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章節

方,路淵不讓聲張旁人自然是不明就裏。可總監與餘情在行業內的時間久,投資人代理遞出名片,這背後坐鎮的大老板便一目了然。餘情站在總監辦公室裏朝外看了一眼,正巧對上路淵有那麽些得瑟的神情。

說來也巧,路淵覺得這一日可謂他的幸運日。酒吧老板前兩天給了他回信,表示已經通知了樂隊可以開始演出,第一場就是今晚。這事兒餘情沒有對他提起,路淵自然也當作不知道。

一個多小時的會議結束,總監明白這場投資背後可能是路淵幫着餘情,因此對投資和項目的事情不再為難。會議結束,總監一改先前的态度,先是在衆人面前說起這次的投資多虧了路淵,挑明功臣只有路淵一個。随後,他又交代蘭蘭要繼續跟進,幫餘情分憂解難,俨然一副項目穩如泰山的架勢。

餘情從總監辦公室出來後走到路淵面前,借一步說話。

路淵跟着他走進辦公室,轉身關上門後勾起嘴角,沒等對方開口便主動說,“以後你想賣項目,我給你找投資人,用不着應付那些心裏揣着想法的人。”

餘情面上沒有露出想象中的喜悅,他轉身拉上百葉窗,看着路淵問,“什麽時候賣出去的?”

“你生病之前基本上就敲定了。”路淵收起上揚的嘴角,滿腹不解,“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說一聲謝謝?”

“…”餘情沉默幾秒張開嘴,語氣複雜,“嗯,是應該謝謝你,你又幫了我一次。”

什麽叫‘是應該’?路淵等着道謝與感激,誰想卻又換來餘情這副不冷不熱的态度,“你什麽意思?”

還沒等餘情開口回答,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是陸容音。

會議過程中,對方投資意圖明确,總監看項目的發展已成定局,心生一計想将功勞歸在路淵身上。

餘情在開會前提及陸容音,總監則在會議現場敲定了路淵引來的投資人,鐵板釘釘,絲毫不給別人留機會。這本是投資行業的大忌,畢竟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應該為客戶尋找最為妥帖的投資人,使利益最大化。

餘情不好當面駁總監的話,暗示可多思考一些時間。總監心意已決,與投資人連連握手,心中自有算盤:讨好了路少爺是一方面,更主要可以避開餘情先斬後奏架空自己的行為,留以顏面。

兩害取其輕,餘情只好以項目賣出為首要目的。他在會議結束時通知陸容音有了确定的投資人,因此所有的規則都得更改,如果還要繼續投可能得三方協商。

陸容音這會兒将電話打過來,餘情仔仔細細為他解釋目前的情況,連聲道歉。

一報還一報,餘情的先斬後奏換來總監釜底抽薪,辦公室外的組員因項目賣出去而高興不已,可個中滋味只有當事人心中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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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淵站在餘情面前聽他講電話,越聽越氣,怎麽都見不得餘情這副謙卑的語氣?

他對陸容音确實有些敵意,來自雄性生物對領地和所有物的抗争意識,可退一步講對方舉止妥帖、做事也算周全,路淵此時心裏怨得是餘情這兩套标準,兩種态度。

以前那些個小情兒也沒見哪個這麽不讓人省心,周圍蒼蠅飛來飛去一點自覺都沒有?

路淵胸口發悶,伸手拿過電話直接挂斷說,“項目都賣出去了,你有必要還跟他這麽說話嗎?你明知道他有想法,還這麽想把項目賣給他?你口口聲聲跟我說尊重,你和他這也是互相尊重?”

餘情被挂了電話一陣錯愕,情緒也開始在眼底堆砌。他微微擡起頭與路淵對視,“我必須為整個組負責,面對投資人促成項目買賣是第一位。就算他心裏的想法再髒,那我也得笑臉對他,這是我的工作。”

“那我就不明白了,都是賣了項目,有什麽區別?”

憤怒,沮喪,剩下的是不可名狀的複雜…

餘情咬牙深吸一口氣,沉默片刻移開視線,那份複雜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

路淵伸手捏住餘情的下颚,迫使兩人重新四目相對,“有什麽區別?說話!”路淵火氣上頭時可不會‘各自安好’,他用自己那對如獵鷹般銳利的眼睛看着餘情,咄咄逼人,“你跟我說清楚,怎麽他可以投項目,我就不能買?”

