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1)
對於G對Giotto的态度,雨月沒有問過,同時也不敢問。一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假如真的要問的話,就連自己都會覺得自己是否太過糾結 這種用語言描述的感情;二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就算問了,得到的答案他都能猜到;第三是因為他擔心自己問了的話,G對他的看法會不會朝向什麽糟糕的方面。綜上 所述,他就只能這樣抿着個體貼溫柔的笑容,來聽G對他抱怨Giotto的零零種種。他認為G對那一個兒時玩伴的态度,就好像羅嗦的老媽子對待頑劣的兒子一 樣。當然這樣的想法一說出口他就極可能命都沒了,但即使這樣,他還是抑制不了浮想聯翩,那兩個人到底是怎麽從幼時一直磨到現在的。就算G對Giotto再 怎麽埋怨也好,G也似乎沒有過什麽堅決性的反對,每次都是嘴裏面叨念着這個那個,然後還是硬着頭皮把交代的事情完成。而現在也是這樣,紅發青年正一臉嫌惡 地跟他述說自己的青梅竹馬到底有多可惡、交給他兩做的任務有多讨厭,可他們還是在前往目的地的車子上面,而且必定會出色的完成這次任務。
由此他判定G為嘴硬心軟的哥哥,而Giotto為頑皮但又出色的弟弟。等一下,那麽他自己呢?這下好了,找到那兩人各自的位置之後,他倒是找不到自己在兩人心中的位置了。
還沒到約定地點,某人就已經莫名其妙地喪失了一半的戰意。坐在旁邊的G看到面色陰郁的他,吓得怔住了動作,然後捉住他的肩膀拼命搖晃。
“有沒有搞錯啊只是坐個車子你也暈過去啊!”
“不……在下只是……額頭受涼了……”
被G晃得猛烈震動的視野中,他看到了朦胧的G的發怒的臉。
“啊?什麽叫做額頭受涼?你難道對我幫你梳的這個背頭有什麽意見嗎?!”
“……”面對面前這種猶如即将要撲過來撕咬他的豹子,他的确是不敢冒犯,“不,沒意見。”
“哼!”G發出一聲冷哼,然後氣惱惱地把頭扭向窗外。
為什麽對背頭那麽在意呢?這是他始終不能明解的疑惑之一。那麽喜歡背頭的話,給自己梳不就是了,為什麽偏偏要拿他來開刀。面對這位脾氣古怪的同事,現在 的雨守大人自知在性格上和語言上都沒有勝算,所以只能忍氣吞聲,頂着這個被G稱為“完美”而自己卻非常厭惡的發型去出任務。
雖然已經被告知這次是個非常讨厭的人物,但是打死他都沒有預料到,自己竟然來到這種地方——所謂的外國的煙花柳巷吧。看到雨月那難以置信并接受不了的表情,G顯得一臉坦然。
“你把這裏當成日本的歌舞伎町就行了。”
“做不到啊!”他欲哭無淚地喊道,這簡直就是和他的道德觀相違背的世界啊!
“嗤。”G輕蔑地啧了一聲,煩惱地揉了揉太陽穴,“你這家夥……別這樣失禮啊!你以為我很願意來這裏啊!”
