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陳公該是得知我受傷的消息,所以過府略表關心罷了。君兒。」

「大人。」聽到自己的名字,阮世君立刻上前。

「你也該是累了,先回去歇着。」

阮世君柔柔的一個行禮,搭着丫鬟的手離開,離去前還不忘欲語還休的看了上官涚一眼。

果然,她不過一個眼神就看着上官涚像個毛頭小夥子似的雙眼閃着晶瑩亮光。阮世君心中升起得意,劉昌裔縱使再有風采,為了她的将來,她也不會與他走在一路,正步步高升的上官涚才是她要的。

只是她得意的目光在不經意對上劉昌裔一副了然的眼神時不由得心一突,趕緊斂下眼,媚眼再也不敢再亂瞟的低下頭她的樣子令劉昌裔冷笑在心裏,收回視線,擡頭看着聶隐娘,就見她眼中閃着憤懑——

這可是在替他抱不平?

他一勾唇角,「蘇碩,先把你妹子帶回屋去,」不忘再交代一句,「不許她再胡來。」

「是。」蘇碩立刻點頭。

劉昌裔做了個請的手勢,「将軍請。」

上官涚輕哼了一聲,大步的走開。

等楚天凡一推走劉昌裔,蘇碩立刻拉住了聶隐娘,「走吧!花兒妹妹。」

「我自個兒會走。」她閃過他的手,但是身子卻一個搖晃。

「別逞強了。」蘇碩搖頭,招來小翠,「你不讓哥哥我扶,讓小翠扶着總成吧?」

她只是還有些腳痛,其他根本沒有大礙,但她沒有拒絕小翠的手。

眼角看到蘇碩的手向她伸了過來,她身子一僵,正要閃躲,就聽他道——

「放心,我不是要對你不利,只是瞧你臉色難看,替你拿會兒劍。」說着不顧她反對的搶了劍,「回房就還你。身子沒好,就別不自量力,不是說功夫挺好的,怎麽看來像只病貓?」

聶隐娘沒答腔,讓小翠扶着回房。

耳裏聽着蘇碩的叨念,偶爾夾雜幾句小翠的附和,她若有所思的斂下眼。

之前她與蘇碩之間的對立肅殺驟然而逝,或許是因為蘇碩肯定自己不會傷害劉昌裔,也或許是她相信劉昌裔的人不會傷害自己,反正不管是什麽,兩人倒生出了點和氣的氛圍來。

進了劉府,陳慶賢才知今日劉昌裔設宴款待上官涚,一看到進屋的兩人,立刻起身,「大人、将軍。」

「陳公,萬萬不可。」上官涚幾個大步上前扶了陳慶賢一把。這老家夥雖沒半點官職在身,但受曲環信任,還跟京城幾個達官貴人的關系良好,所以絕對不能得罪。

「謝将軍。」陳慶賢對上官涚點了下頭,急忙看向劉昌裔,看他坐在輪椅上,臉色大變,「大人的腿傷如何?」

「只怕……」劉昌裔頓了一下,「不良于行。」

雖然極力克制,但陳慶賢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曲環一心要栽培劉昌裔,但千算萬算卻沒算到他會失足落馬,導致雙腿盡殘。若是上官涚因此取而代之,以上官涚的度量,只怕曲環雙眼一閉,曲府一家老小都難逃一死。

「老夫得罪了。」陳慶賢将衣衫一撩,單膝跪下,捏着劉昌裔的雙腿。

這一摸,才發覺他氣血通暢得與常人無益,雙腿該是好了,他擡起頭與劉昌裔四目相接。

「陳公,」劉呂裔先開了口,「我這腿還有機會嗎?」

上官涚也在一旁的瞧着,臉上帶着一絲焦急。

陳慶賢收回視線,斂下眼,重重嘆了口氣。

這一聲嘆息令上官涚心中大快,「可是無藥可救?」

「可惜大人正值盛年,将來日子如何是好?」陳慶賢神情凝重的起身,「不過大人放心,老夫定會為大人盡力施救。」

「謝陳公。」劉昌裔凄然一笑,「這腿廢了便廢了,至少命還留着。我唯一牽挂的便是節帥的身子。」

陳慶賢再次嘆息,「節帥已病入膏肓,縱是大羅神仙降世也難救。老夫勉強只能替節帥再續命些時候。節帥一心可是挂念着你未有正室,你——」

「我這腿不成,親事再議吧。」劉昌裔有氣無力的打斷了陳慶賢的話。

看着他們垂頭喪氣的樣子,若不是此舉太過張揚,上官涚真想仰頭大笑。現在可是連天都要幫他,只要曲環一死,唯一忌憚的不過就是劉昌裔一手訓練出來的軍隊,但他的雙腿廢了,兵權早晚也得吐出來,到時要劉昌裔死也不過只是一句話。

