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你是雙黃蛋
“行了,既然沒事我就回去了。”熱鬧看完了,王大夫提着藥筐便走了,走了沒幾步又轉頭對何珍說道:“荔枝性寒,別給徐敏吃太多。再說了,大夏天的,荔枝這東西就是你們也別多吃,吃多了容易上火。”
何珍一聽性寒,立馬拍着心口,幸好剛買來就碰到了王大夫,萬一小敏要是吃出個什麽事……她不敢多想了,連忙感謝王大夫,還把買的荔枝送給了她一半。
等王大夫走了之後,何珍把剩下的荔枝就留了一點自己帶回家,其他的全留給曲隐了,說道:“小敏不能吃,就給阿淼吃吧。”
雖然她是好意,可是曲隐聽的卻是滿頭黑線。性寒的東西孕夫吃不得,她家阿淼就能吃了?阿淼也是個男子,性寒又上火的東西怎麽能多吃。
不過曲隐還是把荔枝收了下來。因為本來窩在她身邊的人此時兩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荔枝,就跟平時見着魚時一樣。這種眼神無異于表達着一個意思,那就是——這東西,他喜歡。
何珍扶着徐敏坐上了板車,推着他回了家。人都走完了,她也該收拾收拾給阿淼做午飯了。
曲隐先是把荔枝給他泡在涼水裏,端給他,讓他坐在屋裏桌子上吃,別再跟着她蹭進廚房了,裏面熱。
徐敏走之前跟她說阿淼給她摘了韭菜,刷了碗還燒了熱水,讓她中午好好犒勞犒勞他。
聽到阿淼為她做了這麽多,曲隐心立馬就酸軟成一片,恨不得把小野貓抱在懷裏狠狠□□他一番。所以犒勞是必須的。
只是,她滿廚房看了一遍,也沒想到要怎麽犒勞他。天熱,家裏也沒有放肉。唯一是肉的存糧還被他當眼珠子似的護着,在水裏自由自在的游着。她總不能說“阿淼,為了犒勞你,把你喜歡的那條魚吃了吧。”到時候估計他非跟她急眼不可。
曲隐拿着韭菜,想了半天,決定還是韭菜炒雞蛋吧。至于犒勞他,晚上給他新做的那件衣服上繡只小野貓吧,他一向喜歡她做的衣服,基本上衣服放在一起,要是他挑,穿的都是她親手做的。
說到雞蛋,這又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阿淼挑食,不怎麽喜歡吃雞蛋。可這東西補營養,她總得想辦法讓他吃點。
曲隐在鍋底添了把柴火把鍋燒熱,便把韭菜洗了洗,切碎。随後伸手拿籃子裏的雞蛋,打在盆裏,用筷子打散。
她正做着這些的時候,阿淼又溜了進來。他把剝好的荔枝塞在她嘴裏,就靠在案板桌旁看她做飯。
“你也不嫌這裏面熱。”曲隐看他一副賴在這裏的樣子,不由得輕笑,吐出荔枝核便笑着說他。
古墨吐了吐小舌頭,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彎着眉眼笑着。但是等看到她手裏端着的雞蛋時,笑臉就硬生生的擠成了苦瓜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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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掏出紙板,不滿的寫道:
——‘我早上吃過雞蛋了,怎麽中午還要吃?’
“雞蛋有營養,最近沒打魚,吃不了魚肉,家裏的那條你又不讓吃,豬肉夏天又不能多買,你說除了雞蛋,還能吃什麽補營養?”曲隐一邊把切好的韭菜放進鍋裏,一邊跟他說話。
古墨有點不高興,雞蛋也不能天天吃,按她剛才的說法,估計雞蛋還得吃個幾天。他悶悶的寫道:
——‘早上吃雞蛋,中午吃雞蛋,晚上還是吃雞蛋,天天吃雞蛋,我都快變成雞蛋了……’
他晃着腰間的鈴铛,讓她看他寫的字。
曲隐抽空回頭,看着紙上的字有些潦草,便知道他心情不是多好,可是他憋屈着的小臉卻可人的很,他撅着個小嘴,垂着眼睑,又黑又濃的睫毛撲撒下來,遮住他眼裏的不高興,在眼窩處投下一抹陰影。
他靠在一旁桌子上,離她并不是多遠。曲隐兩步便走了過去,彎腰對着他撅起來的小嘴上啾了一口,笑着說道:“那你就是雞蛋中的柴雞蛋,柴雞蛋中的笨雞蛋。”
總之,就是笨蛋中的小壞蛋。
古墨被她突然親了一下,臉色微紅,心底之前的氣便噗噗噗的消了下去。
他低頭寫字問她:
——‘那是什麽樣的蛋?’
——雞蛋還分柴雞蛋和笨雞蛋嗎?
