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久後重逢
倏的一下,臉色瞬間蒼白成一片,阿九驚恐的捂住胸口,只感覺心跳的非快,不安的感覺席卷到了四肢百骸,将無比的寒意傳遍了全身。
阿九一手扶住窗棱,靜靜的開口道:“是不是皇宮裏有人需要我去醫治,所以才趕的這麽急?”
大漢身影僵直了一下,不曾想到阿九竟然會猜的如此的準确,皇上确實是下了命令,無論如何一定要将阿九帶回到皇宮裏去,否則東韶的氣數将盡。
馬車外的沉默如同一道無形的大手,緊緊的遏制住阿九的咽喉,不能呼吸的窒息中,是無邊的擔憂和絕望,皇上的那一箭必定射近了胸口上,否則琅邪不會那麽急的要将自己找回去,除非他要挾七夜王朝的籌碼要失去了。
“趕車的大哥,你告訴我是不是被你們皇上抓回去的那個人生命垂危,所以才這麽急的抓我回東韶的皇宮去?”心一點點的破碎,沉淪,阿九雙手默默的撫摩着肚子,皇上不會出事的,他許諾過會平安的回來,看着他們的孩子出世,所以他必定能堅持到自己趕過去。
沉默許久只後,大漢權衡再三,發現沒有隐瞞的必要,這才冷聲的回答道:“是,中了箭,而且射入了心脈上,宮裏的禦醫都束手無策,如今只不斷的用少好的藥物續着性命。”
阿九尖銳的指甲刺進了掌心裏,明明知道是這樣的情況,可心卻還是痛苦的抽搐起來,那是皇上為她擋下的一箭。
不對,皇上如今危在旦夕間,玄浩在東韶皇宮裏潛伏着一批七夜王朝的人,那麽銀月哥哥他們不可能不知道皇上的情況。
阿九嘆息聲,平複着呼吸,銀月哥哥一定是知道了,所以才會放任自己離開,否則就算自己真的迷暈了魯大哥,銀月哥哥也會在第一時間裏趕過來。
阿九從馬車裏鑽了出來,對着大漢道:“趕車的大哥,我們騎馬回東韶的皇宮去,這樣太慢了。”
大漢轉過頭,看向一旁的阿九堅定的神色,遲疑的道:“可夫人的身子,不适合騎馬。”
“不但擔心我,沒有問題的。”阿九堅定的搖了搖頭,撫摩着肚子,“把馬車拆下來,我們騎馬走。”
“好。”大漢猶豫片刻後,終于點了點頭。
一陣快馬飛馳後,阿九終于在焦慮和擔憂中抵達了東韶的皇宮。
“你來了。”琅邪怔怔的看着下馬的阿九,明銳的察覺到阿九眼中的疏離和淡漠,看來他們早已經回不到死人谷的那段時間了。
“栎在哪裏?”阿九掃了一眼身前一身金色黃袍的琅邪,這樣高傲而冷漠的男人,不再是她的琅大哥了,她眼前只關心栎的傷勢。
“雖然禦醫沒有把握醫治好,不過夜栎暫時沒有危險,只是一直昏迷不醒。”片刻的感情流露已經消融在剛硬的面容裏,琅邪冷聲的開口,“和朕過來。”
阿九跟上了夜栎的步子,謹慎的觀察着四周的景物,最後來到一處輝煌的宮殿,雕欄畫鳳的金黃色下,阿九立即明白眼前這個是琅邪的寝宮。
“你們守在一旁。”對着身後随行的侍衛和随從門冷聲的命令道,琅邪看向阿九,“進來吧。”
金碧輝煌的宮殿下,阿九立即快步的向着床邊跑去,可惜撂起的床幔下并沒有見到夜帝熟悉的面容。
“栎呢?”阿九遲疑的回過頭,冰冷的目光看向琅邪,皇上不在這裏,他把自己帶來他的寝宮做什麽?
