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七

皇叔折返的消息是小德子匆匆進來告訴阿九的,阿九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德子就指着門口龇牙咧嘴,阿九可是瞬間就聽懂了,因為皇叔已經到了門口。

她自己偷看奏折管理朝政的事,可不能讓皇叔知道,她慌忙起身,額頭就撞在了禦案上。

“嗚!”她吃痛的叫了聲,擦了擦擠出來的淚水,捂着額頭從禦案底下鑽了出來。

“陛下,您沒事吧!陛下!”小德子扶着阿九出來,阿九急得團團轉,握着小德子的袖子張眼看了看外面正要走進來的皇叔影子,再看了一眼滿地的奏折,嘴裏還在念叨“怎麽辦怎麽辦”。

小德子很是機靈,在皇叔進來前,松開了阿九的手将禦案上的奏折全都扔在了地上,然後在傅衍進來前一骨碌跪在地上,将拂塵甩在一邊,嘴裏高喊“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阿九揉着頭就看見進來的皇叔和跪着大喊還特別有情調的小德子,她瞬間領悟了小德子的良苦用心。

傅衍走到禦案前,看着滿地亂放的奏折,皺眉道:“這是怎麽了?發這麽大脾氣?”

阿九也跟着小德子演起來,擺出一副生氣的模樣,對着小德子就喊道,“狗奴才!”然後一屁股坐在龍椅上鼓着腮幫子。

傅衍撿了幾部地上的奏折,整齊的放在禦案上,順帶提醒小德子将地上的奏折撿起來。

待到小德子和傅衍擺好奏折,阿九也仍然沒有動,傅衍揮揮手讓小德子先下去了。

他随手翻了翻撿起來的奏折,嘴角上揚。阿九偷着看了幾眼在傅衍回過頭的時候仍舊是鼓着腮幫子佯裝生氣不說話。

“平日裏也不見得陛下對小德子生氣,今日怎麽發這麽大火?”傅衍看着小性子發作的阿九,輕笑,“難不成是小德子逼你看奏折,陛下又生氣了?”

阿九正瞅着找不到臺階下,聽傅衍這麽說,就順着傅衍的話接下去,她轉過去看着皇叔,“統統都是狗奴才,一個個逼着朕做這做哪。”

“可不都是為了陛下好,陛下何必生氣?”傅衍伸手摸着阿九的額頭,“這裏是怎麽了?怎的淤青了?”

他剛剛觸過去,疼的阿九将他手推開,阿九覺察不對就慌張道,“不小心……撞到而已。”

她自己揉了揉額頭才驚覺傅衍的手還僵在空中,人還在盯着她,于是阿九就很自覺得将傅衍僵着的手又重新拿回了額頭上。

Advertisement

在傅衍跟前,阿九也只有這麽點出息了。

傅衍輕輕揉着她的額頭,阿九也只能看着他的手,過了半晌阿九才想起來問道,“皇叔為何又回來?”

她說着說着就感覺傅衍越來越靠近她,就連放在她額頭上的也緩緩移到了阿九身側,她往後貼着龍椅,睜大眼睛看着越來越靠近的皇叔,一種沒由來的壓迫感,她哆嗦着問,“皇叔……”

“噓……”傅衍示意她不要講話。

阿九的心陡然一沉,這貌似就像是文祥祥的話本裏說的,男人越靠近女人,就是為了輕薄女人,而女人在這個時候應當閉上眼睛,于是阿九就順着文祥祥這個挨千刀的想法閉上了眼睛。

但是她沒有等到傅衍的輕薄,等的久了她自己睜開了眼,就看見皇叔看着她,手中拿着方才從龍椅夾縫裏取出來的玉佩。

阿九一僵,臉色變得煞白,皇叔不按常理出牌,還是說這本就是她自己的想象,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對着皇叔笑道,“呵呵!原來皇叔是為了玉佩啊!呵呵!”

“陛下以為呢?”傅衍雖然這樣說,也拿了玉佩但卻仍舊是保持着同樣的姿勢離着咫尺的看着阿九,他雙手撐在龍椅兩側,将阿九困在他和龍椅之間,他又近了阿九幾分,看着阿九桃紅的臉色,在阿九耳根旁笑道,“陛下是怎麽想的呢?”

