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誰說我們只是姐弟?

“呵,這話怎麽聽怎麽覺得是吃不着葡萄反而說葡萄酸的語氣呢?也不怪,小村小地方的,自然沒什麽見識。”李媒公風輕雲淡的諷刺過去,帕子遮住嘴角,笑的很是傲慢。

“你說誰呢?你把話說清楚!”徐媒公立馬被刺的跳腳,幾步走過來,指着李媒公的鼻子問他。

“誰搭話就是說誰的。”

眼看自家來說親的媒公要跟另一個媒公杠上,身後的女子立馬伸手拉住他的袖子,低聲說道:“徐媒公,咱們不跟他見識。別忘了咱們還有正事呢。”

徐媒公這才冷哼一聲,算是順着臺階下來了。伸手理了理衣服朝屋裏大喊道:“曲隐!曲隐!”

“曲隐不在家。”徐敏出聲回他。

他這才看到半隐着身子站在廚房門口的徐敏,問道:“你怎麽在這兒?曲隐呢?”

“她跟妻主去集上了。”徐敏避重就輕的回答。站着的位置倒是沒動過。

“那她弟弟曲淼呢?”徐媒公仗着是自己村裏的人,又跟徐敏是本家,之前用一種熟人般的姿态喊曲隐,此時又如同主人般用吩咐的語氣說道:“這是何姐夫郎的妹妹張岩,來跟曲淼提親,既然曲隐不在家,就讓曲淼出來,兩個人見見說說話,親絡親絡,等曲隐來了好定下。”

他這話說的理所應當,徐敏只是淡然瞥了他一眼,根本不買他的賬。

“你這人真是沒見識沒規矩,”李媒公首先不樂意了,指着徐媒公說道:“凡事講究個先後順序,要見面也是跟我家馬娘子見面。”

随即李媒公轉頭對徐敏說道:“我是受鄰村馬家娘子馬瑛所托,前來跟曲家弟弟曲淼提親。”

徐敏扶着肚子的動作不變,眼皮都沒擡的說道:“這事說給我聽也沒用,曲家當家的是曲隐,你們找她說去。”

“那曲隐呢?”兩人一同發問,随後嫌棄跟彼此同聲似得撇開臉。

“她去集上了。”徐敏也不惱他們之前把他的話當作耳邊風,又聲音淡淡的說了一遍。

“那她什麽時候回來?”李媒公看着外面的太陽皺起眉頭,忍不住的又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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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徐敏說的是實話,“也許中午吧,你們要是樂意在這裏等她也可以,只是曲家板凳一向不多,恐怕要勞煩各位站在門口等着了。”

李媒公略微思索了一下,帶着小厮準備先等等,但是眼尾掃過徐媒公跟身後的女子說過話後并沒有離開,便拉着小厮站在一旁看他們想幹嘛。

徐媒公自然知道曲隐是個油鹽不進的性子,當初要給她說親事,被她不溫不火的脾氣能憋屈死,最後是一個也沒成。

他跟身後的張岩商量了一下,決定等曲隐回來那就是個錯誤的選擇,當務之急是讓張岩和那曲淼見見面,看看是否像何姐說的那般好看,若不是就趁曲隐回來之前離開,若真是,就讓張岩展開攻勢。

說這張岩也是二八的年紀,長得又不賴,家裏有屋有田還有點閑錢,想嫁給她的男子也不算少數,這樣的人,說不定曲淼一眼就相中了。到時候兩人同意了,曲隐自然不會再說什麽了。

略微思索,徐媒公便對着徐敏說道:“不等曲隐了,把那曲淼叫出來,先讓兩個年輕人見一見,說不定兩人看對眼了,就成了。到時候曲隐一定會謝你的。”

他的話徐敏可不敢茍同,他要是把曲淼帶出來給別的女人看,估計到時候曲隐非但不會謝他,反而會恨他。

一聽這話李媒公就不願意了,“你這做法太過于孟浪,八字沒一撇呢你就讓人見面了!就算見也該是我們先見,你們後見!”

“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張岩挑着眉梢問道:“馬家娘子人呢?她都不在還怎麽見?”