到時不單阮世君,放眼望去這富麗堂皇的劉府,以及滿府的金銀財寶,全都是他的了。

聶隐娘半卧在床上,目光從劉昌裔進門就直盯着他不放,像是早料到他會來。

她不知道陳公是誰,蘇碩只簡單說是個大夫,還是他的義父,但看劉昌裔和上官涚的态度,陳公絕不會只是個大夫這麽簡單。

劉昌裔已經換了一身幹爽的衣物,拿起桌上的碗走向她,「小翠說你今夜不願喝藥。」

她搖頭,這藥令她一日又一日昏睡,她不想再碰。

「若不喝藥,你根本無法好好安睡。」

她的心一突,撇開自己的臉不看他,「那也與你無關。」

「我記得我曾說過,」他坐在床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若不喝,我會逼你喝,若衣服濕了……」

她的臉一紅,惡狠狠的瞪他,「除了威脅我之外,你還能做什麽?若有心思拘着我,不如費心管管你的姨娘。」

他笑了出來,「我都不介意她跟上官涚眉來眼去,甚至将來爬上他的床,你又何必氣惱?」

她難以置信,「她是你的侍妾,若真有那一日,你将淪為笑柄。」

「我不在乎。我沒興趣留住個一心想走的女人。」

「那你為何——」

「你除外。」他清楚她想說什麽,所以淡淡的堵住了她的話。

聶隐娘怒目看他。

劉昌裔對她的怒氣仿佛未見,「蘇碩還真有才,蘇花——這名字雖俗氣了些,但好記。蘇花……花兒。」

「別這麽叫我。」她沒好氣的掃他一眼。

「不這麽叫你,要怎麽叫?娘子可好?」

她的心跳得厲害,低斥了聲,「胡扯!」

「我沒胡扯,」他心情愉快的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方才你也認下了。」

「那是迫不得已,我自始至終沒說話。」

「沒吭聲,便是認了。」

她兩眼睜大,「無賴!」

不論瘋子或無賴,他聽了都無關痛癢,他将碗拿到她的面前,「娘子乖,喝藥。」

「不喝。」她看他靠近,身子直往後縮。

「真要我喂你?」他眼底盡是捉弄,「我——」

他話還沒說完,肩膀一個吃痛,沒料到她竟屈起腿,用沒受傷的腳直接踢向他。

手搖了一下,但他随即穩住,碗中的藥并未灑出來。

「看來還真是有了精神。」他對她挑了下眉。

她壓下心慌,「雖未痊愈,但也足以離開陳許。」

他不認同的搖了下頭,轉身将手中的碗擱到一旁。「你故意的。」

「什麽?」

他看着她笑,明顯不安好心,「我說你故意惹我。」

她楞住,揣測他話中的意思,卻只覺得一個天旋地轉,整個人被劉昌裔壓在床上。

他抓住了她的雙手高舉過頭,讓她連掙紮的機會也沒有。

「你瘋了不成?!」她喝斥他,聲音卻有一絲不受控的顫抖。「我身子還沒好,趁人之危并非君子。」

「我本就不屑君子之道。」他樂于當小人,還當得心安理得。「而且你一口一聲要離開,代表身子好了。」

他的唇貼着她的頸子,手鑽進她的衣襟裏。

她渾身如火燒般的熱,但他若以為用這種方式可以留下她,未免天真。

她緋紅的臉無措的撇向一旁,但劉昌裔不放過她,扣住她的下巴,緊盯着她的眸子,要她接受他與她之間的情感。

她的腦袋徹底底成了一團亂麻,無法抵擋澎湃的情潮……

劉昌裔府裏再進新人一事,陳慶賢原本不管,但一聽這人是蘇碩的妹子,懷疑就上了心頭。

起了個大早,陳慶賢先進節帥府見了曲環,原想去見劉昌裔,但念頭一轉,先上城外軍營找了蘇碩。

蘇碩練了一個早上的兵,正要用午膳,聽到士兵來報,立刻漾着大大的笑迎上去。

「義父,怎麽來了?」蘇碩忙着要士兵給陳慶賢上副碗筷,「正好與我一起用膳,等晚些時候我離營,咱們再喝個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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