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林彧文
陽春三月,無極河畔邊皆是穿着簇新春裝的男男女女,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燦爛的笑容。微風從水面上拂過,輕輕扶起了垂在兩側的柳枝,也将青年男女們的歡聲笑語送得更遠。
林彧文手中抱着一副有些陳舊的古琴,含笑站在柳樹之下。
無極城的公子哥笑他,“那副窮酸相,也敢來韓枝檸的宴會,真當自己能被人家看上啊。”
不堪輕視的話語從林彧文的耳中鑽入,他的笑容不變,着一身有些單薄的白衣竟有一番羽化登仙之感。
不過林彧文确實生了一副好相貌,就算他穿着最普通的布衫都能輕而易舉吸引在場的所有人的目光。他膚色很白,薄唇是淡淡的粉色,在他微笑的時候,他的薄唇會輕輕抿起,增添一抹讓人舒服的顏色。他的眸子像是最上乘的湖泊,通透而綴着流光,別說他的目光溫柔,認真看人的時候似乎要将人溺死。
哪怕他是一個一窮二白的書生,無極城中也有許多小姐将他視為夢中情人。
不遠處的一個四周挂了絲幔的小亭子中,坐着一個穿了鵝黃色襦裙的少女。她細眉大眼,小翹鼻之下一張恰到好處的櫻桃小口。她的睫毛像是一面小扇一般,時不時忽閃一下。似乎是注意到了林彧文這邊的動靜,她一只纖手輕輕拂開半透明的絲幔,探頭往這邊看來。
林彧文遙遙看了過來,輕一點頭,席地而坐。
随着第一聲琴音響起,林彧文薄唇微啓,“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他含笑的眸子直直看了過來,直白的目光一下子将韓枝檸的臉頰燙紅了。
韓枝檸刷地一下将絲幔放下,微惱道,“哪裏來的登徒子!”
跪坐在她身邊地侍女撐着地準備起身,“小姐,不如我把他趕出去吧!”
韓枝檸一把拉住了侍女,“別……不許去,我等着看他笑話呢。”
“哦……”侍女跪坐了回去,不過有些不明白接下來能有什麽笑話看?不過這都是她家小姐的事了,她不必多管。
薄薄的一層絲幔根本擋不住林彧文的歌聲,韓枝檸越聽越坐立不安,幾次伸手想要拉開絲幔都頓在了半空中,她猛地收手,懊惱地咬住下唇,目光卻忍不住往那人模糊的身影上瞅。
看着看着,她覺得有點不對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動作太過大了,她竟然覺得那人臉上的笑容更加大了一點。
站在林彧文身邊的公子哥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豎眉沖自己的小跟班做了一個眼神。跟班會意,一腳向林彧文手下的古琴踹去。
林彧文向後一樣,古琴騰空而起,跟班踢了一個空,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五官都皺在一起。
林彧文輕輕笑了一下,穩穩接住古琴,重新放回了原位,中途未錯一個音。
韓枝檸因為緊張攥起的手緩緩松開,暗中松了一口氣。
那公子哥看一計不成,惱羞成怒,挽起自己的袖子就準備自己動手。韓枝檸猛地拉開絲幔,聲音中帶着暴怒,“那個剛剛唱歌的,你給我過來!”
衆人都以為是林彧文如此直白的告白惹怒了韓枝檸,面上都帶上了嘲諷之意。但見林彧文輕輕一笑,拂一拂衣袖,施施然起身。
公子哥冷笑了一聲,啐了林彧文一口,“裝什麽相,真當自己能入了韓枝檸的眼啊?”
林彧文什麽都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神态自若地走向了小亭。
見他走來,韓枝檸揮揮手示意侍女出去。侍女在出門的時候順便為林彧文拉起了絲幔,林彧文彎下腰,進到了小亭之中。
韓枝檸指指自己面前,仰着下巴,一臉高傲,“坐。”
“好。”林彧文單單一個字,都含着十足的笑意。他拂開自己的衣擺,坐在了韓枝檸的對面。
韓枝檸的目光落在了他懷中的古琴上,在看見那古琴上斑駁脫落的漆的時候,她的目光一動,嫌棄道,“還是那一副?”
林彧文點頭,“是。”
“那麽久了,你還在用?”韓枝檸從鼻子中哼着氣,偷偷打量着林彧文。不管是第幾次看見這個人,她都不得不在心中感嘆,林彧文的這張臉實在是太太太好看了!!
