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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嘲笑的看着沈眉莊。

她這才真的相信這兩人是真的姐妹情深。

只是,這樣的姐妹情,在這宮裏也是最脆弱的啊。

“皇後說的沒錯,朕自有定奪,慧貴人還是在一旁仔細聽着吧。”胤禛沒好氣的對沈眉莊道。

“是,妾知道了。”沈眉莊低頭恭敬道。

她蹲下來給甄嬛整了整衣領子,眼睛看向了甄嬛旁邊的溫實初。

“溫太醫,你不能連累嬛兒妹妹啊,應該怎麽做,我希望你心裏有數。”聲音細弱蚊蠅。

這句話除了她和甄嬛三人再無人聽見。

溫實初瞳孔驟縮,他看向了和他一起跪在地上的甄嬛。

甄嬛看向溫實初的眼裏帶着哀求。

溫實初心裏一抽,曾經那個單純的嬛兒真的再也不見了。

沈眉莊在下首坐下後,溫實初站起身來。

看到溫實初有話要說,胤禛示意人讓他說話。

“皇上,臣可以用性命擔保,臣和甄常在之間的關系是清白的。”

話音未落,他就出乎衆人的意料去撞了柱子。

‘砰’。

太監們想阻攔,卻已為時已晚。

有小太監嘆了一下溫實初的鼻息,對着胤禛搖了搖頭,“皇上,溫太醫已經去了。”

沈眉莊和甄嬛瞪大眼睛,顯然沒有想到溫實初會這麽做。

可若不是拿性命做擔保,甄嬛又如何能洗脫罪名呢。

這個事實,沈眉莊和甄嬛心裏也清楚。

宜修站起身,用帕子捂住鼻子,“皇上,這裏不幹淨,我們該離開了。”

她拉了拉同樣始料未及的胤禛,帕子下,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來。

溫實初現在是沒來得及做,未來的他做了不也是一樣的應對措施麽。

只是他這一次負的代價略大了一些。

至于溫太醫研究出來的秘方,大清能人無數,她就不信沒一個人比不上溫實初的。

“皇上,溫太醫已用自己的性命證明了嬛兒的清白,這還不夠嘛。”沈眉莊猛的跪了下來悲泣道。

在溫實初撞柱的那一刻,她的心猛的就動了。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至情至性的男人。

可是她卻沒想到她平生第一次心動就要和那個人天人永隔。

而這其中,她也是推手之一。

此時此刻,她的心裏悔恨不已。

“慧貴人慎言,溫太醫說不定是畏罪自殺呢,怎能只聽你一人所言呢。”宜修呵斥沈眉莊道。

“皇後娘娘,昧着良心說話,娘娘的心就不痛麽。”沈眉莊對宜修怒目而視道,她絕不允許那個人死了還背負着污名。

“貴人逾越了。”宜修身後,剪秋道,“以下犯上,按照宮規來說,應宮中禁足三月,罰抄宮規三十遍。”

“蘇培盛,還不按宮規辦。”宜修看了一眼蘇培盛道。

今天這事事發突然,她只帶了自己宮裏的宮女來。

蘇培盛看了胤禛一眼,胤禛點了點頭。

于是立馬就有幾個太監把沈眉莊給‘請’回了她自己的宮裏。

“皇上,溫太醫去了,甄常在應如何處理。”

“皇上,妾真的和溫太醫沒什麽啊。”若是被這個罪名定死,她的未來可想而知。

看着抱着他大腿哭泣的甄嬛,胤禛又想起了那一幕。

[實初哥哥,若是當初嬛兒嫁給你了該有多好啊。]

他堂堂一介帝王,在她心裏居然還不如一個小小的禦醫呢。

“甄常在即日起,剝奪封號,貶為宮人,打入浣衣局。”

“皇後,朕不想再看見這個女人了。”

胤禛對宜修道。

甄嬛如天打雷劈一般,頓時軟灘在了地上。

胤禛走後,宜修讓自己身邊幾個粗使嬷嬷把甄嬛帶到她該去的地方。

“剪秋啊,你去挑幾個粗使嬷嬷,讓她們去慧貴人的宮裏好好的看着,畢竟親如姐妹,慧貴人說不定在宮裏也有一個‘青梅竹馬’呢。”宜修眯着眼睛道,沈眉莊剛才那個樣子恨不得吃了她似得。

甄嬛背負那樣名聲的時候她都沒這樣過。

難道沈眉莊這個時候就喜歡上了溫實初?

這麽短的時間,應該不可能吧。

原本宜修要選幾個人要進宮的,只是并不是人人都願意進這個深宮裏,只有一個人是例外。

那就是瓜爾佳文鴛。

這個名字并不出衆,但是祺貴人這個名字卻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只是,如今她的阿瑪沒有扳倒年家的功勞,沒有入雍正爺的眼,她進宮後的分位自然也不會太高。

“阿瑪,女兒這一去就是一輩子,還請阿瑪在宮外謹言慎行,好生辦差。”瓜爾佳文鴛叮囑自己的阿瑪道,袖口裏的拳頭緊緊的攥住。

對于皇宮,她總一種強烈的恐懼感,有一個聲音一直告訴她,不要讓自己的阿瑪在差事上行差踏錯,不然他們家未來必會萬劫不複。

可是,那皇宮裏的榮華富貴也在她的眼前勾着,讓她足以抵消心底那股莫明的恐懼感。

“女兒啊,你進宮後要好好的侍奉皇上和皇後,給咱們瓜爾佳家族掙臉。”

“女兒知道了。”

太後宮裏。

“原本該是好事成雙的,可是由于瓜爾佳的這個女兒太過出挑,兒媳啊,這次就選了一人進宮來,還請皇額娘恕罪。”宜修笑意盈盈的對着皇太後道。

“皇後辦事,哀家歷來都是放心的。”太後不經意間掃過瓜爾佳文鴛的肚子,眼帶笑意。

上一次的安陵容,這一次的瓜爾佳文鴛,看來皇兒的後宮終于是豐盈起來了啊。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皇後的盡職盡責。

相比之下,柔則就不那麽的受太後待見了。

柔則來拜見太後時也盡量的避免着鋒芒,她不願意四郎夾在她和自己額娘中間為難。

只是,後宮又進新人,四郎又要被分出去了。

想起宮裏的女兒,柔則這次的心裏面并沒有往日那般的酸澀。

小公主的親生額娘已經注定起不來了,只要她運作得當,這個孩子就能徹徹底底的只屬于她一個人的了。

☆、打算

宜修看了柔則一眼:“姐姐,只要你那邊的人不說漏嘴,這個宮裏面我保證不會有人在小公主面前提及。”

“那就好,那就好。”柔則心裏松了一口氣。

宜修是皇後,後宮之主,只要她下了保證,那她基本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至于太後那邊,她向來是不管她的事的。

崔槿汐過來攙扶着柔則,一起退下。

宜修看了一眼在旁低眉斂目的瓜爾佳文鴛皺眉道,“鴛常在。”

從剛開始起,瓜爾佳文鴛的神色就有些不對勁。

“鴛常在。”宜修又喊了一聲。

“啊,妾在。”瓜爾佳文鴛猛的一個激靈連忙回答道。

“你回去吧,記得擇日侍寝。”宜修也沒追問。

“是,妾告退。”瓜爾佳文鴛退了出來。

走在深宮的道路上,瓜爾佳文鴛已經從見到蘇培盛時的激動慢慢的冷靜了下來,縱使她腦海裏閃過的那些畫面是真的,以她現在的身份也對他做不了什麽的。

還不如依附着皇後,以後再伺機而動。

這說不定是上天給她的預警,若是能過了蘇培盛這一關,她的未來能一路平坦就更好了。

回去的路上瓜爾佳文鴛遇上了夏冬春,兩個同樣性子張揚的人平安無事的相視而過。

她們都在不知不覺中被改變了。

而改變她們的那個人,讓她們的性子變得更容易的适應着這個後宮。

存菊堂裏,沈眉莊收到了宜修派過來的粗使嬷嬷。

哪怕她真的有了別樣心思也是忍受不了這樣的猜忌的,更何況她現在還什麽都沒做呢。

若是她把這人留下,這個後宮中的衆人又該會如何評判她?

