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男人和自由的抉擇

“不會有很多人，只是我一個人而已。”古辰天搖了搖頭，似乎心死如灰。“你想要四處行走，懸壺濟世，不如我們結伴同行？也正好，趁着我還能走動的時候，多看兩眼這個天下的風景。”

“……”文沫看着他，面無表情，眼神也是空洞的毫無情緒。

她大概明白古辰天的意思了。

她也大概明白自己逃不掉了。

原本學毒是為了自保，為了能夠在關鍵時候脫身，她拼命的專研也不過是為了自己以後在這個時空旅游的時候不會陷入危險之中。一不小心就練就了天下第一……呵呵，因為如此，她還是被人盯上了。

男主想用他自己來作酬金，換她的毒術以救命。

皮肉之痛對于古辰天來說算不得什麽，可是死後魂飛魄散聽起來就不怎麽樣了。

可是，這又算什麽？！當她是什麽！！？

如果文沫沒有猜錯，想出這個主意的人應該是女主白素月！——為了愛人，有什麽不可以割舍的呢？一個想着為了他的命，舍棄和他在一起的機會；一個想着為了她不擔心，舍棄和她在一起的機會！

多麽感人肺腑的故事？！如果她不是故事中的配角，說不定還會為這個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貢獻幾滴眼淚……

有那麽一瞬間，文沫動了殺意。

雖然她不是什麽皇親國戚，也不是什麽武林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可是她也不比誰低人一等，憑什麽被如此對待？！

憑什麽！

“你不高興？”古辰天專注的看着她，表情似是擔憂，似是關心。

“高不高興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呢？”文沫的眼神回緩了一絲光亮，看着古辰天，笑了。“是不是在你的眼裏，只有白月素是聰明人！若是不在意，別人都是刍狗。原本我想要一個這樣的情人，……可是你對于我而言，不過是在錯誤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古辰天的眼神動了動，卻還是一臉疑惑的看她。

“既然不打算真的愛我，又何必來害我？”文沫嘆了嘆氣，對他攤牌說道。“得罪我，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即便是你們再怎麽聰明，又如何呢？”

古辰天驚訝她的敏銳，想要說什麽，卻發現身邊的人全部都無聲息的倒了下去。

什麽時候？ 眼瞳急縮，古辰天的表情雖未有變化，他的吃驚卻是很明顯了。

文沫神色平靜的掃了一眼那些倒地的人，再将視線轉向古辰天的時候，根本沒有想要掩飾什麽。——這就是她做的。一個會解毒的人，下毒的本事自然無需多言。

“你什麽時候下的毒！？”他這次帶的人都是高手，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毫無預兆全都倒下了。

“并不是毒。”文沫搖了搖頭，聲音依舊冷靜平淡。“只是迷藥而已。高手的直覺異于常人，下毒不易，但迷藥之類的還是很好用的。”

“迷藥？”古辰天愣了愣，顯然是沒有想到。

“一時三刻就會醒過來。功夫高些的，醒的會更快些。”文沫朝着一邊的屍體走了兩步，不緊不慢的拿起了一把刀，一邊說着，一邊将那把到輕輕的放到倒在古辰天最近的人脖子上。“不過，一時三刻，劃破一個人的咽喉，了結一條人命卻是搓搓有餘。你說對吧？”

“你很聰明，看來我收到的消息有誤。”古辰天的表情歸于平靜，再也看不到分毫的情緒。

“不是有誤，而是面對什麽樣的人，我會做出不同的反應而已。”文沫笑着對他說，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那笑，冰冷的如同飄雪冰封的天氣一般。“你和白月素都不是我可以信任的人。”

想起那個跟着女主去京都的大師兄，想起那個說要娶她的男人……文沫最終只能嘆息。

“我有求于你，條件任你開，可好？”看到眼前這個女人臉上的笑容，古辰天放棄了之前的計劃，反而用上了招攬人才的态度。

見到毒仙子，他才明白，為何她會有這樣一個名號。

這個女人，太冷，冷到可以變成任何一種性格，任何一種表情，而讓人分辨不出真假。

“你的毒，我解不了，但可減緩病發時的痛苦。”文沫收起了笑，變回面無表情時的樣子。“我曾經研究過，卻最終發現若是解了毒，中毒之人也就沒命了。可以說，你的毒護着你的命。那些藥在我的房間裏，你可派人去取，藥方也在。所以，不要跟着我，我不需要一個讓我時時提防的人跟在我身邊。”

“你要去哪裏？”古辰天哪會不明白她的嫌棄。

“與你無關。”文沫冷冷的對他說道。“收了我的東西，也要答應我的條件。若是師父師兄問起，就說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被陳武殺了。因為陳武發現我給他們下毒，于是拼盡最後之力殺了我。”

“好，我答應你。”她真的是月素說的那個冷山派所有人捧在手心的小師妹？

文沫得到他的承諾，不在意的笑了笑。轉身從陳武身上找回了她的挎包，不緊不慢的離開。

古辰天站在原地看着她遠去，卻沒有再叫住她。

那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太過危險。

……

‘呼——’

文沫暗自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一離開古辰天的視線，她就迅速運着輕功，急速前行。——演戲，她裝逼只能裝那麽一小會兒，所謂的帥不過三秒。所以在忽悠了男主之後，她就逃的丢盔棄甲！家底沒了，男人也不要了！

在文沫的思想裏，家底可再掙，男人可以再找！雖然大師兄很帥，可是再帥又有什麽用？還不是跟着別人走了！在她還生死不明的時候……不對，或許他們都以為她只是被抓去給誰解毒而已，不會有人身安全的憂患！

“要不然~找個書生？好欺負點！”文沫在嘴裏咬了一根野草，走在山林裏，毫無形象的自言自語道。“可是古代的書生脾氣都很古怪啊~”

一邊走，一邊采下沿路有藥用毒用的植物，她還有時間規劃這自己以後的路。

“其實找個好看的地主過日子，也不錯。”

“商人也可以……”

“關鍵要帥！”

……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抛！

小說的世界，不能用常理來推論。

文沫賭不起，也不願賭。她一向都是十賭九輸，賭運奇差的。

所以，大師兄再怎麽好，她也不敢太過喜歡。

所以，二師兄再怎麽好，她也不敢太過親近。

所以，在所有人面前，她都學着柳文沫的性格，讓自己變成一個天真、活潑的小師妹……

她累了。

所以，柳文沫死了也好。

……

“你說什麽！！”厲淵一把抓住那個前來送信的人，寒氣凜然。

“柳…姑娘……死了。”

‘砰——’下一秒，報信的人就被扔到了地上，而厲淵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

“到底怎麽回事！”看着消失的弟子，白掌門眉頭緊皺的對地上那個人問道。

“她怎麽會出事呢？”白月素也皺着眉頭，焦急的問道。“表哥怎麽可能會沒有救到人！？”這不可能！

“主子讓小的回來報信，柳姑娘被百形國的陳武抓了去，在路上給那些人下毒，結果被陳武發現殺了她。”

“怎麽會……”白掌門帶着哀然的神色跌坐在椅子上。想到那個狐靈精怪的小徒弟，心中一片凄然。

“小沫怎麽可能會死！”古逸慎荒謬的看着那個報信的人，極力壓抑着內心的惶然。——小師妹那麽聰明，怎麽會死？怎麽可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