“……”剛才G的那個表情在側面看起來很有一種疲憊於哄小孩的感覺。他莫名其妙地就覺得心裏好像沒有那麽難受了,假如G也跟他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堅持的話,他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克制住自己想要沖出這裏的想法。
看着對方那暗自下決心的堅毅表情,G毫無辦法地笑了出來,“好了,記得不要失禮我!”青年揚出磁性的聲音時,為他稍微整理下松掉的領帶。在整理完畢後,G習慣性地扣起手指,在領結上面滿意地輕敲一下,然後轉身走去。
Advertisement
“記住,你今晚是個紳士。”
G把身體側過30°,腦袋稍稍朝後仰着,那一縷縷的紅發從臉頰撒落而下,男子的瞳孔和紋身在缤紛的燈光下顯露出绮麗的色彩。他被那個景象、那些動作、和那把聲音奪去了一時的心智。幾秒鐘過去了,他這才捂着嘴巴,急忙趕上前面的人。
糟糕了糟糕了。他在心裏這樣喊着。雖然他仍未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感覺到不妥,但是他有一種預感——大事不妙了。
兩個人找了位置坐下來,服務員上來問他們要些什麽,G要了幾瓶啤酒,并拒絕了提供的色情服務。服務員的眼光瞄了他一眼,還露出了個會心的微笑,讓他覺得渾身不對頭。
“這裏到底是……”他小心翼翼地挪動着屁股貼到G的旁邊,雙眼恐懼地不斷觀察周圍。G雖然口頭上說着厭惡,但表面上完全沒有表現出來。只見G悠閑地點起一根香煙,随意掃視了周圍一眼,然後說,“這裏啊……就是物色獵物的地方啊。”
那雙在旋轉的燈光下眼睛發出了瑩紅的色澤,一瞬間讓他聯想到一種存活在神話中,會勾人心魄的妖怪——狐妖。不錯,就是那種妖媚的、誘惑的、邪惡的眼神。
“不同的人在這裏狩獵着性愛、毒品、金錢,或者死亡。”
他愣愣地看着G的臉,與其說他在聽,還不如說他就只在看。與此同時,G也發覺了他的走神,氣得一腳踩在他的皮鞋上面。
“哇呃——”快要尖叫出來的高音被人拼命壓回去,他含着淚咬牙切齒地說,“對不起G大人……我有在聽……”
G的臉上烏雲密布,腳仍然在不停碾着,“我氣的不是這個而是你剛才看着我的那個花癡表情……”
兩名長相出衆的青年在一角打情罵俏的情景恐怕是被許多人看在眼裏,而當事人卻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他人如何定位。
待過了好久,目标任務還是沒有出現,而兩位青年也似乎一點都沒有被周圍的情色和癫狂所影響。雖然有過不少人過來搭讪,但是都被那一個身上紋着誇張火焰的男子冷淡拒絕了。一支又一支的煙抽盡了,他終於看不過眼,按制住G抽出下一支煙的手。
“不要再抽了。”他苦心勸告,不斷抽煙的情況就能看得出G在冷靜外殼下其實是很煩躁的。紅發男子朝他皺了皺眉頭,遲疑了半刻,終究是把香煙放了回去。
但是要從茫茫人潮之中找到一個人又何嘗容易。而且這一次他們的對象又是非常擅長隐匿的,這無疑是更加加大了任務的難度。他也只好耐着性子,細心搜索每一 個視野之中表情各異的人。而他旁邊的同伴顯然已經沒有了耐性,恐怕G是要比自己更加不願意留在這裏多一刻的吧。他還能聽到G從嘴中小聲吐出的粗口,這讓他 更急切地想要找到目标人物,好結束這一天的磨難。
倘若是像G或者Giotto那種即使被人海淹沒也能迅速地區分出來的人還好,可偏偏 Giotto給他們的線索是這樣的粗略,單憑幾句簡陋的描述和一句“他的氣氛明顯與其他人不同”,他不知道依照這樣的找法要花多少時間。這裏的人的氣息太 多,隐藏自身實在太過容易了點。他開始有些焦急了,看着身旁的G的難受情态,他覺得自己必須更快一點找到那一個人。然而就是因為這樣的想法,就讓他錯過了 許多有價值的影像了吧。片刻之後,靈機一現而捉住他手臂的人,是G。
“看那邊!”G壓低聲線,垂下頭,卻把目光引去人群之中的某個點。他只覺得心中一震,然後随着G的指引向那一邊看去,果然發覺的一個與衆人明顯區分開來的男人。
