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

王威拿着手機,神色嚴肅,“那個分公司的負責人死了,在國外的酒店被發現,官方說是自殺。”

但究竟是不是自殺,這就有點難說了。

杜禹成和葉禮然聞言俱是一愣。

“那時候的事情一爆發,他就立刻請辭躲到國外。”

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要王威幫忙收拾爛攤子。

葉禮然疑惑問道:“那時候杜氏發生了什麽事?”

“那是杜氏底下負責食品運輸的分公司。”

杜氏是國內運輸物流的龍頭,而如今的社會,幾乎大大小小的東西都會經過物流,通過他們将物品送到各地--無論是國內抑或者是國外。

就算杜氏再怎麽奉公守法,再怎麽防範,仍是止不住某些有心人利用物流偷偷夾帶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

王威嘆了口氣,當初的報告是他寫的,為了幫那個負責人收拾這一切,他也是煞費苦心。

“食品要運進國內需要符合檢驗規範,而那個負責人收了錢,在貨船裏偷放了很多沒有申報的東西。”

沒有申報那就補呗,但那負責人不知道腦子裏到底裝了什麽,“可能是怕載得太少會吃虧,整艘船塞得滿當當,結果快要靠岸時遇上了臺風。”

杜禹成想到這件事頭也痛了起來,“船翻了,東西沉到海裏,船上的人也都沒了。”

葉禮然瞠目結舌,這負責人簡直不把船員的命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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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威道,“杜氏花了很多精力才把這件事壓下來,道歉、賠款、封鎖消息,只差沒去給受難家屬下跪。”

但也挺奇怪,那些船員幾乎都是沒有家累的人,所以本來以為會是最難平息的船員家屬,竟是整件事裏最快安撫下來的。

那時候王威為了給官方交代,沒日沒夜地寫着報告,對于這件事沒怎麽上心,現在一想确實挺詭異。

杜禹成顯然也想到了這一茬,“再去查查那些船員的背景。”

葉禮然扯扯杜禹成的袖子,“可以給我看那件事的報告嗎?”

杜禹成自然不會拒絕葉禮然的要求,二話不說便把王威加班寫了好多天、厚得跟磚頭一樣的報告掏出來,讓他慢慢看。

線索停在船員身上,杜氏集團的兩名核心也只能等待消息傳回來,各自忙起公事。

葉禮然想着反正也沒什麽事,不如先把事情完整地了解一遍,多少能幫點忙,便仔仔細細地看着上面的每一個字,巴不得能從上面瞪穿兩個洞。

“咦?”

翻到死亡名單那一頁,葉禮然看着船長的照片,驚呼出聲。

杜禹成從堆積成山的文件裏擡頭,問道:“怎麽了?”

葉禮然愣愣地指着那張照片,“這個人,是當初殺我的人。”

貨船出事的時間比葉禮然遇害的時間還早,也就是說,這個船長詐死?

杜禹成道:“當初那些人确實沒有打撈到屍體。”

但只要過了一定的搜救時間便會被判定死亡,但這個人竟然還活着,難不成是有人偷偷救走?

葉禮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快速往前翻了幾頁,那是一張貨櫃內部的照片。

所有的貨櫃在封櫃之前必須先拍照,用以證明裝完櫃之後,貨櫃運送到指定地點被打開時,內部的貨物沒有被掉包。

照片上是滿滿一櫃的面粉袋。

“這些面粉跟我在那棟大樓裏看到的一樣,就是我被燒掉的那一棟。”

杜禹成瞇起眼,像是想到了什麽。

葉禮然也想到了,他擡起頭,目光堅定,“我們回去那棟大樓看看,也許裏面還有線索。”

大樓在一個極為偏僻的地方。

平時罕無人煙,四處都長滿了雜草,然而卻因為那次的火災,将周圍一片的土地燒得光禿。

而整棟樓的外牆被燒得漆黑,甚至有些地方的牆壁龜裂,露出裏面的鋼筋,看着就是一片斷垣殘壁,甚是凄涼。

保镳在門口守着,兩人手牽着手一起走進大樓裏。

“幸好是白天來,這裏晚上肯定特別陰森。”葉禮然幾乎能感受到從裏面傳來的陣陣涼風,寒得刺骨。

阿甜聞言,無言地說:“這裏面真要有鬼,那也是你好麽。”

真真正正死在這裏的就他一個。

葉禮然:“……”說得也是,完全無法反駁。

但看起來還是很陰森好麽,何況這是他死掉的地方。

“不怕。”杜禹成緊緊地牽着他的手,想藉此傳給他一點力量。

葉禮然心口一暖,突然覺得自己無所畏懼。

阿甜:“……”就說那是你自己,想趁機偷牽手還以為我不懂嗎!

可恥!

葉禮然帶着杜禹成走到自己閉眼前倒下的位置,“就是這裏。”

雖然現場已經被清理過,但葉禮然看着地上那一片火燒過的痕跡還是有些不舒服。

杜禹成将人摟進懷裏,心疼道,“要不要回車上休息?”

早知道就強迫小老板待在車上,不讓他跟下來。

葉禮然抹抹臉,平複一下心情,堅定道:“不行,我也是當事人。”他也想讓那些人繩之以法,竟然這樣随便殘害他這個善良無辜的老百姓!

大樓裏的東西幾乎被燒了個精光,但仍是有些東西沒被燒完全,尤其是最頂層,裏面雖然布滿灰塵,但很多東西都還保持着完整。

兩人在裏面找到了完整的面粉袋,跟照片中的貨櫃裏的面粉一模一樣。

面粉袋裏還殘餘着一些粉末。

葉禮然瞪着那堆散發着黑氣的粉末,在腦海裏跟阿甜确認,“這些跟那天在調味罐裏發現的東西是一樣的對吧?”

阿甜氣憤道:“調味罐裏的黑氣還沒這麽濃呢。”

這些粉看起來更純。

袋子裏只剩下一點點,但當初葉禮然看到的可更多,更不要說那些人可能是利用那艘翻掉的貨船運了好幾櫃進來。

這麽大的量要是真的流入市面上,到底會殘害多少人、破壞多少家庭?

葉禮然嘆了一口氣,肯定地說出了最壞的猜測,“杜文漢應該是利用杜氏的資源運毒。”

他當初在大樓裏,被喂下的應該也是這個。

杜禹成心裏多少有點底,畢竟能讓人用這麽大的心力去做、甚至不惜賭上好幾條人命的生意,大概也就是這個了。

想來杜文漢也是用這些東西控制屬下和分公司高層,不僅利潤高,還能控制一堆人為他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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