到時候,她的女兒,她的家人名聲都會被她所累。

沈眉莊徑直去找了胤禛,此時胤禛正在陪着柔則看他們的寶貝女兒。

到了永和宮門口,沈眉莊皺眉,她從來都沒和皇上的皇貴妃正面交鋒過。

若是沒有皇後這一出,想必她會和這個皇貴妃永無交際吧。

“皇上,惠貴人求見。”蘇培盛傳達道。

此時胤禛正是滿心的心煩之際,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心愛的人身邊陪陪自己的愛女,結果又被人上趕着追到了這裏來。

“讓惠貴人進來吧。”胤禛眼皮子都沒擡一下,依舊和自己的的菀菀享受着女兒的天倫之樂。

沈眉莊進來時看到這樣的一幕時突然覺得有一些刺目,那是嬛兒的女兒啊,這樣的寵愛也只有嬛兒才配擁有啊。

“妾沈眉莊參見皇上,參見皇貴妃娘娘。”沈眉莊向兩人行禮道。

“惠貴人來我這永和宮所為何事?”柔則皺眉不滿道。

她不喜歡四郎其他的女人踏足她的地盤。

“皇上,皇後娘娘給妾送來了幾個粗使嬷嬷,說要教妾規矩。”沈眉莊滿臉羞憤的看着胤禛,要教她規矩不就變相的在說她沈家的規矩不好麽。

這個奇恥大辱她是萬萬忍不下來的。

看到自己的四郎皺眉,柔則心生不滿,“四郎,惠貴人畢竟和甄常在情如姐妹,妹妹也是為了惠貴人好才這樣做的。”

“菀菀說的很對,慧貴人畢竟和甄嬛情如親姐妹,皇後做的也不算錯,還有菀菀,宮裏現在已經沒有甄常在,以後不要再說錯了。”

看着那兩人旁若無人的說着話,沈眉莊心猛的一痛,“皇上難道是想讓妾直接收下那幾個粗使嬷嬷麽?”

她怎麽都不相信皇上居然會這麽對待她。

“惠貴人,你是耳朵聾了麽?皇上說皇後沒做錯,那就是讓你收下皇後送過去的人。人人都說惠貴人聰慧,怎麽今天就沒聽懂人話呢,還有,以後你再找皇上請不要不請自來的到我的永和宮裏。”柔則的聲音微微的上揚,心裏充滿了怒火。

可能是她的聲音略大,小公主哭鬧起來。

柔則連忙轉身去哄孩子。

一連兩個重要的人被沈眉莊惹惱,胤禛也不客氣的對沈眉莊道,“惠貴人回去吧,在禁足三個月的基礎上再加三個月,希望你在禁足期間能好好的再學學宮裏的規矩。”

沈眉莊身子一晃,幾欲暈倒。

“妾告退。”

今天,是她自己過來這裏自取其辱了。

自此以後,她再也不會踏入永和宮半步了。

一連幾個月的禁足,沈眉莊從那以後也就真的不再聽聞窗外的事了。

沒有人幫扶,甄嬛在浣衣局的日子過得艱難。

因為身份被打落塵埃,她也沒有被貼身丫鬟伺候的資格了。

流朱和浣碧也被調到了別的地方。

她們沒有因為她的身份被牽連。

流朱偶爾會趁機過來看看甄嬛,浣碧就沒有這心了,她想要在新主子面前得臉,正努力的恭維着自己的新主子安陵容呢。

看到自己嫡姐的下場後,她突然意識到了她那個見不得人的身份在這個深宮裏根本就算不得什麽。

一切的寵愛和榮譽皆來自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一朝塵埃落地也是那個男人輕飄飄的一句話。

安陵容對浣碧并沒有太大的惡感,可能是因為她從一進宮身份就很高的原因,她們兩個從未有過交際。

看到浣碧多次的出現在她的面前,安陵容微微擡眸,“你可知我身邊的貼身宮女到了一定的年紀後是要自梳的?”

“奴婢知曉,奴婢也不想到了年紀後就出宮嫁人,那還不如留在宮裏伺候娘娘呢。”浣碧低頭笑着道,嘴角留有一抹苦澀。

宮女被放出宮去的時候年齡早就大了,哪裏還能找得到好人家啊。

她這個人寧濫勿缺,與其未來過上不如意的日子,那她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孑然一身呢。

“你再回去考慮考慮,若是真的打定了主意,我就提你做我的大丫鬟。”安陵容微眯着眼道。

她的身子微微的倚在軟榻上,神色慵懶,神态平和,看上去居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貴氣。

居養體,移養氣,此時的安陵容再也找不到她剛進宮時卑怯的影子了。

“奴婢告退。”浣碧滿心複雜的退了出去。

一介小官之女能因長時間身處高位而甩掉了曾經那不堪的影子,那麽她的嫡姐呢?打落塵埃後,她的日子過得怎麽樣?

也許,她該去看看她了。

于是流朱再一次去探望甄嬛時,突然就在半路上遇到了浣碧。

“流朱,同為丫鬟,我這有一句勸,你應該看清自己的新主子是誰。”浣碧好心的開口道。

和她不同,因為心裏還有舊主,流朱被新主子夏常在給分配到去打掃宮殿了。

短短的一段時間裏,流朱的手就粗糙了好多。

“甄家對我們有恩啊,浣碧你不能沒良心。”流朱顯些哭了出來,主仆多年,浣碧這個沒良心的,對主子居然說忘就忘。

她為自家大小姐不值得啊。

“流朱,甄家只是對你一個人有恩而已,對我,那都是應得的。”浣碧嘲諷道。

為什麽?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覺得是她浣碧虧欠了她甄嬛甄家啊。

“你什麽意思?”流朱被浣碧的突然發火所鎮住。

“我什麽意思,我本來就是甄家的人,我不是仆,我是主。我和她甄嬛身上留着一樣的血,我們兩個是同一個父親,你說,我也是甄家小姐,卻給自己的姐姐一做丫鬟就是多年,憑什麽啊,為什麽就沒有人覺得對我不公呢,父親不覺得,我母親不覺得,她甄嬛也不覺得。”

“更甚者,你一個小小的丫鬟也覺得我是白眼狼,難道我這個妹妹就真的該認自己的親姐姐做主人麽,憑什麽,既然不能把我的身份給說出來,那為什麽要把我帶回甄家。”

流朱聽的是目瞪口呆,給甄嬛帶的點心落到了地上也不自知,浣碧不是仆人,她是大小姐的親妹妹,也是甄家的小姐。

“大小姐知道你的身份麽?”雖然她覺得大小姐平時對浣碧優待了一點,可是她是能感覺的到大小姐把浣碧放到了和她平等的位置的。

若是大小姐把浣碧放的太高,她的內心就是再通達也是接受不能的。

也許,大小姐也同樣被蒙在鼓子裏也說不定呢。

“甄嬛進宮前一天晚上,父親對她說過我的身份。”浣碧自嘲道。

伺候甄嬛她倒覺得沒什麽,可是不能所有人都覺得是她浣碧負了甄嬛啊。

她們從一開始就是同一層次的人,又何來的背叛一說。

“大小姐……。”流朱心緒頓時複雜起來。

大小姐可是從來都沒有在她們這些貼身的人面前表現出什麽啊。

“聽我一句勸,你現在真的該認清自己的新主人是誰了。現在你已經不是姐姐的丫鬟了,以後也沒有再回到她身邊的機會了,你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

流朱連忙跟上浣碧,“那二小姐以後有什麽打算呢?”

