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大年初四,街上的年味兒已經褪幹淨了,只有春聯燈籠提醒着人們剛剛才過了一年。
礦上已經全面複工了,菜市場的小攤販勤勤懇懇,初二就出來出攤。趁着春節期間菜價高漲多掙幾個錢。
九四年,是九十年代中國歷史上最濃墨重彩的一年。如果中國翻拍《請回答》系列韓劇的話,那麽就應該是《請回答,1994》。
好電影層出不窮,國內有《霸王別姬》、《陽光燦爛的日子》,《活着》、《重慶森林》、《大話西游》,國外則有《肖申克的救贖》、《這個殺手不太冷》、《阿甘正傳》等等,無數部可以載入史冊的電影集中湧現在這一年。
就連小熒屏上,《我愛我家》、《三國演義》、《過把瘾》也是在這一年推出的。王小波的《黃金時代》剛剛付梓出版,張朝陽從美國歸國。被春晚導演刷下來的王菲在被采訪的時候,被問及現在有什麽煩惱的時候祭出金句:“……太紅了。”
八十年代的財政政策開始被反思,後來令無數人聞之色變的下崗潮,也在這一年悄悄地露出了美好現實下面的殘酷底色——帝都的第一波改制下,有大量國企職工開始下崗。
而當整個社會開始了巨變的時候,這個遠離中心的上岡市幾乎什麽都感覺不到,唯一的大事件就是宏達肉禽廠開始招工。
九三年到九八年,是物價飛漲的五年,與此同時,工資僅有小幅度的提升。這樣的情況下,宏達肉禽廠開出的四百二十塊工資,簡直吸引了絕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工作時間長、機械重複、體力消耗重,這些條件在四百二十塊的工資下面,完全不是問題。整個招工只用了将近兩天,就招夠了工人進行培訓。
在宏達的招工現場旁邊就是安力的大型培訓店和保健品店,一邊是排隊招工,另一邊則是衆華鼈精和生命核能的搶購現場。沈寅初站在原地消化了一下身處歷史中的荒謬感,騎着倒騎驢往店裏頭趕。
“如果有個大發就好了!”
小丫自覺已經是個進步女性,初二就早早地趕來收拾店裏頭了,大興嫂要初五才來,兄妹倆把店子裏裏外外擦了個幹淨。
“哥,你攢攢錢,再過倆月就能買個大發了。現在連呼機都戴上了,真要做小老板了啊!”
“還是得開分店啊,”沈寅初嘆了口氣,“照這樣下去,我得什麽時候才能買夏利啊。”
小丫噗地笑了出來。
雖然一直覺得自己這個哥哥很能掙錢,可是夏利,那仍然是普通人腦海中完全可望不可即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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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萬一輛的夏利,街上雖然偶爾能看見,可沒有一輛是私人的,全都是礦裏和政府的公家車。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給領導做小車司機變成了一份極體面的工作。
“行!買個夏利!到時候再買個大別墅!”
“切,小瞧你哥了不是?我跟你說,今年年底之前我就要開始買房了!”
當年天涯社區上有一條帖子是這樣的,“如果讓我給小時候的你捎一句話,你想說什麽?”這帖子裏頭,被排的最多的一句話是這樣的。
“告訴我爹我媽,砸鍋賣鐵也要多買房子!”
只不過,買房子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商品房沒有大規模開始建造的時候,沈寅初自己住的房子都只能跟別人換二手房。
好在從九四年開始,各地就開始小規模地建造商品房小區了。這時候建的房子,正是房市走高以後的黃金地帶學區房。
“小丫,過完年你自己支撐幾天這攤子,行不行?”
“哥……”
雖然平時幹活幹得有模有樣的,哪怕沈寅初出去辦點事兒,小丫也能一個人連收錢帶做煎餅果子,兼顧得很好。但是冷不丁聽到她哥這麽說,小丫還是有點慌。
“你幹啥去?是要給我侄女找新育紅班不?”
