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降谷零制定了周密詳細、營救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計劃, 然而還不等計劃開始,犯人就死了。

“有老鼠溜進去了。”

五條悟的提醒讓降谷零愣了一下,來不及細想, 轟隆隆的爆炸聲就從裏面傳了出來。

爆炸傳來動靜在6樓,山本有貴和五條稚在五樓,雖然樓層不同, 但恰好是正對着的。

這下什麽計劃不計劃的全部被抛到了腦後, 警察們帶上裝備沖了進去。

作為人質家長, 五條悟大概是人群中最淡定的那個。

那群爛橘子為什麽就是學不會新招數呢?總是老一套他也是會膩的啊!

還是說傲慢和自大加速了他們的腐爛進程?

“腦子不用可是會壞掉的哦, 就算是老年人也該繼續學習嘛!”

五條悟的眼裏閃過再明顯不過的嘲諷:“坐在垃圾山上不願意騰位擠占別人資源的爛橘子。”

突然發生的爆炸讓現場陷入了一片混亂, 人質目前還在五樓,為了減小刺激犯人的可能性, 武裝到牙齒的防爆警察利用其他入口準備悄悄地前往六樓探查情況。

“你在幹什麽?!不可以走這裏!和犯人正面對上刺激到他了怎麽辦?!”

“離群”的五條悟引起了一個警察的注意。

“我知道你很着急,但越是這種情況,越不能着急!”

五條悟不在意地往最短路線走去:“不要緊的, 危險已經沒有了。”

警察一愣,有些懷疑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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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他沒有碰到衣服嗎?但是……

已經沒有但是了。

五條稚的聲音從門後傳來過來:“悟, 我打不開門。”

用最快速度趕來的降谷零雖然錯過了一些,但聽到五條稚的聲音也松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稚醬再等一下哦,我馬上想辦法把門——”降谷零用出了全部的力氣也沒能把門打開。

更衣室的門是往裏推的設計, 現在的更衣室大門已經被黃金堆滿了,想要推開門可以說沒億點力氣是辦不到的。

“讓開。”五條悟簡單地活動了一下肩膀,準備用最簡單的暴力破門法。

“轟——”

宛如爆炸的巨大動靜令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牆體和地板的餘韻甚至讓人産生了暈眩的錯覺。

五條悟将更衣室的門整個砸爛, 那個充滿了力量之美的拳頭讓降谷零眼中充滿了震撼。

一百個仰卧起坐、一百個深蹲、一百個俯卧撐、一百包櫻花味薯片以及十公裏長跑真的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等等, 至少一百包櫻花味薯片肯定是說謊,誰會一天吃這麽多薯片啊!又不是當飯!

降谷零搖搖頭将腦海裏那些亂七八糟的雜亂念頭全部甩出去,都什麽時候了,腦子裏在想這些的他一定有哪裏有問題!

不算薄的木門化作無數的木屑落下,細細小小的木屑宛如雪花,但比雪花更容易紮到人。

“閉上眼睛。”

五條稚聽到五條悟的聲音,下意識地按照他的話将眼睛緊緊地閉上。

大長腿輕輕一邁就到了五條稚的身前,微微彎下腰,結實有力的手臂就将他輕松地抱起。

“害怕嗎?”

五條稚摟着他的脖子,将腦袋側靠在他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腦袋輕輕地蹭着他。

“悟會來的。”所以一點也不害怕!

小人質被安全地“解救”了出來,但犯人的失蹤又成了一件令人費解的事情。

六樓的警察已經将偷溜進來的小偷抓到,從他們口中得知了“事故”發生的原因。

但奇怪的是山本由貴并沒有和他們一起行動,兩個小偷也說沒見過其他人。

作為人質,照理說五條稚是最清楚案件經過的目擊者,但他的年齡太小了。

記憶是否清晰不提,讓這麽小的孩子去回憶可怕的被挾持、綁架、囚禁記憶也太過殘忍。

但五條稚并沒有多害怕。

“在裏面。”五條稚指着那座小山,“如果要找山本叔叔的話,他就在裏面哦。”

“欸?!”

