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輕霞飛花【一】
葉恒纏了蕭坤半個月都沒能打探出一點齊香韻案的微末細節,真覺此人無趣。好在老太太請九月吃齋,才終于滿足好奇心。
九月隐去徐正擎殺死乞丐的事,只說他同齊香韻策劃了綁架案,未料到會導致慘案發生。他後悔叫香韻獨自去往城西,覺得自己終究害了她,後來就去來鳳寺落了發,從此不問世事。
九月因為要見老太太,特意把绮羅玉簪帶在發間,花容月貌的小樣,美的不像在人間。蕭老太太看着她,覺得這姑娘太聰明了些,隐約有點擔憂。無論如何要囑咐她幾句,笑道:“九月怎麽這麽聰明,這麽些錯綜複雜的事,一下就想通了。”
九月故作謙虛:“老太太嚴重了,我不過是喜歡鑽牛角尖,平日裏愛瞎琢磨,沒什麽了不起的。”蕭坤看她低垂下的眼簾裏得意的光彩,笑了一下。
蕭老太太拉過九月的手:“我老太婆不如你聰明,但是怎麽也是大風大浪裏過來的。有些事你們年紀小,不知道把握,我只囑咐你,萬事千萬要以自己的安全為上。因為凡事如果一定要追問到底,就一定會觸及到一些深處的,別人不想讓你知道的秘密。也因此會把自己陷入到危險的境地中去。”
看九月似懂非懂點着頭,蕭老太太慢慢嚴肅起來:“不是讓你不去追究惡行,只是記得做事千萬要留有餘地。我以前的孫媳婦,也是想你這樣靈巧的女孩子,可惜福薄,不幸走了。”
九月瞪大眼睛,看向蕭坤。蕭坤低頭吃菜,手明顯頓了一下。
“孫媳婦?”
“對,蕭坤的妻子,梅莘月。她當年是為了我們蕭家設險,走的不明不白,如今都還不知道誰做的惡。所以我看到你們這樣玉一般的女孩子,總想着要多嘴幾句,保護你們。” 蕭老夫人長嘆一口氣。
九月看向蕭坤頭上玉冠中間的镂空月亮,心中有些驚訝,有些不解。看起來,他該是深愛妻子,但是他又混跡煙花巷,纨绔之至,這些是不是都是在他妻子死之後發生的呢?那個梅莘月,又發生了什麽事?蕭坤想讓她幫的忙,是不是就是查出梅莘月死亡的真相?
大把問題想問,出了蕭家大院,九月立刻轉向蕭坤。
“你有任何問題,現在都先別問,時候到了我自然會跟你說。”
九月一肚子疑問瞬間被噎回去,看他一臉冰冷,生氣嘟囔:“明明是你有求于我……”葉恒見狀,湊上來:“九月妹妹啊,那個齊香韻的兇殺案,查的怎麽樣了?我聽人說她是被山裏野人給俘虜了,所以死狀才那麽慘烈,被剁成那麽多塊。”
九月裝作吃驚:“你怎麽知道?這可是刑捕司的高度機密,誰膽敢傳出去?我一定要回去請徐大哥重重懲罰。”葉恒忙道:“這事街談巷議的誰知道是什麽人傳出來的。而且我覺得不對勁啊,如果是野人,應當早把給吃了,哦,不對,是不是他還沒來得及吃就被你們的人發現了?”
蕭坤忍住笑,九月看向葉恒,看他真是一本正經的在分析,吃驚道:“葉大哥,這些怪力亂神,你還真信啊?你平時的聰明勁兒都哪兒去了?我跟你說啊,野人這種頭腦簡單的生物,是不會做出分屍這種行為的……”蕭坤看向葉恒會意一笑,九月這姑娘,要轉移她的注意力,真是太簡單了。
七月初八,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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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母親的遠親王夏出嫁,夫家是朱家布莊的獨子朱株。九月母親要去寺廟裏上香,派她和表姐安姝前來參加婚宴。九月到了朱家正要入席,發現對面坐的竟是蕭坤和小藍,特別驚喜:“小藍姐姐,你們怎麽在這裏?”
小藍也非常開心:“九月妹妹,好久沒見到你啦。我是朱家布莊的老主顧,我們花鋪的女孩子都愛來這買布料做衣服。若靜姐同朱府夫人是自幼的姐妹,在這裏做了幾十年衣裳,是她推薦我們來這裏的。後來朱府也愛用我家的花木,就這樣相熟起來。今天他家娶媳婦,也給我們發了請帖,若靜姐在那邊幫忙呢。”
九月看向小藍指的方向,若靜姐幫着主家招待客人,頭上別着一朵開得正好的粉色木芙蓉,看起來美麗又幹練。九月回過頭坐下來:“這樣啊,我娘是新娘子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一起來湊熱鬧。蕭坤,你呢?”