看着妹子有點慌,沈寅初安撫她:“沒事,你別怕,到時候我把白露為霜送姥姥家待幾天去,叫你嫂子來幫我。我就出去不到一個禮拜,上鋼城看看,順便辦點事兒。你要實在不行,要不咱再關一陣子?”
沈寅初實在是不想關了攤子,關了幾天,指不定又冒出多少搶生意的。他這話是以退為進,激一激小丫。
“一個禮拜,哪能關那麽長時間?白開工錢給大興嫂來城裏頭養老?”
小丫又慌又心疼錢,她問她哥:“哥,你到底幹啥去啊?大姐不就在鋼城嗎,你有啥事直接叫她幫忙不行嗎?”
“不行,”沈寅初搖搖頭,他這次去一是賣雞蛋堡技術工具,二是想看看大妹妹,這事兒他也只是猜的,不敢叫小丫知道,“哥就去一個禮拜,小丫,平常這攤子都是做熟了的,你哥把料都買好了,等回來給你帶新衣裳,還給你帶白白的粉餅,行不?”
被一句“白白的粉餅”逗樂了,沈萍伸手給了她哥一下。她哥咋就這麽煩她打粉底!
“行了,笑了,可不繃着個小臉兒了。”
沈寅初給他妹子摩挲了一把頭發:“沒事兒,還有你嫂子呢!你要是累了就使喚大興嫂,咱給她錢不少了,活還輕省。”
“大興嫂昨天還念叨,說肉禽廠給四百二……”
沈寅初冷笑:“她要這麽說,那就不用她了!等我回來再說,肉禽廠不包吃不包住不說,一天要幹十個小時!哪怕光負責撿雞爪子都能累死她!”
他頓了頓,又道:“可以給她漲到一百,但是再高就不用她了,回望山屯喊有的是人!”
這種人人都能做幫傭活計,從來都開不太多。沈寅初記得,他穿越回來之前的19年,飯店的穿串工也就一個小時八到十塊錢而已。大興嫂雖然吃住在這,但是一天賣飯包就是飯點賣給礦上工人,平時還能回樓房裏歇着,條件着實不錯了。
“行,哥,”小丫終于下定了決心,“你要走就走吧,俺叫大興嫂自己整飯包,我做煎餅果子。嫂子來了就幫着送送東西就成!”
“行,”沈寅初誇小丫,“這才像我親妹子呢。等哥過段時間規劃一下,到時候給你自己也整個店。以後處對象不找小斌子那樣的了,咱找城裏老板!”
小丫臉上飛紅一片,可惜膚色黑,得仔細瞅才瞅得出來:“找啥老板,我要找個大學生。”
“行行行,咱找研究生!”
看着小丫蹦蹦跶跶去擦玻璃,沈寅初嘆口氣。
剩下的那二十五套雞蛋堡工具,他本來是打算帶到盛城去賣的。但是前幾天打電話給大妹妹的時候,聽着對面心情很差,連妹夫也沒接電話,沈寅初感覺有點什麽不對。
橫豎鋼城不比盛城小多少,直接去鋼城行了。
收拾完小店,沈寅初回家跟蘇鯉帶着倆閨女去了心湖公園玩。現在公園裏頭的游樂設施并不多,全家人套圈加起來就中了個巴掌大的鏡子,飛镖紮氣球白露紮到七個。為霜一開始一個也紮不到,後來閉着眼睛扔倒是戳中一個。
最後在蹦蹦床上跳了個爽,回到家,這簡直是白露這小東西最近一年入睡得最快的一次。
沈寅初也累,他跟蘇鯉又囑咐了幾句。
“到時候攤子太累就只開早上中午就行了,晚上人也少,咱這人還是晚上回家吃飯的多。也別讓白露和為霜在姥姥家待太久,你中間接回來一晚上再送回去。”
“小丫能幹活,就是膽子小,你前兩天多給她壯壯膽子就行了。我估摸着,等我回來了,這丫頭也能歷練出來獨當一面了。”
“沒事,”蘇鯉去護欄外頭拿了兩個雪糕,給沈寅初一個,“你放心,這點事兒我還辦不好?你去鋼城,萬一妹夫對咱妹子不好,你也別着急。慢慢來。”
“你放心,我知道。”
沈寅初嘴上說着他知道,其實心裏卻不是這麽想的。大妹子過年打電話拜年也匆匆說兩句就挂了,肯定有啥大事。當時還遲遲疑疑地,像是有什麽話要說還沒說出來。
第二天是年後第一天出攤,沈寅初四點多鐘就急急忙忙趕到小廣場,準備多幫小丫幹點兒,也讓妹子第一天能有個主心骨。
他才趕到小廣場,影影綽綽雪地反射的光看見自家小攤子門口蹲了個人,捂着大棉襖蹲在門口。
沈寅初還以為是流浪漢,趕緊準備過去給整起來,這天可是能凍死人的!結果走近了一看,居然是二柱子。
“二柱子,你咋這麽早就來了?不冷嗎?有車嗎?”