“我,我準備以後自梳了,做嬷嬷,這也算是宮女的一種體面了。”浣碧開口道。

流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既然是自己的女兒,老爺為何也要二小姐也進宮來呢?出宮後的宮女因為年齡大,也不會再找到什麽好的人家了。

老爺,大小姐讓二小姐也跟着進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

☆、等待

浣衣局裏,甄嬛到了和流朱約定的日子,她提前在樹下等着,卻發現走在前頭的那個人出乎了她的意料。

“浣碧。”甄嬛驚訝道,這還是浣碧第一次過來看她。

“姐姐。”浣碧沖着甄嬛點頭道。

“小姐。”流朱把盒子裏的點心遞給了甄嬛。

“也對,如今我和你們同為宮女,你們的确可以叫我一聲姐姐的,流朱,以後你也叫我姐姐吧。”甄嬛有些自嘲的道。

不過是一段時間沒見而已,浣碧居然把她放到了和她一樣的地位。

流朱動作微頓,看向自己昔日的主子神色有些複雜,“小姐,以後流朱過來的次數可能不會太多了,您要多保重啊。”

剛才在路上,她和二小姐已經商量過了,她也想以後自梳了留在宮裏做嬷嬷。

原本她的計劃就是這個樣子的,只是大小姐被貶後,她突然沒有了這心。

這一次,除了換了個主子,其餘的也沒什麽不同。

只有她站的高一點,才能有更多的能力去庇護小姐。

浣碧看到甄嬛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心裏面也有些不好受。

“姐姐。”浣碧握住了甄嬛的手。

手下的粗糙感讓浣碧有些恍惚,她這個嫡姐從小養尊處優的雙手,居然已經變得比流朱還要粗糙了。

浣碧眼底的同情瞬間刺痛了甄嬛敏感的內心,她連忙從浣碧那裏把自己的手抽出來。

“浣碧你出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吧,你還是趕緊回去吧。”甄嬛低頭道。

那種廉價的同情她并不需要,更何況還是眼前這個人的。

浣碧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嫡姐不想面對她,“東西你拿着,我以後,可能不會再來了。”

甄嬛接過東西,心裏有些悵然若失。

不過浣碧以後不再過來也好。

“小姐,惠貴人讓我給您帶了一句話。”浣碧走後,流朱開口道。

“眉莊姐姐。”聽到這個名字時甄嬛有些恍惚。

她自從來了浣衣局以後就再也沒聽到過眉莊姐姐的消息了。

眉莊姐姐為什麽不過來救她呢?她是她現在在宮裏的唯一依靠啊。

“小姐,惠貴人說溫家那邊她已經打點好了,說您以後不用再放在心上了。”流朱傳話道。

“實初哥哥。”聽到這個不願被提及的名字,甄嬛心痛如絞。

都是她的錯,若不是她不小心,一條人命也不會在她眼前就去了。

“小姐,想必您只要好好的活着,那樣溫太醫在九泉之下也會瞑目的。”流朱看着甄嬛這個樣子也很是心痛。

她知道溫太醫愛慕自家小姐,那想必溫太醫死之前一定對自家小姐是沒有怨恨的。

“就是溫太醫在地下也不願意您為了他而變得憔悴啊。”流朱勸解道。

溫家,溫父神色平靜的收下了沈家送來的補償。

因為他是溫實初父親的原因,宮裏那邊已經有人告訴他自己的兒子為什麽而死了。

作為退下來的太醫,他知道宮廷裏有很多的黑暗,可是他卻料想不到自己的兒子會一頭栽了進去,并且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

溫母已經在家裏快哭瞎了眼睛,溫父對此視而不見。

“收拾收拾家當,咱們離京吧。”

“老爺,我兒為了甄家女枉死,你要為了我們的孩子報仇啊。”

“夫人,你也知道實初對甄家女一心一意,他能為了那個女子去死,沒有顧及到一點家中老父母,那咱們若是對付甄家,你覺得你的兒子在地下會心安麽?”

溫父自嘲的反問道。

人家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是他們溫家的實初啊,那就是為了甄家女所養大的。

他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老父母的身後事,就為了那麽一個女人,毅然決然的去了啊,聽人說,他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呢。

可見,心上人在他的心中,比親身父母更加的重要。

“我的兒啊。”溫母再次哭天搶地。

溫父依照行程收拾着東西,迅速的帶着一應家當和老妻離開了京城。

實初已死,可是他溫家不能斷後,未來不管是和老妻再生一個還是回族裏抱養一個,他們溫家的傳承不能斷在他這裏啊。

等甄家姍姍來遲之際,留給他們的只是一座空房。

甄家溫家世代的交情,自此徹底斷絕。

對比甄遠道感到惋惜不已。

景仁宮裏,經太醫把脈,鴛常在瓜爾佳文鴛身上已有三個月的身孕,胎象平穩。

“你回宮裏後好好的養胎,要是有不懂的就叫太醫,也多和安貴人她們交流交流。”

安陵容因為生子有功,被宜修提議升為了貴人。

各宮嫔妃的分位,若不是宜修提起,胤禛才不會想起來呢。

翊坤宮,年世蘭有些頭疼的讓人把煩到她的方淳意打發走。

整天在她耳邊叽叽喳喳的,說的她頭疼。

“真是的,老往本宮身上貼,也不看看本宮哪裏和她有什麽共同話題啊。”

“娘娘息怒,還不是方常在現在年紀到了,皇上還沒有召她侍寝,她有些急了麽。”曹琴默有些不屑的道。

主意打到了貴妃的身上,還盯上了她智囊的位置,方淳意未免心也太大了。

就算再拿天真無邪的外表做僞裝,也瞞不過她去。

她好不容易才依附着貴妃有了今天這樣安穩的日子,豈能容忍她人的搶奪。

“後宮嫔妃這麽多姐妹們,而皇上只有一個人,以後還是不要讓方常在去打擾皇上了,省的皇上啊,分心。”年世蘭漫不經心的說道。

輕飄飄的一句話斷了方淳意的侍寝之路。

方淳意被年世蘭逼得走投無路,百般無奈之下,她又來到了沈眉莊的宮殿裏。

“方常在,我們貴人不見客,您還是請回吧。”沈眉莊的丫鬟攔下了方淳意。

“那好吧,等沈姐姐心情好了淳兒再來,糕點還請你們送給沈姐姐,淳兒一般都是吃了點心後心情就會變好的。”方淳意眸色有些黯淡的道,話裏話外都充滿了失落。

難道是她看錯了麽,沈眉莊和甄嬛她們心裏一點計較都沒有。

受到這樣的委屈,她們居然選擇了忍受。

那她們不出手,那她這邊該怎麽辦啊。

走着走着,方淳意來到了浣衣局,她悄悄的看了幾眼,找到了正在洗衣服的甄嬛。

甄嬛正在盆裏搓着衣服,她的手已經變得一片通紅還有些泛白腫起來了。

可是她的神色依舊充滿了不屈。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你又該如何出招呢?”方淳意的心沉了下去,她萬萬沒有想到,甄嬛居然是這麽的慘。