淺色的頭發,全黑的衣着,最重要的還是男人身邊那一種飄繞着的,與他人格格不入的孤獨氣息。
“好了你這家夥,讓本大衣等了一整晚…該收拾收拾你了…”G暗暗咬牙切齒地念道,他看到對方的臉上已經擰出了青筋。終於,兩個人可以開始行動了。這次的 任務Giotto吩咐得很簡單,就是捉住那一個人。當然現在的雨月猜想,可能他們不能把一個完整的人交給Giotto了吧。心裏為那人祈禱着的他跟在殺氣 騰騰的G身後,在擁擠的人群中緩慢移動。然而在這個偌大的舞池裏面,想要順利的走一條直道并不是容易的。即使說了借過,但是會聽你說話的人少之又少。他一 邊無奈地撞着別人的肩膀,一邊擔憂着G會不會在捉到那人之前就跟別人起了沖突,真是一心多用。然而出於他意料之外的第三種情況出現了,他們還未曾接近到那 人,那人沒有逃跑,G也沒有跟別人起争執。他們——主要是G,好像突然陷入危機了。
只見G仿佛看到了什麽怪物了一般,身體顫悠着後退,然後撞到了他的身上。他伸出手去扶了扶G,在觸碰到對方的身體的時候,他感覺到G在慌張。
“發生了什——”他還未說完,G就從他的身邊逃也似地疾步走開。他急忙轉首看去那邊到底有什麽,然而時間不允許之下他亦沒有分辨出什麽特別形跡可疑或者兇神惡煞的人物,現在的首要事件是先把G追回來,要是就這麽走失了,要找回來可就麻煩了。
紅發男子的身影要比這一次的目标好跟蹤多了,雖然途中幾經波折,但他還是順利在男廁裏面捉住了對方肌肉緊繃着的手臂。
“G,到底怎麽了?”他擔憂地問,想要轉到G的面前看他的表情,然而男子卻側開着身體,不讓他正對自己。搞不清狀況的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然後呆呆地問,“啊,你是不是急着想去廁所?”
這句話說完,他好像聽到了G神經斷掉的聲音。他頓時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正在思考着要用什麽言辭來辯解時,G的淩厲攻擊就殺過來了。
“哇啊!不要捏啊——耳朵好痛!”
面若閻羅的紅發男子毫不留情地揪着他的耳朵,把他當什麽小貓小狗一樣給予懲戒。
“你才上廁所!我這是——”
“嗯啊……”
突如其來的一把不屬於兩人的聲音叫停了兩人的争吵,但同時也把二人拽落到一個尴尬的場景。他和G的腦袋機械似地扭動着,最終目光都定格在同一格廁所的門上,而那把很明顯就是男子的呻吟聲,就是從這扇規律抖動着的門內傳出的。
只要是稍微有點認知,想必都不會誤以為裏面是在進行什麽的符合禮義廉恥的事情。而就在二人呆掉的十幾秒鐘內,門內的頻率變得愈發強勁,門的抖動也愈加強烈,傳出的聲音也叫二人聽得更加臉紅耳赤了。
“吶,G,這裏面是在……”即使心裏頭是明白的,但對於他這麽一個東方閉塞文化的人來說,還是覺得有點難以接受這樣擺在眼前的事實。支吾着不知道怎麽回 答好的G在醞釀着語句之間,忽然好像發覺到什麽一般,猛地甩開自己那扭着他耳朵的手,然後像是有潔癖一樣開了大水龍頭開始用力地清洗。看到這樣做的G的他,怎麽都覺得自己弱小的心靈受傷了。
用得着這樣讨厭麽。帶點委屈地想着,他看了G忙碌的背影一眼,然後打算走到廁所門外去等待對方清洗滿足後出來。而就在他剛走到門外,下一刻他就馬上趕了回來。洗手臺上的鏡面倒映着的他的表情有些不确定的焦慮。看見這樣子的他,G停下來,心裏開始泛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有個人…在追來的樣子……”
果然,G的表情再一次變得異樣。那不是一種面對強者的畏怕,更确切地說是面對棘手的、不想對付而又覺得很麻煩的人的感覺吧。G緊緊地咬合了嘴唇,接着随 便找到間空的隔間,推門就進。他只覺自己是不是被人當成擋箭牌了,急忙輕拍兩下門。G從裏面開出了一條小小的門縫,像只怕事的貓咪一樣從那裏詭異地盯着他 看。他哭笑不得地看着G,G也看着他,然後就在來者抵達廁所的前一刻,他被G拽進了隔間,然後被捂住了嘴巴,所有的氣息都靜止下來。
