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四十五(捉蟲)

沉寂許久,衆臣皆恭敬跪叩,齊聲道,“臣等惶恐。”

阿九定睛瞧了瞧,大臣跪了一地,當然不乏有些人站的筆直,除了她舅舅和他身後的尹正嚴儲清二人,也只有一個傅衍站的不卑不亢。

文祥祥不在,不然也還多了文祥祥一個。

阿九掃了一眼堂下,心中又不免不忍心罵這群大臣,于是頓了許久之後就将這件事情蓋了過去,“好在朕現在已經安然無恙的坐在這裏,但事關朕的生死,朕會派人去查明,當然朕也不會公示出來,你們都是朕的臣子,所以那些違逆的想法都給朕收着,朕要你們知道,皇命不可逆不可違。”

話音剛落,底下的大臣們都相顧惶恐,畢竟這件事情沒有明顯的追究下去,否則這朝中半球數大臣都得撤職查辦。

一陣細碎之聲後,衆臣作揖,“臣遵旨。”

阿九滿意的點點頭,瞧着底下的人,舅舅尹正本就不是反對阿九的太對,嚴儲清站在她這邊暫且不提,但傅衍卻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清模樣。

阿九暗暗搓袖,她到底是沒有什麽君威的,若是厲害些的角色恐怕早已将這些臣子批的體無完膚,但皇叔仍舊是面不改色,果然是皇叔,這麽雲淡風輕等的只怕不是她這番話,而是接下來她要說的另一件事。

“都起來吧!”

“謝陛下!”

待衆臣站定,阿九才醞釀好話,“朕生病這段時間,朕忽然想起先帝曾經的儀楠女帝頗有帝君之威,遠比朕如今散亂的朝制綱紀要嚴謹許多,當時女帝朝中多半為男臣,但也不乏些重要職責之上為女官,所以朕·····”

阿九還未說完,底下一個臣子就早已邁出來一步,大聲回應着阿九的話,“陛下,若是設立女官署,臣以為不妥。”

阿九皺眉,心裏卻是暗暗記下這個臣子的模樣,然後輕瞥一旁傅衍的表情,仍舊是面不改色,倒是嚴儲清和尹正對看了一眼。

阿九在禦案底下晃腿,伸手撐着下巴,輕佻的問,“你以為如何不妥?”

“回禀陛下,臣以為女子心腸雖細膩,可着實小氣,若在朝為官,有傷大雅,易違綱亂紀。”

說的不卑不亢面色堅定,可是怎麽就那麽不開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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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微微嘆氣,瞧了嚴儲清一眼,嚴儲清便立刻回意,邁出來一步回道,“李大人此言差矣,當今龍椅之上的陛下也是個女子,若照着李大人的話,女子擔任陛下之位,豈不更加違綱亂紀?”

”噗通”一聲,那人跪倒在地,“臣并無此意,是嚴大人扭曲臣的話意。”

“李大人只說在朝為官,并無對陛下不敬之意,嚴儲清扭曲事實,對陛下不敬。”那李大人身後又走出來一人,恭敬的回着嚴儲清的話。

阿九啧嘴,想不到兩方已經杠上了。

這方的尹正微微一服身,也邁了出去,“方才陛下也有提及,前儀楠女帝在朝中也設有女官,如果方才李大人的話不是針對陛下,就是說儀楠女帝任用女官來惑亂朝綱,李大人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那李大人身子一顫,想不到這嚴儲清和尹正如此能鑽空子,盡挑牛角尖鑽,仗着自己是女帝一邊的人就開始信口開河。

李大人正要說話,卻看向了一旁傅衍的神情。

而此時的傅衍正面帶笑意的同敦親王說着話兒,兩人讨論之深,遠比這朝堂上讨論的事要有趣許多。

阿九知道,傅衍等的就是這一刻,她看着舅舅和傅衍聊的甚好,全忽略了這朝堂上的局勢,這二人雖然沒有明顯支持或者拒絕,卻也沒有完全在意。

“朕不知舅舅同皇叔在說什麽,想來也是在讨論方才設立女官署一事,二位可是有何見解?”

阿九想着既然要說就得全扯開了說才好,于是便拖上了二人一起說。

敦親王和傅衍停止了笑意,敦親王倒是沒有開口說話,倒是一旁的傅衍開口微笑道,“微臣方才同王爺讨論,陛下有效仿儀楠女帝當年的意思,當年的儀楠女帝正是在朝中設立女官署,以用來思男官所不足,所以朝政才會有所平衡從而達到朝堂和氣之相。”

阿九猛的一驚,腦袋裏回蕩着傅衍說的這番話,随即又反應過來,這樣說來傅衍竟然是站在她這邊的,竟然是支持她設立女官署,究竟是為什麽呢?

難不成是為了沈清和?

還是說阿九自己如果召了沈清和入宮,其實又是召了傅衍的另一個幫手?