就算她再擁有和皇貴妃相似的容顏,用時間熬死了皇貴妃,可是那個時候的甄嬛想必也已經人老珠黃了吧。

而她現在已經到了能侍寝的年紀了,皇上卻依舊沒有寵幸過她。

現在皇後那邊勢大,皇貴妃獨善其身,年貴妃那邊有曹琴默把手着,除了沈眉莊和甄嬛這邊還能成點氣候外,其餘的皆一盤散沙。

景仁宮裏,宜修揉了揉額頭。

時間已經太久了,久的她已經快要坐不住了。

“冷靜,你必須得沉得住氣,心裏切勿煩躁。”烏那希淡定道。

“我真恨不得去提醒弘晖一番。”宜修閉上了眼睛,可惜這事誰做都可以,就她這個額娘不能做。

她不能在兒子心裏留下不好的名聲,不能讓弘晖以為她是一個眷戀權利的皇額娘。

她不想他們母子之間出現裂痕,為了一個胤禛,不值得。

“快了,弘晖自有自保的手段。”烏那希倒是淡定的很。

她在這個紫禁城裏來去自由,自然知道弘晖的手裏握有不少的底牌。

再加上弘晖現在的身份和他那二伯有的一拼,現在弘晖行事小心謹慎的很呢。

前朝皇子已經越發年長,朝堂的勢力也被他們名下一一的劃分。

胤禛高高在上,看着這樣的情況心裏越看越不得勁。

兒子們已經長大了,就代表着他已經老了。

可是他身下這至高權利的象征,他不到最後一刻,他是絕對不會把它交給出去的。

原本立弘晖為太子的诏書被他給壓後起來

胤禛越發的眷戀起後宮來,在房事上也越發的放縱起來,只有看到後宮那些還正值青春年華的妃子們他才能片刻的忘記了自己的年齡。

對此,柔則早有預料。

她不再夜夜點燈就為了等候胤禛這樣一個不歸的人。

她膝下的公主逐漸成長,模樣與她越發的相像,她不禁把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女兒那裏。

因為如果不這樣,血淋淋的事情真相會讓她肝腸寸斷。

自欺欺人又何妨,就讓她還以為胤禛,皇上還是當年的那個四郎吧。

在瓜爾佳文鴛生産這一天,胤禛封了一個馴馬女為答應。

“皇上真是越來越葷素不忌了,馴馬那一身的馬味我可是受不了。”宜修實話實說道。

“聽說葉答應的性子頗有妹妹的往日之風呢。”宜修笑着看向了年世蘭。

此時年世蘭的臉色早已鐵青,不過卻沒有發作出來,“妾是什麽人,那個馴馬女是什麽人,還請皇後娘娘不要再折辱妾了。”

若是皇後說的是實話,那麽在皇上心裏,她是個什麽地位呢。

年世蘭不禁自嘲的想道。

☆、夢境現實

後宮新晉了幾個妃子,可是那些高分位的人卻依舊穩坐釣魚臺。

就連和胤禛相愛的柔則都在不知不覺中被這個皇宮所改變,更何況其他人呢。

“皇上。”葉瀾依淡淡的道,有些對胤禛愛答不理。

胤禛也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也不甚在意。

“你自進宮以來一切可都好?”胤禛關心的問道,眼睛有些貪婪的在葉瀾依充滿活力的身姿上盯着看。

“妾一切都好。”葉瀾依低下頭去,她心裏的那一抹妄想,算是徹底的被這個帝王所斬斷了。

就是不成為皇上的女人,她和果郡王之間也沒有可能吧,畢竟郡王妃是那麽的受他寵愛,其消息都傳到她那偏僻的馴馬場了。

想到這裏,縱然豁達如她也心裏微微一痛。

哪個女子沒有想象過和自己的夢中良人有所交際,只是癡心如郡王妃孟靜娴她等到了她想要的幸福,而她沒有等到罷了。

而她的男人,葉瀾依看着胤禛的背影諷刺的一笑,和果郡王有雲泥之別。

哪怕他是這世間最有權利的男人也不配讓她有所傾心。

最有趣的是,她對他态度越冷淡,他就越喜歡她,真是讓人不由得打心眼裏看不起他啊。

剛入宮,就奪得了帝王的盛寵,這讓不少人的目光都聚到了葉瀾依的身上。

可是葉瀾依依舊我行我素,哪怕面對帝王,哪怕面對皇後。

衆宮妃給皇後請安之日,宜修剛說免禮,葉瀾依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坐到了她的位子上。

頓時她就聚集了六宮嫔妃的目光。

“姐姐們這是做什麽看着妾身啊,難道妹妹的臉上還長出了花不成。”葉瀾依毫不畏懼的看了回去,只把那些盯着她的人看的都低下了頭去。

“好了,你們也都坐吧。”年世蘭開口道,第二個坐了下來,的确,看着葉瀾依這副做派,也無怪乎宮裏衆人都說她是第二個華妃。

只是,她年世蘭背後有父兄撐腰,可是她葉瀾依憑借的又是什麽呢?

皇上麽,嗤。

待衆嫔妃都落座之後,葉瀾依又站了出來。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還請皇後娘娘容妾先行告退。”

頓時屋裏就是一靜。

“去吧。”宜修在衆人開口前爽快地放的人。

有些人不是一路的就不是一路的,勉強也無用。

葉瀾依告退後,宜修又活躍了一下氣氛,很快就讓衆人忘記了剛才的一個小小的答應。

此時正值梨花盛開之際,葉瀾依腳下繞了一個彎,帶着自己的人去了梨花那裏。

宮裏就是不自由,她想跑個馬都沒有地方,真是讓人壓抑。

葉瀾依突然腳下一頓,耳朵邊好像聽見了什麽聲音。

她揮退了衆人,自己又悄悄的又前行了一會。

繞過假山,耳邊的聲音越發的清晰。

嗯嗯啊啊的聲音讓葉瀾依有些尴尬,作為過來人她知道那是什麽聲音。

宮裏只有一個男人,讓她比較好奇的是那個女人的身份。

今天六宮嫔妃都去給皇後請安了,外面應該沒有比她更早退出來的妃子了,也就說那個女人有很大的可能不是一個妃子。

葉瀾依好奇的看了一眼,兩個交纏在一起的人确實有一個是胤禛,他身下的女人面容雖然精致,可是皮膚卻并不是那麽的白皙,雙手也粗糙的有些不能看,可是她的身上卻穿着只有嫔妃才有的衣服。

好奇心過後葉瀾依就沒有多大的興致禁止繼續待下去了。

更何況,野.合的那對男女污了潔白的梨花樹,讓她有些作嘔。

出來後,她的貼身宮女問她還想去哪裏。

“回去吧,我乏了。”葉瀾依神色如常的道。

除了少數人之外并沒有多少人知道梨花樹下發生了什麽事。

雲雨收歇過後,胤禛才反應過來他到底幹了什麽事。

他震驚的閉上了眼睛,“蘇培盛。”

“爺。”蘇培盛腿腳發軟的向胤禛跪了下去。

“她到底給了你多少的好處讓你把朕勾引過來。”胤禛氣的衣服都沒穿就直接給了蘇培盛一個窩心腳。

熟知胤禛的脾氣,蘇培盛跪在地上也不求饒,只是不停的磕頭。

他也不知道皇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可是當所有事情都已經發生後,他在想阻止那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現在他只能受着,為了自己的失職。

