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Stockholm syndrome

小瘋子抱着一堆物品來到公司一樓的超市市場小組，這個小組換了幾任組長了，根據I&M的BBS大事記裏記錄，I&M超市像受到了詛咒一樣，明明擁有一流的上下游和優秀的團隊操作，可是總在同類市場上受到打壓。

目前I&M super market從當初的每個大型城市都有，只剩下北上廣了，盡管I&M號稱自己是高端超市，但在這三個地域他們的業績也非常不漂亮。

所以I&M在這方面縮減了開支，将財力都發揮在其方面，也正是因為如此，安寧才會讓馮美玉去做小組長。

馮美玉到了辦公室一看，只見偌大的辦公室裏只有一男一女坐在桌子上，那女生正在玩蜘蛛紙牌，那男生都在打電話。

哎，肖總，話不是這麽說嘛，你的洗發液現在銷路這麽好，到咱們超市肯定賣的不錯，你就幫我呢，在賣的時候順便做下民意調查。

哎！肖總，你怎麽挂電話呢！

男生挂下電話：哎，別的人在高大上，就咱兩苦逼。

女生：得了吧，咱這部門沒前途，你就別在那浪費時間了，從一百多號人變成十五個人，說不定過幾個月就撤部門了。

馮美玉放下東西：你們好，我是馮美玉，今天來這裏報到的。

那高個男生叫盧俊，戴這個黑框眼鏡斯文的很：你好，馮組長！

女生叫潇潇，潇潇坐在椅子上轉了個身：組長，歡迎你加入我們埋汰小組。

馮美玉：咱們這個小組，就你們兩個？

潇潇:組長，您是從二樓下來的，您是不知道，我們這個小組就是被遺棄的小組。別的嘛有市場調研，市場推廣，什麽開發、宣傳、支持的，咱們這就我們兩做所有的事情。我是助理，他是其他所有事情的小跑腿。

馮美玉：潇潇。你剛才不是說咱們有十五個人麽？

潇潇：其餘的人都是銷售和店鋪經理，咱們現在全國就四家店。

馮美玉：這也太慘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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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組長，您第一天來，您很快就知道了，沒有最慘，只有更慘，我都不好意思拿工資了。

馮美玉在超市小組待了兩個禮拜，她深切體會到大公司之中吊車尾是什麽感覺，這裏荒草叢生，連夢想都找不到北，實際上她到上海店轉悠過了，由于競争激烈和總部資金上的不支持，這裏除了保質期長的日用品以外，其他品種非常少，紅酒都是幾千元以上的酒，可人們更願意從酒莊買酒；至于日用品，現在各國代購做的風生水起，即使I&M裏可以買到高端護膚品，也不會成為這些人群的首選。

馮美玉抱着幾頁報告到了安寧的辦公室：總監，這是我寫的報告。

安寧：放下吧，你口述下你的感覺。

馮美玉：我……我覺得我們I&M supermarket的弊病很多，總結起來就是，第一，名字不好讀，太長了；第二，産品确實高端，可是在每一項裏都達不到針對人群的需求；第三，用傳統的超市管理方法管理高端超市，水土不服。

安寧：很好，你的解決方案呢？

馮美玉：我想了很多，可能也不夠成熟。

安寧：那就不要在我面前講，馮組長，你要明白，你站在我面前就必須為自己所說的話負責。

馮美玉頓了一下：我想說，首先我們超市應該改一個朗朗上口的名字，譬如全家、羅森、華潤、大潤發，這些便利店和超市的名字都非常好記，我們不如就改成super Me,至少這樣和朋友說，今天咱們去哪，就不用說咱們去I&M supermarket了，聽起來像是‘我是超市’；第二，I&M應該發揮自己在日用品上的優勢，盡管我們是超市，可我們是一個高端超市，那麽我們就應該以價格和質量進行分類，本身I&M在一些shoppingmall裏面就有日用品專櫃，我們何不将專櫃全部撤掉，将專櫃人員劃撥到super me裏，利用她們的優勢為顧客進行專業服務；最後我們應該辦一些活動吸引客戶，其實我的想法很多，都寫在這些文件裏了。