林彧文垂着眼簾,目光溫柔,“是啊,挺久,習慣了。”
“切。”韓枝檸雙手不講究地叉在胸前,“我看你是沒錢買新的,就是修個琴都拿不出,我聽着都走了音。”
林彧文小心翼翼地将琴放下,也不反駁,“确實沒有錢,不過我倒是沒有覺得走音。”他擡起眼,淺色的眸子中清晰倒映出韓枝檸的身影。
韓枝檸一愣,別開了視線,“你怎麽會來這麽無聊的宴會?”
林彧文輕輕笑了,“我以為這個宴會舉辦的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是啊,心知肚明,不就是為她選如意郎君嘛。
韓枝檸只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熱,她摸摸自己的臉頰,聲音細若蚊吟,“那你是要當我的上門郎君嗎?”
林彧文搖頭,“不。我是來和你告別的。”
韓枝檸猛地轉過頭,皺眉看着林彧文。她的胸脯起伏兩下,“誰要你專門來和我告別?”
林彧文嘆一口氣,“我準備參加科舉,等我中了功名,再回來找你可好?”
“不好!”韓枝檸站起來,插着腰,居高臨下地看着林彧文,“不好不好!!你要是敢走,我就嫁給別人!!”
林彧文也起身,有些無奈地看着韓枝檸,“嫁給誰?”
韓枝檸氣鼓鼓地,随手指了一個人,“他!”
林彧文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他不好。”
韓枝檸越聽越來氣,驕傲地仰着她的小下巴,睨着林彧文,“你又怎麽知道人家不好了?”
林彧文沉吟片刻,“他沒有我長得好看,沒有我聰明,沒有我學識好,也……”
最後一句話是低低落在韓枝檸的耳邊的,“也沒有我心悅你。”
林彧文還是走了。韓老爺最後為韓枝檸辦得那場宴會也不了了之。韓枝檸突然斷了自己的所有社交活動,将自己關在了深閨之中,沒有人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
只有她自己。
韓枝檸有時候坐在床邊,看着天邊的雲彩,就能想起她第一次見到林彧文的場景。
小小的琴行中站着一個清雅的青年。青年看中了一副琴,不過因為穿着寒酸,叫老板趕了出去。韓枝檸正義感爆棚,上前一步,氣勢洶洶地插着腰,“你一個買東西的,怎麽能這樣呢?”
老板一看是韓府的千金,氣勢一下就軟了下來,讪笑道,“诶诶,我想着如公子這般風姿的人,就應該配一副更好的琴。”
“不必了,我覺得這副就很好。”青年出聲。
這聲音如同清泉一般,一下子将韓枝檸心中的燥熱都洗盡了。她忍不住擡頭,看了過去,只見青年含着溫和的笑,感激地朝她微微一點頭。
韓枝檸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心中升起了一絲奇異的感覺。
青年将銀兩遞給了老板,自己抱着琴就準備離開。
看着那有些單薄的背影,韓枝檸鬼使神差地叫住了他,“你叫什麽名字?”
青年回過頭,笑道,“林彧文。”
短短三個字在韓枝檸的舌尖一繞,她點頭,“嗯,記住了。”
林彧文不知道為什麽,默了一瞬,才繼續笑道,“韓小姐不必記住在下的名字,畢竟如在下這般的人,以後都不會和小姐有什麽關聯了。”
聽到林彧文這樣說,韓枝檸有些不滿地哼了一聲,“這可說不準。”
這是第一次相遇,韓枝檸就深深記住了那一雙含笑的眼睛,回家之後翻來覆去地睡不着。那一日,她半夜起床,披着清冷的月光來到院中,看着遠處的影影綽綽,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心中似乎有絲絲縷縷的奇怪情緒在游走,她的腦海之中無論如何都抹不去那個人身着白衣有些單薄的身影,耳畔似乎在下一刻又能聽見他清朗的聲音。仿佛中了魔怔。
此是相識,也謂心動。
韓枝檸阖上窗戶,已經過去了三月了,也不知道林彧文有沒有考□□名。
她可是在無極城等着呢。想那一日,她将自己的心思告知自己的父親的時候,向來寵自己的父親大發雷霆,差點抄起手邊的家夥往她身上丢。
不過他最後還是順了女兒的心意,但就是這樣,他也是連連嘆氣,“也不知道那個什麽林彧文在見過都城的繁華之後還能不能甘心呆在這一小城。”
韓枝檸想都沒想,就接口道,“他不想呆在這裏,那我就嫁到都城去,我也去見識見識那的繁華。”
韓老爺指着韓枝檸,氣得指尖發顫,“你,你!想都別想,我是不會放心你遠嫁的。照你這個性格,受了委屈沒有人幫你怎麽辦?”
“我不高興了就自己回來。”韓枝檸不以為意,輕輕哼了一聲,一派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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