甄嬛見到有外人在,連忙拉過了一件衣服蔽體。

她擡起頭,哭的梨花帶雨,“皇上。”聲音凄涼婉轉。

她等了那麽長時間才有的機會,她絕對不能再錯過了。

浣衣局那個鬼地方她是再也不會回去了。

成敗在此一舉。

看到甄嬛和他的菀菀相似的臉做這個表情,胤禛心裏隐隐有些反胃。

甄嬛雖然年齡比柔則年輕,可是她經過了浣衣局的折磨,皮膚和臉蛋看上去早已沒了和年齡相匹配的容貌了。

她現在滿臉的滄桑,看上去比大了她一輪的柔則都要老,她早已經沒有了資本。

她臉上做的表情更是讓胤禛看的更是怒火中燒。

“把這個女人從哪來的送回哪裏去。”胤禛冷血的說道,也不管這個女人剛剛才和他春風一度了。

“皇上。”甄嬛被無可争議的拖了下去。

發生了梨花事件後,蘇培盛就被胤禛直接給趕離了他身邊,心裏對蘇培盛再沒有了一絲的信任。

蘇培盛也從從前的第一紅人變成了喪家之犬,他想去求助一下皇貴妃身邊的崔槿汐,想讓皇貴妃在皇上面前給他說說好話。

接到話的崔槿汐給直接拒絕了,她主子現在心情不虞,她不能給主子添麻煩。

崔槿汐的拒絕如同壓倒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走投無路的蘇培盛最後投了井。

消息傳給了崔槿汐後,也只是得了她一句嘆息。

世間總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很快蘇培盛的名字就淹沒在了後宮之中,胤禛身邊新的太監而名聲漸起。

為此瓜爾佳文鴛心裏的夢魔算是徹底的清除了,要不是心還放了一大半在孩子的身上,她走路能把自己飄起來了。

自從甄嬛又回到了浣衣局,淳兒也變得深居簡出了起來。

甄嬛那邊算是廢了,她這邊又沒有人支持,還是好好的安靜下來吧。

她自小聰慧,從來都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那一條路。

沈眉莊看着自己漸漸長大的孩子,手上撫上了一串佛珠。

“孩子,額娘夢見你爹爹了。”沈眉莊抱着自己的孩子哭泣道,一時間分不出來夢境還是現實。

她夢見她的孩子是和溫實初生的,那個男人,心悅過她。

“是阿瑪,不是爹爹。”孩子扭着腰身糾正她道。

“不是阿瑪,是爹爹,你的父親姓溫。”沈眉莊低聲呢喃道。

她從來都不和丫鬟們聊天,但是她會和自己的孩子交心,尤其是她為溫實初生的孩子。

“我不後悔。”想起了自己夢裏說的那句話,沈眉莊又重複了一遍。

養心殿裏,胤禛砸了一個又一個的杯子。

“沈眉莊她真的這麽說?”自從上一次他中招後,就讓粘杆處監聽起了後宮的消息。

沈眉莊那裏原本沒放幾個人的,可是偏偏就在她的宮裏爆出了這麽大的消息來,

胤禛一時間覺得自己的頭上有些綠油油的,這樣事情哪個男人會受得了。

“給朕查,給朕徹查後宮。”胤禛雙眼猩紅的道。

對了,還有那個孩子他要驗血,溫太醫,溫實初,胤禛心裏念着這個名字,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笑意來。

他現在就如同已經暮年的獅子王一般,拼盡全力的發揮着自己身上的最後一絲力量。

不知什麽時候,他那身體就會轟然倒下。

胤禛心口覺得一痛,身體有些部位好像不再聽他使喚了一般,頓時他眼前就是一黑,身子向後倒了下去。

皇上急病,頓時就驚動了整個太醫院,榮養中的太後和深宮裏的宜修。

其餘的嫔妃也全都聚集到了養心殿。

“好了,諸位妹妹們先回去吧,皇上醒來後,我會為你們轉達你們對皇上心意的。”宜修安撫着衆多妃嫔,有些分身乏術。

好說歹說人才慢慢的散了,最後只留下太後皇後和太醫。

“皇額娘,您鎮定一點,皇上現在昏迷着,接下來都得皇額娘撐着了。”宜修哭着勸說道。

“我的胤禛啊。”太後看到胤禛躺在床上也不見醒,不由得心如刀割。

“太醫,皇上的病情如何了?”看到太醫診斷完,宜修第一時間關切道。

“啓禀太後,啓禀皇後娘娘,皇上下半身已經癱瘓,上半身也動彈不得,以後,以後可能沒有能力去上朝了。”太醫滿頭大汗的說道。

頓時太後就也跟着胤禛暈了過去。

“太醫,你要用最好的藥,務必要讓皇上的病情好轉。”宜修深呼了一口氣說道,身子發顫,也有些搖晃。

太後只是一時暈倒,身體并沒有大礙,。

宜修就直接把太後給送了回去。

出來後,宜修看向了天上有些刺眼的太陽,陽光刺的她兩眼直流眼淚。

這一天,終于要到了。

☆、便當

皇帝不能上朝,又昏迷不醒,那他原本心裏就忌諱的一些事就無可争議的要提到明面上來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句話可不是說笑的。

太後和皇上都昏迷的階段裏,朝堂上已經吵的不可開交。

想到前朝可能會亂起來,宜修讓人去請宗人府的宗室進宮來一趟。

最後在諸多愛新覺羅宗親的一致決定下,朝堂之下暫時由多羅端郡王弘晖監國。

宜修的嘴角快速劃過一絲隐秘而志在必得的微笑。

一瞬即逝。

畢竟現在皇上和太後可還沒轉安呢。

宜修帶着後宮宮妃對太後和皇上的侍奉與照料樣樣不落。

她帶着年貴妃和安陵容一群人在太後身邊侍奉着。

胤禛那裏則交給了柔則。

太後不比皇上,很快就清醒過來了。

在知道了胤禛的情況後對宗親們的決定也沒有多大的異議。

“叫太醫們務必好好的照料皇上的身體。”太後叮囑道,整個人的精氣神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似的。

太後畢竟年紀已經不年輕了,突遭此難,精氣神什麽的都難免有些不濟。

“貴妃不去皇上那裏看看嗎?”宜修問年世蘭。

“皇上那裏有人,輪不到妾去獻殷勤。”年世蘭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不愧是親姐妹啊!

一個留在太後這兒,一個霸占在皇上的身邊。

前朝後宮都被烏拉那拉氏家控制住了。

想起自己在宮外的兩個哥哥,年世蘭的心裏有些擔憂。

“妹妹說笑了,想必皇上心裏是希望妹妹也過去的。”宜修笑着道。

“還是免了吧,有些東西終究回不到過去了。”

人越老就越念舊,胤禛在倒下之前也曾去找過她,只是都被她一口拒絕了。

曾經的她,因為一個情字入了宮,卻不想就此就困了她一輩子。

“對于皇上的心啊,姐姐和妹妹是一模一樣的。”宜修面上憂愁道。

“是啊,咱們都盼望着皇上盡快早點兒好起來呢。”年世蘭笑着接了話頭,言不由衷道。

皇上,胤禛,若是你死了,那曾經明媚的年世蘭會不會又能重新活過來呢。

養心殿裏,胤禛大半夜的醒了過來。

他不知道,因為他的倒下而導致了外面的諸多混亂,他的腦海裏依舊惦記着他昏迷前的那個事情。

“粘杆處,查到了麽,惠貴人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一想起這個,他就想氣的吐血。

“啓禀皇上,慧貴人的孩子是龍嗣無疑,但是據太醫院的太醫說,惠貴人的精神可能有點不正常了。”粘杆處的人低頭回答道。

“哦,有沒有查清是什麽原因?”瘋子,皇宮歷來都是不缺的。

“是、是從溫實初那天起才開始的。”粘杆處的人緊緊的低下了頭。

“溫實初啊,當初,他們兩個真的沒有私情嗎?”胤禛懷疑道。

只是不管有沒有,他都不可能對她們依舊寵愛如初了。

“既然惠貴人的精神出了問題,那就把皇女抱到別人的膝下養着吧,此事,由皇後拿主意就行了。”說着,胤禛又咳嗽了兩聲。

“皇上臣還有一件事要禀報。”粘杆處的人并沒有就此退下。

“還有何事?”

