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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何義看了看許心安，她臉色蒼白，穿着羽絨服，還披着個棉被。

龍子薇冷道：“心安被驅魂陣的寒石咒傷了，會冷。”

“抱歉。”何義微低頭，真心實意地覺得愧疚，“我可以請醫生來為許小姐治傷。”

“不必了。”畢方道，“我渡了火丹給她，她會好的。”

“什麽東西？”許心安問。她回來的路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現在，什麽情況都不知道。

畢方摸摸她腦袋：“不重要，回頭再跟你說。”

郭迅道：“重要的。心安，那驅魂陣有寒石咒，你雖然保住了命，但若沒有及時救治，這一生的剩餘時間都得穿着棉襖抱着火爐才能過了。身體虛弱，四肢無力，生活不能自理，跟殘廢差不多。”

“對。”衆人齊齊點頭，挑撥得好。

“若不是畢方大神及時用命丹之火護你心脈，又渡了火丹至你體內，你現在已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對。”衆人再齊齊點頭。郭迅的用詞是誇張了點，但是用得好。

“哦。”許心安還有些愣，拍了拍身前的空氣說，“謝謝你。”

衆人：“……”

紛紛拿出降魔識妖眼鏡戴上，這才看到畢方張着一只火焰一般的巨大翅膀将身邊的許心安裹着，許心安拍的就是這翅膀。

何義有些尴尬，對方說的确是事實，許心安被董溪他們所傷也是事實，用驅魂法陣才能取到許心安的魂這件事也是師父教給陳百川的。

“我很抱歉。”何義想了半天也只擠出這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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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不需要他提供醫療上的幫助，那他還是趕緊說正事：“我來這裏，是想把我知道的事都告訴你們。這事我師門難辭其咎。我師父對尋死店和魂燭有着很深的執念，覺得今生不能得見世上最強降魔法器，會是他最大的遺憾。所以當陳百川上門講述了自己的目标後，我師父決定幫助他。”

龍子薇問：“陳百川究竟想做什麽？”

“他想煉造出一支魂燭，并以此駕馭掌控龍族，讓龍族為人類降魔效力。”

大家相互看看，暗忖之前推測得果然沒錯。

何義繼續道：“陳百川說他雖然身為尋死店使命繼承人，但他深覺自己能做的有限，他渴望能做更多的事，能有更大的成就。他問過父母長輩無數次魂燭什麽樣，在哪裏，要怎麽用，但是沒人能回答清楚。他一直沒有見過魂燭。他一度以為，魂燭只是個騙局，是家族裏美化身份，束縛晚輩，加強降魔使命感的道具。這些話說到了師父心裏，因為師父也是如此。”

說到這兒，何義看了許心安一眼，道：“今天之前，我們确實是不知董溪幾年前就認識了陳百川，我與師父一直都以為他們是因為陳百川上門求教後才認得的。我今天帶走董溪，問了她實情。我覺得陳百川那些讓師父動容的話是董溪教的，目的當然是要讓師父欣賞陳百川，這樣才會願意幫他。結果董溪說不是，她說那些話，陳百川很早之前就對她說過，只是陳百川認識她之後才确定，尋死店和魂燭，并不是家族編出來的傳說。因為董溪告訴她，師父的師父，就是一位尋死店主。”

龍子薇問：“他們認識很久了？”

何義點頭：“六年了。她今天把事情都告訴了我。她說陳百川與她之間因為尋死店而産生了聯系，她原本的想法是，确認陳百川是尋死店主，找出魂燭，然後就介紹給師父，了卻師父的心願。但後來，她發現陳百川竟然與師祖一樣，并不知道魂燭在哪裏。于是他們讨論、研究、探尋，想要找到魂燭。然後，她發現她愛上了陳百川。之後她一直沒有告訴師父她結交了一位尋死店主的原因是，陳百川在古籍裏找到了重要的線索，又有了神奇的機緣，他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和計劃，而她贊同他的計劃，決定幫助他。師父是整件事裏最後一步關鍵環節，為了不橫生枝節，他們決定要瞞到最後一步才找師父。”

大家都認真聽着。

何義頓了頓，接着說：“陳百川在古籍裏找到一個寫着‘以魂入燭’的陣法，叫四魂陣。四個強魂者布陣，齊心齊力，可集聚最強大力量斬魔殺神。一開始，陳百川想的是，也許尋死店傳承太多代，店主們有誤解，不知道其實尋死店不是單個組織，而是一個系統，是要所有尋死店主團結聯合在一起，才會有最大威力法器出現，所以大家找不到魂燭。”