沉默不語,琅邪徑自的走了過去,一手按住床柱上的雕刻的龍頭,用力的旋轉幾下後,忽然見一旁的木櫃慢慢的向旁邊挪移過來。
密室?阿九也顧不得多想,快步的沖了進去。
“小心。”琅邪一怔,警告的喊了一聲,修長的身影飛快的躍了過去,在阿九踏進密室的那一瞬間,飛快的将她的身影抱了過來。
卻見密室的的地板突然向着兩邊分了開來,巨大的黑洞裏有着冰冷的光輝在閃耀,那是一把把倒立插在地上的匕首,掉下去,必定會被戳的千瘡百孔。
琅邪随後放開阿九,屈指将一顆珠子飛快的彈進了密室未知的某個地方,這才對着阿九道:“所有的機關都已經解除了,我們可以進去了。”
好缜密的機關,阿九默默的跟在琅邪身後,走了半晌後,終于見到昏黃的燈光,也成功的捕捉到隐匿在四周的高手。
看來除了機關,琅邪還派人秘密的守護在四周,即使僥幸的逃古機關,想要全身而退還帶着重傷的皇上,怕是沒有那麽簡單。
更何況皇宮外還不知道部署了多少看不見的兵馬,琅邪是打定了注意,要用皇上卻要挾七夜王朝。
忽然目光定格在床上那熟悉的面容上,阿九哀傷的捂住嘴巴,壓抑住滿腔的痛苦,快步的走了過去,眼中淚水在閃耀,為什麽會弄的這麽憔悴不堪。
重重的咬在自己是手背上,阿九這才克制住波動的心緒,快速的将手搭在夜帝的腕上,專注的替他號起脈搏。
氣息微弱,失血過度,在寒毒的侵襲下,皇上的身子早已經到了極限,阿九痛苦的伸過手,默默的撫摩着夜帝的臉頰,輕聲道:“栎,我來了,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和肚子裏的孩子的,所以你一定好好的活下去。”
“栎不能躺在陰暗的密室裏,如今有我在你們手裏走籌碼,将栎帶到光線明亮的地方,我要為栎醫治。”阿九輕柔的摩擦着夜帝瘦削的臉頰,凄楚一笑,幸好她來了。
琅邪思索片刻之後點了點頭,醫治好夜栎是最重要的事情,他需要夜栎親手簽下和約,然後讓玄浩退兵,為東韶贏得修養生息的時間。
夜靜靜的降落下來,幽靜的房間裏,阿九神色專注看着夜帝的面容,暖暖一笑,輕聲道:“栎,阿九來了,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不要怪阿九不守承諾,如今你這個樣子,阿九怎麽能不來呢,不過栎,縱然是被東韶囚禁一輩子,可是能陪在你身邊,阿九已經知足了。”
柔和的月光灑落在屋子裏,寧靜裏是輕柔的低喃聲,阿九慢慢的回憶着他們曾經的過往,一路走,風風雨雨,可他們從沒有放棄過彼此,“栎,我們還不容易走到今天,你更不能放棄自己知道嗎?”
“阿九夫人,藥煎好了。”宮女翠兒将手中的藥碗端了過來,好奇的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峻美男人,雖然神色憔悴,面容蒼白,可依舊掩蓋不了他的風華霁月。
而一旁,挺着大肚子的女子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已婚的婦人,平凡的面容下有着靈動的氣息,最吸引小翠的是她看向床上男子的目光,那樣的深情款款,似乎天地間的一切都擯除在外,只餘下彼此眼中的深情眷戀。
“謝謝,把藥放下吧,我自己來喂就行了。”阿九斂下心思,對着翠兒溫和一笑,接過她手裏的藥碗,小心翼翼的吹拂着,直到翠兒輕聲的将門合上了。
阿九随即放下藥碗,快速的卷起袖子,抽出黑發間的金癡,快速的在白皙的手腕上劃過一條鮮紅的血痕,随後将滴下的血液融進了藥碗中。
自小中了寒毒,所以師傅從小就用各種的藥物讓她服用,常年的藥效下,阿九知道自己的血液比任何的藥物都要珍貴而有用。
“栎喝藥了。”阿九随意的處理好傷口,随後慢慢的将藥一口一口的喂進夜帝的口中。
無盡的黑暗下,夜帝感覺到一個輕柔的聲音不停的在他的耳畔訴說着什麽,那樣的溫柔,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那溫柔嗓音下的深情款款。
夜帝掙紮,那是誰?那樣熟悉的聲音,阿九嗎?不對,魯千尋早已經将阿九帶走了,到底是誰在他的耳邊一聲接着一聲的呼喚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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