“您在昏迷的這段時間裏,朝堂上是由端郡王代為監國的。”

胤禛有些恍然,“朕昏迷了多長時間?”

“七天。”

……

第二天一大早,柔則就來到了養心殿裏照顧胤禛。

“四郎,你醒了。”柔則激動的道,“菀菀這就去叫太醫給你把脈。”

“菀菀。”胤禛叫住了柔則。

柔則回過頭去看胤禛,有些不明所以。

“以後你不要再過來養心殿了。”縱使知道宜修與菀菀有些不合,可是雍正就是受不了前朝後宮都是烏拉那拉家的人。

柔則耳邊如同萬千聲音炸裂開來,轟的一聲,她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胤禛閉上了眼睛,讓人送皇貴妃回去。

縱使再心疼,也動搖不了那個帝王心的決定。

弘晖代為監國,已經觸動了他的底線了。

送走柔則後,胤禛讓人去請弘晖和宗親們過來。

現在他既然醒了,那就沒弘晖什麽事了。

“兒臣參見皇阿瑪,皇阿瑪萬福。”

“參見皇上,皇上萬福。”

弘晖和宗室之人行禮道。

“嗯,弘晖,已經沒有你什麽事了,你回後宮去看一下你皇額娘吧,阿瑪和諸位宗親有話要說。”

這話說的直白。

弘晖的臉色微微白了白,“是,兒臣這就去給皇額娘請安去。”

讓他出去,不就是不讓他繼續參與朝堂的直接表現麽。

皇阿瑪還真是一點臉面都不給他留啊。

縱使弘晖心裏早就已經有了準備,可心還是被微微刺痛了一下。

景仁宮裏,宜修剛從太後宮裏回來,一身的疲憊。

聽到弘晖過來給她請安,宜修連忙讓弘晖進來。

“你皇阿瑪是不是醒了?”宜修預感道。

若是雍正沒醒,弘晖絕對是沒功夫來給她請安的。

“是,皇額娘,皇阿瑪已經醒了,現在正在養心殿裏和宗親們議事呢。”弘晖失落道。

宜修啪的一聲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差點失了分寸,“他居然把你給趕出來了?”宜修咬牙切齒道。

“皇阿瑪讓兒臣來給您請安。”剩下的一切都不必再細說了。

宜修氣的身體直發抖,烏那希連忙安撫她,“急什麽,他越戀權身子垮的越快,現在,你們娘倆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那他突然把皇位留給了別的皇子怎麽辦?那到時候我的弘晖就名不正言不順了。”宜修最怕的就是這個問題。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立太子的聖旨,名字上面若寫的不是弘晖,那個玉玺我是不會讓他蓋下去的。”烏那希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周身的氣場突然讓宜修有些不能直視。

宜修突然想起了烏那希的身份,她的确是有辦法阻止胤禛的動作的。

她不由的安了心。

“我兒放心,不管如何,那個位置絕對會成為我兒的囊中之物,接下來你只需要耐心等待便是。”宜修自信的對弘晖說道。

弘晖也不知道短短的一會功夫,就有人已經為他掃清了後續的障礙。

他來這裏也不是來找自己皇額娘來拿主意的,只是想要一個人站在他這一邊而已。

而現在,得到了自己皇額娘的鼓勵,弘晖的心裏也不急了。

“額娘此話怎講?”

“積勞過渡。”宜修輕聲道,只說了四個字。

弘晖頓時就明白了。

自家皇阿瑪為了收權,可能不會調養身體太久。

弘晖閉上眼睛,不知道心底的滋味是喜是憂。

後宮,存菊堂,胤禛的貼身太監上門來宣旨。

“惠貴人請吧,皇上說了,以後皇女自有去處,不過那一切都與你無關了。”

那個太監說完話就把沈眉莊推到了她的宮殿裏面,還在外面鎖上了門,他則抱着已經會認人的小公主去了景仁宮。

存菊堂裏沈眉莊在哭,太監懷裏抱着的小公主也在哭,兩處動靜合為一體,有些魔音灌耳。

太監腳下不禁走快了一點。

景仁宮裏,弘晖剛走,就迎來了新的訪客。

“皇上讓本宮給小公主找一個新的額娘?可是她親生的額娘分位并不低。”宜修憂愁道。

“回皇後娘娘的話,皇上說了,小公主可以改玉牒。”太監躬身道。

“嗯,既然如此那這事就好辦了,你知道惠貴人到底是怎麽了麽?”宜修随口問了一句。

“慧貴人的這。”太監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示意道,“出了問題了。”

沈眉莊瘋了?這麽突然。

宜修頓時就愣住了,她的懷裏,因為來到了一個不太熟悉的環境裏,小公主又扯着嗓子開始哭開了。

“你們先好好照看着小公主。”宜修把孩子交給了宮人照看,她們比她有經驗多了,沒一會,小公主就止住了哭聲。

“剪秋啊,你讓人去打聽一下惠貴人到底是怎麽了。”宜修淡淡吩咐道。

至于派明面上她的人剪秋去,能不能打探的到,結果并不是很重要。

宮裏的妃子們一般膝下都有了子女,就是有些沒有的,人家也心氣高的想要自己生一個呢,一個棄之可惜,食之無味小公主,一般人誰會接手啊。

這事,還得想想才行啊。

更何況,沈眉莊的孩子,等等,宜修微眯着眼睛想到了一個人選。

第二天,她就抱着小公主去了太後宮裏。

有了孩子的笑聲,太後的心情總能開懷一些了吧。

前朝,在經歷過端郡王監國一段時間後,這個國家真正的帝王又現身到了臺前。

原本年羹堯正打算和弘晖打擂臺的諸多想法也在見到胤禛登場後又一一打消了。

至于弘昀勸他的那些話,他并不是很在意,說白了,年羹堯在心裏并不怕弘晖,初生的牛犢而已。

就是胤禛,自視甚高的年羹堯都不一定會把他放在眼裏,可是到底是胤禛年輕時積威甚重,年羹堯下意識的就會在他面前收斂鋒芒而已。

胤禛又恢複了前朝後宮兩點一線的生活,因為太醫建議近期不要行房事,胤禛就把心思都放在了處理國家大事上。

奏折堆積如山,胤禛批着批着眼睛有些眼花,緊接着他眼前就是一暈,自此以後再也沒醒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莫要糾結浣碧的身份了,她的結局已定,以後最多就是一個宮女了。

她的心氣高是原著中就有的,曾經瞧不起安陵容過,現在罰她給安陵容端茶倒水一輩子。

☆、登基

人是猝死,哪怕是太醫醫術再高也沒有回天之術。

最後也只能給太後和皇後報了哀。

“胤禛。”太後又暈過去了。

宜修強打起精神處理着後事,和前朝的兒子相互配合着。

因為胤禛臨終前沒有留下聖旨,最後由宗室之人一致決定由弘晖上位。

畢竟身份和能力都在那裏擺着呢,尤其是他下面的諸多兄弟還臣服。

弘昀按住自己的二舅舅不讓他蹦起腳來。

“弘昀,你真是扶不起來的劉阿鬥啊,我們年家有兵權,未嘗不能一拼。”年羹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二舅舅。”弘昀垂眸,“大哥許諾過我,他登基後,可以讓我們把自己的額娘們都接出宮來瞻養。”