蕭坤只盯着安姝鬓角的飄花玉簪,不言語。
九月順着蕭坤的眼神看過去,心叫糟糕,要得罪這人了。安姝愛美,說今日參加婚宴要漂亮一些,纏着要借這玉簪戴。九月也無所謂就借給安姝了,不巧就碰到了蕭坤。
小藍見蕭坤不說話怕九月尴尬,忙笑道:“蕭大哥是朱株的好兄弟,今日兄弟婚娶,自然要來。哎,這位是?”看向安姝詢問。九月回過神:“小藍姐姐,這是我表姐安姝。表姐,這是蕭家玉莊的蕭坤,這個是小藍花圃的小藍姐姐,我都跟你說過的。”
安姝看了蕭坤一眼,臉上一紅:“嗯,久仰大名。”
蕭坤冷着臉,不發一言。九月趕緊拉着安姝坐下來。
拜了天地,入夜,大紅燈籠亮起來,一派溫馨。開席,新嫁娘出來敬酒,身上一襲紅嫁衣,黑暗中燈光下周身似乎有微微的煙霞籠罩,美麗無比。新郎的朋友一起起哄,新娘滿面紅暈,人比花嬌。
九月盯牢新娘看得呆住,小藍推她一把:“怎麽了,可是也想嫁人了?”九月嘻嘻一笑,湊到安姝的身前:“姝姐,你幫我打聽一下,新娘子的衣服是誰做的,哪裏買的?”
小藍坐在旁邊聽到了,笑道:“可巧,我剛好知道。這嫁衣由朱株母親親手制成,布料是三十年前她家自江南得的絲綢,貴重無比。因為燈下看起來如同煙霧籠罩,所以這布,就叫做輕霞緞。朱家得皇上恩裳,禦賜了三匹。當年朱株母親和若靜姐的嫁衣都是這緞子做的,轟動一時呢。”
九月看着這嫁衣,卻覺美得不祥,悄聲同蕭坤道:“這衣服好像齊香韻自盡時脖子上那條紅绫。那日夜晚我看到時,那紅绫也是這個樣子,帶一點朦胧,我當時沒有在意。這樣看來,那條紅绫的料子,也可能是輕霞緞。你等會而能不能帶我去找朱株的母親?”蕭坤也不好再鬧脾氣,硬邦邦回了句:“好。”
新娘王夏敬了酒,被丫鬟攙着到後院去了。一群年輕人鬧着要鬧洞房,小藍和王姝也跟着去瞧熱鬧。朱株母親坐在院心,笑着看年輕人吵鬧。
九月趕緊拉着蕭坤:“快帶我去問問伯母。”蕭坤不動,九月回身,看他一臉不滿。九月一下想起來了,绮羅簪啊,趕緊哄:“诶那個啊,我只是借給表姐戴一晚上而已,不是送她。” 蕭坤不滿:“我送你的東西你叫別人帶着?”
“什麽你送我的,老夫人送我的,而且那是我贏的!”九月急死了,“蕭坤,現在能不能關注一下正事,正事!”
蕭坤哼了一聲,暫且放過,帶她去找朱株母親,介紹一下是宋桉的女兒,宋九月。九月嘴甜道:“伯母,恭喜恭喜。”朱株母親連忙讓出地方叫九月坐,打量她:“九月姑娘,我知道的。年紀竟這樣輕,真了不起。快請坐快請坐。”
九月坐下來道:“按理說今日貴府大喜,不該來打擾您。但是有個問題同我在查的一個案子有極大關系,不得不請您指點,還請諒解。”朱株母親笑道:“哪兒的話,今日你們來我真是高興。有什麽忙我能幫的,盡管說,千萬別客氣。”
九月問:“我聽小藍姐姐說,新娘身上穿的衣服,叫做輕霞緞可是?”
“是呢,因為我家一向為官府縫制官衣,承蒙宮中厚愛,禦賜了三匹輕霞緞。輕霞緞停産已久,如今看來,當真是稀世珍寶了。這布白日看起來與尋常布匹無異,但在燈光下卻說不出的美麗。” 口吻中一點驕傲,一點神往,想到朱家的風光,也想到自己嫁人的時候。
“怪不得各個布行當做尋常綢緞,”九月自語,“那,這樣的珍物必定妥當保管,可曾有過遺失?或者……您知道騰越府中還有誰得過這樣的布匹?”
朱株母親答的飛快,沒有一點猶豫:“騰越府中從未聽說有過誰家也有,我家的前兩匹三十年前都用了,只剩這一匹我親自保管,鑰匙一直貼身帶着。現在給我兒媳婦做了嫁衣。”
九月笑道:“可見您對兒媳婦是真的疼愛,那明日……”
婚房門猛然被打開,朱株站在門口,臉色慘白。一群剛要散去年輕人正想起哄,看他臉色不對,忙問怎麽了。朱株母親眼看着這邊似乎有事,也站起身來望着朱株。
朱株聲音顫抖,“小夏,小夏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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