五條稚的語出驚人讓還在收拾黃金的警察瞪大了眼睛。

是了,心理扭曲自卑對“成為有錢人”有很大執念的山本有貴會丢下五條稚離開本就是一件說不通的事情。

但他如果就在現場呢?

狹小的更衣室內一眼就能看到所有東西,其他地方不存在的話——只有地上的這堆金山了。

本就在忙碌的鑒識科警察動作更仔細了起來。

黃金是密度很大的金屬,看似小小的一塊,實則重量驚人。

五個警察忙活了好一會,才出現沾滿血跡的黃金。

“這個運氣也太糟糕了……”

狹窄的空間內,只有山本有貴一個人被掩埋了,同在一個空間的五條稚卻是毫發無傷。

所謂運氣,還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啊……

不過這大概就是犯罪的下場吧,老天也不會眷顧充滿惡意危害社會的壞人。

“吓壞了吧?我買了熱牛奶,喝一點熱熱的東西暖和一下身體吧。”降谷零将小孩子應該愛喝的草莓味牛奶遞給他。

五條稚雙手捧着牛奶,開心地向他道謝:“謝謝降谷哥哥!”

降谷零看他笑容明媚,似乎沒收到太多的影響,多少是松了一口氣。

五條稚已經渴了,嘬着吸管猛吸了一大口,兩邊的臉頰都鼓了起來,像一只存糧充足的小倉鼠。

“稚醬,對不起哦,剛才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聽到降谷零的道歉,五條稚飛快地搖搖腦袋,接着就意思到自己的嘴巴正被牛奶接管說不了話,于是飛快地将口腔裏的牛奶咽下去,着急得像一只伸長脖子的小鴨鴨。

“不是降谷哥哥的錯,只是山本叔叔想要許願罷了。”

“許願?”

五條稚點點頭:“山本叔叔想要一場黃金雨,很想很想,然後我就幫他實現了願望。”

小孩子的話是沒有邏輯可言的,降谷零沒有放在心上。

五條悟卻是在聽了之後,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想到那場墜機和地陷事件,再聯系起今天的事情,五條悟很難不往術式的方向去懷疑。

“嘶……真是有夠可怕的!”鑒識科的工作人員忍不住小聲地嘟囔,“虧我以前也想過天上下的雨變成黃金的妄想,只能說幸好沒實現嗎?”

“很正常的吧,只要是人,大概都做過類似的幻想。”

人類的軀體無法承受被金子狂風暴雨式的砸,将他挖出時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

“稚醬,和大哥哥玩一個游戲好不好?”降谷零将五條稚的眼睛捂住,這樣血腥的場面,不适合一個六歲的孩子看見。

五條悟将孩子交給降谷零,走到山本有貴肉醬似的屍體前細細觀察了起來。

那把刀,消失了。

挾持五條稚的那把小刀,是一個咒具。

五條悟一開始就發現了,當然,也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它的消失。

不過他沒當一回事。

今天的這個事情,他在心裏早已經将大致的脈絡梳理清楚了。

雖然沒有切實的證據,但五條悟已經肯定,今天這場“劫持”是總監部在背後使的小動作。

他作為判斷的依據也很簡單粗暴——排除法。

首先排除咒靈。

咒靈雖然是人類的對立面,但大部分的咒靈都沒有那個腦子。

陰謀詭計?有沒有實際上的腦子也要打一個問號。

接着是詛咒師,雖然那群人靠着接殺人詛咒的活為生,但能在黑暗面生存至今的,都明白誰能惹誰不能惹。

——會被宰掉的。

作為這個世界黑暗面的存在,詛咒師在一些人的眼裏大概和咒靈沒什麽區別。

這些年咒術界能從咒靈-詛咒師-咒術師三方大混戰中集中矛盾變成咒靈-咒術師的戰場,就是因為有五條悟的存在。

在五條悟的威懾下,桀骜不馴怼天怼地的詛咒師們已經将“從心”刻進了骨血裏。

那麽就只剩下加茂、禪院以及總監部了。

禦三家雖然統稱為“禦三家”,但并不和諧,五條悟的橫空出世讓剩下的禪院和加茂既羨慕又嫉妒。再橫空出世一個“小六眼”,想要試探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禪院和加茂都是追求“天賦”的蠢貨。

讓一個就算是在普通人層面也絕對能稱得上是廢物的渣滓去試探——瞧不起誰呢!