G的手有 酒和煙的味道——這是他的第一感覺。而在下一秒鐘,他便察覺到,自己的嘴唇,似乎碰到了G的掌腹。這樣的微不足道的親密觸碰,讓他的心跳稍微紊亂了一下。 而細心考慮起來,現在的場景似乎也可以納入暧昧的範圍。廁所、同一個狹窄的隔間,距離接近的二人,還有旁邊做着規律運動的情景。雖然他知道此刻的G壓根沒 将這樣高可能性的場景設定放在眼內,但他可是完全克制不住亂跳的胸膛,眼睛不時瞄去G在散亂發間顯露出來的頸間皮膚。
假如咬一下的話,大概G會像貓咪一樣渾身的毛發都豎起來尖叫吧?單是這樣想想,他就足夠能預想到那個情景一定會非常有趣。當然他有沒有膽量去嘗試,那就是另談的了。
狹小的空間內,兩人的身體接觸非常多。G把身體貼住門板傾聽外面的情況,他的身體也要作出相應的調整。在旁邊的呻吟聲的嚴重幹擾下,他還是能分辨得出有 一個腳步聲在不斷靠近他們所在的地方。他想着只要不作聲就能把那人蒙混過去,而G卻不這麽認為。G開始指手畫腳地指示他要站到馬桶上面,他擠弄着表情表示 站着的話會露出頭來,G卻全然不理他,而且還要一起站上來。他無聲地抗議着,G擠眉弄眼地叫他忍耐着點,最後兩個大男人将就着以半蹲的姿勢屈就在一塊小小 的馬桶蓋上面,雙腿都痛得發抖。
外面的腳步聲愈來愈近,他發覺G的身體也越來越近。像是要尋求依靠一樣,對方的體溫都快要貼到自己的身上,就連呼吸的每一次吞吐都聽得清清楚楚。他抿着嘴巴,好想就這樣放肆地讓私心占滿自己的觀念,去把身邊的人偷偷地貼緊。
許久之後,那個隔間的門終於被人叩響。裏面的兩人同時身體一震,都吞一口氣不敢吐出來。
“G,你在裏面嗎?”外面的人指名了。他盯了G一眼,眼神示意現在該怎麽辦。G兇惡地瞪回去,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可這樣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門外的 人也沒有要走的跡象,旁邊的那一對還是打得火熱,難受的還是他們兩個。而就在此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皮膚被人用手指用力地捏了起來。
“嗚唔……!”他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低頭朝痛處一看,見到的是G正掐着自己的手臂,還打算再來第二下。他一把就捉住G的手,用眼神怒瞪着對方。怎知對方則一臉叫他忍耐的表情,手下還開始了毫無留情的掐擊。
“嘶……喂!”他又一次強行忍耐住吟痛聲,眼淚都要從眼角蹦出來了。他看着G那與手上動作完全相異的神情,耳邊響着旁邊隔間的色情叫聲,他忽然仿佛明白了什麽了。
你……難道要我裝出那個聲音嗎!他用眼神對G說。
你就忍耐一下多喊兩聲啦!G用眼神對他說。
不可能!
你小氣!
氣惱之下,脾氣極好的他竟然着手反擊起來掐去G的手臂。G被他掐了之後一臉不可思議,然後他知道自己幹了什麽蠢事了,那就近在咫尺的秀麗的臉龐立即變得若惡鬼一樣。
兩人所在的隔間裏面一樣打得火熱,還不時傳出絕不屬於旁邊的“呻吟聲”,只不過這“火熱”的定義和隔壁的是全然不同就是了。
就在雙方都恨得咬牙切齒的時候,門外的人似乎已經耐心耗盡。
“對不起,認錯人了,打擾了。”
然後腳步聲逐漸遠離。兩人如同小孩子一樣的争鬥終於得以停歇下來,但各人的身體上都留下了或多或少的淤青。從隔間出來後兩個都顯得有點尴尬,互相看着對方,遲疑着是不是該說句對不起。到最後他剛想退一步讓下G,G卻不給他這樣的機會,轉身就要走出廁所。
“好了,繼續。今天不完成的話明天還得來這個鬼地方。”
他看着男子的已經恢複過來的身影,想起剛才的奇妙經歷,他莫名地就想笑出來。
“喂,還不跟上來?”前方的男子側過身看他,他立即收住了笑意,小跑着回到對方的身邊。
現在的話,似乎沒有那麽讨厭這個地方了。G扭頭奇怪地看着他問,“你怎麽看起來那麽高興啊?”他眨眨眼睛,“有麽?”