李媒公一陣氣結,他怎想過會有人這般不要臉的帶人來不見家長反而要先見人家的公子!還要看看是不是合眼!若是曲淼沒看中她張岩,而張岩相中了曲淼,那又當如何?她斷然不會放曲淼出來,說不定要死纏爛打。有他在,怎麽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兩家媒公都知道曲淼就在徐敏身後的這廚房裏,都争着想往裏面進,兩家帶的人開始推搡起來。

古墨聽着外面的動靜,很是擔心徐敏,他大着肚子萬一被人碰到了可怎麽辦?他很喜歡徐敏,更喜歡他肚子裏還沒見面就跟他打過招呼的小寶寶,昨天他摸了徐敏的肚子,她還跟他打招呼呢。古墨滿廚房的找東西幫徐敏。

他拿起了刀,怕被別人近身奪掉再傷了自己,于是放下了刀,又拿起擀面杖,覺得不行,他力氣小,打不過人家。他找不能被人近身的東西。

眼尾一掃,就看見了鍋底燒的正旺的木棍。他掏了出來,提着就往外面走。

外面的兩家人是推搡排擠着對方,李媒公就帶了一個提着東西的小厮,哪裏比的過徐媒公和那個叫張岩的女子,一時不甚險些被推倒在地。

徐敏一直皺着眉頭護着肚子遠離他們,就怕磕碰到肚子。眼看着李媒公失利,徐媒公帶着張岩要扒拉開他進去,便看着他們退了一步,看着他身後。

“阿淼,你先進去。”徐敏一看古墨出來了,趕緊讓他進去,怕這些人再上前來拉他。

古墨搖搖頭,将手裏燒的通紅冒着火星的棍子往前揮了揮,擋在徐敏面前,一副要保護他的姿勢。

徐敏立馬看懂了他的意思,眼底微熱,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安撫他,“沒事的,他們不敢硬闖的。”

明明是他受曲隐之托來保護他的,現在他卻成了被保護之人。

古墨固執的擋在徐敏面前,瞪着面前四個不認識的人。

他眼神再怎麽不善也不能給他那張好看的臉降分。李媒公剛想上前,就被他揮着火棍吓退了一步。他揮的沒個準頭,萬一燒着,那可就不劃算了。

張岩對着這張臉更是晃神晃的嚴重,幾乎看不見他手裏的火棍了,只留下他好看的身影。被身旁的徐媒公拐了拐胳膊才回神,立馬行禮道:“在下張岩,曲公子你好。”

她讀過書,人又長得不錯,看起來書生氣十足,這一文質彬彬甚是有禮的舉動更是為她加分不少,一般男子都喜歡這樣,她估摸着曲淼也不例外,說不定已經被她給迷住了。

可惜她估摸錯了,在古墨眼裏只有一個曲隐能入眼,其他的他全都看不見。另外她口中的曲公子古墨都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知道那是在叫他。

一般傻女人都是喊他阿淼,何珍他們要麽喊他曲淼,要麽跟着曲隐喊阿淼,從來沒有離開過淼字單獨喊曲公子,因此他對曲字的敏感度完全不如淼字,自然一時也沒反應過來她喊的是誰。

張岩擡頭一看古墨沒有任何表示,連瞪人的眼神都沒變過,倒是愣了一下,随後又說道:“公子拿着這東西太過于危險,還是先放下來說話的好。”

說着就要上來蹲古墨手裏的火棍。徐敏趕緊拉着阿淼,“不能給她。”

徐媒公一看徐敏在搗亂,便伸手要把他拉到一邊,讓他別妨礙張岩。

徐媒公拉扯着徐敏,李媒公和小厮去阻礙張岩的動作,古墨亂揮着棍子不讓他們靠近,就形成了何珍看到的一群人擠在一起推搡徐敏的場景了。

何珍把徐敏護在懷裏,吼完了才發現古墨握着棍子和張岩對峙着。也才看清其實被三個人圍着的是瘦小的古墨,一時間頭腦有些沒反應過來。這彪悍的戰鬥力,需要她家小敏保護?!這簡直和曲隐有的一拼嘛。

“阿淼。”曲隐緊跟着也到了,臉色不善的看着一只手已經抓住棍子的張岩,對着古墨輕喚了一聲。

一聽到她的聲音,古墨立馬松開了棍子,推開擋在他前面的李媒公,撲到曲隐的懷裏。緊緊的抱着她的腰,委屈的蹭啊蹭。

——‘徐敏差點被人欺負了,徐敏的寶寶差點被人欺負了,阿淼也差點被人欺負了。’

他仰着頭水靈靈的大眼睛無聲的跟她訴着苦,扁着小嘴看着她,惦着腳手攀上了她的脖子。

曲隐低頭臉貼了貼他的臉,撫着他的背,在他耳邊輕聲安撫着,“沒事了,不怕不怕。”

兩個人這麽親密的姿勢讓在場的除了何珍徐敏之外的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贊同的看着他們。

這姐弟兩人的相處方式太不正常了吧?

張岩最是受不過,語氣不善的說道:“就是親姐弟也不能這麽抱吧。”何況聽說還不是親的。

曲隐環着摟着她腰的阿淼,冷眼看向她,似笑非笑的問道:“誰說我們只是姐弟了?”

她這話如同扔進平靜湖水裏的小石子,瞬間激起層層波浪。

“那你們是?”張岩頓時有不好的預感,恐怕曲隐說出來的話不是她想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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