“你在酒吧因為我動手,鬧到去醫院縫了針。後來在賭場又幫我掏錢,帶我弟弟出來。這些…我都記着,我也感謝你。”餘情推開路淵的手,說的很慢卻十分用心,“我的工作就是面對陸容音那樣的投資人,有買有賣,互不相欠。”

“這一點我知道,投資方要是掙了錢,那是他們眼光好,要是賠了那是市場決定的。可這和我投資有什麽關系?”

餘情點點頭,反問,“如果不是你和我的關系,你會關心這個項目的去向嗎?你會想要幫我賣了項目嗎?” 餘情勾起嘴角沖着路淵淡淡笑了一下,忽然就卸去了全部的情緒,“我不想越欠越多,我還不起。”好似這句話壓在了他的心上,說出來就可以卸去所有的情緒。

“…”

“但話說回來,就項目本身而言,确實賣給誰都是賣…”餘情輕聲嘆氣,重新看向路淵,“無論如何,我都應該謝謝你。”

路淵保持沉默,直到餘情走出辦公室都沒有再說一個字。

餘情從辦公室走出來,總監還在誇贊路淵的豐功偉績。

他用餘光瞥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讓餘情說幾句。

這一眼滿含情緒:自己被架空留下諸多愠色,偷了餘情的功勞又暗含竊喜…

餘情這一天,攤牌之時好似贏了,面對投資人又好似輸了。“項目這麽順利找到投資,應該感謝路淵…”塵埃落定,餘情也只是這樣淡淡的總結。話語中有項目賣出去的喜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路淵跟着餘情從辦公室出來,盯着他的背影耳中再灌不進一個字。

餘情用了‘關系’二字,而相識之初他還對路淵道:咱倆有什麽關系?

仔細琢磨,餘情眼中的複雜有了些蹤跡。若是小情兒與包養的關系,又怎麽會用上‘欠’這個字眼?更別提‘幫’…

或許餘情自己說出這些話時還沒有意識,可他口中的‘關系’與路淵心中所想大相徑庭。

路淵始終看着餘情,覺得他說出這樣的話怕是動了心不自知,因此才有了複雜到難以表達的情緒。

回想起來,那些床笫之間的動容或許就是前兆,畢竟沒幾個人能受得了路淵那副沒臉沒皮的樣子。

這…

路淵反複思索:餘情,真對他動情了?

4-9

這個項目多虧了有路大少爺,要不咱們組都得喝西北風。

咱們得好好感謝路淵,這可是一單大生意。

… …

辦公室裏此起彼伏的讨論聲,大多都是對路淵的恭維和讨好。路淵對這種話絲毫不感冒,他做這件事的初衷是沖動下想在餘情面前刷存在感,旁人的想法與他無關。

餘情簡單和組員寒暄幾句,轉頭又回到辦公室繼續手邊的工作。

下了班,餘情拿出提前準備好的黑色旅行包,而路淵則在辦公室外等他,“走吧。”

“你怎麽…”

路淵轉身朝着電梯而去,低聲嘟囔說,“免得你之後又不高興,我現在先提前跟你說一聲。你們可以這麽快回去酒吧演出,是因為我答應入股酒吧。”

餘情一怔,停下腳步看着路淵的背影。路淵聞聲回過頭,伸手抓了一下他的手臂,“快走吧,別讓整個樂隊等你。”

一路往酒吧去,路淵有一句沒一句解釋自己投資‘故裏’的事情,眼睛時不時透過後視鏡望向餘情。路淵言簡意赅說酒吧老板做生意想要息事寧人,因此重新開張之後的這段時間也沒有再主動找樂隊過去演出。路淵找人和周圍幾個有競争關系的酒吧疏通了關系,還給了老板一筆資金算作投資酒吧。

“以後你們想怎麽演就怎麽演。”路淵現在也算是酒吧投資人之一,雖不像老板那樣有話語權,可讓餘情上臺演出的面兒還是足的。

餘情安靜聽着,随即點點頭看不出情緒變化,“原本吹單簧管的那個女孩子過幾天就會回去樂隊。”

路淵嗯了一聲後看向餘情,“那你就只能回去給我演專場了。”

餘情換衣服準備上臺,路淵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

“等會來找我。”路淵伸手抓住餘情的後頸,将他拉到自己懷裏,嘴唇湊到耳邊低聲說,“我坐角落沙發那邊,演出結束你過來。”說完,路淵拿起餘情換下來的衣服,抓着他的那只手順勢下移輕拍餘情的屁股。

霓虹燈下,重返舞臺的樂隊演出情緒高漲,而臺下的聽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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