能幹出這麽惡心人的事情,就只有總監部那群白癡了!

除了子彈上的咒力,用來挾持五條稚的折疊刀上也有些許的咒力。

但和子彈不同的是,那把刀是用來“抹除”痕跡的。

死無對證,總監部的那群爛橘子最喜歡幹這種事情了!

會死,那個叫山本有貴的一次性道具,使用完就會死了。

五條悟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正因為知道,他才“放任”了目暮警官和降谷零的“營救”計劃。

五條稚再怎麽說都是他的“孩子”,依附在他身上的詛咒究竟有多強,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從自己身上的詛咒中誕生的幽靈什麽……這是五條悟對五條稚的初步來歷分析,雖然在給這個孩子取了名字後,即便是六眼也只能給出“人類”的結論,但五條悟是怎麽也不會忘記他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

或許是和他有某種特殊的聯系,五條稚的咒力波動和五條悟很像。

弱小的咒力殘穢只比普通人多上一點點,如果進行四舍五入就等于0了!

但五條稚的能力不能這麽簡單地計算。

“還真是少得可憐啊。”咒力殘穢……很淡,淡得一般咒術師絕對會忽略過去!也只有六眼才能捕捉到一些痕跡。

雖然淡,但這的确是五條稚的咒力殘穢。

“稚醬,你知道自己的術式如何使用嗎?”五條悟不是一個內向的人,直截了當地就對五條稚問出了對于咒術師而言,最重要的情報。

術式的情報公開,雖然能增強某一方面力量,但真正核心的情報都是絕對重要的存在。

情報公開雖然能換取力量的增強,但同時也讓對手找弱點的速度更快了!

“術……術?”五條稚掌握的詞彙量比較有限,囫囵吞棗地學着五條悟将發言吐出,卻是含糊不清,“那是什麽?”

稚醬不會對我撒謊。

有着莫名自信的五條悟随口将話題轉移開:“心算的興趣班,稚醬要去學嗎?想學的話我們就去報名。”

五條稚也不是很明白“心算”是什麽,只是出于小動物的直覺,飛快地将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達咩達咩達咩!”兩只小短手重重地在胸.前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因此來增強自己的決心。

五條悟故作惋惜地說:“那就沒辦法了,自己不想的話就算了吧。”

“好耶!”

好糊弄的五條稚心情飛揚地喝了兩大口草莓牛奶

“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紫車,你怎麽找的人?像這樣的廢物就不該對他抱有期待!”

“當時我說挑一個廢柴去做的時候你們不都說這個主意很棒嗎?現在失敗了就把鍋扣到我頭上了是吧!”

“要我說,就該讓詛咒師去,只要錢給得多,十次八次總能有一次是完成度高的吧!”

“……”

鬧哄哄的會議室絲毫看不出本該有的神秘和莊嚴,吵架這種事情,放在哪裏都是差不多的。就算是自诩是“世界支柱”的高層們,一旦吵起架來就是村口扯頭花。

“行了別吵了,先不提術式的事情,就是說——你們沒發現嗎?六眼的那個兒子,身上的咒力是不是有點太微弱了?”

此話一出,原本還鬧哄哄的會議室瞬間陷入了寂靜。

那天五條悟給他們來了個措手不及,大家都去震驚于“五條悟竟然生了個兒子”的事情,卻将【兒子】本身忽略了。

他們利用非術師的普通人去試探,不出意外地沒有任何進展,但是,目的之外的一個現實,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五條悟的那個兒子……似乎沒有天賦。這裏說的“天賦”指向十分單一,是且僅是——成為咒術師的天賦!

