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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孩子,肯定很乖!”
趙碩輕柔的撫着她的肚子,裏邊的孩子很安靜,就像桃花說的,很乖巧。
桃花側着身子躺在他的懷裏,這是她睡覺習慣的姿勢,她閉着眼睛,小聲道:“這就好像做夢一樣!當初我落水覺得自己快要死的那一刻,就想着,我還沒給你生個孩子了,一個像我,或者像你的孩子,那該是多麽的可惜啊!可是如今,我終于有了你的孩子了,你說,它會是像你還是像我?”
趙碩另一只手輕撫她的頭發,想了想,道:“若是女兒,自然是像你好些,唔,男孩子,也像你最好!”
桃花擡頭,問:“這是為什麽?”
趙碩解釋:“女孩子啊,要長得好看将來才容易找婆家,而男孩子,也要模樣長得好,将來才好娶媳婦!”
桃花卻不覺得如此,道:“我覺得女孩子像我好,可不是我自誇,我打小就長得漂亮,很多伯娘都喜歡我。但是男孩子了,要像你,像你一樣俊朗,你長得也很好看啊,粗黑的眉毛,黑黑的眼睛,薄薄的嘴唇,輪廓分明的臉······”
随着她的訴說,黑暗裏,桃花腦海裏出現了一張硬朗的臉來,不同于當下女子最愛的面若傅粉的男兒,他的每一處都是英氣勃勃的,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很依靠。
“父親體弱,哥哥也要去學堂,家裏很多事情我都做不動,當時我就想,我将來一定要找個高高壯壯的丈夫,能夠一只手就将家裏的水桶提起來!”說到這,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
趙碩柔聲道:“那你看我,是不是你想要的丈夫?”
桃花将頭埋進他的胸膛,心裏覺得羞赧得緊,嗔道:“你明知故問!”
趙碩失笑,過了一會兒卻聽見桃花認真的聲音響起:“嗯,我覺得能來到您的身邊,我很幸福!”除了一個妻子的名分,她的日子真的是好太多太多了,而且,趙碩完全就是她喜歡的類型。
趙碩心裏頓時滿心柔情,伸手與她十指相纏,低聲道:“我也很開心!”
兩人一時之間不再說話,卻是滿室溫情,讓人只覺得歲月靜好。
趙碩敏.感的發覺身旁之人變得平緩的呼吸聲,低頭一看,黑暗裏雖然看不清對方的模樣,不過他卻是記到了腦海裏,分毫不差的。
“希望你能做個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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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桃花仍然醒遲了,身旁的位置早已經冷透了,也不知道對方走了多久了,她抱着被子坐起身來,肚子裏的孩子仍然和往常一樣與她打招呼,力度不大不小的踢了她的肚子一腳。
“石頭,你昨晚睡的好嗎?”桃花抱着肚子和孩子說了一會兒話,這個時候的胎兒能知道啥,可是她就是喜歡這麽傻傻的和它說些什麽,好像它真能聽懂一樣。
珠玉在外邊聽到動靜,進屋來伺候她起身,選了一件秋香色的百花曳地裙,挂了一塊綠色的玉壓裙。只是裙裳雖漂亮,不過桃花卻也穿不出那種婀娜的身姿來了。
“大爺什麽時候走的?你們怎麽不叫我?”桃花有些不開心,她知道如今自己身子重,嗜睡,因而昨兒怕自己起晚了,就叮囑了珠玉四個丫頭,趙碩起的時候一定要叫她。可是現在她一覺醒來,被窩都冷了。
珠玉見她生氣卻不覺得害怕,笑道:“姨娘這可不是奴婢不想叫您,實在是大爺不讓,說是怎麽也要讓你睡飽了,若是奴婢們敢叫您起床,明兒就叫了人伢子來把奴婢們發賣出去!大爺,一顆心可是惦記着您的!”
