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晚間趙碩在落霞院吃了飯,也就歇在了趙王氏的屋子裏。趙王氏能掌控府上一應事務,除了她自己非常的手段之外,也有趙碩給她做的臉面,他再是如何寵愛桃花,卻也沒讓她越過趙王氏去。這讓下邊的人看得很清楚,趙王氏的正室身份穩穩妥妥的,下邊的丫頭婆子小厮自然不敢生出半分其他的心思來。

不過這一晚上趙碩也沒怎麽睡好,他習慣了懷裏馨香柔軟的身子,暖暖的體溫帶着女兒家的香氣,不是規規矩矩的各躺各的被窩,而是兩個人相擁着躺在一個被窩裏,親親密密的。如此,突然沒了這些,他倒是有些輾轉難眠,不免惦記起了青橘院的桃花來。而後來則是趙王氏弄出來的動靜,雖然她已經盡量把降低聲音了,可是趙碩還是避免不了的被吵到了。

“這是怎麽了?”待趙王氏第三次起夜之後,趙碩忍不住問。

外邊桌上的燭火發出的光芒透過三扇輕松明月圖的屏風落到了卧室裏邊,隐約中能看見趙碩隐約的輪廓。

“吵醒你了?”趙王氏被李嬷嬷扶着有些艱難的躺下,有些抱歉的問。

趙碩坐起身,伸手幫忙扶着她躺下,他身體強壯有力,一只手便能牢牢的将趙王氏扶得穩穩當當的。

趙王氏穿着雪白的素绫絹做成的裏衣,這種布匹不是貢緞,但是卻比貢緞更為珍貴,是江南那兒的繡藝最為精湛的繡娘織就,用的布料是一種名為素蠶的蠶所吐的絲,細膩柔滑,比牛毛還細,織起來很是傷眼睛。一匹素绫絹,攏共要花費一位繡娘半年的時間,一匹布下來,這位繡娘的眼睛也算是廢了。不過這樣的素绫絹,穿起來極為的舒服透氣,是許多富商甲胄最愛的。

趙碩一只手穿過趙王氏的腰,他的手臂極為有力,灼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素绫絹,趙王氏只覺得被他所觸碰的地方像是碰到了什麽烙鐵般的東西,熾熱得有些燙人了。

當腦袋碰到枕頭上,她忍不住呼了口氣,只覺得臉頰發熱,她有些慶幸室內昏暗,沒讓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态。

他們二人親熱的時間并不多,男人特有的雄性氣息充滿了整張床,趙王氏輕輕吸一口氣,便能聞到一股不同于女子的幽香的氣味,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

李嬷嬷将趙王氏安頓好,這才開口說道:“夫人身子重,種種有些不方便!”夜裏,總是要起四五回。

她說得含蓄,趙王氏聽着卻是赧然得緊,她在趙碩面前,向來是清雅高貴的,從未如此失态過。

“夫人,奴婢就在外邊,您有事就叫奴婢!”李嬷嬷給她蓋好被子,叮囑了一句。

趙王氏道:“辛苦嬷嬷了!”

趙王氏吐了口氣,她身子重,也容易覺得疲倦,躺下沒多久就昏昏欲睡了,不一會兒就陷入了香甜的夢境,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右腳就開始痛了起來。

“嘶!”抽了口涼氣,趙王氏還未完全清醒過來,這段時間她已經習慣了腿抽筋了,在這種磨人的疼痛中,她竟然也沒完全醒過來,只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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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一雙手撫上她的右腳,她以為是李嬷嬷,只是那雙手卻要更為有力一些,比起女人來說,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這麽想着,趙王氏猛的就完全清醒了過來,模模糊糊的光線中,趙碩垂着頭,散開的頭發披在身後,正伸着手認真的給她揉捏着腿。

“嘶!”趙王氏忍不住痛呼了一聲,只覺得右腳裏邊的一根筋被拉扯着,動也動不了,痛得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忍一下!”昏暗中,趙碩低沉的聲音傳進她的耳中,只覺得飄飄浮浮的一顆心突然就穩了下來。

趙王氏突然就覺得鼻子有些發酸,心裏忍不住想着,若是她真能喜歡上趙碩,那該多好?他們兩也算青梅竹馬了,只是有的人大概只适合做兄妹,她對他,始終生不出半分男女之情,而後,她遇上了李君竹,就那麽一眼,便已萬年。

