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愁發三千
不過一天沒見陽光,出來的時候還有些刺眼。外面的空氣異常清新,華濃倦意全無,拉起李辰曦的手,歡呼雀躍着:“公子,你怎麽知道我被抓了呢?”
“你走了沒多久堂弟就急匆匆地告訴了我。對了,你不說說在大牢裏受了什麽待遇麽?那家夥怎麽讓人欺負你了?”
原來剛剛的話他居然聽到了,華濃眼神飄忽不定,聲音低得如同蚊子在哼哼:“他讓人幫我…驗身。”
李辰曦佯裝沒有聽懂,将耳朵附在她嘴邊,鬼魅笑道:“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你讨厭,我不要再說這些。”如此暧|昧的話語,華濃再也說不出口,只能繼續耍潑。
已是早市時分,街上行人川流不息。走了沒多久,華濃就看到許多百姓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議論着:“聽說城門口那裏挂着一個人的頭顱,大家快去看啊。”她好奇不已,硬要拉着李辰曦的手去看個究竟。
城門口早就圍得水洩不通,華濃身形嬌小,好不容易從縫隙裏鑽到最前面去。她擡頭一看,那個頭顱倒挂在城樓上,臉上鮮血淋淋,一雙眼睛也被挖了去,只留下兩個大窟窿,真是慘絕人寰。
城樓下有一個婦人身披缟素,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來:“老爺,你死得好慘啊。”
這不正是昨天天香樓見到的那個婦人麽,難道這真的是楊景的頭顱?可是,她分明瞧見楊景已經死在了宛姐姐的床上,這個人究竟是誰呢?事情越發撲朔迷離起來。
“聽說啊,一大早天剛蒙蒙亮,有人準備出城就看到這裏挂了個血頭顱,當時血滴到他身上整個人都要吓傻了。”人群中傳來小聲的議論。
“這楊家得罪誰了啊,誰有那麽大膽子敢動他啊。”
華濃正冥思苦想之際,楊家的一個家丁已經站到了最前面,那小厮雙拳一抱,對衆人鞠禮道:“各位城內的百姓,我家老爺不僅是宮廷皇商,前不久還被封為禁軍都指揮使,是國主的貼身侍衛。到底是誰有這麽大膽子敢殺了我家老爺,小人今日為了老爺的亡靈、甚至整個蜀國的安危,有些話即使冒着生命危險小人也一定要說出來。小人覺得這一切都是北漢人搗的鬼,上元節時,老爺曾經想暗殺天香樓的一位姑娘,但是老爺懷疑那姑娘身後有北漢人撐腰,就随口問了下。不曾想那姑娘居然也承認了。後來,北漢人薰了迷香,小人藏在後面看得真真切切,那姑娘果真被救走了。小人覺得一定是北漢人心虛了,他怕我家老爺将他揪出來,所以才會殺人滅口。”
“原來如此,那姑娘到底是誰啊,要趕緊把她抓起來嚴加拷問吶。”衆人紛紛附和道。
小厮将目光移到華濃身上,他還沒來得及說出是誰,忽然人群中射來一箭正中胸口,當場就丢了性命。
老百姓頓時亂成一鍋粥,受了驚吓四處逃竄。華濃仍沉迷在小厮的話語裏,不能自拔。李辰曦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她的手連忙奔回家去。
“他口中的那姑娘應該是我,但是我根本不認識什麽北漢人啊。甚至連張謙也說有北漢人搗鬼,到底這北漢人是誰,他為什麽會幫我?”華濃倚在桃花樹下,看着樹上偶爾飄下來的落英,喃喃自語道。
李辰曦信步走來,悄然坐在華濃身旁問道:“你不會真認識北漢人吧?”
華濃不想他起疑心,連忙搖頭否認:“我才不認識北漢人呢,你別聽他瞎說。而且無緣無故,人家為啥要替我撐腰。”
她事事都沒有欺瞞自己,李辰曦心中莫名感動起來,他忽然陰沉着臉,一雙眼睛緊緊盯着華濃,一本正經道:“今天城樓上的人不是真的楊景,他只是一個和楊景長得很像的人而已。真的楊景早就死在青樓了,不過這個假的人,我跟你坦白,他是我昨晚殺的。”
華濃錯愕不已:“你為什麽要殺人呢?”
