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給陸敬瀾這麽一哄,青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接了帕子自己擦了擦眼淚:“那是我嫡親的舅舅,能受什麽委屈,就是有些想家了。”

陸敬瀾見她難得扭捏的樣兒,忍不住好笑,柔聲道:“這才來了幾天就想家了,多大的丫頭了,還這般離不開娘,往後該怎麽辦?”

本來敬瀾想說嫁人怎麽辦,可一想到嫁人二字,就忍不住有些臉紅心熱,便改了。

青翎吸了吸鼻子:“人家不是沒離開過家嗎,怎麽敬瀾哥哥不勸我,反倒數落起我了。”

陸敬瀾:“好,好,是我的不是了,咱們進裏屋說話兒吧,這幾日我給你畫了好些花樣子,你瞧瞧可喜歡?”說着牽着青翎進了裏頭。

想是通了地龍,比堂屋還要暖和些,身上的鬥篷就有些穿不住了,青翎把鬥篷卸下來,陸敬瀾親手接過搭在一邊兒,仔細端詳她一遭:“今兒這身衣裳好看,正配你。”

青翎低頭看了看自己:“這是我從家出來的時候,娘親跟翟婆婆給我趕着做出來的,就是為了來京裏頭充門面使的,省的叫人家說我們鄉下丫頭穿的土。”

陸敬瀾皺了皺眉:“誰敢說你是鄉下丫頭?”

青翎不過随口一說,不想他就當真了,忙道:“我不過說着玩的罷了,自打來了京城,今兒是頭一回正經出門,還是來的你家,有表姨在,誰敢嚼我的舌頭。”

陸敬瀾松了口氣,他是知道這丫頭性子的,旁人若有慢待,她嘴上不說,心裏卻什麽都明白,過後想哄她回轉就難了,要不然也不會這般不待見自己。

怕餓着她,忙着叫人端茶進來,又叫拿點心,棗泥糕,栗子糕,雲片糕,桂花糕等等,并一些幹果零食,擺了滿滿一炕桌。

青翎有些傻眼:“敬瀾哥哥就咱們兩個人,哪吃得了這麽些?”

陸敬瀾是一高興,恨不能把什麽都端上來,根本沒想吃不吃得了,笑道:“這個廚子比我帶去你家的廚子手藝好,你每樣兒都嘗嘗,看喜歡哪個,回頭等你家去的時候,我叫廚子做了,捎回去,閑的時候當零嘴吃。”

青翎道:“叫敬瀾哥哥一說,我成小饞貓了,成天就惦記着吃的。”捏了一塊雲片糕咬了一口,眼睛都眯了起來,的确比他帶去胡家的廚子做的好吃。

青翎又吃了半塊棗泥糕,最小的那只貓不知是不是聞見了味兒,從外間跑了進來,在青翎腳上蹭了蹭,喵喵的叫了幾聲,那模樣兒可愛的不行。

青翎捏了些點心渣放在手心裏喂它,小貓吃了精光,仍意猶未盡用它的小舌頭舔青翎的手心,青翎癢的直笑,只得又喂了它一些,小家夥這才心滿意足的出去找水喝。

Advertisement

青翎跳下炕去屋角的水盆裏洗了手,這才開始瞧屋子的擺設,顯然這裏是書房,對面那邊兒才是寝室,更堂屋用四扇水墨山水的屏風相隔,書案後是一排高高的書櫃,遮着防塵的簾子,側面靠牆是博古架,擺着不少好東西,有瓷器擺件兒 ,還有幾方硯臺,其中有一方瞧着有些眼熟。

青翎湊近瞧了瞧不禁道:“這不是珍寶齋那方洮河硯嗎?怎麽在這兒?”

