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榴蓮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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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思哲談了幾天甜甜蜜蜜的戀愛,忽然想起來應該關懷一下自己那個不知道是不是單身的好朋友,打電話約顧臨喝酒,顧臨說忙。
“忙什麽?又談對象了?”
“哎哲子,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麽叫又?怎麽就又了?你們談你們的戀愛去,不要妨礙我建設社會主義好麽?”顧臨從院裏出了事以後就沒閑着,科裏少了一個值班的,其他人的任務都重了不少,最近老徐又複職了他才慢慢松快些。
“還單着呢?上次不是還有個導游麽?飛了?”
“人家飛的我好不好?說就是男歡女樂的讓我別放在心上。”
“哦。”範思哲也懶得罵他了,賤戳戳的問他,“古今說沈淩心要結婚了,你知道麽?”
“知道……還真他媽給我下請帖了……合着真不怕我去搶婚?”
“你要真是個男人,大大方方的拿着禮金去一趟,喝杯酒祝個好,以後再見誰也別罵誰,多好。”範思哲循循善誘,怕顧臨混不吝真去砸場子,畢竟沈淩心是他知道的顧臨糾纏的最久的一個女朋友了。
顧臨冷哼一聲,“晚上出來喝酒,突然覺得不痛快了。”
範思哲樂着說好,顧臨緊跟着又加了句,“自己來,不準帶家屬!”
這回範思哲思考了幾秒才答應,“行吧。”
臨下班的時候古今先給他打電話了,說要陪沈淩心去試婚紗,不能和他一起吃晚飯了,讓他湊合湊合。範思哲輕輕吸了口氣,裝作很委屈的語氣問,“晚上幾點回來?”
“晚上可能不回去了,表姐要和我聊天,我大概就睡在表姐家了。”
“啊?不回來了?”範思哲這會兒是真低落了,“好吧,你們晚上注意安全,早點回去。”
古今對着電話“麽麽麽”了好多下,“冰箱裏有醬肉,你要是嫌麻煩就叫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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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範思哲挂了電話也沒說自己出去喝酒的事,反正她晚上都不回來,讓她小小的內疚一下抛棄他一整晚的惡行吧,說不定明天回來還會補償他獨守空房的委屈呢。
這麽一想,範思哲有些罪惡感的搖了搖頭:人要學壞還真是無師自通啊。
想着晚上要喝酒,範思哲把車停在工地附近打了輛車去找的顧臨,兩人在醫院後面的串吧撸串,這家串店的肉串塊頭大分量足,吃起來特別過瘾,兩人一邊吃一邊喝,說是出來聊天,話卻沒說太多,反正就是宣洩個情緒,話都在酒裏了。
幾紮啤酒下肚,顧臨高興多了,摟着範思哲的肩膀喊“爸爸”,範思哲見這家夥是真喝醉了,結了賬扶着顧臨往家走,顧臨家離醫院不遠。
路上顧臨嚷着要撒尿,範思哲沒他醉的厲害,死命拉着他大步走,不許他尿人家吉普車輪胎上。這麽吵吵嚷嚷的回了家,顧臨直奔廁所而去,範思哲累的身上骨頭都要散架了,往沙發上一靠長長的呼了口氣。
顧二激動的朝着他搖尾巴,搖太猛烈了尾巴忽然闖進它自己的視野裏,它跟見着新奇玩意兒似的,忽然扭頭去咬自己尾巴,越跑越快越咬越兇,原地瘋狂打轉。
顧臨放完水出來就看見自己家的蠢狗轉的氣喘籲籲的似乎還嘔了兩聲,他踢踢顧二屁股,“傻狗,邊兒去。”
說完走到範思哲旁邊坐下,從茶幾抽屜裏摸出半包煙,讓了一根給範思哲,然後替他點上火,自己又點着了開始抽。
範思哲抽了一口才發現自己挺久沒抽煙了,以前頭疼的時候熬夜的時候習慣拿煙醒神,和古今合租以後覺得當着女士抽煙不太好,居然憋了這麽久沒抽,也不覺得煩悶。
他抽了兩口就去把顧臨家的窗戶打開,夏夜的風吹得人挺舒服,他看着手裏的煙灰慢慢變長,最後從窗臺上拿過煙灰缸掐滅了不抽了。
回頭看顧臨,他正閉目靠着沙發,煙霧裏看不清神情。
範思哲開口,“你別裝了,真要那麽喜歡當時就不會分手。”
“是。”顧臨笑,“不過真挺喜歡的,就是觀念不一致,她家裏催婚催的急,我又不能保證立馬就結婚。不怕你笑話,後來我去找她,說願意娶你,今年就結婚,可她說她不願意嫁了。”
“女人看着柔弱,真要狠起心來連她們自己都不知道能到什麽程度。”範思哲接話。
顧臨瞥他一眼,“看你好幾年不談戀愛了,倒是懂的很嘛。”
“就是懂了才不想談。”範思哲冷哼,感覺到手機震動,掏出來看是古今的短信。
古今問他,“在幹嘛呢?”
他彎着嘴角回:“想我了?”
顧臨插嘴,“你這麽聊着聊着天突然搞對象很不道德。”
“哦。”範思哲看着手機答他,“那不聊了,專心搞對象。”
古今又問,“嗯想你了,你幹嘛呢?”
範思哲逗她,“獨守空房呢。”
下一刻古今的視頻邀請就發過來了,範思哲腦袋被酒精麻痹反應慢半拍,接通了才想起來自己這是顧臨家。屏幕裏古今笑的很和氣,拿着手機在他們家裏走了一圈,“空房我見到了,你人呢?”
