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趙碩的确是睡不着,輾轉反側,但是顧及着懷裏睡得正香的桃花,他翻身的動作下意識的放輕了。

他回憶着他和趙王氏的過去種種,一直都是他挑頭擔子一頭熱,趙王氏不喜歡他,他早就知道了。趙王氏心心念念想嫁的,是另一個男人,一個滿腹才華,腹中自有才氣的男人。不過親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二人打小便有婚約,趙王氏不知道,他自己卻是一直清楚的,因此他一直都把趙王氏當成自己的妻子看。他想着,就算是塊石頭,婚後他也能給她捂熱了,可是捂了這麽久,趙王氏那顆心卻仍是冷冰冰,沒有冒什麽熱氣。

趙碩雜七雜八的想着,似乎想了很多,似乎有什麽都沒想,一個晃眼,就聽見外間書硯的聲音。

“大爺,該起了!”

趙碩每日在宮內當差,締屬金吾衛,金吾衛不歸于朝廷任何職位,只聽命于皇帝,負責的是皇帝的安全。如今太平盛世,像他們紫英王府跟着開國皇帝打下江山的之類的武将來說,這實在是個尴尬的境界,根本沒有他們的用武之地。外無憂患,将士就成了擺設,只拿俸祿不做事,朝廷內外的文臣早就起了心思将武将的權利收回,如今更是在朝上屢屢提起。

趙碩不像其他貴門子弟,只知吃喝玩樂,打小他就知道自己身上是什麽擔子。金吾衛乃是皇帝近臣,代表着皇帝的信任,因此即使他只是個粗魯的武官,朝臣見着他也是和顏悅色的。

不過金吾衛卻也辛苦,如今天氣轉涼倒是還好,夏天确實折磨死人了,頂着大太陽在皇宮內當差,身上還穿着厚厚的铠甲,着實難受。

時間才卯時,趙碩一夜沒睡面上也沒露出什麽疲倦來,不知何時,桃花已經蹭到了他的懷裏,一只白嫩的手搭在他的胸上,手指蜷縮着,不自覺的抓着他的衣襟,一張素白的臉睡得紅撲撲的。

趙碩把她的手輕輕的拿開,自己翻身下了床。

“不用叫醒她了!”攔住想要進去的喜兒,趙碩進了屏風後邊洗漱。

洗漱完畢,趙碩帶着書硯離開了青橘院,腳步不自覺的往上房拐了拐。雖然昨天和趙王氏鬧得很不愉快,但是趙碩還是惦記着她肚子裏的孩子,他已經二十五歲了,這個年紀,他二弟才十八,孩子都已經會走了,心裏哪能不想孩子。而且,趙王氏這個孩子生下來,将會是他嫡長子。

“行了,走吧!”

……

桃花這一覺倒是睡得沉,一覺起來,天色已經大亮了,喜兒拿着繡筐坐在軟榻底下的杌子上繡着花,聽見動靜,起身放下繡筐,一手撩起撒花帳子,口中詢問道:“姨娘可是要起了?”

“嗯!”桃花還有幾分迷糊,一張口就覺得嗓子沙啞,請咳了一聲,道:“給我倒杯水過來!”

喜兒走到桌邊用青瓷茶杯倒了茶水過來,水是溫熱的,不燙又不冷,再是合适不過了。

Advertisement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滋潤了有些幹渴的喉嚨,将空茶杯遞過去,她随口問道。

“已經卯時末了!”喜兒一邊回答她的問題,一邊将茶杯放回去。

院子裏只有一個小小的泥炭爐子的,平日自己用水之類的可以在爐子上自己燒。

剛進府的時候桃花還不習慣別人伺候自己,可是現在坐着喜兒把水遞在自己嘴邊,出恭喜兒給她拎褲子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了。不得不說,由儉入奢實在是容易。

桃花下了床,拖着府內繡娘做的菡芍軟底繡花鞋去屏風後邊洗漱。她走得有些艱難,下身火辣辣的疼,還算柔軟的亵衣摩擦着身體,都覺得有些發疼。

待進了屏風後邊換衣服的時候看着自己全身的印子,桃花忍不住紅了臉。

喜兒卻是面色微變,桃花皮膚本就白嫩,如今一身印子看起來實在可怖。

轉身去了外邊的梳妝臺上拿了一盒白玉色的藥膏出來,道:“這是大爺身邊的紙墨送來的,我給您擦擦!”原還想着,自家姨娘也沒磕着碰着,怎麽還送了藥膏過來?