阿九不得而知,但阿九知道,傅衍此話一出,朝中大部分臣子都已經明白了走向,所以阿九再說什麽時也都已經沒有了反抗的聲音,所以阿九在傅衍的支持下,順利的設立了女官署。

雖說曾經有過女官署一職,但已然過去很久,其制度早已被塵封,如今再次啓用,難免要從皇宮內部開始調度。

阿九早在上朝之前就同黎昱文祥祥嚴儲清幾人商量過,女官署共要設置兩個機制,一個在朝堂一個在內宮。

內宮所屬之人便是女帝,而朝堂的女官則需要三司會考才能任以重職。

當初阿九認為不能直接将沈清和提升為內朝女官,但是依着她之前向文祥祥提議向阿九谏言覃書殿的政策,當時這政策一出臺就連朝中男官都覺得甚是奇特,光是這一條就足以讓她順利進入內宮,在阿九之下上職。

而女官署初立,沈清和乃平民出生難以駕馭,阿九便也召了杜瑩來做副,杜瑩是王妃,如今為副官,旁的人自然不敢再說什麽。

這一件事自是夠,內宮女官設立後,朝堂女官之位要以誰來當任,阿九還是很煩憂,當初還找了文祥祥和黎昱來商量,但這二人一致的口徑就是安倩如。

阿九雖然應允了,但還是在下朝後喚了傅衍來問。

阿九沒想到傅衍的舉薦也是安倩如,阿九略顯傷心,文祥祥和黎昱舉薦安倩如還情有可原,可傅衍呢?

阿九在傅衍床底下已經明顯聽到傅衍拒絕了安倩如,難不成是因為這些日子以來,她執意的将安倩如推向傅衍起了作用?

說起來也是阿九自己的錯。

當然她也只是照例問問,安倩如這個人選她還是不肯放棄的,就正如傅衍所說,“安倩如是太傅之女,自幼精通時政,在帝都又有極好的名聲,當是首官的不二人選。”

于是第二日将沈清和和安倩如請進宮裏的時候,阿九也在帝都昭示了這個皇榜,女官考核制度同男官一樣,只不過比男官多了兩門,而每三年一次,隸屬于陛下親自管理。

此政一出,帝都的女子大多都覺得有了出路可以大顯自己手筆,雖然在此之前,帝都的男女制度也是平等之風。

沈清和随阿九一側伺候,而安倩如則是入了朝中,而沈清和入宮那日就被阿九傳召了好幾次。

“清和啊,我曾聽文祥祥說你同皇叔淵源頗深,這次入宮,可千萬記得要時刻站在朕的這邊。”阿九說的語重心長,沈清和卻聽的滿是笑意。

“阿九是擔心我是傅衍派來的麽?”沈清和說着點點頭,“我倒希望能和傅衍成為一夥,可傅衍的心思我又怎麽不明白,他是為了輔佐你,留在你身邊,所以才死活不肯進我紅娘館。”

阿九拿着桂花糕的手一抖,擡眼就驚異的看着沈清和,“皇叔心機深沉,怎麽可能會這麽說呢?”

阿九說着還是滿不在意的搖搖頭,瞅着沈清和繡了官紋的裙擺不說話,可這樣的神情落在沈清和眼裏就不是這麽個意思。

沈清和是何許人也?整個帝都的人她都審過一遍,甭說旁的,女子的心思還是一猜就透的,阿九本就單純,沈清和更是肯定。

“小女帝啊,你可別跟我說這麽多年來,你不知道傅衍對你的心思?”

阿九一愣,微微皺眉。

什麽心思?

她怎麽不知道?

沈清和瞧着阿九的反應約摸就猜了個遍,不由的可惜起來,“哎呦,我的阿九哎,你竟然還不知道傅衍對你的心思?他細心守你十八年,不是真心喜歡你是為了什麽!難不成是為了這宏圖大業秀麗江山?”

阿九将手中的桂花糕捏的不成樣子,心頭猛顫,“難道不是嗎?”

沈清和長嘆一口氣,“你看的出來黎昱的心思,怎麽就看不出來傅衍的心思呢?”

這讓阿九忽然想起來黎昱在六年前離開的時候隔着帷布朝她說的那番話,阿九也是到如今才悟出來,況且上次黎昱留在沈清和的姻緣簿她可是親眼瞧過的。

她自诩不笨,但在這些方面可是總也不懂,更何況她早已想将傅衍往安倩如那裏推。

愣了許久阿九才緩緩回道,“黎昱的心思還是他自己說的,外帶着上次你給我的姻緣簿,所以我才瞧出來的,可皇叔·····”

阿九話頓在嘴邊,想起來的竟是自己将傅衍推向安倩如的些許不舍。

沈清和正等着阿九的下文。

“可皇叔他從來不說。”

沈清和差點就掀了官帽上前掐着阿九,礙于阿九的身份,沈清和就只能氣的直跺腳,“傅衍不說難道就不是了嗎?”

阿九盯着她,不說她又怎麽知道?

沈清和又嘆了口氣,“我從見傅衍第二面開始就已經猜到了,況且這些年來傅衍對你的好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能感受?”

“也不是不能,可多的時候都覺得他是在戲耍我!”

“傅衍這樣的性子能親口說出來也真是怪了。”沈清和搬了凳子來阿九跟前,細細說道,“不拿以前說事。光說你得了時疫以來,他不顧染上時疫的危險,呆在你身邊衣不解帶的照顧你,難不成也是為了江山?”

“·····”阿九竟然沒有話可以去回她。

“當初時疫傳入帝都的時候,他不顧一切去抑制時疫,自己卻也染了一點,幸而醫治的早,才沒有大礙。縱然他知道時疫是黎昱帶進來帝都的,但是你對黎昱的好,傅衍也看得見,他怕以禍害帝都百姓帶進時疫的名義抓走黎昱你會不開心,也就只能放過黎昱,難道這些還不足以證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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