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幹什麽!你眼睛長在腳底板?老子的酒都灑了!”男人被自己手裏的酒潑了一身,罵罵咧咧地轉過身來。
葉禮然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連忙擡起頭,男人看到葉禮然的臉錯愕了一下,接着臉上出現譏諷的表情,“喲,這不是我們小老板嗎?”
葉禮然愣了一下:“我認識你?”
男人臉上僵了一下,話從齒縫中一個字一個字地迸出來:“當初我吃了你賣的甜點,可是連續好幾天都在馬桶上渡過。”
葉禮然恍然大悟,這男人就是那個誣賴他賣過期甜點的胖女人的兒子。
“但我賣給你的時候是沒問題的,甜點這種東西不冰的話本來就很容易壞。”
男人臉色黑了下來,借着酒意拉住葉禮然的手,“那不重要!你上次讓我拉肚子,這次又打翻了我的酒,你要怎麽賠我?”
這男人果然是他媽親生的!手上的勁都一樣大,捏得他痛死了!
“我賠你一杯酒就是了。”拉不開他的手,很氣。
男人突然伸出手擡起葉禮然的下巴,“在這裏這麽一看,小老板你長得可真标致阿,瞧瞧這一身細皮嫩肉的。”
男人的酒氣全部噴在葉禮然臉上,不僅臭,還讓他有些反胃。
“賠一杯酒不夠啊,你看我身上的衣服都被酒潑濕了,你來給我擦擦。”
突然被男人拉進懷裏,葉禮然下意識地反身抓住男人的手,用力攻擊男人的要害。
男人‘嗷’地一聲慘叫了出來,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随手拿來一個酒瓶在手裏嗑破,對着葉禮然揮舞着。
葉禮然心裏暗叫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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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幸的是他的身體經過藥水的強化,反應比一般人要來的靈敏。
在男人舉着酒瓶對他揮過來之前,葉禮然先行出手,架住男人的手臂,朝他用力一拉、一甩,男人就被葉禮然甩在地上。
男人鬧事時就聚集了一些人,旁邊的人馬上奪下他手裏的破酒瓶。
“你們這裏怎麽回事啊?”夜都的管事這時才走了過來,看着處于事件中心的兩人還有地上的一片狼藉,臉色陰沉道:“你們兩個都跟我過來。”
-
那個男人被兩個彪形大漢抓着,跟葉禮然一起被帶到夜都後面的辦公室。
辦公室很大,中間擺放着一張長桌,桌旁站滿了人,只有一個臃腫的男人坐在長桌主位的太師椅上泡茶,十只手指上戴滿金戒指,一幅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的景象。
大漢把人扔在地上,男人一看到那個胖男人便跪了下來,剛才的醉意完全不見,嘴上叫道:“發哥、我不是故意在這裏惹事的!”然後伸出手指着葉禮然道:“都是他!是他把酒潑到我身上的。”
吳東發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我這裏亂歸亂,但還是要有點規矩的,大家都是來尋歡作樂的,你們今天這樣鬧,讓我的客人掃了興,我這個當老板的不出面管管,以後誰還來這?”
男人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看着男人的慫樣,吳東發和藹地笑了,招來一旁的手下問道:“林偉,我老了,老是忘東忘西的,你來跟我說說這裏對鬧場的人是怎麽處裏的?”
林偉恭敬地回答:“打老實之後讓他滾。”
吳東發滿意地笑了:“嗯,這個人就交給你了,以後我不想在這裏看到他。”
男人被林偉帶着人拖走了,一路上不停地哀嚎,直到聲音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男人一走,吳東發立刻換成親切的表情,湊到葉禮然面前,還幫忙拉開椅子讓他坐下。
“小老板!你要來這裏怎麽不告訴我?”差點就讓小老板被人欺負了。
葉禮然原本緊張的身體頓時放松下來,笑道:“我也不知道這是發哥你的店,不然怎麽可能不來跟你打聲招呼?”
“我本來明天想去找你,想讓你喝喝看這龍井茶,誰想到你就出現了。”
葉禮然接過茶葉,自動自發地幫吳東發泡起了茶。
如果不是今天在這裏遇到、手上還戴滿金戒指,葉禮然怎麽樣也想不到平時看起來像個彌勒佛,總是帶着親切笑容來找他喝茶的吳東發是黑道大哥,甚至還特別喜歡喝茶配他做的小糕點……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剛好今天來這裏辦點事,結果就遇到剛剛那個人。”
吳東發笑道:“小老板放心,這個人估計是不敢再出現在你面前了。”
葉禮然一驚:“其實他也沒有傷到我,不用……”
吳東發擺擺手:“他在我的店裏鬧事本來就該被教訓,與小老板你無關。”
接着他話鋒一轉,“倒是小老板你怎麽這麽晚還來這裏?下次來記得告訴我一聲,這裏畢竟一堆牛鬼蛇神的,真傷到你就不好了,我還想吃你做的甜點呢。”
葉禮然在心裏權衡了一下,覺得這是個打探消息的好機會,便把刺青的畫像掏出來遞給吳東發。
既然發哥是道上的人,也許會知道一些跟這刺青有關的事情。
“我來找阿鼠問這刺青的事情,你有看過嗎?”