敬瀾:“那掌櫃的是個厚道人,那日你幫了珍寶齋的大忙,卻只拿了個尋常的九連環,大掌櫃心裏過不去,大約聽二掌櫃說你喜歡這方洮河硯,又不知你的底細,昨兒便叫夥計送到了我這兒來,叫我轉給你呢。”說着伸手要拿,卻給青翎攔住:“我在家不過是算賬記賬,用這樣好的硯臺可是糟蹋了,還是放在敬瀾哥哥這兒使的好。”

陸敬瀾想了想:“這硯是好硯,就是有些生,需養一陣子才好使,翎兒既用不着,我就先替你養着,等養好了再給你。”

青翎:“那我可等着撿便宜了。”忽瞧見旁邊的粗陶罐,拿下來仔細看了看,沒看出什麽特別的來,粗陶燒制,做工粗劣不說,上頭連彩繪的花紋都沒有,平常老百姓家裏使喚還成,出現在陸家,尤其還是陸敬瀾的屋裏,着實有些奇怪。

陸敬瀾低頭瞧着她:“怎麽不記得了?這個陶罐可是小翎兒給我的呢。“

青翎愣了愣:”我給的?“想了想忽然想起在胡家捉蝌蚪的事兒,貌似是用這麽個陶罐子裝的,自己當時只是覺得病歪歪的陸敬瀾有些可憐,才給他找樂子,沒想到他竟然把這個陶罐子帶了回來,還擺在自己屋裏,這份心思……

青翎忍不住擡頭,正對上陸敬瀾的目光,他的目光溫柔和悅,卻莫名讓青翎有些心慌,錯開目光,把陶罐子放了回去,含糊道:“原來敬瀾哥哥還留着呢。”

兩人正說着,外頭長福進來道:“夫人叫人遞了話過來,說外頭的戲要唱了,讓少爺跟二姑娘出去看戲呢。”

陸敬瀾點點頭:“知道了,這就去。”

過去拿了青翎的鬥篷給她穿上:“上回你不是說想聽南曲嗎,我家的戲班子正是南邊兒的,只不過今兒是祖父過壽,唱的的戲都是應景兒祝壽的,沒什麽趣兒,你先去瞧個熱鬧吧,改日得機會再叫她們唱好聽的戲。”

青翎見他也披了鬥篷,不禁道:“敬瀾哥哥也出去聽戲?”

陸敬瀾:“不是聽戲是應酬,以往我身子不好也還罷了,如今好了,再避着便有些說不過去,更何況,今兒是我祖父的壽辰。”

青翎琢磨陸家老太爺之所以如此大操大辦自己的生日,最主要的目的估摸還是為了陸敬瀾,是想讓這個一直因身體不好,避在內院的陸家三少爺,來個閃亮登場,讓別人都知道陸家還有個出息的子孫。

還真是用心良苦,只不過把振興家族的擔子壓在陸敬瀾身上,這壓力實在有點兒大,青翎忽覺陸敬瀾其實挺可憐的,錦衣玉食又如何,這會兒就可以預見他未來的生活有多苦逼,挽救陸家這樣即将沒落的世族,除了能力之外還需要機會跟勇氣,缺一不可,陸敬瀾能做到嗎,反正青翎覺得有些難。

兩人穿戴好,往外走,剛走出院子,正撞上快步而來的大哥跟表哥,一見青翎就忙道:“可壞了,安樂王不知怎麽跑來了,雖他嘴上說要找敬瀾,可瞧那意思明明就是沖着翎兒來的,這位可是個混世魔王,給他黏上準沒好兒,表姨夫正在前頭支應着呢,可那位可不是講理的,估摸表姨夫對付不了多長時候,這可怎麽好,要是讓他知道翎兒的身份就麻煩了。”

敬瀾道:“不妨事,那天翎兒已經說是來串親戚的,轉天就回老家去了,他再胡鬧,萬歲爺跟皇後娘娘也斷不會讓他出京的,等過些日子,想必就忘了。”

青羿:“可今兒怎麽支應過去?”