微弱到不全神貫注就無法察覺的咒力波動,這就是普通人的水準而已嘛!

如果是0咒力,有了禪院甚爾的例子他們也免不了提心吊膽,如果小小年紀就有着讓人無法忽視的咒力波動,他們大概是連覺也睡不好的。

但是……普通人水準的咒力……

比起慶幸,連高層們自己都沒發現,在五條悟的陰影下,他們已經變成了五條悟的形狀。

怎麽會是無天賦呢!怎麽能是無天賦呢!你可是五條悟啊!你怎麽可能生出無天賦的孩子呢!

這一刻,高層們竟然跨越了時間和空間,和那一晚的五條頃仁發出了同樣的感慨。

“今晚的月亮是紅、可惡竟然是白色的啊!”

秘密會議在一片複雜詭異的氣憤中結束了。

“田稻大人,請問您是落下了什麽東西嗎?”

輔助監督委婉小心的提醒讓田稻回過了神,這才發現房間裏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給我倒杯茶。”随意找了個借口将輔助監督支走,一抹詭異扭曲的笑容爬上了嘴角。

“五條……那個孩子叫什麽來着?稚醬,對,他叫五條稚。”

枯樹一樣的手輕輕地順着臉頰往上摸到了額頭的疤痕,被劉海遮擋的疤痕作為“束縛”無法祛除,同時也作為了他的情緒穩定道具。

太幸運了!太幸福了!太美妙了!

羂索用上了最大的自制力,才沒讓自己當場癫狂地笑出聲。

這具田稻家主的軀體,是他安插在總監部的棋子之一,因為身居高位,情報來源和參與度都非常讓人滿意。

作為心懷咒術界準備興起一場大革命的羂索在得知五條悟有了兒子後,第一時間就做好了幾手準備。

五條悟是他大業上最大的阻礙,只要有五條悟的存在,他的大業就無法按照計劃的那樣順利進行下去。

五!條!悟!

為了解決五條悟,羂索已經将百分之八十的精力和算計都分給他,再來一個小六眼——即便是年幼的六眼,他也要承受不住了!

說來也是悲哀,雖然是立志改變咒術界格局的超級大反派,但他的手裏沒有什麽可以用的人。

特級以下的咒靈沒腦子,特級以上的咒靈數量稀少,拿去白給太可惜了!

詛咒師們別看一個個拽得二五八萬,但不是吓破了膽就是對自己實力沒有清晰認識上去就只會白送的蠢貨。

羂索能做的,只能是在總監部這裏煽風點火,利用語言的藝術将這群白癡變成自己手裏的武器。

人類,果然是有極限的啊!腐朽的腦子像是生鏽的零件,轉不動,也不願意轉,輕易而舉地就成了他手裏的刀。

總監部挑出來的山本有貴失敗了,老東西們氣得跳腳,但這恰恰在羂索的意料之中。

——包括五條悟對山本有貴的“放任”。

雖然是【咒術界的支柱】【人類勝利的希望】【定心石】一樣的存在,但五條悟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正論擁護者。

就算已經看到了山本有貴的死亡命運,對于這種只會給社會造成負擔的渣滓,五條悟是絕對不會理會的!

成功了!

看到五條悟“任由”山本有貴走向死亡時,和唉聲嘆氣怒火沖天的其他高層不同,羂索差一點想開個香槟慶祝一下。

真正的試探,是從這裏開始的啊!

只是令羂索沒想到的是——計劃脫離了他的劇本。

沒關系的,這次不行,再接再厲下一次就可以了!他可是反派啊!失敗出錯幾次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羂索這樣安慰着自己,但峰回路轉的奇跡發生了——

“叔叔,你是要許願嗎?”

“好的哦。”

——恐懼的興奮成為了他有且僅有的激動。

神跡?

不!這比神跡更令人恐懼!

恐懼,但是——向往!