吳東發眼裏出現訝異,道:“這刺青是龍哥底下的人才有,而且那幾個人都是龍哥的心腹。”
跟阿鼠說的一樣,葉禮然緊接着問道:“那你知道這些人平時會出現在哪裏嗎?”
“怎麽了?那些人找你麻煩嗎?”小老板怎麽會跟這些人扯上關系?
葉禮然不敢把實情說出來,只模糊地說:“我現在那家店原本是我師兄的,他跟那些人有過節。”
吳東發了然的點點頭,只可惜他幫不上忙:“龍哥向來神秘,我在這裏混了這麽久也只遠遠地看過他一次,而且他跟我們經營夜店、酒店的不同。”他頓了頓,“我們不是一路人。”
就算是黑社會也還是有分別的,吳東發自認為是走在灰色地帶,但龍哥就真的是黑水溝的黑了。
從開店以來就幾乎天天到葉禮然店裏報到,畢竟年輕人裏已經很難有人這麽懂茶了,他還是很珍惜這個朋友的。
如果他兒子沒死,大概也是這樣的年紀,于是吳東發看着葉禮然的眼裏又多了一份關愛。
“需要幫忙盡管說,發哥絕對挺你到底。喝習慣你泡的茶,別人泡的都覺得味道不對。”
葉禮然心裏充滿了感動,雖然知道他的真實身分後有點不适應,但他也是很喜歡這個忘年之交的。
一陣鈴聲從葉禮然的手機裏傳了出來。
看了來電顯示,是杜禹成。
“杜總?”
“你在哪?”
葉禮然支支吾吾:“呃、我在外面。”
杜禹成聲音裏有些嚴肅:“你在原地不要動,我過去接你。”
葉禮然滿滿的心虛:“我在夜都。”
杜禹成很快就到達夜都門口,跟吳東發打聲招呼後就把小老板領走了。
然後理所當然地握住小老板小小嫩嫩的手,愉悅,加班一整晚還沒吃到小老板愛心晚餐的怨念瞬間消失。
但臉上仍是滿滿的冷厲。
葉禮然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被偷吃豆腐,腦中不斷地想要怎麽解釋自己又半夜跑來夜店。
将葉禮然帶到車旁,看着滿臉驚慌的小老板,杜禹成板着臉問:“怎麽了,想好偷溜出門的理由了嗎?”
葉禮然将自己的衣服下襬捏得死緊,“對、對不起。”
他不知道要怎麽跟杜禹成開口,也不想将他牽扯到這件事中。
“你有你自己的事情要處理,這是你的隐私。”杜禹成将他的下巴擡起來,雙眼與他對視,“但是我希望你要以自己的安全為第一,知道嗎?”
早就知道小老板不可能乖乖在家裏,幸好在他開始忙之前就讓小老板學會基本的防身術,就算真的有什麽危險的情況,還有他派出的保镳。
剛剛男人揮舞破酒瓶的時候,出手保護葉禮然的就是他的人。
一聽保镳說破酒瓶的事情,杜禹成就急忙把會議結束趕往夜都這裏來了,幸好吳東發已經把那個男人處理掉,如果小老板真的受傷了,他絕對會讓那個男人生不如死。
伸手将人擁入懷裏,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我會擔心你。”
葉禮然愧疚地點點頭,伸出手回抱住杜禹成。
其實他剛剛也很怕,酒瓶在他身旁碎裂,尖銳的玻璃就離他不到幾公分的距離,腦裏一片空白,只覺得如果自己受傷了,杜總應該會很擔心。
他不想讓杜禹成擔心。
葉禮然看着杜禹成倏然放大的俊臉,嘴巴被什麽柔軟而熾熱的堵住,鼻腔裏充斥着杜禹成屬于男人的氣息。
唇縫中有個濕熱的東西在游走,葉禮然迷茫地張開了雙唇,立刻就被靈活的舌頭長驅直入,在他嘴裏盡情翻攪,每一處都不放過,連津液都被掠奪。
葉禮然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發燙,整個人被親得暈呼呼的,腦袋直接變成一團糨糊,直到有些喘不過氣了才被放開。
杜禹成将額頭抵着他的,寵溺地笑道:“小傻子,可以用鼻子呼吸。”
小傻子低垂着眼,雙頰陀紅,完全不敢看杜禹成,手裏還緊緊揪着杜總裁好貴好貴的西裝。
這是他的初吻阿!
二十多年來!
第一次!
接吻!
可惜小傻子不知道,他的初吻早就在他睡得跟小豬一樣時被奪走了。
還被親了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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