想起自己那個為了他收斂了所有鋒芒的年貴妃,弘昀眼中含淚。

額娘為他做了那麽多,他也想回報一二啊。

“婦人之仁,婦人之仁。”年羹堯氣的直跳腳,“你要是成功了,你把你額娘供在宮裏她一樣是開心的。”

畢竟自己的兒子就是皇帝,他妹妹多年來所受的委屈才能被補償一點。

“舅舅,我問過我額娘了,她說她想出宮,她想看着我的孩子們的出生。”他的長子出生時,他的額娘不能出宮來,那個時候她遺憾的表情,他至今記憶猶新。

聽見自己妹妹也是一樣的想法,年羹堯一下子就洩了氣,“我這一切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們麽。”結果一個兩個的,每一個領情的。

就讓他在原地唱獨角戲。

“外甥再此多謝舅舅了,額娘說了,她回家來了以後要給大舅舅二舅舅你們釀酒喝。”釀酒,這是年世蘭在宮裏随意打發時間學的一樣東西。

“唉,罷了。”讓妹妹回家來也好。

弘晖順利的登了基,掀開了歷史上一頁新的篇章。

他把自己的兄弟們一路提拔成了親王,并加以重用,就是年齡還小的,也給他們大概定了未來。

人大概都對威脅不了自己的人格外的大方啊。

那些成年的親王,都把他們的額娘都給接到了自己的府邸裏。

像年世蘭、敬妃、端妃、齊妃……。

那麽多人一走,後宮一下子就感覺空蕩蕩了許多。

太後原本還有些恹恹的精神愣是被弘晖給刺激精神了,弘晖把太後的另一個兒子給遷回京城了。

她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她的小兒子現在就成為了她的精神支柱。

哪怕以她的身份出不了宮去,可是能時常看到她的小兒子也算是不錯的,更何況她的身邊還養了一個小丫頭,讓殿裏整天歡聲笑語的。

有兒子的盼望着以後跟着兒子出宮去享福,有女兒的盼望着女兒長大後能覓得一個如意郎君,而子女皆無的妃子們心裏面就有些難熬了。

沈眉莊自打聽到自己的女兒被皇後送到了太後身邊,就徹底的放下了心,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獨自一人去見了她好久沒見過的好姐妹,甄嬛。

此時的甄嬛,已經被浣衣局折磨的如同老婦人一般,那次梨花樹下的寵幸并沒有讓她如願的懷上子嗣。

“嬛兒。”沈眉莊在甄嬛的眼前站定,她身上那華麗的宮裝和甄嬛身上洗了又穿的舊衣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甄嬛不由得從心裏面感受到了一種自慚形愧。

“眉姐姐,嬛兒以為你已經把嬛兒給忘了啊。”甄嬛抱着沈眉莊的大腿哭泣道。

“嬛兒,眉姐姐沒有忘記嬛兒,眉姐姐又怎麽可能忘記嬛兒了。”沈眉莊絲毫不嫌棄的抱了抱甄嬛。

由于她一身的妃子服,她想要帶甄嬛走,浣衣局裏的管事嬷嬷并不敢阻攔。

沈眉莊把甄嬛帶回了自己的存菊堂,讓人打水給甄嬛洗了一下身體,又給她準備了一身衣物。

這樣的景象如同讓甄嬛置身于夢境之中。

“眉姐姐,為什麽你能來看我了呢?”甄嬛疑惑道。

“嬛兒,皇上駕崩了,現在正值新帝登基之時,所以沒有多少人會注意到我這裏的。”沈眉莊一臉平靜的說道。

“皇上駕崩了。”甄嬛一陣恍然,原來,那個人,已經駕崩了麽。

“不多說了,嬛兒先來用膳吧。”沈眉莊招呼甄嬛道。

這些精細的吃食甄嬛久未享用,所以她全程都顧不上回答沈眉莊的問話。

“慢點,別急,都是你的。”沈眉莊笑的溫柔,自己卻未動幾筷子。

吃飽喝足後的甄嬛躺在軟榻上有些懶洋洋的,“眉姐姐,莫要笑話嬛兒,實在是嬛兒的日子過得實在是……。”甄嬛有些說不下去了,縱然她想博得沈眉莊的同情心,可是那些事情對于她來說也是有些難以啓齒的。

“嬛兒,眉姐姐都懂。”沈眉莊輕輕的抱住了甄嬛,讓甄嬛感動的流下了眼淚。

縱然她也曾怨恨過眉姐姐為什麽不早一點來,可是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不怨恨了。

“嬛兒,你先睡一會。”随着沈眉莊的話音落下,甄嬛的眼皮子變得沉重起來。

沈眉莊臉上的笑容開始慢慢的收了起來,她摸了摸甄嬛的臉,的确,是比她出衆一些,可這也是因為她們兩個屬于不同的類型啊。

“嬛兒,溫太醫和你是什麽關系。”沈眉莊開口問道。

已經睡過去的甄嬛不自覺的回答道,“實初哥哥和嬛兒是鄰居,和嬛兒是青梅竹馬。”

她的回答讓沈眉莊猛的攥緊。

“嬛兒和溫太……溫實初可有過私情。”這個問題問的沈眉莊心裏砰砰直跳。

“沒有,嬛兒不喜歡實初哥哥,實初哥哥配不上嬛兒。”

沈眉莊眼裏冒出火花,她心儀的男人原來在另一個女人眼裏連淤泥都不如啊。

“嬛兒,你最近有沒有想念過溫實初。”

“有,若是當初嬛兒嫁的人是實初哥哥就好了。”人在困境的時候,總是會向往一些美好的事情。

但若是她真的回到巅峰之時,回首起來,也不過是一句戲言罷了。

砰的一聲,沈眉莊摔碎了一個被子,也驚醒了昏迷中的甄嬛。

此時,沈眉莊面對甄嬛的态度不再溫和。

“嬛兒,你我都是害了溫太醫的罪人,你可願意和姐姐一起去給溫太醫賠罪。”沈眉莊的聲音裏驀然讓甄嬛背後升起一股涼氣。

“眉姐姐,溫太醫已經死了。”而且已經死了好久了,甄嬛腳下不着痕跡的退後了兩步。

沈眉莊此刻的情緒不太對勁。

“嬛兒,你發現了。”沈眉莊對着甄嬛璀然一笑,“眉姐姐知道自己瘋了,眉姐姐現在是一個清醒的瘋子,我也知道你害怕,可是都是咱們兩個啊,要不是因為咱們兩個,溫實初當初我不會死,姐姐也就不會愛上他,也就不會瘋。”

沈眉莊的話讓甄嬛瞪大了眼睛,“你只和他見過一面啊。”只是一面之緣而已,怎麽就能因為一個已死之人而瘋掉了呢。

“是啊,只是一面之緣,可是他就是在我的心裏烙下印記了。”沈眉莊又是哭又是笑,這時才有了一點瘋子的跡象。

甄嬛瞅準機會,準備奪門而逃。

可是她跑到了門口,卻發現怎麽也打不開門,不由急得她滿頭大汗。

沈眉莊沒有去追,就那麽直勾勾的看着她,她慢慢抽下了自己頭上的發簪,尾部尖利,“嬛兒,和眉姐姐一起去給溫實初賠罪吧。”

她想見他了,想必實初也想見一見他的心上人吧。

沒關系,實初帶走不了嬛兒,那她就幫他帶走嬛兒。

存菊堂裏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慘叫,待侍衛們趕來之際,沈眉莊早已殺了甄嬛後複又自殺了。