“呵,誰讓我是個死心眼了!”即使已為他人婦,她還是那麽的,對那麽一個人,死心塌地,何其可悲。

大約揉了一刻鐘的時間,趙王氏才覺得由于抽筋而劇痛的右腳慢慢的緩和了下來。而後,疼痛逐漸消失,她抵不過身體與精神的雙重疲倦,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青橘院。

桃花正和幾個丫頭收拾着衣物,在戌時落霞院的丫頭突然來傳話,讓她收拾行李,跟在趙碩身邊伺候。

“笨重的東西就不要了,只拿輕巧的收拾,衣物不要收拾太多,六套便夠了,等到了曲江,可以再做!”喜兒剛從自家母親那裏取經回來,因此對要收拾些什麽東西倒是心中有數。

說來,他們一家人都是家生子,父親跟在王爺身邊伺候,算是得力,母親則是老太太院子裏伺候的,只是并未在老太太眼前,馬馬虎虎。但是,他們家三代都是王府仆從,很多事情,她母親也是心中有數。

“在路上趕路,吃食上怕是不盡如人意,翠蓮,你去撿了果脯幹果還有易存的點心裝着!”喜兒将要收拾的東西一一安排下去,只是這些東西一時半會兒也清點不好,見時辰不早了,便明日再繼續。

桃花讓丫頭端了熱水過來,自己脫了鞋坐在床上泡腳,暖乎乎的熱水泡着,腳丫子也熱乎乎的,連帶着身體都暖和了起來。

晚間趙碩讓執筆過來說了一聲,說他今夜歇在正院。桃花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嫉妒,只是還是免不了有幾分失落。

他們兩個會不會也像她和趙碩一樣黏黏糊糊的抱在一起睡呢?會不會卿卿我我?趙碩會不會也會跟她講故事呢?桃花忍不住會胡思亂想,越想越覺得喪氣。

“姨娘,水怕是冷了!”一旁的喜兒看她發呆,忍不住出聲提醒。

桃花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拿了白布帕子擦了腳,然後躺在床上,一個翻滾,将自己裹在了被子裏。

“咕嚕嚕!”肚子突然傳來饑餓的聲音。

桃花從被子裏鑽出亂糟糟的腦袋,問:“翠蓮,有吃的嗎?”

翠蓮性子活潑機靈,管着桃花的吃食,平日的糕點瓜果都是她分管着,有沒有吃的,她最是清楚不過。

“姨娘餓了?要奴婢去廚房端點吃的來嗎?”

“不用了!”桃花摸着癟癟的肚子,道:“都這個時辰了,廚房的婆子怕是不樂意了!”

翠蓮笑:“姨娘怕甚?您是主子,吩咐下去,她們還敢拒絕?”桃花受寵,連帶她身邊的幾個丫頭也是水漲船高,頗有體面。

桃花擰眉,珠玉扭頭斥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若是一直如此,還不如回針線房去,以免日後給姨娘招了禍事!”

說完,對桃花抱歉道:“姨娘,這家夥,太過猖狂了!”

桃花笑:“珠玉你還真是嚴厲啊!”

翠蓮被說得雙頰漲紅,桃花看她,笑道:“翠蓮,你再不給我找點吃的,我就要被餓死了!”

翠蓮回過神,忙轉身去外間将剩下的點心拿了出來,道:“如今也只剩下蘿蔔糕還有雲片糕兩種了!”

吃完東西,桃花這才覺得舒服了,也不怕積食,直接就躺在床上。

喜兒端了小盂過來,桃花用茶水漱了口,喜兒觑着她的表情,突然笑道:“姨娘,您如今倒是胃口大開!”

桃花被她說得臉熱,摸着肚子苦惱的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容易餓得慌!”

“您說……”喜兒臉上帶了笑,道:“您這會不會是有了身子了?”

什麽?桃花忍不住瞪大眼睛。

喜兒以為她是太過高興了,笑眯眯的道:“奴婢這次回去問了奴婢母親,易餓嗜睡,這樣的症狀,很大可能是有孕了!而且您……”

“不可能的!”還不等喜兒說完,桃花突然否認道。

喜兒和翠蓮面面相觑,桃花垂着頭,放在天青色杭綢被子上的一雙手不自覺攥成了一團。

“你們不要胡思亂想了,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的!”

翠蓮心裏一急,道:“怎麽不可能?而且姨娘你已經有兩個月沒有來葵水了!”

