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撲朔迷離
樓丞相府
樓昭德不安的在書房裏來回的踱步,功虧一篑,陰沉的臉色此刻陰郁的如同暴風雨的前夕,壓抑的陰沉成一片。
是他大意了,不曾想到阿九居然會有武林盟主的幫忙,所以他只關注着仇海的行蹤,不曾想到火銀月居然會出現而且救了夜徹,否則夜徹早就死在了地牢裏。
可惜最終死的是魯千尋,混亂中連阿九也被火銀月給帶走了,讓他那些隐匿在暗處的人都沒有出手的機會,否則阿九若是死在混亂裏,仇海必定和夜帝決一死戰。
如今阿九已經和火銀月離開了,那麽仇海用不了多久也會和阿九柳皇後她們一同離開京城,那麽他策劃多年的大計也将功虧一篑。
“相爺,探子有緊急情況回報。”管家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神色有些慌張,不似平日裏的鎮定。
“相爺。”回報消息的黑衣人也步履匆忙,似乎趕了很久的路,連同鞋面上都落滿了塵土。
“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樓昭德急切的問道。
“是,相爺,他們今日一同離京了,一大早乘着馬車直接向塞外的方向急弛而去,可屬下發現随行的也只有十多個好手,仇海事先留下的兩百多個精英竟然都失去了蹤影。”黑衣人一面喘着氣,一面不安的回答。
兩百多個身手一流的好手都不見了,難道仇海另外有打算,他們一路向塞外的方向急弛而去,既然身份不曾暴露,何必離開的這樣的匆忙?
“事先跟蹤那些高手的探子回來沒有?”樓朝德忽然感覺到了一線希望,如果仇海事先已經做好了打算,那這兩百多個高手一定是所有事情的症結所在。
“飛鴿來報,他們雖然搜索的方向是四面八方,可身手最厲害的一批人卻也是向塞外的方向。”
“傳本相命令,讓他們繼續盯着,一定要盯緊了。|樓昭得神色凝重不少,他有種感覺這塞外必定有什麽是自己不知道,而這一點卻是這一戰中占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
“管家去宮裏請王太醫過府。”見黑衣人走後,樓昭德思索片刻後,向一旁的管家吩咐道,看來他要親自去一趟塞外,看看仇海他們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塞外?一旁的陰暗處,樓泓凝眉思索着,一直以來爹的書房他都沒有機會靠近,而今天或許是事出突然,爹不曾防備,所以他才能靠近。
可惜不敢離的太近,只是依稀聽到爹多次談到塞外,而且談到了阿九,因為那是和皇上關系密切的一個女人,而且名字非常的簡單,所以他也記下了,只是爹為什麽要派人監視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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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得自己多想,樓鴻也快速的向宮裏行去,一切還是需要皇上來定奪。
天禦宮。
“你說什麽?阿九離開了。她一個姑娘家,又是這樣的狀況,她能去哪裏。”夜徹擔憂的問道,責問的目光射向端坐在龍椅上的夜帝。
“是,皇上這是阿九留下的信箋。”火銀月神色裏多了份愧疚和擔憂,他不曾想到阿九居然會離開,而且是不告而別。
“信箋給我,我想阿九或許根本不希望皇兄看見。”依舊不能原諒夜帝對阿九的所作所為,夜徹冷聲的接下火銀月要遞給夜帝的信箋。