阿九一驚,這已經不只是個搶了她政權的皇叔了,還想要輕薄她。

阿九猛的想起來文祥祥教過她的撲倒皇叔十九式裏第二式,文祥祥說如果皇叔要輕薄她,那麽為了撲倒皇叔就不應該變得被動,就要輕薄回去,這樣才能有大大的機會。

阿九心一顫,想着為了鄭國大業,為了拿回凰權,她竟伸手勾住了皇叔的脖子,貼着皇叔的棱角分明的側臉就親了下去,其實真要這麽算起來,阿九還真不算虧。

這下愣住的倒是皇叔了,他等着阿九的臉移開,伸手扣住阿九搭在他脖子上的手腕,緊盯着她,“這又是誰教你的?”

阿九聽着皇叔有些偷着怒意的語氣,抿着嘴,別開臉道,“沒有誰教,阿九自己會的。”

傅衍嗤笑一聲,沒有同阿九在理論下去,他知道是文祥祥教的,不然單純的阿九哪裏知道如此多的事宜,心底暗暗的将文祥祥記了個遍。

傅衍走的時候阿九仍是坐在龍椅上愣着的。

小德子泡了壺茶進來,小心翼翼的問道,“陛下,皇叔已經走遠了!”

阿九稍稍動了些,就聽見小德子在一旁笑的暧昧,“奴才都隔着門縫看見了,皇叔是真疼陛下,陛下撲倒皇叔的日子指日可待,奴才先恭喜陛下了。”

“你個狗奴才,你懂什麽?”

“是是是,奴才不懂,奴才不懂。”小德子佯裝拍着自己的嘴角兩下,看着仍舊是發愣的陛下。

往後的好幾日,她也沒怎麽同皇叔打照面,除了在朝堂之時兩人偶爾對視,其餘時候阿九都是去找的文祥祥或是程老,而傅衍也是在書房看阿九的折子,阿九仍是大半夜補皇叔批過的折子。

而這幾日,莫家院時疫之事仍是毫無進展,文祥祥也查不到什麽,陳衡仍在昏睡,她信任的程老正被鳳閣的事拖着抽不開身。

她忽然想起來她當初要盡心培養的嚴儲清。那日晉選新臣之時,她是有意留下嚴儲清的,她從幾場試賽中看中嚴儲清,于是便秘密會見了嚴儲清。

密室裏,她問着眼前素衣的嚴儲清,“當朝局勢,卿如何看待?”

嚴儲清甚是恭敬,“回陛下,這整個帝都都看的清清楚楚,懷晉王雖掌權,但陛下仍是一國之君。”

“雖是一國之君,可無實權,寡人惆悵的很吶。”阿九搖頭。“所以陛下召見了草民。”

如此淡定和自信,仿似早就料到阿九會召見他一般,所以那個時候阿九就開始對嚴儲清刮目相看。

“你可知皇叔的羽翼有多大?”

“朝堂之上多數大臣。”

“唉!”阿九深深嘆了口氣,“豈止是朝堂,這朝堂的水太深,就連寡人的鳳閣都被他染指,這次的新臣選舉,都是他安排的。”

“所以陛下要培養新臣。”

“是。”阿九點頭。

“草民願為陛下之臣。”嚴儲清起身跪在地上,吓得阿九一驚。

“可這選舉,也都是皇叔一手安排的。”阿九問他。

嚴儲清自信滿滿,看着阿九視死如歸的眼神,“草民有能力脫穎而出,只要陛下信任。”

阿九欣慰的一笑,雙手扶起嚴儲清,“只要愛卿能到殿試,朕就一定能留下你,從此之後你便是朕的人。”

“謝陛下。”

從那以後,嚴儲清果然就撐到了殿試。

阿九當初也是故意留下嚴儲清的,她知道皇叔也知道,但皇叔仍舊是答應了,是在給她機會,可如今嚴儲清在外,她如同孤身一人奮戰。

派遣嚴儲清去霍都前一夜,她就和嚴儲清串謀好的,她同嚴儲清說了尹正,嚴儲清卻言辭義正的說尹正是個好官。

阿九當時就一頭撞在了柱子上,好官還會站在傅衍那頭?弄得她都以為自己是奪了皇位的那個人。

阿九要嚴儲清站出來然後派嚴儲清去,為嚴儲清在朝堂之中樹立威信,卻沒有想到嚴儲清卻一直要求尹正同往,據說嚴儲清勢要把尹正掰到阿九這邊的陣營來。

阿九怕的是早已嚴儲清被尹正給帶過去,畢竟皇叔這樣的人,什麽樣的臣子都是教的出來的,阿九沒能改變的嚴儲清的意願,最後只能在朝堂之上忍痛喊了尹正同行,喊出來的時候阿九的心都在滴血。

嚴儲清這麽一個大好的苗子就給尹正糟蹋了,可浪費了她多少心思。

“到最後朕還是孤家寡人啊!”