“行了,我困了!你們先出去吧!”桃花提起被子将自己裹了進去,只留下一個黑漆漆的後腦勺。

“可是……”翠蓮還想再說,卻被珠玉一把攔着。

“奴婢就在外邊睡着,您若是有事,可以叫奴婢!”

說着,她将床上兩邊的挂在金鈎上的床帳子放了下來,而後三人端了桌上的牛油大蠟燭繞過屏風,屋子裏邊沒了光線,一瞬間就暗了下來。

“今天晚上,就我值夜好了!”珠玉從櫃子裏拿出備用的被褥鋪在軟榻上,一邊說道。

喜兒皺眉,百思不得其解道:“姨娘這是怎麽了?她為什麽這麽肯定自己不是有了小少爺?”

任她怎麽想,也想不到,桃花已經很難再有孩子了。

珠玉笑:“你們說得這麽突然,姨娘怕是被你們吓到了!俗話說,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啊!”

卧室裏邊,桃花從被子裏邊鑽出一張被悶得通紅的小臉,一只手攥着被子,一只手忍不住撫上了自己的肚子,忍不住小小的嘆了口氣,嘀咕道:“……有孩子?這是不可能的!”

說着,她翻了個身,将被子抱在懷裏,被子上邊似乎還有趙碩的味道。當然,這是不大可能的,因為背面今天早上才換過。

“突然覺得床好大啊!以前有這麽大嗎?”

桃花自言自語,在床上裹了兩圈,睜着一雙杏眼看着頭頂的床帳子,毫無睡意。

第二天,桃花醒得也早,醒來自己懷裏還抱着一個枕頭,當然不是她自己的,而是趙碩的。

“姨娘今日怎麽這麽早?”珠玉聽到動靜,忙進來伺候她穿上衣服。

桃花神色有些恹恹的,道:“做了個噩夢,便被驚醒了!”只是噩夢裏邊的內容,她卻記不大清了,只記得很害怕,很恐懼,然後就醒了。

穿着軟鞋只披了一件外裳,桃花推開窗戶,一口帶着冷意的空氣就被吸入肺腑間,原本還覺得有些渾噩的腦袋立刻就清醒了。

“看來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外邊太陽還未出來,遠處天際線只露出了一條兩人的光帶,映得半邊天都是白的,只有兩三朵小小的雲彩。

院子後邊的迎春花開了滿滿的一簇,小小的黃色的花朵擠擠的挨在一起,看起來煞是明豔。

“姨娘敏怎麽站在窗戶邊上?仔細些別着了涼了!”喜兒連忙過來給她把窗戶關上。

桃花握了握有些發涼的一雙手,轉身換了一件屋裏床穿的衣服,道:“外邊的迎春花開得不錯,稍會兒我們去折幾枝插花瓶裏!”

喜兒道:“這種事情,讓奴婢們去做就行了!”

桃花笑,沒說什麽,梳頭的時候,她沒有讓喜兒梳什麽發髻,只将頭發紮成了一個大辮子,垂在胸前,再戴了幾朵珍珠珠花。洗漱過後,便拿了籃子剪子帶着幾個丫頭去了院子後邊。

青橘院院子後邊的範圍并不大,只種了些常見的花草,并未如何規整,這些花草自自由由的生長,擁擠在這一方天地裏。不過更多的卻是黃色的迎春花,一種極為嬌嫩的顏色,橫行無忌的在這後院裏。桃花很少來這裏,那一叢叢迎春花開得極烈,細長的枝條上,一朵朵綠色苞片托着嫩黃色的小花朵,還帶着清晨的露水。

“這迎春花倒是開得好!”桃花硬要自己來,喜兒三個只能在一邊打着下手。

“咦,姨娘!這兒還有一株蘭花了!”翠蓮在一邊驚叫。

桃花剪了好幾枝迎春花,聞言走了過去,問:“哪了?”

翠蓮蹲着,一只手掀着頭上的迎春花灌木,上邊的露水啪嗒啪嗒的落了她滿身,頭發上全是水珠,她卻是恍然未覺。

“姨娘,這裏!”她忙招呼桃花,興致勃勃的道:“我就聞到一股蘭花香味,這裏果然有一株蘭花!”