銀月哥哥:
當你看到信的時候,阿九已經離開了,銀月哥哥不要擔心,阿九會好好的照顧自己,在以後的歲月裏,阿九會笑着面對每一天,會好好的活着,銀月哥哥不用去找阿九了,婚禮的事情阿九很抱歉。
銀月哥哥,阿九最後拜托一件事,告訴皇上,阿九從沒有恨過她,也從沒有忘記往日的誓言,可惜阿九和皇上有緣無份,太多的事情阻擋在中間,再也回不去了。
也讓皇上忘記阿九吧,不過不要告訴皇上阿九獨自離開的事情,就讓皇上以為阿九和銀月哥哥一同回了江南。
這個藥方是為三王爺消除餘毒的,替阿九謝謝三王爺,是他給了阿九許多歡笑。
銀月哥哥多保重。
阿九親筆。
“阿九她臨走最挂念的依舊是你。”夜徹握着手裏的藥方,痛苦的別過目光,将信箋扔在了夜帝的書案上。
夜帝神色淡漠的展開信箋,這是她第一次寫信,可惜卻是永遠的訣別,萬語千言只化為一句有緣無份。
曾經所有甜美的回憶,曾經那麽溫馨的相擁都已經化為塵挨,消散的無影無蹤。
夜帝哀痛的閉上眼,掩映下的眼眸深處眼眸裏落滿死寂,他的阿九永遠那麽的傻,她從不恨他,在自己這樣的傷害後,她依舊守着他們的誓言。
這樣說,若是有來世,他們必定會再次的偎依,再沒有這麽多的阻隔。
“皇兄,派人去将阿九找回來。”夜徹平穩着心頭的憤恨,只是和夜帝的語氣依舊冰冷。
“不用了,既然阿九要走,何苦要再将她找回來。”夜帝淡漠的開口,眉宇中依舊是一片的平靜,如同自己的生命裏從沒有出現過阿九一般。
“皇兄,你真的如此的絕情。”夜徹沉痛的開口,當魯千尋死的那一刻,他依舊不相信皇兄會變的如此的冷酷無情。
可當看到阿九那樣無助的躺在床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的光彩,他才明白皇兄居然可以如此的狠決,甚至到如今,竟然不願意去找阿九回來。
“皇兄,阿九一個姑娘家,你就真的放心她一個漂泊流浪的在外。”夜徹壓抑的語氣有些顫抖,寒聲繼續道:“皇兄若不願意,那麽皇弟自己去找。”
“夠了。”夜帝開口,平靜的目光依舊沒有一點的色澤,阿九走了,也帶走了他所有的光亮,從此以後,他的世界也将是灰白的一片。“如今朝政不穩,三皇弟不要顧及着兒女似情,而忘記了江山社稷的大事。”
“江山社稷?”夜徹冷聲的大笑着,嘲諷的目光看向夜帝,“當初我就是這樣勸說阿九的,說皇兄不能抛下江山社稷,所以才不得不封後,如今阿九這樣負傷而走,皇兄難道還要将江山社稷挂在嘴上嗎?”
“如果真的為了江山社稷,皇兄為什麽不放手,阿九已經和銀月成親了,皇兄為什麽還要強行将阿九帶回來,那樣的傷害她?”
“殘墨,送三王爺回宮,沒朕的口圉,不準三王爺出宮一步。”夜帝冷聲的打斷夜徹的質問,揮手讓冷殘墨将夜徹強行的帶離開。
“皇上,難為你了,這本該是銀月來承擔的。”直到三王爺離開後,火銀月這才歉意的開口。
“不,這本該是朕為阿九做的,她至今不曾忘記當初的誓言,對朕來說,一切都值得了,只是尋找阿九的事情恐怕要銀月去了。”夜帝淡然的勾起嘴角,露出凄涼的笑容。
“阿九若真的要離開,恐怕銀月就算動用了整個江湖的勢力怕也找不到。”想到此,火銀月無奈的嘆息着,天下第一莊雖然是商業為主,可惜勢力卻分布的很廣,阿九若要存心離開,就算自己有心要找,也是難上加難。
“阿九還有朕不知道的地方。”眸光流轉,夜帝敏銳的感覺出火銀月話語裏的無可奈何。
“皇上不知道?”火銀月一愣,收到夜帝疑惑的目光,這才繼續道:“天下第一莊,皇上可知曉。”
“富可敵國,莊主神秘莫測。”夜帝忽然停頓下來,遲疑的看向火銀月。
