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人事飛遠
華濃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她一眼就瞧見枕邊整齊地疊放着一件粉色的衣裙。自從爹娘離開自己之後,華濃再沒有添過新衣,平日裏穿的都是宛姐姐給自己改小的衣服。想起宛貞往日的好,華濃心裏越發愧疚。
她穿好了衣裙,反複地在鏡子裏打量着自己:一身及地的高腰束胸長裙,裙上繡着幾朵大花,整體風|流美豔,一下子竟有了幾分成熟|女人的感覺。
要是有什麽簪子能夠配上這一身衣服該有多好,忽然桌上一個東西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華濃定睛細看,他果然給自己配了支金蝴蝶發釵。華濃臉上俏麗如春,像外面綻放了滿枝的桃花。
“這個家夥還很貼心。”華濃一邊梳妝打扮,一邊美滋滋地想着。人靠衣裝馬靠鞍,上元節時紅玉曾說過自己如果願意與她配合,定能迷住全天下的男人,雖然華濃不想賣|身,但是別人贊美的話她還是喜歡聽的。可是,李辰曦那個怪物總是說自己醜,對自己沒興趣。
“哼,我就不信了,本姑娘今日一定要你刮目相看。”鏡子裏的姑娘天姿國色,華濃不禁嫣然一笑。
她興高采烈地跑出門去,随即意識到這種方式一點也不女人。她于是學着宛貞的樣子挺胸擡頭,蓮步輕搖,優雅地讓人脖子難受。
天氣已過陽春,春光明媚,萬物生長,桃花渡邊的小河泛着粼粼波光。李辰曦此刻正在桃花樹下練劍,劍氣過處,桃花随風旖旎落下。
他仍舊穿着一身黑色袍子,雄姿英發,那逼人的光芒不知是來自劍氣的寒光還是他的眸子?華濃不覺看得呆住,心中對他的喜歡更多了一點。當時華濃還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汴梁城內無數待嫁少女心中的良人,只是想着如果時光停留,沒有後面的血雨腥風,就在靜好的歲月裏将他靜靜凝望,何嘗不是人生中一件幸事?
李辰曦聽到腳步聲知道她醒來,收起佩劍玩笑道:“昨天誰說要給我做丫頭的,怎麽今天起來得比我還要晚?”他回過頭來,不曾想華濃正穿着自己給她買的衣服,看起來與往日那個尖酸刻薄的姑娘大為不同,他臉上憋着笑容,最後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怎麽會是這副反應,華濃沮喪地低頭說:“謝謝公子買的衣服。”
李辰曦仍惜字如金,不肯誇贊兩句。
華濃偏不信邪,在他面前優雅地轉了一圈,莞爾巧笑:“公子,這上面繡的是什麽花啊?”
“是芙蓉花。”
言簡意赅的幾個字,華濃挽住他的胳膊,繼續施展媚|術:“芙蓉花,很好聽的名字。只是華濃很少在這裏見過,公子博學,不妨給華濃講一講啊。”
李辰曦由着她這樣挽住自己,欣然解釋道:“在這裏确實很少有,芙蓉花喜歡生長在近水濕潤的環境下,逢秋季而開。花色一日三變,清晨是高潔剔透的白,午後變成了粉色,到了夜間會變成紫紅色,像是女子泣血的淚滴。你應該知道的,李商隐曾經說過【水仙欲上鯉魚去,一夜芙蓉紅淚多】。”
哇,他還能說出幾句詩,華濃不禁喜上眉梢:“這裏不是有桃花渡嗎?現在正好是春季,不知道可不可以種上幾枝。等到秋天的時候,華濃就可以和公子一起欣賞芙蓉花了。”
李辰曦忽然想起王府裏的芙蓉花來,滿池邊光影交融,臨水照花,美不勝收。如今為助皇兄完成天下一統的大業,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收集情|報,過着半隐居半入世的生活。可是皇兄卻暗中另有計劃,莫非真是自己功高震主,連親兄弟都不得不防了麽。
“你在想什麽呢?”華濃一臉笑意。
“沒什麽,你要想種的話,我拜托叔父給我找些。”李辰曦魂不守舍地答着。
他還是沒有評價一下自己,華濃頹然放開,坐在桃花樹下兀自生着悶氣。地上堆積了些花瓣,華濃順手就将殘紅兜入衣裙裏,反正他不喜歡看,那麽也不用特別愛惜了。
輕柔的風拂面而過,華濃順勢将桃花撒入河裏。一瓣、兩瓣、三瓣,順着河流,載着自己的少女情愁,慢悠悠地流向河的彼岸。
“方才還是晴空萬裏,怎麽好端端要下雨了呢?”李辰曦看她一臉愁容,只好駐足停留。
“誰要下雨,人家只是替某些人覺得可惜。哼,白長了一雙大眼睛,可是卻什麽都入不了眼。”華濃撅着小嘴,氣呼呼地把花一股腦地全撒入河裏,轉身跑開。
李辰曦終于明白她為什麽生氣,不禁啞然失笑:“你這麽在意我的看法?”
“我才不在意呢。”華濃口是心非地說着。
二人眼看着又要争吵不休,門口卻傳來咚咚的敲門聲。李辰曦随即警覺起來:“我這裏平時很少有人來,很有可能是官府裏的人來找你,你說怎麽辦?”
華濃心中忽然害怕與他分別,可是自己一直在做着讓他讨厭的事。如果他一個不高興,将自己扭送給官府,思及此處,華濃連忙軟語央求道:“公子,是我不好,不該使小性子。求公子一定不要将華濃移交給官府。”
李辰曦見她臣服,倒也受用,他快步飛到門口,打開門一看原來是堂弟。華濃一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落定,等他們兄弟二人坐好後,便乖巧地履行奴婢一職,替他們端上了茶水。
華濃安靜地站在他們身後,只聽李辰旭沮喪道:“爹給我看了門親事,我不想娶。堂兄,爹一直對你言聽計從,你就幫我勸勸他吧。我們雖不在一處長大,但到底是骨肉相連啊。”
李辰曦從容地啜了口茶,滿意地點頭稱贊道:“我這新來的侍女泡茶的功夫還不錯,你先喝點茶再說。”
“堂兄,我跟你說正經事呢,哪有心思喝什麽茶啊。”李辰旭不滿地嘟囔着,随後看了一眼他身後站着的侍女,頓時目瞪口呆:“天啊,你這丫頭居然是陸華濃。恕我眼拙,剛剛還真沒認出來。這一身行頭穿上去,簡直要超過宛貞,你們二人可以并稱為【蜀中雙璧】了。只是最近你們天香樓外面有許多官兵把守着,我想進都進不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宛貞還好嗎?我想通了,只要宛貞願意跟我走,什麽榮華富貴,高門公子我都不要了。你幫我把這話帶給她,讓她一定要給我個回音啊。”
華濃眼淚止不住地流下:“我對不起你,你來晚了,宛姐姐是不會再給你答案了。”
李辰旭一時錯愕,茶水濺了滿身,他跟瘋子一樣撲向華濃,猛地抓住她的手,厲聲質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跟我說清楚,說啊。”
從認識到現在,華濃從未見過他生氣發怒的樣子。她還不知道失去一生摯愛的痛,只是歉疚地跪在地上,哽咽道:“宛姐姐去了,她去了。是我不好,我沒有看好她,讓楊景鑽了空子。你要打要罵,盡管來吧。”
李辰旭兩眼充血,一雙手拼命掐住華濃脖子:“打你,呵呵,誰來還我的宛貞?她對你那麽好,你怎麽不一步不離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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