,“多派些人手去查這個案子,有什麽情況及時去王爺宅彙報!”雖然他立志做個潇灑王爺,可是使家族蒙羞的事還是要管管的。
“得令!”吳君甫喜笑顏開的答着。見李靖彥面色不悅,趕忙收了嘴角。
秋一片這幾日都未去糕點坊,李靖彥要會客,也都選擇了出去酒肆裏招待。
這天晚上,一些官場上的生意之人前來拜見李靖彥,并将其帶到了紅袖招。
“我說靖王哪,別整日只想着美景美食,偶爾也須得想想美女哇!”一個長髯公捋着胡子說道,“看看這臺上的美人,那都是不可多得的人間芳物啊!”
“劉大人說得對,這紅袖招最近新來了一位歌姬,只賣藝不賣身,不管花多少銀子都不肯讓人見上一面,那才叫人間尤物呢!”一個稍顯年輕點的胖腰人說道。
“對,張大人這倒提醒了我,來人啊,讓臺上這些都下去,告訴徐媽媽,請出月明珠小姐!”劉大人看來興致很高漲,一揮衣袖說道。
紅袖招裏各處雕花樓金,好不晃眼,脂粉香氣紛紛揚揚,讓人不飲酒也欲醉。
見衆人越來越起興,李靖彥欲起身離開。這時臺上的珠簾突然緩緩放了下來,畫堂裏燈燭也暗了下來,水晶綴珠的簾子閃着銀色的光,如夢似幻。
“風飐南枝吹夢破。柳外陂塘,萬點繁花落。不覺沉沉春已末……”婉轉清幽的聲音響起,李靖彥停住了腳步。他回過頭,只見珠簾後面一襲穿白衣的曼妙身影,正彈着琵琶唱着這首曲子。
衆人不由得安靜了下來,靜靜感受着這夢幻的氛圍和美妙的歌聲。一曲蝶戀花終了良久,衆人回神,拍掌要求再來一首。
只見那女子撥弄了兩三下琴弦,緩緩張口唱出一首臨江仙,“月落三分冰魄,霜侵一枕秋寒。辭花老樹瘦無言,憑欄燈火裏,風重滿江天。千裏歸途路杳,歲華易老人間。殘杯孤館山連山,雙魚何處寄……”正唱到最後凄婉結尾之處,珠簾後面突然沒了聲音,“噔”一下琴弦急促了響了一聲,燈燭全滅了。待重新燃起之後,衆人起身一看,臺上珠簾後已無了人影。
“好像有鬼把月明珠劫走了!”
“什麽?!”
“快逃吧,八成是那殘暴的采花大盜來了!”
“他不是只采黃花閨女嗎,怎的跑到這戲樓裏來了?”
“哎呀別說那麽多了,大盜哪有什麽定性啊,還是快躲起來吧!”
畫堂裏一片喧鬧,姑娘們四處奔散起來,衆人也紛紛出了紅袖招。李靖彥見街角處閃過一個人影,便急急追了上去。
“靖王,你怎麽在這兒?”拐過街角,李靖彥迎面撞上了正準備出來的蔣慈。只見蔣慈揉揉胸口驚訝的問道。
“快,蔣慈,有賊人挾持了一個姑娘跑了!”李靖彥急忙抓着蔣慈說道。
“什麽?”蔣慈皺眉,轉身便追了上去。難怪剛才有個黑影從他身邊閃過。
李靖彥也顧不得詢問大晚上的蔣慈怎麽會出現在這兒,便急忙追了上去。
二人到底是年輕體壯,不一會兒功夫便追上了那賊人。只見那人肩上扛着一個穿白衫的姑娘,一動不動,看來是被點了穴位。
那人見快被來人追上,想要翻牆而逃,他嘗試了三四下,都未能翻上牆頭。眼看蔣慈就要伸手接過他肩膀上的人兒,突然出現了幾根金絲蠶線纏在了那姑娘的腰間,緊接着那翻牆未果的賊人哎喲一聲跌倒在地。李靖彥見狀急忙上前将其制服。
蔣慈只兩根手指碰到了那姑娘的肩膀,幫她解了穴道。
秦淮一個回旋将那姑娘摟在懷裏,沉着臉對蔣慈不悅道,“不許碰她。”
蔣慈擡眼一看,那姑娘正是秋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Wuli傲嬌冷峻的小哥哥終于出現鳥~
秦淮:哼,讓本大王下線如此之久還好意思說!
作者:喂喂,怎麽跟親媽說話呢……
秦淮:親媽?親媽還不讓我出場?親媽還把我媳婦兒寫跑?親媽還讓她跟別的男人同一個屋檐下?!
作者:…淚…啥也憋說了,為娘的這就把媳婦兒給你寫回來還不成麽……
秋一片唱的曲詞系作者原創,完整版附上。
蝶戀花
風飐南枝吹夢破。柳外陂塘,萬點繁花落。不覺沉沉春已末,《陽關》又待催離魄。
載酒高歌強為樂。婉轉清商,別緒難抛卻。蓮漏暗銷月入閣,半輪殘照思量着。
臨江仙
月落三分冰魄,霜侵一枕秋寒。辭花老樹瘦無言,憑欄燈火裏,風重滿江天。
千裏歸途路杳,歲華易老人間。殘杯孤館山連山,雙魚何處寄,忍淚費紅箋。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