桃花聽了這樣的話又怎麽生得起氣來,穿好衣裳,上邊熏的是桃花最喜歡的桂花香,只是熏了一點,若有若無的,并不會讓人覺得甜膩。外邊榻上小幾放了一個汝窖鯉魚戲蓮的花屏,裏邊插着幾支剛剪下來的芍藥。原本有些空曠的屋子擺上了各種擺設,頓時有些清冷的屋子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柔,變得有人氣起來。
“曲江這裏有一種魚,喚作無骨魚,模樣長得不大好,不過一條魚裏邊沒有骨頭,只放了姜片蒸來吃就極為香甜美味!”翠蓮上次得了教訓,再回到桃花身邊就多了幾分穩重,少了幾分喧噪,仍是負責着桃花的食物這一塊,不過桃花也叫了招娣跟着她,招娣力氣大,食盒她一只手就能提得穩穩當當的。
吃過早食,外邊天色雖是未見雨,卻仍是陰沉沉的,沒有放晴。
桃花将屋裏趙碩的衣服翻出來,他帶的十幾件衣裳,穿了便丢到了一邊,也沒洗,桃花便讓喜兒拿去衙門的洗衣服的地方。還有他的鞋襪,幾雙靴子布滿了濕泥,也拿去洗刷幹淨了。
她們來曲江只帶了換洗的衣裳還有一些必要的,像是布匹什麽的就沒帶,桃花本打算給趙碩縫兩雙襪子,正為布料發愁,外邊就見書硯帶着幾個穿着藍衣捧着布匹還有好幾個盒子的小厮過來了。
“······這些都是衙門庫房裏的東西,大爺見了就說給您留着,今晨就吩咐了奴才選些東西給您送來!”書硯滿聲滿氣的跟着桃花說着話,一雙眼不掩好奇的在她微微鼓起的腹部一瞥而過。心想,這蕭姨娘果真是有前途的,如今都有了孩子了,這後半輩子,那也就有了依靠,若是生了小少爺,那更是要不得了。
想到這,書硯的語氣更加恭敬了。
将東西送到,書硯也沒有多留,桃花讓喜兒給他塞了一個十兩的荷包,算是給這些小厮喝酒的錢。
送來的布匹多是櫻粉,湘色,豆綠,豆青洋紅,石榴紅,海棠紅等顏色鮮亮的布匹,都是桃花喜歡的顏色,除了布匹之外,還有三個紅漆木盒,一盒裝的一套珍珠頭面,珍珠算不得珍貴,可是鴿子蛋這般大小的就少見了,而且這套珍珠頭面,難得的是每顆珍珠大小幾乎相同,顆顆圓潤。而另外兩盒一盒裝的是鴿子血赤金紅寶石的頭面,每顆寶石打磨得極為圓滑,耀眼非常,另一盒是一對白玉镯子,顏色呈脂白色,質地細膩溫潤,溫潤如羊脂,竟是難得的極品羊脂玉镯子,而且還是做成了一對。
桃花模樣生得好,也愛珠翠玉石,這麽一對珍貴的羊脂白玉镯子,就沖它的價格,桃花也喜歡得緊,忍不住拿着在手上試了試。她的手生得很漂亮,上邊以前的繭子已經沒了,一雙手細膩如玉石,白皙滑嫩,皓腕帶上白玉镯子,不僅沒有被這镯子壓去光彩,反而是相得益彰,一雙手似乎散發着朦胧的光暈,溫溫潤潤的,好看極了。
“這對镯子可真漂亮!”珠玉連連贊嘆,沒有哪個女人能抵擋得住這種首飾的美麗。
桃花戴着看了看就心滿意足的摘了下來放到了盒子裏,珠玉問:“姨娘您怎麽不一直戴着?”
桃花笑道:“這玉镯子看起來就價值不菲,若是磕着碰着了怎麽辦?”
将三個盒子收起來,桃花去看布匹,喜兒摸着一匹湘色的布匹道:“剛好奴婢想着要給您做兩件衣裳了!”
珠玉道:“還有姨娘肚子裏的小少爺,他的小衣服,小鞋子,襁褓這些東西現在也要開始準備了!若是在王府裏還好,有針線房幫着,可是如今就我們幾個,這些東西怕是不能及時準備好了!“
翠蓮接口道:“最主要的是,小少爺剛生下來皮膚嬌嫩,只能用上好的雪絹做衣裳,不然若用了其他布料傷了小少爺的皮膚怎麽辦?”
說來說去,她們現在面臨的問題還很多了
桃花選了一匹素白的綢緞,打算給趙碩做幾雙襪子,做襪子并不費勁,幾個丫頭倒沒攔着。待到了下午,桃花已經做了三雙襪子了,襪子上邊她只在襪子頂端繡了一片竹紋,倒也不覺得單調。
到了晚上天将全黑之時,趙碩才将将趕回來,看着桌上擺着的晚飯,他道:“日後我若是晚了,你就不要等我了,自己先吃吧!”