還未走近便能聞到一股清雅的香味,桃花學着她蹲下來,順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在迎春花底下的地方看見了一株葉片翠幽,打着三朵花苞的蘭花。

頭頂上的迎春花上的露水啪嗒一聲落了下來,桃花被刺激得打了個激靈,笑道:“這倒是難得,我還以為這裏只有迎春花這一種花了!”

喜兒在一邊道:“這蘭花大概是以前留下來的,奴婢記得這兒以前也種了好些花草,只是最後只有這些迎春花活了下來!”

“姨娘,可要将它挖起來?”翠蓮問。

“算了吧!”桃花抱着膝蓋,道:“人家在這生活得好好的,就不要讓她搬家了!”

這麽一會兒功夫,她身上的翡翠撒花馬面裙就着了露水,下半邊濕了一小塊,而腳下的耦合色梅花紋的繡花鞋也沾了褐色的泥土。

剪了一籃子的迎春花,就連桃花身上都帶了迎春花的香味。

“選幾枝等下去給夫人請安的時候給她帶過去!”

回到屋裏,喜兒伺候着她利落的換了一身杏紅色繡暗紋軟煙羅春衫,軟煙羅這種布料以飄逸為名,穿在身上更讓人顯得如風似仙。

桃花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說是清純卻又帶着一股女子的嬌媚,身段袅娜,皮膚又白又嫩,美豔逼人。

“奴婢瞧着,姨娘似是更加漂亮了,還長高了一點!”喜兒比量着她的身高,突然說道。

桃花倒是絲毫沒有察覺,站起身轉了個圈,問:“真的長高了!”

珠玉看了看她的腳,道:“還真是!姨娘您這裙子稍微短了些!”

這是剛做的春衫,按照桃花以前的身形做的,原本是能将一雙小巧的腳給遮全的,此時卻能看見裏邊粉嫩的繡花鞋。

下邊小丫頭去廚房提了早食,将吃食全都擺了出來,一個圓臉丫頭指着一盤亮紅色的肉片脆生生的介紹道:“姨娘,這是廚房周媽媽新做的鹵肉,說是特意讓您嘗一嘗!”

桃花笑了笑,道:“周媽媽倒是費心了!”

拿了筷子夾了一片放入口中,鹵肉的味道很重,裏邊放了辣椒花椒,吃起來鮮辣可口,裏邊又帶着一股麻麻的味道,完全的合了桃花的口味。

“這肉,做的的确很好吃!”桃花原本沒什麽胃口,此時這麽一辣,倒是刺激了味蕾。不過就算如此,桃花這頓早食吃得還是不算多。

“姨娘可是飽了?”喜兒看她這麽快就放下筷子,忍不住問。

桃花臉一紅,嗔她:“我看起來很能吃嗎?”實際上,還真是,她的飯量向來比其他人好,這段日子更是翻了個倍,廚房的人先是驚訝,後來卻是習以為常了。

倒是今日,端回來的吃食還有這麽多,倒讓廚房的丫頭婆子覺得不可思議了,抓着送食盒的烏梅練練追問:“蕭姨娘今日身體是不是不大爽利啊?”

“沒有,姨娘身體很好!”烏梅哭笑不得的解釋。

吃完早食,喜兒将桃花的辮子解了,給她梳了一個百合髻,并未多飾什麽珠釵,只尋了一支鎏金穿花簪子,再飾幾朵珠花,又在右側鬓間別了一朵新摘的含苞待放的芍藥花,碩大的花朵襯得她容色嬌豔,一張鵝蛋臉顯得格外的小,蛾眉螓首。

剛剪好的迎春花,選了幾枝模樣最好的,修剪了幾分,準備稍會兒到了青橘院送給趙王氏,另外還有幾方帕子荷包。

桃花是常送帕子荷包的,這兩樣東西做起來很是簡單,花不了什麽時間,她也知道,自己送的東西,趙王氏是不會用的,不過是做出來給人看,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

到了正房的時候,天際的那抹刺人的陽光終是露了出來,花草樹木上的露珠兒在陽光下像是一粒粒發光的珍珠。

倒是巧的是,走到門口的時候恰巧遇到了從練武院回來的趙碩。

“桃花!”見着她,趙碩忍不住露了一個笑,他剛鍛煉完,在外院洗了澡,還帶着一種剛沐浴過後的水汽。

“大爺!”在外邊桃花可不敢放肆,乖乖的福了一禮,垂首只拿了黑漆漆的腦袋頂對着他。

趙碩咳了一聲,壓住了想拿手在她頭上摸一摸的*,率先邁開步子進了落霞院。

“夫人可是起了?”趙碩問了守在屋門口的丫頭。

“夫人早就醒了!”聽着動靜的李嬷嬷走出來,臉上堆滿了笑,只是一張臉在對上趙碩身後的桃花時,忍不住一僵。

“蕭姨娘也來了?”她幹巴巴的開口,心裏卻在嘀咕,昨晚大爺才歇在她們夫人屋裏,第二天這蕭姨娘就巴巴的跑來了,還真是不知廉恥。

桃花對她微微一笑,和她打招呼:“李嬷嬷!”