敬瀾叫了個婆子過來:“伺候着姑娘去夫人哪兒,我去前頭瞧瞧。”

青翎也不想跟那熊孩子有什麽牽扯,巴不得有人頂着呢,便跟着婆子走了。

陸府的戲樓搭在水邊兒上,離剛才待客的水榭不遠,上下兩層的木質結構,女眷們都在二樓兩側的隔間裏,前頭垂着輕紗幔帳,影綽綽的映出衣香鬓影,引得樓下一些輕浮男客,不時往兩邊瞧,卻也瞧不清什麽。

青翎覺着古人真是深谙暧昧真髓,即便大家族裏重禮數規矩,男女席或用屏風或用紗帳相隔,可越是看不清楚,越叫人想看,尤其陸家這樣的大家族裏,纨绔浪蕩的子弟衆多,得了這個機會還能管得住自己的眼不成,便自己族裏的姐妹不稀罕,卻還有親戚賓客家的女眷,或年輕媳婦兒或未出閣的小姐,都成了這些人的目标。等陸敬瀾扶着老太爺一進來,才算收斂了。

青翎跟着表姨坐在一處,除了那個禮部侍郎的張夫人之外,還有兩個看着十三四的小姐,青翎一進來,表姨就介紹了,是陸敬瀾兩個庶出的妹子,一個圓臉敦厚,一個長臉兒尖下巴,眉眼兒不像表姨,卻也頗有姿色,想來她們的生母應該長得不差。

表姨雖嫁進了陸家,可這又是後娘,又是嫡母,日子說順遂都沒人信,怪不得明明跟娘一般年紀,瞧着卻比娘大上幾歲似的,總不自覺透出幾分疲憊來。

所以說,女人這一輩子過的好不好,真跟嫁的高低沒幹系,像娘那樣嫁給了爹,爹雖沒有陸家老爺這樣的出身,門第,本事,卻一心愛着娘親,護着她們這些子女,從來沒想過要納個什麽小妾回來,連念頭都沒有過,誰敢說娘過的不幸福。

反觀表姨,雖嫁的高門大戶,要當後娘不說,還要忍受丈夫納妾,還不是一個兩個,自己偷聽翟婆婆跟娘的閑話兒,說表姨夫有三房小妾,房裏還有兩個通房丫頭,便表姨再大度,心裏也舒坦不來,如今說是陸家的夫人,其實跟管家差不多,唯一的指望就是兒子了。

陸家兩位小姐,頗有些傲色,雖嘴上沒說什麽,瞧那眼色也知道,沒把自己看在眼裏,青翎如今已經習慣了,長壽不過陸敬瀾跟前的小厮就那德行,更何況這兩位,雖是庶出好歹也是陸家的千金小姐。青翎可還記得,舅母當初巴不得想跟陸家攀親家呢,估摸就是打的這倆庶出小姐的主意。

倒是禮部侍郎張夫人,為人頗有涵養,沖青翎笑了笑,正要說話兒,就聽底下一陣喧鬧,接着就是那熊孩子的聲兒:“陸敬瀾,陸敬瀾,你出來……”随着話音兒穿着紫袍金冠的熊孩子跑了進來。

後頭跟着一連串人,當頭正是表姨夫陸家的大老爺,只要是在京裏當官的兒,一說起這位安樂王就腦仁疼,萬歲爺的老來子,皇後娘娘寵着溺着,跟其他幾位皇子都不一樣,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子。

陸老爺哪成想這位混世魔王會來啊,卻也不敢得罪,只能讓進來,不想,這位張口就說要找敬瀾。

陸老爺心裏咯噔一下,生怕敬瀾哪兒得罪這位了,這位發起性子來,朝廷大員都敢揍,要是跟敬瀾動手,敬瀾的身子哪禁得住,便推說犬子這幾日正病着,不好出來見客,誰知安樂王根本不理會他的話,直接道:“什麽病了,前幾天我瞧見他,還好好的呢,我自己進去找。”直接跑了進去。

他一進來,衆人急忙行禮,熊孩子不耐煩的揮揮手:“我又不是來找你們的,一邊兒去,陸敬瀾。你告訴我那天解開魯班球的小子在哪兒呢,我去找她玩。”

陸老爺跟老太爺都愣了一下,看向陸敬瀾,心說什麽小子?