我要他!

我要他我要他我要他!我必須要得到他!必須!

如果不是五條悟的出現拉回了他的一絲理智,羂索這會已經不管不顧地沖過去搶小孩了!

“必須要想個辦法!必須要在五條悟發現前把稚醬搶到手!”

羂索癡迷地看着從監控裏截下的圖,什麽咒靈操使,什麽好大兒,都被他丢到腦後了。

“稚醬,稚醬,稚醬……”他甜蜜地呢喃着這個名字,就好像他是世界上最愛五條稚的存在。

“我最喜歡你了,永遠和我在一起吧!”

“那就麻煩你把稚醬送回家了。”五條悟本想像往日裏無數次那樣潇灑地離開,然而腳步還未落下,就僵硬地收了回來。

“稚醬,別用那麽寂寞的眼神看着我啊!”

五條悟低頭,出現在他視線裏的,是抿着唇一言不發的五條稚。

沒有哭鬧,沒有撒嬌,五條稚很乖地站在原地被降谷零牽着手。

五條悟撓了撓臉,渾身難受:“說點什麽啊,罵我一下或者要求我給你買點什麽,什麽都好啦!”

初春的夜晚來得早,天空已經漆黑一片,商圈的燈倒是把街道照得和白天一樣,但卻是五顏六色的光。

五條稚擡起臉,他的目光投射過來時,五條悟只覺得有什麽東西跟着那束目光一起穿過了他的身體。

“悟會回來嗎?”五條稚微微笑起來,眼睛和嘴角都彎起了一個可愛的弧度,但五條悟卻莫名的覺得他在哭。

五條悟向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他的個子很高,腿很長,僅僅只是一步就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稚醬。”燈光打在他的身後,影子結結實實地将年幼嬌.小的五條稚籠罩着。

皮鞋鞋底和地面的接觸聲很輕,然而五條悟就像是自帶音箱似的,放大無數倍的聲音敲在五條稚的心髒之上,随之一顫。

“會嗎?”霜白的睫毛輕輕顫抖着,展露出瀕死的蝴蝶的脆弱美學。

五條稚的心髒好像不會跳動了,僵硬地等在原地進行五條悟對他的審判。

“笨——蛋!”随着五條悟拉長的聲音,一只大手狠狠地摁到了他

的腦袋上将那頭毛茸茸的銀發揉亂得不成樣子。

“等事情結束都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你的降谷哥哥不是說要給你做晚飯嗎?我究竟是為什麽要回到這個商場啊?!就為了孤零零享受一下一個人吃飯的樂趣?”

“頭、頭發、頭發要亂了……腦袋咕……好暈哦……”被五條悟這麽一通亂晃,五條稚再也低落不起來了。

“壞蛋,大妖怪是大壞蛋!”五條稚嘟嘟囔囔地罵着五條悟,由于身高限制,他只能抱住五條悟的大.腿,黑色的大長腿乍一看像巨粗的甘蔗,被欺負的五條稚磨了磨小牙齒,恨不得一口咬上去讓自己解解氣。

“哈哈哈!”五條悟不僅不生氣,反而快樂地仗着自己身高腿長又rua了一把五條稚。

“稚醬,我們來做個約定吧!”五條悟蹲下身來,極高的個子和極好的身材比例讓他在下蹲時也維持住了優勢。

那雙延伸向遠處天空的瑰麗眼瞳對上了五條稚的雙眼,語氣輕松但充滿了認真:“悟和稚醬的五個必須遵守的約定——之類的怎麽樣?”

五條稚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問:“單方面任性的約定也可以嗎?”

“當然!”五條悟微微向前傾倒,用額頭抵住他的額頭,将他作為支點一般的存在,兩雙眼睛近得幾乎要融到一起,“只要是稚醬的願望,我都會實現的。”

“……要、要多陪陪我。”五條稚說,“我很弱小,很愛撒嬌,所以要陪我多一點。”

五條悟将他瘦小的身體按進懷裏:“好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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