李嬷嬷對她福了一禮,桃花忙避開了身子,只受了她半個禮,并不覺得驚喜,更像是驚吓,忙道:“嬷嬷折煞我了!”

李嬷嬷笑了笑,轉而對着趙碩噓寒問暖起來,這讓桃花忍不住松了口氣。一邊的趙碩見她這副沒出息的樣子,忍不住失笑——這李嬷嬷也不是什麽洪水猛獸,怎麽讓她這麽怕得緊。

進了屋去,才發現裏邊除了趙王氏還有梅姨娘,正在伺候趙王氏梳頭。

“大爺!”見趙碩進來,梅姨娘拿了一雙媚意橫生的眼看他,裏邊卻是欲語還休,而後袅袅娜娜的福了一禮。

比起桃花的嬌豔,梅姨娘那卻是完全的女人的美麗,腰若約束,身段袅娜高挑,一張臉明豔動人,一颦一笑都極為動人,就像是經久的美酒,香味撲鼻。

桃花已經許久未見她了,乍看之下,只覺得這女人真是盡态極妍,竟是比以前還要美上三分。

她卻不知梅姨娘心裏也在嘀咕她,原先她對自己的容貌是極為自信的,只是後來見了桃花,只覺得她嬌豔的就像初春枝頭第一支桃花,如此惹人憐愛。而這些日子未見,再見就覺得她的模樣似是又長開了些,美得驚人。

漂亮的女人總是讨厭比自己還要美的女人,梅姨娘也不例外,更別說,她們依附于同一個男人,本就是天生的敵人,只看桃花從頭到腳都不順眼。

“蕭姨娘今日真是明豔動人,就連妾身都覺得動心了!”她拿了妩媚動人的眼去看趙碩,問:“大爺您說是不是?”

趙碩顧忌着其他人,還真沒仔細瞧過桃花,如今梅姨娘這麽一說,他倒是得了理由正大光明的看她了,只是就這一眼,他就忍不住皺了眉,問:“昨夜沒睡好?”

桃花一驚,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其他人也将目光落在她一張臉上,只覺得那張臉精致秀氣,嬌嬌俏俏的,看不出有哪裏有睡不好的痕跡,大爺是打哪得出的這個結論的?

“也沒有睡不好,只是昨夜做了個噩夢,魇着了!”

趙王氏對着鏡子照了照,笑道:“我這兒有些凝神靜氣有助于睡眠的香料,等下我讓人給你送過去,你拿了塞枕頭裏,晚上也能睡得好些!”

桃花福了一禮,道:“那妾身就厚臉皮接下來!”

趙王氏梳完頭,一群人便移步外間,早食已經擺好了,滿滿的一桌。

趙王氏問她們二人:“你們可是食了東西,若是沒有,不如坐下來一起吃!”

桃花抿唇笑,道:“妾身已經吃了,夫人不必管妾身!”

梅姨娘做了一副可惜的模樣,道:“若是知道夫人還沒吃早食,妾身一定空着肚子來的,誰都知道,夫人這兒的廚子做的東西可是美味極了!”

趙王氏被她逗得發笑,嗔她:“那下次你可就記着了!”

梅姨娘拿起桌上的筷子,道:“今日就讓妾身來伺候夫人您,也讓妾身沾沾您的福氣!”說着,她夾了一塊豆腐包子放入了趙王氏身前的碟中。

趙王氏瞥了一眼木愣愣站着的桃花,說來,這蕭姨娘卻是比不得梅姨娘會說話,梅姨娘這人若真是要讨好一個人,那真是讓你從心裏覺得熨帖,而蕭姨娘能讓人喜歡的,就是本分了。不會讨好,不會邀寵,只靜靜地待在院子裏,只是這樣的性子,竟也得了趙碩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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