事情報了上去,頂多也就是在後宮掀起了一朵水花,只有流朱頓時啪的把飯盒掉到了地上,“小姐。”這是宮裏唯一為甄嬛哭泣的人。

新帝即将入住皇宮,原本該是上一任帝王的後宮在慢慢的被清空着。

弘晖後來又下令,公主也可以建立公主府瞻養母妃,頓時有女兒的妃子們一下子也有了去處。

至于沒有子嗣的,則被宜修都打發到了廟裏面去給先帝祈福,因為她常派人去查看,所以那些妃子們的生活過得還算不錯。

柔則的宮殿裏也收拾着東西,她要去跟着自己的女兒出宮去住了。

自從先帝走後,就好像帶走了柔則的魂魄一般,自此以後柔則的神情就有些呆呆傻傻的了。

“姐姐節哀。”宜修不鹹不淡的勸了兩句。

“宜修,你愛過四郎麽。對了,你是愛四郎的,當初我剛進府的時候,你看我的眼光差不多快要活撕了我似得。”可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你的心已經變了,而她卻還在原地駐足。

想起年少無知時的那段時間,宜修道,“姐姐,愛上那樣一個男人,是我這輩子的恥辱。”他讓她一退再退,直到最後的退無可退。

先帝的葬禮是薄葬,是按照胤禛生前的習慣來選擇的,至于是不是新帝不願意給自己阿瑪一個風光的葬禮,這件事不在衆人的探讨中。

宜修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永和宮,它的新一任主人,新帝的皇後即将入住。

烏那希說的不錯,這個皇宮啊,迎來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它又送走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唯有它屹立不倒。

她也只是歷史長河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是這個單元的最後章節了,諸位想要知道哪個角色結局的給我說,我給寫出來。

☆、本單元完

年世蘭被弘昀接出宮後,簡直就是越活越年輕,年輕時的馬術被她拾起,身上的穿着也越來越往年輕時的打扮靠攏。

年家在郊外的馬場上,時常能看見她策馬揚鞭的身影。

除了和她一起出宮來住的那些太妃們,偶爾還會邀請宜修也來騎馬。

“不行,不行,本宮的馬術可沒有你在行。”宜修笑着推辭道,“本宮啊,還是就看着你們騎馬就好了。”

這裏面能和年世蘭有的一拼的,也就只有專業人員葉瀾依了。

由于弘瞻年紀還小的原因,安陵容還在宮裏住着,就等自己兒子成年後就跟着一起出去住,弘瞻的府邸也在建造中了。

平時若是有姐妹相約,她也會出來走走。

公主府不若王爺府邸,可是供養一個太妃是綽綽有餘的。

先頭的公主已經都嫁了人,後面的公主也大都未成年,所以公主府的進府不像王爺府邸那麽的趕。

從年家賽馬場走一趟回來後,宜修去找到了柔則,“姐姐,今天是你在永和宮的最後一天了,妹妹過來送送你。”

柔則一身素衣,滿眼懷念的看着永和宮的一草一木,“這裏,到處都是我和四郎在一起的痕跡。”今天之後,這裏的一切痕跡都會被覆蓋。

想到這裏,柔則不禁悲從中來。

“姐姐要想找和先帝的記憶,不如去潛邸看看,那裏的回憶會更多。”宜修面無表情的道。

“對,還有潛邸。”柔則的眼睛亮了起來,待她回過頭來想找宜修幫忙的時候,宜修已經離開多時了。

宜修有些漫無目的的走着,她讓宮女太監們遠遠的散開。

“烏那希,你現在總該告訴我你的身份了吧。”歷代永和宮主,都沒有一個叫烏那希的皇後。

“我當年得了皇上一個敬字。”烏那希看着天空道。

“是哪一任皇帝封的呢?”既然前人裏面沒有,那就是後來的皇後了。

烏那希人已經出現了,那她是以後來的人又有什麽不可能呢。

“我朝皇後一般都是孝字開頭,孝敬,你的後一個字是什麽呢?”宜修徹底的肯定了自己內心的猜測。

“憲,和你一樣。”

“憲。”胤禛就是憲皇帝,自他之後,也不會再有後人用這個字了。

宜修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烏那希,“你是我。”

另一個烏拉那拉宜修。

“不,我們不一樣。”烏那希回過頭來看宜修,“你的命比我好,想必兒子和丈夫給的字會完全不一樣了吧。”

孝敬憲皇後,只是屬于她的稱號,而宜修,她的兒子應該會給她一個全新的字。

“那你和胤禛的感情如何?”宜修突然好奇了起來,她對胤禛已經沒有了感情,那麽烏那希呢?那個胤禛有沒有對烏那希好。

可是看着平時烏那希對胤禛也不甚在意的态度,宜修心裏覺得怕是有些懸。

“不管好與不好也過了那麽多年了,感情什麽的,已經被時間磨得平淡,如白開水一般了。”

“白開水?”

“就像是你的左手牽右手,你有什麽感覺。”

宜修還真試了一下,“沒感覺。”

“對啊,我和他就是這樣子。”

突然知道了烏那希的真實身份,宜修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她。

“未來如何?我和弘晖在歷史上的名聲怎麽樣?清朝在弘晖的帶領下煥發出了怎樣的精彩?”一切的一切她都好想知道。

烏那希微微一笑,沒有告訴她真相,而是挑撿着好的告訴了她。

“哎,清朝居然是最後一個朝代了?”宜修的眼裏帶着茫然,封建社會下的她想象不出來另外一個社會樣子。

“是啊,某種意義上,清朝也算是名垂青史了。”畢竟,這個世界上最引人注目的不是第一,就是倒數第一啊。

就像不查資料,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秦以前的歷史。

“雖然我是看不到幾百年後的樣子了,可是我的血脈卻可以代我看到未來的那個世界。”子又有孫,孫又有子,周而複始,總有一天,她的血脈會流傳到幾百年以後的。

這樣一想,宜修就豁然開朗起來了。

“對了,你們為什麽能活那麽長時間?能看到幾百年以後啊。”宜修又疑惑道。

“可能是末代皇朝的龍氣聚集在我們體內吧,聽人說,原本龍氣是要轉移到下一個朝代皇室之人身上的,可是,中途卻突然變了天,所以我們才得以流蕩在人世間吧。”

“有些人身上龍氣不濃厚,已經去投胎了,我沾了胤禛的光,現在還沒走。”可是她的那些姐姐妹妹們已經先一步的去了。

“世事無常,說不定哪天我可能也就要去了。”烏那希的聲音裏并沒有太多的遺憾。

弘晖那些夭折孩子的孩子們沾了四爺他們身上的龍氣,又有了重新成長投胎的一次機會,她已經很是感激了。

“也許,我們死後會再次遇到也說不定呢。”宜修想抱住烏那希,可是卻穿體而過。

她想起來了,烏那希早已經不是世間人了。

“是啊,也許有一天,我們會再相遇也說不定。”烏那希虛虛的抱住了宜修,微微一笑,雖然,她們永遠也不可能會再遇到了。

幾天後,宜修的太後大典舉辦完,宜修就搬進了歷代太後寝宮,和現在的太皇太後比鄰而居。

人到老年,送走了自己正值壯年的兒子,也不知太皇太後心裏作何感想,好在,她膝下還有一子,總算是還讓她心裏有些牽挂。

固倫公主府,柔則讓人建造了另一個太液池,每日,她都會在那裏跳舞。

胧月看着自己那為情所傷的母妃,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那麽相似的容貌,可是她卻不願意染上和自己母妃一樣的哀愁。

自父皇死後,她感覺自己的母親就像是一朵慢慢失去水分的鮮花。

即将面臨凋零,一想到這裏,胧月心裏就有了一種難以遏制的恐慌。

“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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