“皇上猜測的一點不錯,阿九就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所以她才有可能從江南一直逃到了京城,甚至進了皇宮,銀月發了火焰令都無法找到阿九的蹤跡,若不是阿就主動的聯系,銀月怕是到現在也不知道阿九身在何處。”
當初為了讓阿九有事情可做,所以自己也只是暗中幫忙,可不曾想到阿九居然網羅了一批能人異世,将天下第一莊經營的如此的出色,而她自己卻成了幕後的莊主,平日裏連事情都不理,一切都交給第一莊的幾個管家。
“看不出,她竟然有這本事。”冷漠的面容似乎軟化下來,夜帝回想着阿九的種種,那樣的迷糊竟然是天下第一莊的莊主。
“皇上,樓泓求見。”殿門外,柳大海低聲的開口,雖然皇上看起來和往常一樣,可畢竟複服侍皇上這麽多年了,夜帝目光裏偶然閃現的哀傷還是被柳大海捕捉道。
尤其見剛剛三王爺一副憤恨而去的樣子,柳大海更是小心翼翼的伺侯在左右。
“微臣樓鴻拜見皇上。”呼吸有些急促,看的出樓泓是一路騎馬狂奔至皇宮。
“起來回話,出了什麽事?”夜帝有些疑惑的看向一臉汗水的樓泓,出了什麽事情,才能讓他這個無波無瀾的面容出現如此的緊張。
“皇上。”樓泓看了一旁的火銀月,停下了話。
“皇上,既然有政事要處理,銀月就先行告退了。”火銀月對着樓泓輕微餓颔首,随後向夜帝拜別。
“恩,去吧,有任何的需要到宮裏來找朕。”夜帝對着火銀月擺擺手,這才将注意力轉向樓鴻,“是不是樓丞相那裏有什麽新情況?”
“回皇上,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可看的出爹非常的焦急。”樓泓回憶着書房裏的一幕,第一次見爹有那樣的神情,有些慌亂,有些無挫措,似乎又有些期待。
“樓丞相那裏出了什麽事?”夜帝也疑惑了,如今局勢如同一盤死局,大家都僵持在原地,誰也不曾有最有利的先機可以先發制人。
“爹見了他特意培養的暗探,平常樓泓根本沒有機會靠近書房,可今日似乎爹有些慌亂,那暗探也有些慌亂,所以都不曾注意到樓泓。”
那些暗探雖然他沒有正面交手,可惜從他們的身影可以判斷出,都是功夫有流的好手,可今日他的氣息紊亂,看來是出了大事。
“他們說什麽了?”忽然心跳不穩,夜帝擔憂的問道。
“聽不太清楚,依稀可以聽到塞外,幾次都談及到塞外,而爹似乎也是一臉的疑惑,看的出應該是有什麽人去了塞外。而且還談及到了阿九姑娘。”
這才是樓泓到現在都思考不清楚的地方,爹的大事和阿九姑娘有什麽聯系。
“阿九?”夜帝忽然神色一沉,剛剛火銀月才說到阿九的離開,難道和樓昭德有關系?“柳大海,立刻将火銀月追回來,說朕有要事相商。”
“是,奴才這就去。”察覺到夜帝語氣的急切,柳大海連禮節都忘記了,匆忙的向外跑去,去追趕火銀月的身影。
“樓泓,他們可提起到阿九什麽事情?”夜帝眉頭愈加的凝緊,阿九昨夜才離開的,樓昭德卻在第一時間知道,這麽說,他必定是派了人在暗處盯着阿九的行蹤。
“聽不清,爹他們說的似乎也不太清楚,可卻多次提到了阿九姑娘的名字。”見夜帝神色變的陰郁下來,樓泓再一次的感覺出阿九對夜帝意義非同一般。
當自己提到阿九時,皇上神色瞬間如同被冬雪覆蓋了一般,陰冷的沒有一絲的溫暖,甚至折斷了手中的毛筆卻渾然不知。
“皇上,是不是阿九出事了?”火銀月第一眼瞄到夜帝的神色,立即猜出阿九必定出了事,否則皇上的神色不會如此的難堪。
“樓丞相也在第一時間知道阿九失蹤的消息,其中還提起了塞外。”夜帝試圖壓抑下紊亂的心緒,可惜卻怎麽也壓抑不了內心深處的擔憂。
“樓丞相跟蹤阿九,難道要用阿九要挾皇上?”