二柱子站起來,吸溜吸溜鼻子:“哥,我各個兒走來的,不冷。”
不冷啥?這孩子臉都凍白了!
沈寅初顧不上收拾店裏頭,趕緊拉着二柱子到租房那邊,敲開門,大興嫂披了衣服來開門,看見二柱子這模樣趕緊把他拽進屋。
“這傻小子,咋就擱那凍着?”
小丫心疼得不行,二柱子跟老四差不多大,她也當是弟弟一樣,忙活着給孩子整了一碗雞蛋疙瘩湯,放了點飯包的肉末醬做調味。
“沒事,我不是怕來晚了麽!不咋冷,我穿得厚。啞巴叔也叫我早點來,寅子哥出攤也不容易,早點來幫一把手。”
沈寅初知道,這小子這話看着實在,其實倒有一多半是為了打動他罷了。
不過,二柱子這孩子村裏頭從小看到大,人品不壞,有些小聰明倒好。身邊都是太實心眼的人也不好,總得有個機靈點的才行。
“行了,你早點來倒好,趕緊吃,吃完就跟我走。”
聽着這話,二柱子吸溜吸溜地吃了兩大碗疙瘩湯,小丫又給他加了一根火腿腸。二柱子三口兩口吃下去,抹了抹嘴,站起來穿上棉襖:“寅子哥,咱走不?”
“走吧。”
沈寅初又裝了一塑料袋自己調料的醬汁,拎起來打包好的三個七孔鍋,倆人直接往火車站走。
上岡市是煤礦城市,一直到二零一幾年的時候,這邊還保留着蒸汽機車。經常有民國片過來采景。
沈寅初一邊走一邊問二柱子:“二柱子,你大名叫啥?”
“我叫崔雲斌。”
村裏住了這麽久,平常都二柱子二柱子地叫着,沈寅初第一次知道這小子原名聽着還挺斯文的。
他頓了頓:“我記得這名字是我爺爺給取的,後來老村長托人打聽,我們家那一片都塌了……聽說也沒什麽人留下來。”
這孩子命苦,不然就沖着他能從人販子手裏逃出來的這個聰明勁兒,現在指不定在哪個重點中學刻苦讀書呢。
“你這名字取得好聽,想必你家裏頭當時也對你寄予厚望。別的寅子哥也不多說,哥不是叫你一直給我打下手跑腿的,哥是想給咱們村裏頭找出條路來。中國這老些人,誰不吃喝不吃個零嘴啥的?将來你做好了,說不定自己開個店,你家裏頭也未必就真沒人了,等你有錢了好好找。”
二柱子點點頭。他也聽出沈寅初話裏頭的意思了,趕緊保證:“哥,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幹,你叫我幹啥我幹啥!”