如果沒有趙碩的吩咐,紙墨怎麽敢随便送東西過來?

想到這,桃花心裏有些微甜。而後半退衣服,俯趴在缟色軟墊榻上,露出白皙如玉的背脊來。

她雖說不是大家閨秀,可是蕭家父母講究的是女兒要嬌養,因此除了長年做繡活而有些繭子的手之外,她一身皮子極嫩極白,摸上去一片滑膩。如此上邊的痕跡就太過顯眼了,青青紫紫的一片,也不知道怎麽弄上去的。

桃花卻是還記得昨夜的火熱情形,還記得男人如何用一張嘴在她的背脊上戳出一個個的紅色印子來。

除了背脊,身前的豐盈也是青青紫紫的,胸前兩點粉紅看起來更是可憐。桃花卻是害羞,推了喜兒出去,自己抹了藥膏。

抹完藥膏,淨了手,喜兒給桃花換了桃紅色的衫子,外罩一件窄袖繡着含苞吐蕊桃花的石榴色褙子,下邊一條月白色的裙子,端的是溫婉可人,清麗婉約。

喜兒端了一盤山藥棗泥糕出來,糕點做成了梅花形狀,中間還用蜜水點了一點紅色。

“姨娘先吃幾口棗泥糕墊墊肚子吧!”

按例,桃花是新進的姨娘,每日都該給趙王氏請安。請安,不僅僅是說說話的事情,還要服侍夫人用早膳。而等她們去請安回來,也不知道什麽時間了,因此喜兒才會讓她吃點東西墊肚子。

桃花吃了兩塊,讓喜兒給她梳了個元寶髻,插了一支并蒂雙蓮銀簪子,鎏金鑲珍珠的金步搖,頂端垂下兩串米粒珠子,又戴了一朵海棠吐蕊的珠花,手上則是兩個金镯子。比起往日,她今日的打扮要多了幾分富貴。

主仆二人來到正房,時間已經到了辰時中(早上七八點),進了院子,兩個身着綠色衫子的丫頭垂手站在屋外,院子裏邊則有幾個灑水掃地的丫頭。

“蕭姨娘來了!”圓臉丫頭未語便帶了三分笑,十分的讨人喜歡,福身行禮,輕聲道:“奴婢這裏向蕭姨娘道聲喜了!”

桃花抿唇一笑,臉上帶着幾分羞澀,又道:“勞煩姑娘給夫人通禀一聲了!”

“姨娘客氣了!”圓臉丫頭名喚錦心,撩起簾子進了屋,一會兒便出來了,道:“夫人讓姨娘進去!”

桃花對她點點頭,這才進了屋。

屋內一張梨花木圓桌,此時上邊一一擺着餅子,糕點,粥,小菜之類的早膳,三個月白色衫子,雪白裙子的丫頭侍立在一旁,着八寶繡紋衫子的李嬷嬷正拿着筷子給趙王氏夾着菜。

趙王氏一個半月的身子,肚子并未顯懷,此時着了一件團紋水蔥色的衫子,外邊一件月白褙子,下邊則是一條同色馬面裙,頭上戴着一套翡翠頭面,手上則是兩個翠綠欲滴的翡翠镯子,更是襯得她皓腕如雪,雪膚紅唇。

“妾身,給夫人請安!”桃花垂眼福禮。

趙王氏應了一聲,神色有些恹恹的,道:“給你們姨娘拿個凳子過來!”

便有一個天青色衫子的丫頭搬了圓凳過來,桃花輕聲道了聲謝,擡頭一看,這擡凳子的卻是個熟人,正是那日去她院裏傳話的初雲。

初雲對她笑了笑,而後垂手站到了一邊。

“夫人,您嘗嘗這個!”李嬷嬷用玉白的筷子夾了一個精致的小包子放到了盤子裏。

趙王氏夾着包子咬了一口,下一刻整張好看的臉都皺了起來,而後捂着胸嘔吐起來。

邊上的丫頭取了痰盆過來,待她吐完,又捧了茶盞給她漱口。

一番折騰,整個屋裏的人都動了起來,趙王氏的臉色有些發白,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後讓丫頭拿了帕子出去扔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