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盥洗室裏,燈燭昏黃。

餘微跑進去,就見魏翌正用雙臂撐起浴桶邊緣,似是準備出來。

聽到聲音,他又坐回了浴桶,雙眼直直的掃向了她。

四目相對,美男入浴的畫面就出現在餘微的眼前。

他的發全都披散了下來,如瀑如藻一般密黑。

大約沐浴的關系,熱氣暈染開來,他雪色的臉上不再是病态的蒼白,而是添了幾分血色的白皙。

燈燭照耀下,那張俊美深邃的面容隐隐泛着光暈,猶如玉雕般精美。

妖孽,餘微腦子裏就閃過這兩個字,然後她視線不自覺的往下看。

和她想象中的那副病弱得骨瘦如柴的身軀不同,他的身材颀長纖細。

而這纖細的身材下,男人的線條分明,那沉穩有力的手臂和肌肉結實的胸前還滴着水珠。

餘微呆住,心髒突然不受控制的急速跳動起來,連外面刀劍拼殺的打鬥她都忽略了。

她很難想象,一個常年以病弱形象出現在衆人面前的人,怎麽會有這樣一副完美到讓她血脈噴張的身材。

魏翌被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脖子乃至耳根都已經紅透,他清冷的面上浮現一絲羞怒,“看夠了沒有?”

男人帶着愠怒的暗啞嗓音響起,餘微才回過神,她猛地轉過身,嘴裏還不自覺的回了句:“夠了,夠了。”

話音剛落,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她又忍不住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

魏翌抿了抿唇,他看了眼屏風上挂的衣裳搭的衣裳,吩咐她:“屏風上的換洗衣物給我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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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餘微愣了愣,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到外面有人高聲叫道:“魏翌就在書房……”

餘微聽出來這聲音就是她之前遇到的那個粗葛男聲,她趕緊又轉過身,臉帶緊張:“他們會不會攻進來?”

就這時,外面的刀劍聲也開始由遠及近,越發激烈,慘叫聲也是此起彼伏。

餘微聽得心頭更慌,她又問魏翌:“清晖院護衛有多少啊,我平時也沒見,王府的護衛聽到聲趕過來會不會太晚?”

魏翌自然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他臉色微沉了沉,卻沒回餘微問題,只再次朝她道:“先去給我将衣裳取過來,快些。”

餘微這次反應過來了,她看了眼屏風處,見了上面搭着的衣物,她忙跑了過去,取下衣裳。

拿過去的時候她不敢再似之前那般看他,只背對着遞給他,想了想又忍不住問了他一句:“你自己可以嗎?”

魏翌剛從餘微手裏接過衣服,還沒來得及回她。

就聽到門突然發出砰的一聲悶響,似乎是有人被踢到了門上發出的撞擊。

餘微聽到聲音,被吓得一抖,她忍不住再次轉頭看向魏翌,“怎,怎麽辦?他們是不是要闖進來了……”

餘微說着不放心,忍不住往前走幾步,支着頭朝門口方向張望。

她臉上擔憂明顯,眼裏也全是焦慮。

怎麽辦,若是那群黑衣人闖了進來,就她和魏翌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拿什麽來抵抗……

這麽一想着,她就開始查看盥洗室周圍,看能不能找到什麽能暫時抵擋一陣的東西。

魏翌聽到聲音臉色也微變了變,只是很快又恢複了平靜,見餘微的動作,眉心不由跳了跳,“你在做什麽?”

“我找找有什麽能當武器的東西,能讓我們抵一抵,怎麽也要堅持一下等援兵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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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微說到這裏,還看了眼魏翌,見他還沒穿衣裳,不由又撇開了頭。

“你放心,我雖然沒習過武,可好歹還是有一身蠻力的,等會你就待

石松已經多年沒見到自家世子如此慌亂無主的一面,心下一驚,立即領命下去了。

沒多久陳盛就趕到了清晖院。

餘微這時候則躺在了書房那張就近的軟榻上,魏翌正在給她上藥。

“世子。”陳盛進了門,朝魏翌行禮。

魏翌已經給餘微脖子上的那條口子上好了藥,止了血,裹了一張錦帕,現在正給餘微後背的箭傷倒第二瓶金創藥,聽到陳盛的聲音,他頭也沒擡,“趕緊來看看。”

說話間,他聲音都在發顫,他已經給餘微背後傷患處用了一瓶的金瘡藥。

可那血,卻是怎麽也止不住……

陳盛聞言趕緊上前,見到那被金瘡藥徹底遮蓋,血水還在不停往外冒的傷口,陳盛嘴角抽了抽。

他想說話,卻在見到魏翌冷沉的臉後,又忍了忍,從藥箱裏翻出剪子,去剪餘微後背的衣裳。

咔嚓一聲響,衣裳就裂開了一條口子。

魏翌見狀,眼皮動了動,他伸手拽住他準備剪第二刀的手:“我來。”

陳盛一愣,見魏翌捏着他的手,那副不容拒絕的神色,只能将剪子遞給了他。

就見魏翌接過剪子,小心翼翼的掀起她衣裳破開的一側,剪了一刀,也沒似陳盛那般直接扯開,而是沿着那條線剪了一個圈出來……

陳盛見着,才猛地反應過來方才世子為何阻攔他。@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專攻內科,出師後就被師父帶到世子身邊,一待就是二十年,後來清晖院秘事多了,受傷的人多了起來,他又撿起外科學着。

這幾年來,他外科也精通起來,清晖院有受傷的人,都是他看診的。

不過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皮糙肉厚的,為抓緊治傷動作粗魯些,也無妨。

可這是世子妃,他方才的動作就實在太不合适了,也難為世子方才沒動怒了。

陳盛暗暗抹了把汗,轉身去門口讓石松準備沸水。

等他回來,魏翌已經給餘微将傷患處的衣裳剪開了,只剪了患口那個洞多一點點的位置。

陳盛上了前,魏翌稍微将輪椅往後退了退,讓了些位置出來,依然在一旁盯着陳盛診治。

陳盛被他盯着,給餘微清洗傷口越發小心起來,可便是這樣,還是會難免碰到餘微傷患處的碎肉。

魏翌在一旁見着眉頭又是一皺。

他抿了抿唇,到底顧念着餘微治傷要緊,沒說什麽。

“傷口很深,整只短箭沒入,已經穿透前胸,不過還好不在要害,待取出箭,止血縫合後,再以湯藥控制不要感染發熱應當就無事了。”

陳盛仔細看着患口,和魏翌回禀道。

魏翌聞言,眸裏的憂色才稍褪了褪,只是眉心依然擰着。

陳盛回禀完,又從藥箱裏将取出刀和剪刀,過了酒,又在火上烤過,就要去剪開餘微的傷口。

魏翌見着,眉心又是一跳,他沉聲問,“你這是做什麽?”

陳盛被他吓一跳,手上的剪刀一抖,差點直戳到餘微的傷口。

“世子,世子妃中的箭已經沒入後背,老夫得将她傷口剪開一些,才能拔出箭,不然就這樣貿然拔箭,只怕箭不容易拔出,還會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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