但是直到深夜,他們還是一無所獲。剛才發現的人物在他們的一個錯失之後,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雖然這樣,當二人面對自己的首領的時候,還是一點認錯的意思都沒有。
“你個死家夥,明天我可不要來了。”G如是說。
“哈哈,出了點小意外,讓他跑了。”雨月輕松地說。
Giotto深切感受到自己身為首領對於他的這兩名手下來說是毫無威信的。只見金發青年聽過他們的任務總結之後笑得美美的,看起來絲毫沒有要責備的意思。
“對了G。”Giotto走到G的面前,G奇怪地挑起了眼眉。
“我剛才遇到個熟人。”Giotto人畜無害地笑着,然後讓開了位置,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從轉角那裏出現,他和G都立即驚呆了。
是剛才追趕他們的那個人。果不出其然,G立即轉身就逃,男人也馬上拔腿就追,然後吵鬧聲即刻就回響在這條冷清的走道裏。他見情勢不妙,拳頭一握就打算跟着追去,怎知Giotto卻一把拉住了他,還露出了一副想看好戲的樣子。
“聽。”Giotto指去兩人跑去的那個方向。他順應Giotto的提示看過那邊,紅發青年已經被那名身高大概有六尺高的男人逮住了。
“G,你為什麽要避開我?”
“因為你很煩啊!”
“你知道我愛你,而你卻……”
“吵死了,給我閉嘴!!”
這到底是什麽狀況。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邊上演的好戲,腦筋完全回轉不過來。Giotto搭搭他的肩膀,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開始了解釋,“這就是少年的情事啊……!”
他偷偷翻了個白眼,那邊的男人開始對G動手動腳起來。但是Giotto還是冷靜得過分地在解說,“因為男人對少年有恩,少年對愛情又不甚了解,男人急於表達自己的愛意,想要把少年占為己有,但是少年始終不明白自己的心中所向,進而發展到現在這種情況~”
“你放開我!”
“放開你的話,你又會從我的身邊逃開了吧!”
“不要說得那麽難聽,我從沒有在你身邊!”
眼看那邊已經愈演愈烈,雨月都快要看不下去想出手了。然而Giotto還是想再等一下,淡定地伸出一臂把将要沖上前的他擋住,“雨月你看,G明明都說得那麽明白了,為什麽男人還要糾纏不清呢?”
“這個……”的确是個問題,從G的語氣和言辭聽起來,已經是厭惡到了極點的,識趣的人也應該退卻了,然而那個男人卻愈戰愈勇的樣子,逐漸将G的身體逼向牆邊。
“是表情哦。”Giotto抛給他一個狡黠的眼神,然後兩名青年的目光都注視去G的臉上。
因慌亂而緊皺的眉首,閃爍着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還有那臉頰上浮現出來的淺紅色彩。無論怎樣看,那樣的情态都不會讓人覺得是真正的拒絕,反而更有種讓人更加想欺負、想占據的欲望。想必在男人的那個角度看來,那張張合着的,喊着不要的嘴唇一定是非常誘人。
“很狡猾吧,G。”Giotto朝雨月笑道,但是他已經無法忍耐了,早在Giotto說完那句話之前就已經沖上前去,一把将男人俯身過去将要親吻G嘴唇的身體擋開。
“先生,你沒聽明白G說的話嗎?”
快要到手的美食被人忽然打岔,男人自然是怒不可斥,在掃視過稍矮一些的他之後,男人正要發難,被兩名男子護着的那人卻搶先爆發了。
“你們兩個是不是想死一下看看?”G把他的雙槍對準兩個男人的人中穴,那兩個可憐的家夥只覺得剛才還讓他們覺得如此惹人憐愛的人怎麽那麽快就變得如此可 怕。而且還禍不單行的是,覺得自己被人無視了的Giotto不适時宜地過來湊熱鬧,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地宣布自己對G的所有權。
“你們都不要争了。G的初戀、初吻、和初夜都是屬于我的哦!!”
