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蘭馨回宮沒多久就發現了她皇額娘和皇阿瑪有些不對勁。

就像兩人的身份被調換了似得，不過讓她欣慰的是十二阿哥永璂身上變得越來越好了。

“蘭馨姐姐我知道你心裏有所疑惑，但是皇額娘他們給你的東西你就通通都接住就行了，別想太多。”永璂安慰蘭馨道，景娴膝下的三個孩子關系處的确實不錯。

“行，我記着了。”蘭馨聰慧，知道那些事情不是她該知道的了。

永璜幾人從永瑆那裏知道了永璂的性情後着實是把心給放下了。

“十二弟，大哥他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放下。”永瑆和永璂同齡，從小兩人就在一起長大，所以他體會不了幾位兄長的那種忌諱感。

如此的心态不禁讓永璜幾人羨慕不已。

“沒關系，只要我們兄弟不同室操戈就行。”他性情本就溫和，只要幾位兄長沒有反心那他就會重用。

“我去阿瑪那裏上課去了，永瑆你多陪陪蘭馨姐姐。”

看着永璂的背影永瑆眼裏一閃而過的羨慕之色，哪怕不是去學東西，能每天都陪在阿瑪額娘身邊那也是一種榮幸啊。

看到旁邊的蘭馨公主，她比他們兄弟倆的年齡都要大，“蘭馨姐姐，你快出嫁了吧，到時候小弟一定給你包一個大紅包。”永瑆張開懷比劃了一下，心裏疼的滴血。

蘭馨原本有些害羞的心情在永瑆肉疼的表情下有所緩解，她捏了捏自己這個弟弟的臉蛋，“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麽性子，你啊只要心意到了就行了。”

“不行，你是我的姐姐，我再怎麽摳也不能摳到你的身上啊，要是我能向五皇叔那樣就好了。”要是他也有五叔的地位，他就天天蹲在家裏辦生喪斂財。

“話說回來，最近好像時常聽到五叔上朝的消息啊，五叔的性子也變了。”

實際上自從他阿瑪額娘來了之後弘晝的早朝是一頓也沒落過，每天伺候弘晝穿衣的時候他福晉都是一臉啧啧贊嘆。

雖然不知道自家爺怎麽不繼續韬光養晦了，但是吳紮庫氏卻從未過問過，她家爺比她聰明，他從來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永璧帶着身上沒有多少實權差事的弟弟們在烏那希和胤禛眼前晃蕩過幾次後，前三次稀罕夠了孫子們的胤禛就覺得他們有些不務正業了。

一查才發現弘歷只給了幾個侄子虛職在身，唯一的散秩大臣鎮國将軍永瑸，要不是他要整頓八旗也是帶不了兵的。

最後烏那希把幾個孫子都安排到了實位上，位置雖然不高，但是卻是可以做實事的位置，胤禛一看幾個孫子的職位心裏就是一哼，“這群年輕的孫子們應該再降一點好好的磨煉一下的。”至于永璜幾個，那是他們年紀大了還是一個光頭阿哥，說出去多不好看啊。

“我覺得他們這樣就挺好，他們的性子和弘晝很像，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小富即安。”烏那希嘆息道，她至今還記得弘晝一步步如何變成一個荒唐王爺的。

胤禛嘴角一搭拉，再也說不出話來，是，那幾個是他孫子，他想培養他們沒錯，但是他卻不能枉顧下一任帝王的意願。

與其他現在把孫子們培養出來留給永璂，還不如永璂以後再培養他們呢。

他的兒子中，哪怕是弘時他都問心無愧，可是面對弘晝他卻不自覺的底氣有些不足起來。

沒看到歷史都證明他選錯了人選麽，啪啪啪的打他的臉。

他記得在潛邸的時候，弘歷和弘晝年齡相當，學識相當，聰慧，弘晝還稍勝弘歷一籌呢，只是長幼有序，弘晝排名第五，所以是排名第四的弘歷先一步的入了他的眼。

弘晝小時候的性子也就是跳脫一點，直到後來他真的确認了弘歷為自己的江山繼承人時，弘晝才開始破罐子破摔起來。

那個時候作為阿瑪他只覺得這個兒子如此的爛泥扶不上牆來，卻忽視了弘歷看向弘晝時那再滿意不過的目光。

是啊，那個時候他的心态是阿瑪，已經選定了江山繼承人的他心态放松下來了，等他徹底明白弘晝的打算時，弘晝已經是一個荒唐王爺了。

這個時候他再惱再怒也無濟于事了，知道這是對他最好的保護後他還順手推了弘晝一把。

年六十而終，他這個兒子，也算是善始善終了。

這不，弘晝仗着自己的厚臉皮又照例過來給自己的四哥來哭窮了。

胤禛立刻抛卻了自己心裏那一丢丢的愧疚，恨不得踹這個兒子一腳，“這裏都是自己人，你還裝什麽裝？”

弘晝的眼淚猛的一剎車，突然反應了過來，他又哭又笑，“阿瑪，額娘我入戲太深了。”