範思哲腦子一秒鐘當機,再見都來不及跟顧臨說就往外跑,跑下樓站在路邊着急的招手打車。古今把視頻挂斷了,他打電話過去她也不接,就發了條短信說面談,吓得範思哲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弄巧成拙了,果然自己開始就不該瞞着的。這回去可怎麽解釋?說因為我想讓你覺得冷落我虧待我然後心疼我最後抱我親我還更喜歡我?
這話他自己聽着都覺得自己有毛病……
忐忑了二十多分鐘,一下車還是飛快的往家裏跑了,他估計他回家時間的長短和古今的怒氣值成正比的,所以還是盡快到家最好。
一進門,屋裏燈明瓦亮的,古今抱着手臂正坐在沙發上。
範思哲屏住呼吸換鞋,小心翼翼的走向沙發,被古今伸手一指,“站那兒。”
他就停住了腳,主動彙報事實,“我和顧臨一起吃的飯,你找我的時候我剛把他送回家。”
“那為什麽要騙我說什麽獨守空房?”
“因為我覺得我很快就要回家了,回來了就是獨守空房了。”
“哦,那我以後在外面和朋友玩。”古今強調了一下,“和男生朋友玩,想着很快就回家了,就騙你說我在家,你能忍?”
“這不一樣。你說的這種事沒有發生,我認為也不會發生。”
“我打個比方,類比。”
“不是一類事,沒法比較。”
古今一拍大腿,“你還有理了!”
“對不起。”範思哲立馬道歉。
古今還是挺相信範思哲的,她覺得今晚的事他應該沒騙她,可這種歪風邪氣決不能助長,她說起來晚上沈淩心和她聊天時的話題,“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從你的好朋友是顧臨我就應該知道你根本不是你表現的那麽純良!”
範思哲喊冤,“我們家和顧臨家關系比較好,我倆是小學初中高中一個學校,但是他以前人挺好的,就是大學畢業以後才浪蕩起來的!”
“你不浪蕩你沒事去什麽酒吧?”古今想起來他倆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不禁腦補範思哲以前是不是經常混跡那種地方。她冷靜思考的時候感官特別敏感,鼻子一嗅聞到了範思哲身上的煙味,“你抽煙了?”
範思哲自覺退後兩步。
“又抽煙又喝酒的,你晚上玩的還挺高興是不是?我打擾你高興了?”古今郁悶的要命,早知道就跟着表姐一起住了,閑的沒事跑回來幹嘛,生一肚子氣。
範思哲第二次看古今生氣,而且是比上次有理有據的生氣,他有點兒害怕,“是我不對,你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麽?”
“道歉道的那麽溜,犯錯也沒見你猶豫。”古今想着是大事化小還是鬧個大的立立規矩,正沉思着,看見範思哲跑回書房去了。
然後很快又回來,搬着筆記本電腦放到地上,“我跪鍵盤給你看吧?”
“神經病!”古今怕他真跪,又覺得他現在大概還是半醉的狀态沒法正常說話,揮揮手,“你先去睡吧,明天你醒酒再說。”
“別別別,先說完了,不然我睡不着。”範思哲一着急就往前近了幾步,看古今沒阻止,幹脆走到她身邊去了。
桌子上有糖罐,他手腳虛浮的集中精神找了幾顆榴蓮味的硬糖出來。他和古今口味基本一致,只有對待榴蓮的态度上,她極度喜歡,他完全拒絕。
範思哲挑出來榴蓮糖,拉着古今的手把糖放在她手掌上,“你吃榴蓮糖吧,吃了親我,我再不敢了。”
古今把糖扔他身上,“還親你?!想什麽好事呢!誰讓你過來的,去牆角站着去!”
範思哲把糖撿起來又塞給她,“你吃吧,不親也吃,你不是喜歡吃麽,吃了消消氣。”說完就自覺的靠着牆根站的筆直。
古今原本的氣被這個醉鬼給攪沒了,忍不住笑出來,範思哲看她笑也跟着笑,笑完了還抓緊時間保證,“我再不這樣了,不騙你了。”
“也不知道真醉假醉。”古今哼了一聲,扒了顆榴蓮糖彈進嘴裏,晾着範思哲回卧室了。
過了十幾分鐘出來洗漱,看見範思哲還一動不動的貼牆站着,一見到她目光炯炯的。她心軟了,“站着不累啊,回去睡覺去。”
“我們和好麽?”範思哲問,“和好了麽?”
古今嫌棄的點頭,“再騙我你就不要進家門了!”
範思哲松了口氣,肩膀垮下來,張開雙手朝着古今輕聲說,“過來抱抱。”
古今不去,他就邁步到她身邊側着抱住她,看她不反抗又低頭去親了親她唇,想伸舌頭被古今咬了一口,氣惱的拍開他,“煙酒味,不好聞。”
範思哲理虧的讪笑,然後讨好的看着古今,“我才發現,榴蓮還挺好吃的。”
古今指指自己,“只有我吃過的榴蓮才這麽好吃!”
“是是是,你說的完全正确!”
“你真不害臊!”
範思哲松開她,學她捂臉的樣子伸手捂着自己,“害臊啊,你看我害臊了。”
他手指修長,骨節明顯,挺高大的男人這麽捂着臉說自己“害臊”,古今憋着笑捶他,他不為所動的繼續表演。古今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扒開他捂着臉的手嘟着嘴親了他一下,然後卡着腰神氣的警告他,“再有下次就讓你一邊跪榴蓮肉一邊吃榴蓮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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