火銀月推測着可能性,阿九在外人眼中雖然是個迷糊的小丫頭,可如今皇上已經将阿九的寒毒過渡到了他身上,已阿九的身手,放眼江湖想要傷害他的人必定沒有幾個。
“不清楚,只知道樓丞相似乎一直都派人在跟蹤阿九,而且還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暗探,可見阿九對他的重用性。”
若真的要阿九來要挾自己,那夜帝至少還可以放心,至少能保障阿九的安全。忽然想起那夜鬼魅幫劫持阿九,看來也是樓昭德暗中指使的。
想到阿九如今的身手,火銀月懸着心終于舒緩下來,對着夜帝道:“皇上不用太過于擔心,如今的阿九可以自如的運行體內的真氣,她的功夫絕對不在銀月之下,普天之下想傷阿九的人怕是沒有幾個了。”
“阿九會不會去塞外?”夜地聽到火銀月的解釋,這才想起阿九的寒毒已經解了,果真是關心則亂。
剛剛樓泓一提到阿九,他的心緒就慌亂起來,只擔心着阿九的安危,卻忽略了如今的阿九,除了醫術無雙外,武功也是一絕。
塞外?火銀月低喃着,擡眼遲疑的開口,“當年銀月就是在塞外和阿九相遇的,那是她一個人躺在雪地裏,後來師傅為了救阿九,所以就和銀月将阿九帶回了江南,阿九年幼,等蘇醒之後,竟然全都不記得了。”
“那是銀月也曾讓人去打探,看看有沒有哪家丢了女兒,可惜動用了官府的力量,查了只有阿九般大小的人家,沒有誰家走失了女兒,而且當時也沒有外來的商人去官府報失,所以阿九就一直跟在銀月身旁,只是她偶然說起阿九,阿九,也就叫下了這個名字。”
“阿九難道恢複了記憶去尋親?或者她動用了天下第一莊的力量找到了親人,所以才會不告而別,在最後的一年裏去找親人。”
夜帝凝眉思索着阿九離開的原因,除了自己的因素外,似乎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可樓丞相為什麽要盯上阿九?如今的阿九似乎對皇上已經沒有了要挾的價值。已經封了如妃為皇後。”
“或許有什麽是我們不知道的。”夜帝冷聲的說道,樓昭得一身小心翼翼,處心積慮的布置每一步棋,一心要某權篡位,他不可能只因為一個有可能有用,有可能沒用的阿九來動用他最厲害的暗探。
“皇上。”沉默許久的樓泓将今日來所有的線索都在心裏過了一遍,這才神色凝重的向夜帝道:“爹的暗探子似乎都派了出去,那時似乎是在找什麽人,或者是在找什麽東西,如今只有一名暗探歸來,而爹似乎也要去塞外,如此看來,必定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在塞外。”
“塞外。“夜帝忽然一怔,心頭快速的劃過軒皇帝和雪妃的身影,父皇和母後就隐居在紫岚山腳下。
難道他們的塞外,是指紫岚山,不,不會的!夜帝驚恐的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推測。
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阿九一人,她斷然不能去找父皇和母後,雖然她貴為天下第一莊的莊主,有足夠的能力去找到父皇和母後的落腳處,可惜阿九沒有理由要這麽做。
“樓泓立刻派出所有的人去城門口打探,阿九是臨夜出走的,如果真的去了塞外,那麽她一定是在城門一開的時候就出城了,将守城的人帶回來,看他們時候有影象。”
夜帝努力的壓抑着心頭的不安,可惜卻還是無法消除隐隐的慌亂,一定有什麽是自己不曾注意到的。
“是,微臣立刻就去辦。”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樓泓應聲離開。
“皇上如今牽扯到了樓丞相,銀月也要趕回去部署,以防止阿九出現任何的不測。”
雖然相信阿九的身手,可惜終究放不下,火銀月随即也準備離開,随後關切看向一臉凝重的夜帝道:“皇上如今你的身子要多保重。”
“無妨,寒毒至陰,朕的身子似乎還可以壓制住,至少比起阿九那時要好很多,而且毒素并沒完全的過渡到朕身上,阿九的身子裏還殘餘着一些毒素,所以朕可以應付過來,銀月快去吧。”
夜帝無所謂的擺擺手,開始思索着樓昭德的每一步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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