陸敬瀾卻不慌不忙的道:“原來王爺來是找他的,他是我家的遠親,轉過天就家去了,早不再京裏了。”

熊孩子不滿意的道:“那你告訴我,他家在哪兒,我叫人把她接來不就好了。”

陸敬瀾沒想他如此難纏,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若不告訴他,這魔王發起性子來,勢必要把祖父的壽宴攪的雞犬不寧,若告訴他,翎兒的身份可就暴露了。翎兒畢竟是女子,而且陸敬瀾下意識不想翎兒跟安樂王有什麽牽扯。

正為難呢,嚴先生開口道:“安樂王要找到莫不是青翧?”

熊孩子看向他:“誰是青翧?”

青羿只得站出來:“青翧是我家的兄弟。”

熊孩子盯着青羿看了一會兒,眼睛一亮:“這麽瞧,長得是有些像,你快說你家在哪兒?我叫侍衛去接他來京裏陪我玩兒,瞧,我又找了這個,可不是六塊的魯班鎖哦,這是八根的,我花了幾天時間才拆開,我要跟他比比,看我們誰快。”

青羿有些傻眼,這位還真胡來,為了這麽個玩意,就這麽折騰,自己要是說了,這位真能把青翧弄到京城來,還不把爹娘吓個好歹的啊,更何況,根本就不是青翧好不好,不禁求救的看向嚴先生,誰讓先生把青翧說出來的。

嚴先生咳嗽了一聲:“小王爺,在下也曾當過他幾天先生,頗了解她的性子,青翧離不開他爹娘,小王爺把她接過來,只怕不妥。”

熊孩子:“那還不容易,連他爹娘一塊兒接過來不就得了,就住在我的王府裏,以後他天天陪我玩。”

青翎真想下去踹他,這熊孩子真是異想天開,為了讓自己陪他玩,就想連自己一家子都接來,還有比他更任性的嗎。

嚴先生也沒話兒了,跟個任性的孩子講理,根本講不通嗎。

陸敬瀾道:“小王爺可還記得那天青翧的話?”

熊孩子:“記得啊,他說來京裏串親戚的,不就是你們家嗎,不然,我怎會跑你家來找他。”

陸敬瀾:“那小王爺可還記得,青翧說他家是做什麽的嗎?”

熊孩子想了想:“好像說是種地的,不像啊,他這麽聰明,沒道理他爹是個笨蛋。”

青羿差點兒忍不住捶這小子,他爹怎麽笨蛋了,他爹是是世上最好的爹好不好,卻知道自己要是動了手,不止胡家,只怕舅舅家連陸家都得完蛋,這小子可是安樂王。

陸敬瀾點點頭:“聖上自繼位以來便極重農桑,一再下旨輕徭薄賦勸課農桑,就是想解天下衆生的饑餒之苦,若小王爺為了一己之私,把青翧一家接來,豈不有違聖意。”

陸老爺吓了一跳急忙喝道:“敬瀾胡說什麽呢,聖意豈是你一個黃口小兒能妄論的。”

陸敬瀾微微躬身:“敬瀾莽撞了。”

青翎也有些緊張的,熊孩子要是能講理,哪會幹出這麽荒唐的事兒,陸敬瀾這些話可是真正的大道理,這熊孩子能聽得進去才有鬼,弄不好一使性子,把陸家的壽堂砸了都可能。

不想,青翎這次卻猜錯了,熊孩子沒發怒,只是看了陸敬瀾一會兒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他家既是種地的,若是我把他們一家都接來,地誰種啊,父皇常跟我說,凡事三思而後行,不可荒唐行事,而且,這個魯班鎖也太簡單了些,我都能解開,他那麽聰明,肯定難不倒,我得去找幾個更難的才行,等我都解開之後,再去找她比試,看看到底誰更厲害。”

說着把自己手裏魯班鎖塞給青羿:“把這個給你兄弟,你跟他說,我現在用一個時辰就能解開的,他要是解不開可是輸了。”然後轉過頭對陸老太爺:“今兒攪了您的壽宴,回頭我叫人補上壽禮就當賠罪了。”