曲隐看到他認真求教的臉,心底實際上早就笑翻了,面上卻沒有那麽誇張,只是嘴角的笑意是怎麽都藏不住,她轉身抄着勺子回到竈臺前,故意說道:“就不告訴你。”
古墨氣哼哼咬着手裏的紙板,盯着炒菜的某人,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的身體給燒出一個窟窿來。
——傻女人太壞了,欺負他不知道常識。
曲隐可不就是欺負他沒常識嗎?柴雞蛋本來就叫做笨雞蛋,而柴雞蛋中的笨雞蛋就是指孵不出小雞的壞蛋,試想一個不喜歡吃雞蛋的人能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嗎?
自然是不知道。曲隐自然不能跟他說她講的是什麽,不然估計他中午能以這個為借口不吃一口雞蛋。
她越是不說,古墨就越是想知道,他慢吞吞的蹭過去,伸手扯住她卷起來的袖子開始晃。
——‘說嘛說嘛。’
他的身子跟着她的袖子一起左右的晃,對着她耍賴加撒嬌。
曲隐垂下眼睑看他一眼,随後淡定的伸手拿盤子将菜盛了出來。
就這樣就想讓她說了,也太小看她的自制力了吧。
古墨看她不理自己,就知道這套撒嬌的辦法她已經免疫了。便開始盯着她忙碌的身影想其他的辦法。
他還沒有想出來之前,曲隐就把米飯和菜端出去了。回頭又進來把皺着眉頭一臉苦思的某人給牽出來。
“吃飯了。”曲隐把米飯和筷子遞給他,又往他碗裏夾了一筷子的菜,“這是你自己的勞動成果,可得多吃點。”
古墨機械的拿起筷子,往嘴裏扒飯。菜太燙了,和着剛出鍋的米飯一起往嘴裏扒更燙。
他急忙把到嘴的飯吐了出來,吐着舌頭,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涼茶。曲隐一直在看着他,此時動作比他還快,趕緊把水遞給了他漱漱口。
古墨燙的是淚眼婆娑,像只小狗一樣,伸着舌頭眨巴着水潤無比的眼睛,巴巴的看着她,時不時的還抽噎兩下。
——‘嗚嗚嗚,疼。’
“看你下回吃飯還認真不。”他舌頭疼,曲隐心比他還疼,粉紅的舌苔都燙紅了,就差沒起泡了,不由得皺着眉頭說他。
一聽到說落,他委屈的更厲害了。身子一抽一抽的,眼看着就要哭給她看。
曲隐最看不得他委屈了,立馬心軟成一片,伸手擦着他眼角燙出來的淚水,柔聲哄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不哭不哭。”
可不都是她的錯嗎!要不是她說什麽笨雞蛋柴雞蛋的,他也不至于想的這麽入神,吃飯都心不在焉的。
古墨控訴的看着她。趁機問出自己想要問的問題:
——‘你剛才說我是笨雞蛋柴雞蛋是什麽意思啊?’
曲隐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舉到自己眼前的紙。他可真是锲而不舍。
——‘說!’
古墨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在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說字,沾了水,啪的一下貼她額頭上去了。
他眼神略帶得意的看着她,如果忽略他伸出來的粉紅舌頭,坐在自己面前的簡直就是一只得意忘形的小狐貍。
“柴雞蛋就是笨雞蛋,笨雞蛋就是柴雞蛋。說你是雞蛋中的柴雞蛋,柴雞蛋中的笨雞蛋就是說你是雙黃蛋,說你比一般雞蛋都厲害。”張口就來的忽悠,曲隐說的是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雙黃蛋他是知道的,有一次曲隐打的雞蛋是雙黃的,便喊他出來看看,他驚奇的看着一個雞蛋中的兩個蛋黃,跟她說:
——‘這個雞蛋好厲害,有兩個黃,生這個蛋的雞也好厲害,中午給它多吃點。’
因為那顆雙黃蛋,他關注了那四只母雞好幾天呢,就想看看是誰下的,那幾只雞被他天天盯的亂竄,唯恐他看中的是它們的*。當然,最後他也沒能看出來蛋是哪只雞下的。
因此曲隐才這麽忽悠他,說他厲害。不然你趁現在跟他實話實說“阿淼你是個壞蛋中的小笨蛋”,他非氣得把韭菜雞蛋扣她臉上不可。
古墨半信半疑的接受了她的說法。只是覺得這個解釋太一本正經了,跟傻女人剛才在廚房裏狐貍般的笑容不像。
不怪他這麽形容她,剛才她臉上的笑意用這兩個字還不能貼切的形容出來呢。她笑的那叫一個狡黠。
曲隐怕他再多問,趕緊把頭上的紙揭下來,放在一旁,給他把飯吹涼,往他嘴裏喂飯。因為中間燙着了,經過這一打岔,古墨倒是忘了之前死活不想吃雞蛋的堅定了,被曲隐連哄帶騙的喂進去不少。
最後他抱着吃撐的肚子,幽怨的看着喂完他才自己吃飯的人。
——‘再這麽吃下去,他就要被喂成小豬了。’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比之前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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