“砰!”一顆子彈在Giotto話音落下之際就打在他的兩腿中央,命中率高得直叫在場的三名男人汗流浃背。Giotto雖然還笑着,但那表情已經是吓得 僵硬的了,他兩腿中間的小塊地面因子彈的撞擊而飄起了一小陣白煙,那陣命懸一線的白煙飛到他的鼻子前邊,吓得他魂都沒了。
“哼。”美麗的紅發青年留下一聲桀骜的冷哼揚長而去。還在場的三個男人深刻明白到各自以不同程度和不同感情重視着的人,其實并不如他們理想之中的可愛。
第二天,兩位守護者得嘗所願地無功而返。為什麽這樣說呢,因為當他們又一次無比厭煩地在人堆中尋找目标人物的時候,正發現自己的首領已經跟人物攪和起來,還很有引發出一場鬧劇的跡象。於是G就趁着此機會無視掉Giotto的求救聲,拉着雨月走人了。
那一夜Giotto都沒有回來。猜想友人可能已經遭遇不測的雨月只能在床上向天神祈禱那個看起來很冷酷的人對Giotto手下留情。而G更是毫無罪惡感,回到家後随便啃了些東西,馬上就洗澡刷牙上床睡覺了。
這兩天來兩人都勉為其難地辛苦了。但是對於目标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物,Giotto還是沒有詳細告知他們。但是二人都有種預感,能讓Giotto如此勞心 勞力的,恐怕以後那人會成為并肩作戰的同伴之一了吧。那一夜,三樓比往常都要早熄燈。當雨月躺上床,跟G說道晚安的時候,旁邊床上的男子久久都沒有回應。
應該已經睡了吧。雨月體諒地微笑出來,然後蓋上被子。
這個夜晚他睡得不是太安穩。不是因為那早已習慣了的街道雜響,而是自己的緣故。輾轉來覆轍去,當睜開眼來,窗外的月光正皎潔如玉,揮灑出大片若雪一般的 景致,讓他的雙眼如微風溫拂般輕輕地半阖起來。現在的這面小窗,於他而言裝載的就是一片仙境。想起他在日本的時候,看過春花秋月,賞過夏雨冬雪,吟誦過多 少世間美景。可卻在此刻,他覺得他眼前所見的都要比舊日的所有都要美麗。
是心态不同了嗎。他這樣問道自己。也許是這夜有些悠長,讓他有稍多一 些的遐想空間了吧。他淺笑着将之抹走,正當想再一次閉眼之時,從窗戶幽幽飄入的一縷夾帶香草味道的煙草氣息讓他的精神忽然刺激一下。至今而來,對於那種味 道他不能算是喜歡也不會納入厭惡,只是一聞到那種氣味,他就必定會想到一個人而已。他翻了個身,看到旁邊的床鋪空置了出來。他咧開個毫無辦法的笑容,然後 翻身坐起,披了件外套準備去找那道氣息的主人。
漆黑中點綴着稀疏星辰的夜晚之下,灰色的煙霧袅袅升起。紅發的男子将雙手放在栅欄上臨風而立, 發尾微微翹起的部分随風而動,在黑色的背幕之中如同有一把火焰在悄然地燃燒。男子烙着火焰紋身的側臉被遠方城市的燈光籠罩,那雙色澤明豔的瞳孔中因星光與 燈火的輝映而有了水光在爍動的錯覺。
不忍上前打擾這如畫般景致的想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那名紅色的男子總會讓他有這種感覺——無意或是有意之間洩露而出的那些不為人知的部分,正是讓人不能釋手的原因。可總不能這樣站在對方後面看一整個晚上,他於心裏道了句可惜,然後輕聲走上前。
“真是好風景啊。”第一次親眼目睹夜晚西西裏島的繁華與寂靜,他如同是打招呼一樣發出聲來。旁邊的男人只顧享着那上了瘾的尼古丁味道,似乎全然不在意他 的到來和妨礙了自己獨處的興致。而他也不介意兩人是否有對話,又或者說,只要讓他就這樣站在G的身旁,默默地看着這缤紛的夜色就已足夠。
晚風 徐來,吹落了一點橙紅的火星。G吐出一口白煙,然後指間一松,煙支随之落入看似無盡的黑暗當中。他看着那逐漸消亡的煙火,最後察覺到有一道比這煙火更加幽 明的火光在輕輕地凝視他。可當他轉過雙目去時,那道稍稍讓他心癢的幽光已經消失。G仍在眺望着遠方斑駁的色彩,看不出任何情感。