瘋瘋癫癫太久，他亦分不清自己是假瘋還是真瘋了，也許一開始的時候他确定自己是僞裝的，但是已經那麽多年了，他早已分不清真假了。

弘晝跪服在地上又哭又笑，因為他發現自己突然走不出來了已經。

烏那希上前扶起他，“弘晝，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你的子孫後代會因你這一舉動而受益一生。”

“真的皇額娘？”他的兒孫們真的會平平安安的？

烏那希肯定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兒臣所做的一切還真是值啊。”弘晝相信他皇額娘是不會騙他的。

“荊州那邊怎麽樣了？”胤禛看到弘晝的心緒緩和了下來提起了另一個話題。

“永瑸傳來消息，說荊州前端親王一家子已經全部逮捕，如今正在回程游街示衆中。”在自己阿瑪額娘面前弘晝可不敢直接提端親王。

“什麽前端親王，他們一家人不過是此次民亂的罪人罷了。”胤禛嘴一張一合，直接把那一家子降為了平民。

“民亂已經終止，看到害得他們生活不下去的罪魁禍首在游街示衆，許多老百姓砸了東西之後，氣消了就全都回去繼續種田去了。”不光如此，他四哥的名聲在民間還更上了一層樓呢。

不過鑒于自己阿瑪對四哥的态度，弘晝認為這件事還是不告訴他為妙。

“等他們一家人到了京城後，就直接關入大牢，讓刑部依法發落。”胤禛随後就把這件事情給抛開了。

烏那希看着自己眼前的奏折則有些神色不悅，“爺，這是碩親王要請封自己的兒子為世子的折子。”實際上他們就是不封碩親王兒子皓祯為世子，人家全家上下也叫着世子名了。

如今他們家怎麽想起來走這道程序了？烏那希眼睛一眯，突然想到了宮中還雲英未嫁的蘭馨公主。

若是真的如此，那一家人的胃口倒是挺大的啊，也不怕撐死。

“哪來的這麽多的親王。”胤禛眉頭緊皺，接過了烏那希手上的折子，是一封很正常的請封世子的折子啊，只是不降品級這事到他手裏過一遍就呵呵了。

“福晉莫不是知道些什麽？”夫妻多年，哪怕烏那希未曾開口胤禛也能察覺到什麽東西。

烏那希揉了揉額頭，“那富察皓祯好像和一個賣唱女是一對白狐貍。”

“妖怪。”弘晝大驚，不過轉瞬他就想起了自己府上的帝王弘歷，也許，這次的事情他四哥能幫上忙。

胤禛眼裏閃過一絲殺機。

“阿瑪額娘，你們看這事讓四哥去辦如何？”弘晝主動為弘歷請纓道。

“嗯，讓他去一趟，不管成敗，你只需要告訴我們結果就行了。”弘歷現在正是靈魂體，倒是可以派他去試試那兩個妖怪。

烏那希記得好像還有公主下嫁什麽的，她問弘晝，“如今宮裏還有幾個待嫁的公主？”

知道自己額娘現在不熟悉宮裏的情況，弘晝躬身道，“回皇額娘的話，宮裏就阿瑪膝下的蘭馨公主和太後身邊的晴格格，晴格格的身份和蘭馨公主一樣，都是忠臣之後。”只是一個寫到了皇後膝下，一個被老，太後給帶在了身邊。

這麽說，公主就蘭馨一個了，令妃遺留下來的兩個格格還沒長大呢，碩親王府的目标自然不會放在她們的身上。

“弘晝，你去查查碩親王一家老小的老底來，事無巨細的都給我們報上來。”烏那希給弘晝安排了任務。

弘晝眼睛發亮的退了出去，直到出了宮門後他突然想起了他這次進宮的目的是來哭窮的。

第一次進宮他無功而返，弘晝心情低落。

吳書來連忙追上了弘晝，“和親王等等小的，您有東西落下了。”

“什麽東西？”弘晝伸手接過，憑借着他多年鑒定銀票的手感，他确定裏面是一沓的銀票，瞬間他立馬就把荷包給揣進了懷裏，“你說的對，是本王不小心忘在皇兄那裏了，多謝你送來了。”

吳書來作為從頭到尾的見證者，只覺得和親王的臉皮厚度越來越厚啊，以前他還會微微羞澀臉紅表示不好意思呢。

從弘歷手上撈銀子和自己阿瑪額娘給的能一樣麽？

起碼自己阿瑪額娘給的他花的十分心安理得，不像弘歷，生怕他犯了他哪一點忌諱，一直都心驚膽顫着。

養心殿裏，烏那希笑着推了推胤禛，評價他道，“口是心非。”

“哼。”胤禛扭頭，還不是弘晝哭窮的樣子太窩囊了，嫌棄歸嫌棄，總不能不讓兒子吃飽飯啊。

弘晝回去後就把荷包交給了吳紮庫氏，“福晉，我們剩下幾個兒子娶福晉的錢又能少貼補一部分了。”

他回來的時候在轎子裏數了數，厚厚的一沓，經鑒定，那是他親阿瑪。

甜頭有了，那就加油辦好差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