大家的目光轉向畢方，畢方懶洋洋道：“我不想再重複了，雖然我遁世入世幾回，有些事确實記不清，但天帝當時的囑咐我是沒記錯的。符靈魂火送至各家，不留各家姓名，不讓他們互相聯絡。不往來不相交不結盟不張揚，确保魂燭安全。只在天地大亂神魔大劫時才用。大家以為的想象的傳說的認為合理的，都不要再問我了。”

大家再轉頭看回何義。

何義接着道：“但陳百川查來查去都沒有查到更多的線索。這時候，他遇到了一只神獸。那是他在山區獨自追殺一只豹妖時遇見的。那豹妖誘拐游客入林中深處後食其魂以助修煉，一連死了好幾人。屍體身上無傷，沒掙紮沒尖叫沒目擊者，屍體旁邊有豹子的足跡。這很詭異。案子在警方那兒一直破不了，陳百川看出是妖獸所為，就去了。那豹妖的本事不小，陳百川受了傷，但還是把豹妖殺死了。最後關頭，有一條蛇妖出來幫了他。那時陳百川不知蛇妖目的，也無力再拼殺，結果蛇妖不傷害他，卻将一只龍帶到了他面前。”

大家驚呼：“蛟龍？”

何義點頭。

許心安聽得津津有味，聽到“蛟龍”時偷眼看了一眼畢方。

畢方皺着眉頭，似乎很有疑慮。

何義道：“蛟龍當時是個魂影虛像，它說它還未從遁世沉睡中真正蘇醒，偶爾醒來會到林中吸納日月精華食些惡妖魂體，但很快會體力不支再度睡去。這麽巧這次短暫蘇醒竟遇到尋死店主。”

龍子薇極嚴肅：“它認出陳百川是尋死店主？”

“對。”何義道，“陳百川也很驚訝。蛟龍告訴他，當初符靈魂火是他送的，所以他認得。”

衆人的眼神齊刷刷地看向畢方。

畢方撐着下巴：“接着說。”

“陳百川自然很激動，就問了它好幾個關于尋死店的消息，就是畢方剛才說的那些。蛟龍跟他說的一致。陳百川就向它表達了自己希望能成為傑出的尋死店主的心願，說他想找到魂燭，斬妖除魔，造福人間。陳百川的志向打動了蛟龍，蛟龍道他也不知為何他們找不到魂燭，問他家中古籍難道沒有記載，是否有遺漏。陳百川說都找過了，他家沒人知道魂燭在哪裏，但世世代代伏魔降妖，他們也未曾因為沒有魂燭而停歇。他提到了四魂陣，說那是他能找到的唯一記載了‘以魂入燭’的古籍法陣。蛟龍說它如今的狀況倒是不好幫他，因為它還得沉睡。它讓蛇妖聽從陳百川的號令，助陳百川一臂之力，又将當初送符靈魂火的位置和家族姓氏告訴了陳百川，讓他找到其他尋死店主，可以共商大業。說完這些，它便隐去魂影，繼續沉睡去了。”

大家聽到這裏，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偷偷瞄一眼畢方。聽上去，這蛟龍比畢方靠譜多了，有點遠古神獸龍族之祖的感覺。

“騙子。”

衆人：“……”

何義嚴肅道：“我句句屬實。陳百川來找我師父時是如此說的，董溪今日與我也是如此說的。”

“我說這個蛟龍是騙子。”

何義一愣，忙問：“何以見得？”

畢方大喇喇地道：“那是蛟龍啊，這家夥只差額頭上刻着愚忠兩個字了。它對天帝死心塌地忠心耿耿，天帝說尋死店主互不聯絡互不往來，那蛟龍是一定要執行到底的。要是尋死店主敢當蛟龍的面眉來眼去通個電話什麽的，蛟龍會恨不得給幾個耳光一掌拍死好嗎。還給名單讓他去找其他店主共商大計，別傻了。那絕對不是蛟龍。”

黃天皓問：“不是蛟龍是誰啊？”

“我哪知道。”畢方答。

“可是不是蛟龍跟你一起送魂燭的嗎？而且它是天帝的坐騎靈獸，跟天帝親近，它知道魂燭要送到哪兒也合理啊。不然，除了它，還會有哪條龍知道？”方書亮問。

“我哪知道。”畢方答。

龍子薇道：“好了好了，這個先略過。”她轉向何義：“後面又發生了什麽，陳百川去找你師父具體說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