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唔!好辣!”

餘微臉色瞬間脹紅,她連忙将嘴裏的辣椒吐了出來,人也站起來,要去拎茶壺倒水。

這時,魏翌将已經倒好的茶水遞了過來給她,看着她眼圈都辣紅了的樣子,擰了擰眉:“趕緊喝點水,你在想什麽,夾到辣椒都不知道嗎?”

餘微慌忙接過茶,一口氣喝了下去,可嘴裏的辣,依然沒得到緩解,于是她又去魏翌那方拿過了茶壺,直接拎着朝嘴裏猛灌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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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翌見了,也沒阻止她,只雙眸緊緊盯着她,想弄明白她為何在聽到他說要去揚州後會如此大的反應。

一陣猛灌之後,餘微嘴裏的辣意才算是稍微止住了些。

她緩了緩,又用手對着嘴煽了煽風,坐回自己的位置,偏頭看着魏翌問他:“你去揚州有什麽事嗎?”

“嗯,”魏翌點了點頭,“那邊的産業有些帳需要盤。”

只是去盤賬?

餘微下意識松了一口氣,她看着魏翌試探着問他:“要不讓石松替你去?”@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說完,她又擔心他不同意,又補充了一句:“嗯,揚州挺遠的,坐馬車來回要七八日,長途跋涉的,你身體也吃不消……”

話音沒落,餘微突然就意識到自己的說辭有些怪,那語氣怎麽那麽像擔心丈夫的小妻子?

念頭閃過,餘微就停了話,她不自在的輕咳兩聲,又說,“反正盤賬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讓石松代替你去或者讓那些掌櫃的過來這邊彙報得了,你是世子,還有群黑衣人在一旁虎視眈眈,還是少出去。”

說完,餘微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她不禁皺了皺眉。

魏翌聽着她在耳邊絮絮的話,又見她滿臉不自在的模樣,卻是心頭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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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在擔心他?還有舍不得他?

“只怕是不行,那邊情況有些複雜,也不單單只是盤賬,還有些別的事要處理。”魏翌嗓音裏透着愉悅,幽深似海的眸子裏此時曳着星輝般的神采。

餘微卻是沒瞧見,也沒聽出來,她頗為失望的低下了頭。

還是要去啊?

果然劇情不是她想改變就能改變的啊……

魏翌見了,不禁又勾了勾唇。

他正要開口再和她說,卻聽到餘微又說:“那行吧,你去吧,注意安全。”

她現在沒死,魏翌總不能再和女主說什麽皮扒了做标本紀念她的話了,也許這回梁子不會結的太深?

嗯,大不了等到時候女主來京城後,她再好好提醒提醒魏翌,少和人打交道,可能到他們火拼的時候,魏翌這厮就不會心軟,再被人砍了吧?

不過男女主都是有光環的,和他們作對,只有被劇情拍死的份,他應該還是會敗……

這段時間來,她了解到的信息也讓她知道,魏翌這厮不站隊,不與男女主為敵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憑他和東宮的表兄弟關系,和武安侯府的親密關系,他就不可能撇開這件事。

算了,想這麽多沒用,她還是多畫點圖,多掙點錢想法子弄兩個假身份逃命去吧。

她可不信這厮能給她安排好以後,都自身難保的人了,還能安排好她啊,說不準以後還得她溜回來救他呢。

餘微幽幽的想着。

嗯,她還該再吃碗飯,多長點力氣,最好把這身皮子也磨得糙些,不然将來一個弱一個殘,怎麽在那危險的江湖中生存哦。

于是,餘微又拿起碗盛了一碗飯,開始吃着。

魏翌臉上的笑卻是凝住,他抿了抿唇,“少吃些,當心又積食。”

“不會,我等會去院子裏走走,再去書房畫兩張圖,肚子還該餓了。”餘微說着,一口飯又下了肚。

魏翌……

“你和我一起去揚州。”沉默一瞬,魏翌還是開了口。

“咳咳……”餘微直接被他的話給驚得嗆住。

魏翌見着臉色微變,趕緊上前給她拍了拍背:“你倒是慢

點兒吃,也沒人和你搶。”

餘微臉被嗆得通紅,好一陣才緩過來些,她轉過頭看向魏翌:“你剛才說什麽?”