陸老太爺忙道:“不敢,不敢。”

熊孩子不耐的道:“有什麽不敢的,你們這些人真真的不痛快,嘴裏說的跟心裏想的非擰着來,沒意思的緊,走了。”轉身出去了。

青翎忍不住好笑,從今兒的事兒看來,這熊孩子還真不能算蠻不講理的類型,而且,從他的言談舉止中,便能瞧出來,皇上雖寵溺這個老來子,該教的道理卻沒落下,上次在寶通當,他不是還拿銀子賠給人家嗎,可見他心裏有一定的标準,只不過年紀太小,地位太高,做起事兒來難免荒唐,卻也并不一味胡來,說混世魔王有些過了,至多就是個熊孩子罷了。

正想着,忽感覺表姨看過來的目光,青翎微微低頭,她可不想跟表姨解釋這些有的沒的。

她不想解釋,陸老太爺父子哪會不問,等一送走安樂王,陸老爺看着青羿道:“你家的青翧也來京了?我怎麽不知?”

青羿道:“青翧是跟着青翎來的,只待了一天就說想家,舅舅便差人送他家去了,故此,沒來得及過來給表姨表姨夫見禮。”

這個理由倒說得過去,陸老爺點點頭:“青翧年紀小些,離不開爹娘也是有的,卻,到底是男孩子,也不能總戀着家,回頭我給你爹寫信過去,家裏雖好,只怕耽誤了念書,倒不如一并送到京裏來,跟你們一處進學,有嚴先生教導,将來必成大器。”

青羿愕然,青翧可是最不喜念書的,讓他來京跟嚴先生進學,還不如殺了他更快些,更何況,根本就是青翎幹青翧什麽事兒啊。

不過,也不能推拒表姨夫的好意,反正表姨心裏明白,這事兒怎麽也能搪塞過去,先過去眼前再說,想到此便道:“青羿替青翧謝表姨夫。”

陸老爺點點頭,心裏着實有些納悶,胡家自己是去過的,那幾個孩子裏,也就青羿瞧着是個念書的材料,至于小的那個,連印象都是模糊的,就記着跟胡家的二丫頭,從外頭跑進來,曬的黑黢黢的兩個孩子,沒瞧出多聰明啊,莫非自己記差了。

不過,敬瀾這幾句話雖有些大膽,卻也是胸有丘壑言之有物,才不過十五,便能言人所不敢言,着實叫自己這個當爹的驕傲,也沒白費了這些年對他的教導跟期望,這孩子是個能成大事的,尤其如今身子骨也結實了起來,等将來從科舉出仕,青雲直上也是指日可待。

還有胡家那個孩子,若果真如此聰明,也不該耽擱了,看來自己今兒晚上得去妻子屋裏坐坐了。

安樂王走了,戲也開羅了,真是陸敬瀾說的,都是些沒意思的戲,什麽麻姑獻壽,雙祝壽,最後是一出滿床笏……好在唱的是昆腔,伊呀呀呀的聽起來,也別有一番韻味。

一時席散了,青翎還說去尋舅母回去,卻給表姨攔下,拉着她的手笑道:“尋你舅母做甚,剛我跟你舅母說了,讓你在我這兒住幾天,咱們娘倆也說說話兒,衣裳東西我叫婆子跟着小滿去拿了,這會兒估摸都搬回來了,走吧,也不用住客居,敬瀾旁邊的小跨院空着呢,你們兄妹倆投緣,你住在那兒正好,離着我那兒也近便,倒正合适。”

不由分說拉着青翎走了,青翎想推拒都開不了口。

青翎自己越發納悶起來,自己明明就是想跟陸敬瀾撇開幹系,怎麽反倒越來越近了,都快住一個院子裏了,比在胡家的時候都近。

再有,自己不就解了個魯班球嗎,怎麽就招上了個熊孩子,看來自己跟京城八字不合,得趕緊家去的好,省的麻煩越來越多……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