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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臭豆腐也不過四五塊,這臭豆腐有兩種口味的,一種炸好的臭豆腐只在上邊裹了一層紅豔豔的辣椒,看着就讓人口水忍不住分泌,另一種卻是調了醬汁澆在上邊,也不知道這醬汁是如何調制,味道鮮美至極,讓人吃了一口,滿嘴都是那種鮮辣的味道。

書硯辦事最是妥貼不過的,這臭豆腐一樣買了一份,桃花一樣嘗了兩個,剩下的盡被趙碩吃了。

街頭到結尾,吃食擺了一路過去,桃花見啥都覺得嘴饞,趙碩見狀,只讓書硯去将她喜歡的買了。若讓其他人見了,怕是要說她一聲不規矩,但是她身邊只幾個丫頭,一個趙碩,趙碩縱着她,幾個丫頭也不能說什麽。

“姨娘,這路邊的東西,總歸是讓人不放心的。您若是喜歡,改明兒讓廚房的人給您便是,您不惦記着自個兒,也得想想您肚子裏的小少爺不是?”喜兒在紫英王府呆着,懷孕的婦人也見了好幾個,有了身子的人,哪個不是仔細将養着,尤其是入口的東西,更是仔細,就沒見過誰拿了路邊的東西來吃,見桃花如此,心裏總是不踏實,尋了個空拉了她小聲說了句。

聞言,桃花忍不住撫了撫自己的肚子,她總是惦記着肚子裏的孩子的,因而雖然并不覺得吃這麽些東西便能傷了肚子的孩子,可是總是小心的,因而下邊見兩旁的吃食雖然還是饞,但卻再沒有吃一口。

趙碩見她對兩旁的吃食沒了趣味,也不耽擱,只牽了她的手穿過這條槐洋街,只見眼前一片豁然開朗——綠油油的滾遠的荷葉,一眼望去,滿目皆是這種碧綠色,竟是望不到頭,随着風一蕩,便見一道碧濤從這邊翻到那邊。如今□□漸去,夏意漸生,陽光并不太烈,又是多日陰轉晴,出來溜達的人不少,在那層層疊疊的荷葉之間,其中可見裏邊一條條烏篷小船,搖船的船夫嘴裏唱着小調,頗有一番趣味。

這映月湖實在是大,一眼望去完全望不着邊,兩側種着一棵棵萬條垂下綠絲縧的柳樹,桃花哪見過這麽大的湖,心裏實在是震撼。

“京城裏雖也有那麽大的湖,卻是人工的,也沒這麽多的荷花,倒是難得!”趙碩見她喜歡,心裏也覺得自己一番苦心沒有白費,牽了她的手走到一只烏篷小船那兒。

烏篷小船并不大,趙碩将幾個丫頭留下了,伺候的人只帶了一個書硯上去。小船裏邊放着一方木幾,兩旁在船上鋪了兩層厚厚的軟墊,兩人一人一邊坐下,書硯不知從哪拿了一個四層的食盒過來,将裏邊的吃食拿了出來。

“我聽幾個丫頭說你近來餓得快,便讓人在望江樓買了吃食!”他目光落在桃花的腹部,神情便是一柔,柔聲道:“這孩子有沒有鬧你?”他還記得當初趙王氏初有身子那會兒,吃不下睡不着的,原本顯得婀娜多姿的身體越發纖細了,就怕桃花也是如此遭罪,話到嘴邊饒了一圈,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桃花忍不住一笑,嗔道:“您不是不知道,它是個乖巧的,不然也不會到了三個月才知道!”當時落水之後,她的飯量見長,只是身上卻不長肉,只大家都以為是她落水糟了嘴,傷了身體,才需要多補補,幾個丫頭也沒有生養的,沒有一個人往這上邊想過。

四層食盒,頂上便放了一盅白底青花瓷盆裝的湯,揭開蓋子,蒙蒙的熱氣迫不及待的擠出來,帶着令人垂涎的香味,第二層則是一只鴨子,用細膩如玉的白瓷圓碟子裝着,上邊用荷葉包着,第三層便是幾樣小菜,第四層則是桃花喜歡的幾碟點心,做成花型的豆沙酥,玫瑰鹵糖餅,碎肉凍。

書硯伸手将那只荷葉鴨解開,用小刀将鴨子腹部切開,只見裏邊一片瑩白,一粒一粒的竟是蒸熟的米飯。将裏邊的米飯挖了出來,不過一人一小碗,将整只鴨拿刀片好裝在盤子裏。

趙碩拿了筷子遞給桃花,道:“這荷葉鴨是望江樓做得最好的,肥而不膩!”

鴨子外邊裹了荷葉上鍋蒸,鴨肉裏邊帶着荷葉特有的清香,而鴨子腹部裏邊填了長粳米,菌菇,竹筍,蝦仁之類的,長粳米是貢米,吸了油脂的米飯晶瑩剔透的,吃起來格外的美味。

望江樓是曲江最為出名的酒樓,裏邊的大廚聽說祖上是前朝禦廚,得了手藝,做出來的食物好吃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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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葉鴨鴨肉上帶着荷葉的清香,鴨子很肥,吃起來卻是口齒生香,并不讓人覺得膩,肥瘦相間的鴨肉吃進嘴裏,那種油脂的鮮美在嘴裏逸散開來,只讓人覺得好吃得舌頭都要吞下去了。

東西好吃,桃花便有些停不住嘴,吃完飯肚子就有些撐了。兩人吃完飯,書硯端了茶上來,不過是用曬幹的荷葉跑的,桃花喝了一口,笑道:“今早才吃了荷葉粥,現又吃了荷葉鴨,荷葉茶,我都覺得我身上都是荷葉的味道了!”說着,她還皺了皺鼻子。

船已經駛到了湖心,兩人去了船尾,只見舉目望去,皆是無窮的碧色,有一種歲月靜谧的美好。

桃花坐下來,撩起袖子在水裏攪了一通,又伸手掐了一片小小的荷葉,嫩生生的,拿起來給趙碩看。

趙碩在她身旁坐下,捏了捏她的臉,道:“怎麽像個孩子一樣,還玩水,小心別着了涼!”