“你讓我跟你一塊去揚州?”

魏翌收回手,見她拍着胸口一副吃驚的樣子,眉心微攏:“你不願意?”

當然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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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麽玩笑,女主和她長得像,她又是個出現了變數的炮灰,要是現在就湊到女主面前,被劇情給糾正,出個意外讓她一命嗚呼了咋整?

這麽一想,餘微心裏就是一悸!

嗯,她絕對不要去……

只是等魏翌這厮回京,女主也跟着回京認她便宜父親做爹了,她又該怎麽辦啊?

不管了,先把這段兒應付過去再說。

餘微想着,就對魏翌說道,“我坐久了馬車暈車,而且我還和盛金樓約好了,下個月前再給他們五張圖紙,得留在府裏畫圖,揚州你就自己去吧,左右也沒我什麽事。”

餘微話音剛落,就見魏翌的眉眼陡然沉了下來,周身的氣勢也是驟變。

他雖然還是沒什麽動作,只面無表情的盯着餘微,卻依然讓餘微感覺到他一瞬間的冷然如霜。

餘微……

她趕緊又扒了兩口飯,然後她放下筷,“我吃飽了,你慢慢吃。”

餘微說完就要溜,就聽到魏翌略帶涼意的聲音響起:“那真是可惜了,原本還打算領你去見見你母親留給你的産業,順便交一部分給你的。”

産業!

跑路的本錢!

餘微腳步頓住,她轉過頭看向魏翌:“我母親在揚州還有産業?”

魏翌擡了擡眼皮,看向她:“你外祖母就是揚州人,你說呢?”

是哦,她外祖母義武侯夫人也是揚州名士後人,家中還有個做皇商的叔父,給她母親的嫁妝裏有揚州的産業是很正常。

“那個,我母親在揚州的産業都是些啥啊?”

有沒有可以立即賣一大筆錢讓她跑路的……

“也沒多少,就三家脂粉鋪子,兩間金鋪,一個布莊,還有一個山頭。”

魏翌語氣淡淡,似乎是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少,擰着眉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那個山頭稍微有點價值,世外桃源一般,适合隐居,前段時日揚州一位名士打算花五萬兩買下來。”

五萬兩!

餘微眼裏亮光一閃,她立即朝魏翌說道:“那個,我覺得,我還是陪你去揚州看看吧,我也很好奇我外祖母長大的地方是什麽樣的。”

說完她又覺得有些心虛,什麽好奇外祖母長大的地方啊。

她母親是為生她傷了身子,還有她害死了腹中弟弟才抑郁的緣故,她外祖母家就不怎麽待見她。

後來母親去世,她爹沒多久就娶了繼母,外祖母家就和他們家斷往了。

她長這麽大更是鮮少見到她外祖母,宮宴的時候倒是見過,都是她請個安,然後就各自就坐了。

餘微突然覺得有些失落,她好像,好多人都不喜歡她啊。

魏翌見她突然低沉下來的樣子,心頭竟隐隐升起一股子悶意,他看不得她這樣,一時間竟不想再勉強她。

他又攏了攏眉心,問她,“怎麽了?你若是實在不想去……”

“不是,我想去!”

餘微聽到魏翌的話,趕緊打斷他,“祖父以前還和我說過揚州值得一游,我想去的。”

魏翌說會把母親一部分産業交給她,最好是那山頭,她賣了就能有五萬兩,跑路就不成問題了。

至于女主和劇情……她如果不能在這厮回來之前跑路,也是躲不過的。

與其這樣,還不如搏一把,給自己争取一個早日跑路的機會。

于是,去揚州一事便這麽決定下來,餘微和魏翌用過飯就回了寝房,開始收拾去揚州的東西。

翌日,天蒙蒙亮,餘微就被青霜叫醒了,說是魏翌已經

準備好,去馬車上等她了。

餘微起不來,可她也知道這不是可以賴床的時候,便讓青霜給她擰了張冷帕擦臉。

已經快十月的天了,早上有些涼,冷水敷面,頓時一股涼意傾向她,她一個激靈,人也清醒了。

很快便穿戴梳洗好,讓青霜拿好她們的行李,就打算出門去找魏翌了。

這時卻是青蒿抱着小意意進來了,背上還背着一個包裹:“姑娘,您去揚州,帶上婢子吧,婢子還沒離開過您那麽久過。”