倆人到了火車站,買了到鋼城的兩張票。從上岡市到鋼城,一張票十二塊八毛錢,倆人買好票,等了一陣子,才上了八點鐘的車。
這年月大家出行都是坐火車,帶的行李也多,行李哪怕稍微超重了也很少有人管。沈寅初叫二柱子拿着醬汁和輕行李,自己提溜着鐵鍋。
鐵鍋太重不敢往行李架上放,就塞在了倆人座椅腳底下。才坐下沒多會兒,就有人過來跟二柱子換了位置,三個人一起打起了升級。
火車車廂裏頭熱烘烘臭烘烘的,大冬天的也不好開車窗,沈寅初從兜裏摸出來媳婦給準備的清涼油,往鼻子下面摸了一點,這才好受了一些。
“哥,也給我點兒。”
二柱子觀察了一陣子,發現沈寅初雖然精明,可是個實在人。他不太客氣,反而能混得好一點。
“你少抹點,抹多了可嗆鼻子。”
沈寅初把清涼油遞過去,冷不防旁邊的哥們兒也伸了手:“這小哥,能不能給俺也抹點兒?這車廂裏頭也忒嗆了……你瞅瞅……”
他往另一邊努努嘴,有個大哥脫了鞋正晾腳。光看着隐隐約約的白汽,沈寅初就又下意識地挖出來一塊清涼油重新抹了一層。
一圈幾個大哥都抹了一下,到二柱子手裏頭清涼油已經下去了一半。沈寅初顯得無聊,索性靠在窗子上睡了一會兒。
現在火車還沒提速,從上岡市到鋼城要六個半小時。沈寅初準備了兩袋子飯包,到車裏開始放盒飯的時候,倆人一人一袋飯包吃了。
上車的時候不費什麽事,下車可就費勁了。這車是從哈爾濱南下的,長途車,一路上有躺在地上的,還有蹲在車廂門口的。倆人提着行李提前了十分鐘起來,下了車的時候擠了一身汗。
“哥,咱接下來去哪?”
“先找個地方住下。”
沈寅初拿了以前大丫寫信給的地址,從路邊賣茶葉蛋的那買了一份地圖,對着看了半天。
早有專門拉客的黑車圍了上來,鋼城這會兒還算得上是發達,來買鋼材談加工的客戶絡繹不絕。專門有面包車蹲在火車站拉人去小旅店,賺個車錢和中介費。
“行了,走吧,我看好了。”
大丫長得好看,又不像小丫似的黢黑,當年嫁的是個小公務員,嫁出去的時候也是村裏頭轟動一時的。地址離火車站不遠,勉強也算是市中心,美中不足的就是跟公公婆婆小姑子住在一起。
沈寅初在離大丫家附近找了個旅店先安置下來,他和二柱子倆人開了個标間。
“寅子哥,你告訴我呗,你來這頭究竟要做啥生意?”
二柱子也猜了一道了,一直沒猜出來。要說是做生意,難不成就賣那幾口鍋?四口鍋能賣幾個錢?去了成本連車費都不夠吧?
“做生意找個先不說,你去把你那小臉洗幹淨了,然後跟我去看看我妹子去。”
沈寅初本來想自己去,可是看二柱子這小子有點小心翼翼的,就想帶着他一起也過去。先看看他妹子是怎麽回事,然後再說別的。
“啊,是沈洋姐是不是?”
沈洋沈大丫嫁出去那可是村裏頭的新聞,沈寅初一說,二柱子就想起來了。
“對,就在前面那趟樓裏。”
倆人都收拾了幹淨的,一路往沈洋住的地方走。
下了火車又折騰了半天,現在已經晚上六點半了。天黑得透透的,倆人一路按照紙條上的地址找過去,敲門。
“誰啊?”
開門的是沈洋婆婆,倒一眼就認出來沈寅初是誰了。她臉色有點不好,把門一甩,回頭問匆匆迎出來的沈洋:“你不答應得好好的,說不鬧了嗎?咋還把你哥整來了?日子還想不想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摸頭發用“摩挲”這個詞,按照東北話讀音應該是ma(一聲)sua(輕聲)……
因為在東北話裏頭經常發音成,yong(一聲)wu(輕聲)
讀出來更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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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