“你為什麽會來這裏呢?”沒有料到地,G居然率先發話。沒有預料到這樣發展的他顯得有些愕然,但很快就抹去了臉上的驚異,淡笑着同望去那遙遠的天際。
“為了深陷險境的友人……我是這樣對日本的家人和朋友說的吧。”帶着自嘲意味一般地,他笑得有些凄涼,“但是……真的是如此嗎?我這樣問自己。”
G稍微側過臉來,靜靜地看着他。
“經過了這幾個月,我會想,我真的只是為了友人嗎?而我自己的想法,又是怎麽樣的呢?”他一下又一下地握着自己的手腕,眼睛凝注去不定的某一個光點, “假如我沒有來這裏,而是留在日本,繼續我那平淡的、溫和的生活的話……我會不會後悔,後悔自己錯失了這裏存在的如此多的相遇和經歷……”
“哈哈,當然假如我沒有來的話,是不會知道這裏會這麽地精彩啦。”他望去G,為自己語句裏面的漏洞而笑。自己的心中,是不是寄望着波瀾、驚動、變化,又或 者是某些自己在日本無法擁有的東西。是否因為內心的那份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欲望,才驅使他用友人為理由來到這片異域。但無論如何,他不後悔當初的選擇。 現在,他就在這裏,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同伴站在一起,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G你呢,你是為什麽會和Giotto一起創建彭格列?”就像普通的朋友對話一樣,他很自然就把話題轉移到對方的身上。倘若是平時,他畢竟顧忌重重而不敢問出來的吧。但是今夜他有種感覺,就算面對本想要逃避的問題,G也會道出些他想了解的什麽來。
果然,男子的表情看起來只是稍微驚訝了一下,并沒有多少的嫌惡。G咬了咬嘴唇,開始了深思。
“問我為什麽……”像是在遲疑一樣,G少有地拉長了話音。他記得在他第一次去找G的時候,對方有說過一句話。
“那是我欠了他的。”
至今,他都仍記得清楚G輕念那句話時候的音量、語氣和神情。他希望G能夠告訴他那些舊事還有真相,他認為自己不再需要友人善意的隐瞞了,靈魂的純粹如此這般的理想,早已經抛光了吧。
“是啊,到底是為什麽呢?”G奇妙地淺笑了出來,那個問題的答案看似那麽理所當然,但是想要找到确切的語句時候,确是如此地讓他迷惘。“就像你一樣,我也好像有一些為了什麽什麽的理由。”男人紅色的眼睛眯長了,就如同是沉溺在半夢半醒之間。“可是細想起來就會問自己,那些真的是自己的理由嗎?”
那是他第一次,親自傾聽那個朝夕相處的男子的心聲。
“是因為被Giotto影響的緣故,還是因為那個什麽……那天我對神父說的那些聽起來很悲壯很偉大的理念……”好像回憶着什麽好玩的事情一樣,G笑得有點孩子氣。但是那樣的笑容很快就被抹去,這一次,男子的神情變得沉重,嘴唇被用力地咬住了。
“我只是……在害怕而已。”男子沉音說道,聲音中滿是自嘲的味道,“害怕會失去重視的人,所以逃到彭格列裏面,只是這樣而已……”
夜變得越來越深了。風一下間吹過他們兩人之間,讓他看不清G在紅發飛散之間的表情。當風止後,一切再次沉入寂靜。這一次,二人的對話好久都沒有接起了。 他無法猜測G經歷過什麽,而G也不願意傾吐某些最深處的事情。兩人之間隔着的那面透明的膜,似乎還未曾是時候捅破。他站在膜的那一邊,能感受到另一邊的一 些已經遠去了的思念。
“不是很棒的理由麽?”他無聲地抿出微笑,G側過頭,不能明白地看着他。“能夠為自己珍視的人戰鬥,我覺得那樣真的很讓人羨慕。”說着那句話的時候,他茫茫地了望去遠方。那句話,他并不是在特意安慰對方。而是真的,感到了羨慕。
能夠找到為其戰鬥的人,抑或是能夠成為被珍視的人,都是如此的值得歡喜。
而現在的他,大概兩方之中的任何一方都無法做到吧。
“你一定也會找到的。”就仿佛是被看透了心思,G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