青蒿頭低垂着,語氣裏難掩失落,她知道她有些笨,護不了姑娘,也照顧不好姑娘。

平日裏姑娘總是帶青霜出門她也沒意見,她替姑娘照顧好小意意就是了,只是這次姑娘要出門這麽久,她舍不得。

餘微也知道最近她有些忽略青蒿了。

前段時日,魏翌将餘年安排到了京中一家茶樓跟着一個大掌櫃的學習去了。

青霜感激她,做事越發賣力,而她也有心給她表現的機會,是以多是讓青霜服伺她,對青蒿便多有忽略,只讓她照顧好小意意。

“嗯,那就一起吧,正好你和青霜一輛馬車。”多帶個人,多帶只狗,也礙不了啥事,魏翌應該不會反對的。

餘微說着,又看了眼青蒿手裏的小意意,它見她瞧她,還沖她眨巴眨巴了眼睛叫了一聲,簡直萌化她了。

嗚嗚,好想抱抱,給它順順毛啊……

可想到她等會要和魏翌坐一輛馬車,餘微又忍住了。

要連着坐幾日的馬車,她可不能因為狗毛問題被他從那輛舒服的馬車上扔下來。

“小意意乖哈,等到了揚州,再抱你啊。”餘微捏了捏手,盯着小意意哄道。

等到了王府門口,魏翌見到一主兩仆一條狗,不由沉默了一瞬,卻到底沒說什麽。

餘微見狀不由松了口氣,“久等了,我們快出發吧。”

餘微說着,就踩着腳凳上了馬車,魏翌見她進來了,便示意石松出發,随即放下了車簾,人也往內挪了挪。

“我們就這麽些人出去啊,你怎麽沒有多帶些人?萬一又碰上黑衣人咋辦?”

餘微坐下,又忍不住撩了撩車簾看外面,見除了石松騎馬跟着馬車并行,就只有另外兩個高個子男子騎着馬在車前開道,不由問了聲魏翌。

“輕裝簡行,我們只是去游玩,無須帶太多人。”魏翌淡淡回了一句。

“游玩是沒錯,可也要注意安危啊。”餘微忍不住低聲反駁了一聲。

魏翌聽見她的嘀咕,擡眼看了她一眼,“放心,不會有事。”

餘微聞言撇了撇嘴,這厮果然不靠譜,出門居然不多帶點人。

看來這趟揚州之行,她還得多個心眼,更加小心才是。

還好養傷那段時間她讓青霜調制了不少自保的東西,等會兒到了驿站她就都拿出來帶在身上。

沒多久石松就敲了敲馬車,遞進來一袋包子,還有用水袋裝着的熱茶。

餘微聞着肉包子香,餓意被勾出來,倒是沒空想太多了,接過包子給魏翌分了兩個,就開始吃起來。

簡單在馬車裏用過早食,餘微就靠着馬車車壁閉目補覺了。

沒多久,馬車就駛出了京城上了官道。

官道相比小路平坦,用石板鋪着,只是和京中的路還是有差別,與餘微在那個二十一世紀見識到的柏油馬路更是天囊之別。

餘微他們乘坐的馬車,雖說是特制的,減震程度也比一般馬車要好,卻并不能徹底消去一路的颠抖。

餘微就沒出過遠門,習慣不了這樣的路途颠顫,加上天色即将下雨的緣故,車夫将馬車行駛得極快。

沒多久餘微就被颠簸得頭暈腦脹的,肚子也是一陣翻山倒海般的難受。

餘微開始還能忍着,後面離京城越遠,官道越發不平整起來。

馬車在這樣的路上,振顫得越發厲害,連魏翌都閉上了眼忍耐這樣的路途,餘微就更難受了。

“魏翌,我好像要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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