安寧把文件扔給她：再想想再來找我。

馮美玉在安寧這裏受挫，第二天市場部會議的時候，她連參加會議的勇氣都快沒有了。會議室放着一張長方形會議桌，像馮美玉這種效益不好的小組長便只能坐到桌尾。

安寧坐下來後，所有人立刻安靜下來了，安寧将大家交上來的工作進度表看了一遍：大家都說說看本部門的工作。

會議本來進行的挺順，唯獨是馮美玉發言的時候，安寧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他叫秘書去給大家一人買一杯咖啡，馮美玉實在是尴尬。

這麽一來一往，她便覺得自己其實是給下放了，她那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激情也給磨的差不多了，畢竟是女孩子，這要臉要面的。

一個月後，安寧到I&M超市視察，他一進去就看到馮美玉坐在休息區吃泡面，她的白襯衫因為反複清洗而不再那樣白淨，就如同她現在的心情一樣。

安寧坐到馮美玉身旁，馮美玉拿出旺旺雪餅：你要吃麽？

安寧：Stockholm syndrome。

馮美玉：什麽意思啊？

安寧：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你現在已經被他們同化了。

馮美玉用手機查了下這個詞：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斯德哥爾摩效應，又稱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或者稱為人質情結或人質綜合征，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對于犯罪者産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這個情感造成被害人對加害人産生好感、依賴心、甚至協助加害人。

馮美玉：你太過分了吧，你覺得他們都是罪犯麽？

安寧：當米蟲就是犯罪。

馮美玉：我也想過要改變啊，可是我的計劃被你否了，學長，我是不是哪裏得罪你了？

安寧：你要颠覆一個事情原本的狀态，需要的不僅是idea，還有破釜沉舟的勇氣，你被我這麽一打擊就喪失信心了？我還以為你叫小瘋子，會有瘋子一樣的勇氣。

馮美玉：哈？所以，這是考驗麽？

安寧：你的建議很好，可是上面的人比我還難搞，你連我都搞不定，你還指望誰能搞定。

馮美玉恍然大悟：安總監，我現在有一種感覺，感覺你像是我師父，而我就是紫龍，等你錘煉完我，我就可以出山去當青銅聖鬥士了。

安寧：馮美玉，如果你在我辦公室裏說這句話，我一定把垃圾桶扔到你臉上。

馮美玉：我本來就不好看，你扔哪不好啊。

馮美玉從沙發上站起來，她一個不穩摔倒在安寧腿上，剛好這個時候超市經理阿龍走了進來，他慌忙捂着臉：我什麽都沒看到，我……哎呀，我怎麽進來了，呵呵。

馮美玉心想：這下完蛋了。

等阿龍出去，安寧：你躺夠了沒？還不起來？

馮美玉：我腿酸，起不來。

安寧：你身上一股泡面味，你聞不到麽？我不是給你漲了工資了麽，你就不能去買幾身好點的衣服麽？

馮美玉：我剛把那四萬塊還完，現在才能有點存款給媽媽寄回去，哪敢買什麽衣服啊。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件襯衫特別有親切感，我第一次面試的時候，吐你身上那回，記得不？

安寧一把将馮美玉推倒在地：你不說我都忘了，我那襯衫八千多塊，記你賬上了。

馮美玉：八千！你是男的诶，幹嘛老打我們中産階級的主意啊！

馮美玉都快哭了，安寧突然笑了出來，他笑得那樣天真無邪，像個孩子一樣：逗你玩的。

夜很涼，十一月的上海已經冷了起來。

李雅人靠在窗戶旁，她稍稍拉開窗簾看着鄭川花從外面回來，韓希武湊到她身邊：怎麽，不下去會會你婆婆。

李雅人：你是不是特別高興我這樣。

韓希武放下手中的杯子：還有更值得高興的事情。

他将李雅人摔倒床上：你看着我啊！看着我！

李雅人被他強行把頭正過來：你對一個人女人這樣，算什麽本事！

韓希武：這條路，我們一起選的。

李雅人：韓希武，你是覺得傷害我，就能傷害到小瘋子是麽，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李雅人翻身将韓希武壓在身下，她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我李雅人什麽都不怕，要堕落，就一起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