桃花拿了他的手往自己肚子上貼,皺着細細的眉頭,嬌聲嬌氣的道:“肚子不舒服!”

趙碩拿了手給她慢慢的揉着肚子,說她:“讓你貪吃,既是喜歡,下次再去買便是,這麽撐着肚子,難受的又是你自己!”

桃花被他揉得舒服,一雙杏眼微微眯着,渾身都覺得泛着一股子懶意,便放松了身子,頭靠在他的胸口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說話。

船在水中行走時發出的嘩啦啦的聲響,鼻尖聞着荷葉的清香還有趙碩身上特有的味道,桃花身體完全的放松下來,一放松下來她就覺得有些困了。她進了王府就被養得嬌氣了,每日中午都要午睡的,這時間也該到了睡午覺的時辰,嘴裏小小的打了個呵欠,她眯着眼睛,一只手抓着趙碩的一只袖子,慢慢的,竟是不知不覺睡着了過去。

趙碩與她說話半天不見她有反應,低頭一看,只見懷裏的女人閉着眼,扇貝一樣的眼睫毛在眼窩處留下一片陰影來,紅紅的嘴唇微微翹着,看起來似是在做什麽美夢。

趙碩忍不住一笑,微微一動,才發現自個兒一只衣袖被她抓在手裏,試着抽出來,她還不樂意了,嘴巴就是一嘟。趙碩無奈,只得任她去了。

桃花這一睡便睡了一個時辰,醒來時還有些不清醒,眨巴兩下眼睛,又秀氣的打了個呵欠,一雙杏眼裏冒出瑩瑩水光來,一張小臉睡得粉撲撲的,看起來格外的惹人愛。

“趙碩······”

回過神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靠着人睡着了,眼前是一片暗黑,她喚了一聲,一只手突然捂住她的眼睛,便聽趙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慢慢睜眼,小心傷着眼睛!”

原是日頭漸高,怕陽光太亮,趙碩拿了衣服蓋在她的臉上,乍見光明,習慣了黑暗的眼睛怎麽受得住。

雖然趙碩提醒了她,桃花還是被陽光刺得眼裏直泛水光,原先還殘餘的幾分睡意盡去了。再低頭一看,身上蓋着趙碩的袍子,她忙坐起來,卻被趙碩扶住了腰,無奈道:“你是不是忘記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了,慢點!”

桃花臉忍不住一紅,扭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他,問:“我睡了多久了?”

趙碩扶着她做好,自己動了動身子,随口回道:“也沒多久!”被她靠了一個時辰,他半邊身子都僵了,這麽一活動,那半邊身子立刻就傳來麻麻癢癢的滋味。

桃花哪看不出來他的不舒服,忙伸手給他捏着肩膀,畫成柳葉眉的眉頭打了一個小小的結,道:“你怎麽不叫醒我啊!”

趙碩笑:“這算什麽,往日在軍營裏,比這更大的苦頭都吃過了!”

見桃花面上的表情更加心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懷了孩子更加感性了。他心裏一軟,拉了她的手握在手心裏,将人抱進懷裏,像哄孩子一樣拍着她的背道:“你這是作甚,我都不在意,你還心疼起來了?”

“我怎麽能不心疼的?”

桃花趴在他的胸口,一只手抓着他襟口的衣裳摩挲着上邊的暗紋,想起他身上的傷疤就覺得心裏一酸。她自是見過趙碩的身體的,上邊有着不少的傷疤,特別是胸口那兒,從鎖骨一直到腹部,即使過了這麽久,那裏的疤痕仍舊讓人覺得恐懼。

“你這裏的傷,是怎麽來的?”她低低的問。

趙碩微愣,也沒隐瞞她,道:“當初聖上親征可真,這傷,是為他擋了一刀!”他如今的成就,也是這一刀換來的。

當時皇帝親征可真族,趙碩在當時還只是個小将,因緣巧合救了皇帝一命,這才被他提到了宮裏當了皇帝侍衛。只是皇帝如此舉動,不過是把紫英王夾在火上烤罷了!

開國之時,當時的祖皇帝為表皇恩,将他底下四位功勞最大的謀士将士封了異姓王。四位異姓王有兩位手握兵權,對皇權有很大的威脅,削藩,早幾代皇帝就想做的,只是到了當今聖上,才讓他成功了。四位王爺起初根本都沒聽到皇帝要削藩的消息,等回過神來,已經下了大獄,再無回天之術。這麽一番雷厲風行的動作,讓朝中衆人心驚膽戰的。

四位異姓王,只留了紫英王,這不是聖上寬容,而是因為安朝四面仍有外族虎視眈眈,紫英王鎮守邊關,根本動不得。

皇上,怎麽會放過紫英王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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