“不,陛下還有奴才。”

小德子在一旁笑的歡喜。

阿九嘆了口氣,“小德子,莫家院的時疫沒有進展,小世子的病也沒有治好,對于皇叔這個老怪物,朕又打不過,朕怎麽辦?”

“陛下,或許可以去王府碰碰運氣?”阿九橫了小德子一眼,“都說了皇叔這個老怪物朕打不過。”

小德子谄媚的笑了笑,湊到阿九耳邊耳語了幾句。

阿九聽了皺着眉頭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疑惑道,“可行麽?”小德子點點頭。

阿九搖搖頭,“還是算了,皇叔的王府比朕的寝殿守衛還要森嚴,萬一被發現了,朕可就會被當做刺客亂箭射死的,不去。”

小德子一本正經,“可陛下除了這個辦法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有小德子在,奴才一定會讓陛下順利進去,實在不行被發現了,就說你來找皇叔道歉的。”

阿九就在小德子的蠱惑中,在半推半就之中,走進了小德子說的計劃。

小德子帶着阿九出現在王府後院的時候,阿九看着高高的圍牆頓時就想放棄了。

“你說爬進去?”

“回陛下,呸,回小姐,不是。”

然後兩個人跟前就駛過一輛拉着瓜果蔬菜的車。最後的結果就是阿九被塞進了車裏,跟着滿車的瓜果蔬菜入了王府。

她從車裏出來的時候一身的清香味,她盯着滿車的東西,暗道這王府的夥食果真好,難怪皇叔長得如此白淨。

她出了倉庫一路亂竄,根本不知道往哪裏走。

小德子告訴她書房和卧室的方向,但是沒有告訴她如何才能走到那。

“小德子這個不靠譜的奴才啊!”她蹲在地上咬着草。

“你是什麽人?”

阿九一驚,愣着不敢動,雖說是被吓了一跳,可怎麽聽着是個女聲,而且還是比較老的女人。

她緩緩回頭,看見一個身穿深綠褂子的姑子,看着容顏未顯老,正一臉疑惑的看着她。

阿九十歲之前還是常來王府的,可是登基之後基本都沒有來過了。

她想了想,除了傅衍是王府的主人,還有一個蘭姑是王府的掌事,據說是傅衍的姑媽,唯一的姑媽。

她記憶中的蘭姑也是這個樣子,性子溫和,可這王府也太養人了吧,蘭姑都快五十了吧,怎麽都不老。

她咽了咽口水,蹦起來到蘭姑跟前,“蘭姑,我是新來的丫頭阿明。”

蘭姑疑惑,“府裏并未有新進來的丫頭。”

阿九頓了頓,“我是偷偷進來看王爺的丫頭,阿明。”

阿九覺得這句話很是受用,她記憶中的蘭姑都是一直覺得傅衍長得是最美的,只要誇足了傅衍,拿下蘭姑就不在話下。

蘭姑聽了很是歡喜,握着她的手,舒了舒眉頭,“哪個茗?”

阿九一頓,眨了眨眼,道,“明天的明。”

阿九是小名,本姓陳名茗,登基後,名諱就成了禁忌,蘭姑這麽問也是謹慎。

蘭姑一聽,更是開心了,捏了捏她鼻子,“長得還算水靈,怎麽就進來看咱們家阿衍呢?”

阿九撇嘴,這偌大的帝都的所有女子來王府都是為了看王爺這一張俊臉,就連王府裏來做丫鬟的都是為了能夠服侍王爺的。

“王爺漂亮。”

阿九違心了,她只是來探聽敵情的。

沒想到這句話對蘭姑又很是受用,可蘭姑卻又不是很開心,她握着阿九的手,往前走着,“唉!帝都女子都喜歡又有何用?他都二十八了,還不曾看上一個,就連王妃之位都空了很多年,身為姑媽的我也是很焦灼啊。”

“府中沒有姬妾?”

“哪裏還有姬妾?”蘭姑嘆了口氣,“早些年我曾給他物色過,可是據說被他扔出了房門外,差點連姑媽我都罵了。”

“這是不孝!”阿九憤懑道。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