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挽回

距離上次酒店荒唐一夜，已經過去三天了，他那天被秦坤拖了整整一天，好說歹說才算把他暫時安撫住了。

走的時候秦坤答應他會給他時間，讓他好好考慮。結果過了不到一天，秦坤的短信、電話就陸陸續續開始了，越來越頻繁。

“喂？”

“你在幹什麽？”

“吃飯啊，已經中午了。”

“你吃的什麽？”

“西蘭花、西紅柿牛腩，米飯還有一個菌湯。”

早中晚三遍，重複無聊的話題，不過秦坤倒是興致勃勃。

扯了會兒閑天兒，等挂的時候已經聊了一個小時了。

電話挂了還沒半個小時，秦坤的信息又來了，一點空餘時間沒有給他。

這讓他怎麽考慮？

【結婚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我現在都沒時間考慮你說的事情了，你不是打電話就是發短信。】

【可是我忍不住還是想找你。】

【我再考慮考慮，等我有了決定會告訴你的。】

【你能不能提前透漏一下？我很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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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三十六歲嗎，怎麽這麽幼稚？】

想不到秦坤會是這樣的人，原來他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哥，雖然對他們一直多有照顧，但始終還隔着一層東西，自從酒店那一夜之後，秦坤似乎徹底打破了身上的那層殼。

【你還有什麽顧慮嗎，說出來我可以幫你一起解決。】

【你是真傻假傻？先不說別的，你怎麽跟你父母和秦毅介紹我，還是你打算這輩子都不告訴他們了？】

劉小寧斜靠在沙發上，磕出一支煙叼在嘴裏點上，眯着眼睛發信息。

他正打字，突然來電話了——是秦毅。

這幾天所有的時間和經歷都被秦坤占滿了，說實話他真的把秦毅給忘了，或者說，他是完全沒有時間去想他。

“喂，小寧？”

“是我，怎麽了？”

“你能不能給我開一下門，我在你家門外。”

劉小寧驚着了，“你說哪個家？”他把煙摁在煙灰缸，站起身。

“T市，碧海沙灘這裏的別墅。”

劉小寧走到院子裏，沒想到真的見到了秦毅。

深秋的海邊涼意很重，秦毅似乎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他穿着深卡其色的風衣，黑色的西裝褲和配套的馬甲，白襯衫的領子解開了兩個扣子。

劉小寧一步步走到鐵門，透過鐵門栅欄的空隙對秦毅說：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對不起，我找人查的。”他真的沒法再忍，思念折磨得他已經快要死了。

“小寧，能不能讓我先進去？我有點冷。”

秦毅努力挂起他原來的表情，大概是氣質是一個人從內到外的變化吧，他的表情很違和。

畢竟，他再也不是那不知愁滋味的纨绔少爺了。

“進來吧。”劉小寧摁了門禁，鐵門開了之後他側了側身。

門很寬，但是秦毅故意從劉小寧身邊走過，胳膊擦過劉小寧的家居衫。

秦毅坐在沙發上打量着這座別墅，別墅不大，前半段靠近沙灘，院子裏有兩把沙灘椅和一把很大的遮陽傘，靠近窗戶的地方有一個寬敞的無靠背沙發，方便主人休息。

後半段是一個非常大的泳池，泳池連着海水，裏邊有漂亮的魚從大海游過來，一會兒又從泳池游回大海。

房間的布置有點泰式風格，配色也比較鮮豔。

秦毅還是有點吃驚的，別墅的風格和劉小寧的喜好相差很大。

“房子是買的精裝嗎？”

“我自己布置的，還不錯吧？”劉小寧給秦毅倒了杯涼白開，給自己拿了瓶肥宅快樂水。

倆人相對坐在沙發上，隔着很大一個茶幾。

“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劉小寧倒沒追究秦毅找人查他這件事，他覺得秦毅應該是有事兒找他，否則不會下這麽大力氣。

劉小寧等了秦毅一會兒，沒聽他說話，想起來問道：“對了，手辦和球鞋你收到了吧？”

秦毅呼吸一窒，啞聲道：“收到了。”

“你以後要定居T市了嗎？”

劉小寧有點猶豫，他想到了秦坤提到的那個“結婚”的事，他現在也不知道到底去R國，還是留在國內。

秦毅把劉小寧的反應看在眼裏，他失落道：

“我這次是來給你道歉的。”

“道歉？你說什麽，孩子還是劉瑩？”

“都是，除了這個，還有我以前太糟糕了，讓你受了很多委屈。”

劉小寧覺得挺稀奇的，他上下打量着秦毅，誰想得到這一無是處的二世祖，短短半年變化竟然這麽大？

“得了吧，提那幹嗎，早掀篇了。”

“你……原諒我了嗎？”

“真有勁，你磨磨唧唧的就是說這個呀？”劉小寧灌了口可樂，冰鎮過後的飲料勁兒很大，沖的劉小寧眼眶發紅。

劉小寧忍着沒把秦毅趕出門，畢竟他能找到這裏，已經很讓他意外了。

“別糾纏了，我早就不在意了。”心痛的感覺回憶起來還猶如昨天，但是這些話已經無濟于事，既然這樣還不如當一個痛快放手的人。

“那……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秦毅已經不敢像過去那樣求劉小寧，他甚至無法相信，那樣一個動不動發誓習慣性食言的人竟然是他。現在就連挽回劉小寧，他都沒有底氣。

“哈哈，你覺得可能嗎，秦毅？都十五年了你還不知道我什麽人？”

是啊……都十五年了，他們已經走過十五年了，是他讓這段感情慘烈收場的。

“我可以……你之前說讓我選擇，我現在能不能選第一個？我已經不怕疼了，是真的。”秦毅一邊說一邊急切地靠近劉小寧，在他的腳邊虔誠地單膝跪地，有了近乎祭奠的意味：

“或者，你覺得還不夠的話，我可以讓你做任何事，只要你願意回到我身邊，任何事我都可以接受的。”

他試探地伸出手，抓住劉小寧的手腕。

劉小寧斂着眼皮，他承認，他的心因為秦毅的話在瘋狂地動搖，但是被踩碎過的自尊，是無法再恢複原狀的。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更何況他們之間橫了太多的人和事。

這些都是無法跨越的。

“放手吧秦毅，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秦毅紅着眼眶，他不想再讓劉小寧看見他懦弱、脆弱的一面，他的心疼得他快要窒息了，他使勁吞咽喉嚨，壓下那股酸意，不讓自己的淚水沒出息地鑽出來。

“最後一次，小寧，我……”發誓兩個字他已經沒臉說出口。

“秦毅，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劉小寧沒理會僵成石雕的秦毅，擺出送客的姿态。

秦毅走了，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