李辰曦放開了她,掉頭看向別處:“我只知道有一個人頭你就可以脫身,所以僞造出一個假楊景,就沒人敢再懷疑到你身上。現在我告訴了你真相,你害怕我嗎?”
“怎麽會怕,你就是閻王爺我都不怕,何況為了救我。他居然想救我,那麽他心裏會不會有我?”華濃心裏像喝了蜜一般甜,萬分依戀地攀上他寬厚的肩膀。
李辰曦驀然将她橫放在自己膝蓋上,看着她含苞待放、一臉嬌羞,身體裏說不出的渴望。華濃随即意識到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麽,不由緊閉上雙眼,等待他的靠近。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李辰曦狹長的睫毛已經觸到她的臉頰,他瞬間清醒,立刻與華濃劃清界線。
到嘴的鴨子就這麽飛了,又是李辰旭這個好事者!誰知李辰旭二話不說,抓起華濃的手就往外跑。街上官兵橫行,開始戒嚴,他們逮着人就細細盤問,但凡遇到身份可疑的人物不問青紅皂白一律抓進監獄。一時間錦官城內人心惶惶、雞飛狗跳,不得安定。
華濃心中膽怯,不禁停下腳步:“公子,我現在不能出去亂跑,我還是回去吧。”
“你跟我去一個地方,跟我一起送宛貞一程。”華濃拗不過他,便躲躲藏藏,一路跟着他來到城中的普救寺裏。
普救寺坐落在一個小土坡上,爬了幾個臺階就可以看到裏面的金身佛像以及各種長相怪異的羅漢。來來往往的善男信女,正虔誠地在佛祖面前敬香、跪拜。
普救寺後面供奉着許多人的牌位,房間裏到處燭火通明,梵樂陣陣。華濃心下凄怆,李辰旭卻在一個人的牌位前站定,上面赫然寫着“亡妻夏宛貞之位”,末處的落款是他的名字。
“宛貞,我來看你了。你一生高潔,我想這世上沒有什麽地方比這裏更幹淨,更配得上|你了。”李辰旭說着已是淚流滿面,他忽然意識到什麽事情,掏出衣袖裏兩個肉球就塞到牌位前的果盤子裏。
華濃看那肉球黑裏泛着白,分明是人的眼睛,頓時吓傻了眼:“這是人的眼珠?”
李辰旭抹了眼淚,心中更是悲痛:“我恨我不能手刃楊景,只能挖下他兩個眼珠子。誰讓他這眼睛,迷上了不該迷上的人,我今日就以此來祭奠宛貞的亡靈。”
華濃戚然給宛貞上了柱香,看着盤子裏瞪得老大的眼睛,一時驚愕不已,竟然連告別的話語都說不出來。
香煙一縷縷蔓延散開,這四周的環境如此陌生,宛貞留在這裏肯定很害怕。李辰旭飛奔向內院的禪房,看到一個穿着袈裟的光頭和尚就跪下請求:“大師,弟子已參破紅塵,懇求大師收留弟子。從此暮鼓晨鐘,青燈古佛。”
華濃再見到李辰旭時,他頭發已經披散開來,和尚拿着剃刀一刀一刀替他落發,她沒想到最後的結局會是這樣,一把奪過和尚手中的剃刀制止道:“不要,公子,你這樣做,你父親肯定不同意。”
“我的事情他沒有一件會同意。他有了權利就夠了,現在我只想留在這裏陪着宛貞。你回去吧。”李辰旭奪了她手中的剃刀,讓和尚繼續落發。
“公子,我求你了,你別出家啊。”華濃跪在地上,苦苦求他回心轉意。李辰旭只微微笑着,并不搭理她。
地上的頭發越聚越多,這紅塵三千煩惱絲,從今日起,他算是徹底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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