桃花跟着他去屏風後邊換衣裳,這個時候她倒不覺得害臊,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趙碩也沒讓人伺候,就他們兩個人,他脫了衣裳就遞給桃花,桃花便給搭在屏風上,明兒會收拾了讓人拿去洗幹淨了。
“我剛吃了一些點心,倒也不覺得餓,倒是您,一天怕是沒吃什麽吧!”她有些擔心,道:“您以後就算是再急,也得先填飽了自己的肚子,不然餓着可得多難受啊!”
她現在懷了孩子,就是容易餓,有時候大半夜都會被餓醒,最是清楚餓的滋味了,難受死了。
趙碩摸了摸她的臉,熱乎乎的,笑着應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吃過晚飯,天色也不早了,院子旁邊有個書房,吃了飯趙碩便往書房去了,桃花怕打擾他做事,就沒跟着去,只是自個兒也無聊,便拿了線在那打絡子,她的手很巧,打出來的絡子又快又好看。不過吃飽了她就容易覺得困,怕自己睡着,她還讓珠玉給她泡了一杯濃茶。趙碩白日在忙,他們見不到面,晚上怎麽也要好好說說話。她心裏想得美,可是即使灌了一杯濃茶也不能抵擋席卷而來的睡意,絡子打到一半就閉着眼靠着引枕睡着了。
珠玉幾個丫頭見了,在箱籠裏拿了一條波斯羊毛毯子給她蓋到了身上,因而等趙碩回來的時候,就見桃花手裏抱着毯子,毯子是羊毛的,暖融融熱乎乎的,她一張小臉睡得紅撲撲的,像是塗抹了上好的胭脂。
“大爺!”幾個丫頭見他,連忙福身。
趙碩瞥了她們一眼,壓低了聲音問:“怎麽讓你們姨娘睡這裏?”他沉下臉來,自然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的,幾個丫頭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喜兒走上前來,小聲道:“是奴婢們的錯,只是姨娘說要等您回來,怎麽勸也不聽!”
趙碩目光一柔,走過去直接連人帶毯子一起抱了起來,桃花睡得并不是太沉,感覺到自己身體騰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你睡吧!”趙碩低頭親了她的額頭一口。
見着是他,桃花無意識的咧開嘴露出一個傻笑,頭往他懷裏鑽了鑽,又再次睡了過去。因而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看着天青色軟煙羅做的帳子迷糊了半晌才回過神,扭頭一看,枕邊的人早就已經不知去向了。
“姨娘醒了!”
珠玉聽着動靜進來就見她抱着被子,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拿了衣裳伺候她穿衣,洋紅的裙子,月白的褙子,一溜兒用的是上好的蘇州錦緞。
桃花鼓着臉覺得有些不開心,問:“大爺什麽時候走的?”
“天才剛亮那會兒,不過卯時初!”珠玉見她心情郁郁,笑道:“大爺可是一心惦記着您了,早上說街角那家做的驢肉燒餅不錯,早早的就打發人去買了兩個回來,說是讓您嘗嘗鮮!”
珠玉去将窗戶打開,一股不算冷的涼風從外邊吹進來,她問:“姨娘吃完飯可要去花園裏走走?奴婢可聽說這曲江知府衙門風景難得,而且今天難得天氣出晴了!”
桃花整日呆在屋子裏也覺得整個人都提不起勁了,而且姜大夫也說了,讓她适當的走走。因而吃過早食,桃花便帶着四個丫頭在衙門後院裏逛了起來。她們對這後院倒是陌生得緊,又怕誤闖了什麽不該去的地方,喜兒便把那日給她們引路的丫頭喚來了,這丫頭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聽香。
外邊天氣難得放晴,藍天白雲,空氣裏還有幾分泥土的泥腥味以及雨後的濕潤,青石板鋪的地面也還濕濕的。衙門後花園裏邊的景致的确難得,十步一景,假山樓臺,花園雖然不大,可是種着很多花草,還種着從西域移栽而來的品種,豔麗的花朵碩大的花盤,帶着一種異域的風.情。而在花園裏邊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湖裏邊種着荷花,如今只見葉不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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