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所謂學茶,第一件事便是認茶。
桑桑撚起茶葉,仔細看了後又嗅了嗅,然後在心裏默記,沒錯,她正是在學茶。
這事還要從前兩天說起,當時安嬷嬷顧忌到桑桑會因為取血而身子虛弱,就讓她随便搭把手,可聽松院裏丫鬟小厮頗多,這麽些眼睛瞧着,若是桑桑整日裏不做活自然有人心生懷疑,所以安嬷嬷就給桑桑安排了奉茶這門活計。
茶房的活清閑,只需要認茶,偶有幾日休息也沒人關注,再适合桑桑不過,桑桑也很喜歡這項活計。
這廂孫德全樂滋滋地瞧着桑桑:“可記妥了,過會兒我可要考較了。”
桑桑點了點頭,孫德全是茶房的管事,五十多歲的年紀,慈眉善目,又樂于教底下的人,在茶上浸淫了有幾十年了,是有真本事的,她現在就在跟孫德全學認茶。
正說話間安嬷嬷就過來了,她和孫德全是老相識了,見了面也不客套:“這小丫鬟如何?”
孫德全捋了把胡子:“桑桑聰明的很,要我看吶,繼承我的衣缽都成,”他說這話确實是真心的,桑桑聰慧,嘴又甜,若是沒有這些糟心事,他當真想把衣缽傳給桑桑。
安嬷嬷有些驚訝,她沒想到桑桑這麽得孫德全的喜歡,她還要說什麽,就見一個小丫鬟抱着毯子着急忙慌的跑過來:“嬷嬷,方才世子出門出的急,忘了帶毯子了。”
安嬷嬷臉色巨變:“你這個糊塗的,眼下世子的腿受不得涼,正是需要毯子的時候,這麽大的事你竟給忘了!”
小丫鬟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世子時隔一年後清醒,又是第一次出門,何況世子不喜丫鬟接近,她只是遠遠伺候着,一時間忘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桑桑聽明白了,陸珩如今不良于行,腿不能受涼,可這小丫鬟忘了給陸珩蓋毯子,也就是說,眼下需要人過去送毯子!
安嬷嬷是陸珩的奶嬷嬷,最是心疼陸珩,她急的不得了,陸珩向來不喜丫鬟服侍,她得尋個小厮送過去。
桑桑忽然上前道:“嬷嬷,讓奴婢過去吧,奴婢腳程快,”她要抓住任何一個能接近陸珩的機會。
安嬷嬷愣了下,她想陸珩既然留下桑桑,定是對桑桑有些不一般,眼下再尋小厮還要耽誤時間,不如就叫桑桑去:“成,你快些過去。”
桑桑接過毯子往正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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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不由得感嘆,這還要多虧陸珩不喜丫鬟服侍了,若不然那小丫鬟早自己過去送了,哪能過來禀告安嬷嬷,也好在安嬷嬷覺得陸珩因為她是藥引對她不一樣,當真是因緣巧合。
桑桑吐了一口氣,她加快步子往正房走,這次是陸珩病後第一次出門參加家宴,地點就定在範老夫人所在的正房。
鎮國公府很大,好在桑桑之前記得所有路線,若不然此時早迷路了。
雪地路滑,十安又推着輪椅,故而走的有些慢,桑桑正好在半路上追上他們。
十安推着輪椅的手停住了,他有些驚訝地看着桑桑:“你怎麽過來了。”
桑桑就看見陸珩清隽的側臉,他的目光中也帶着探究之意,她連忙福下身:“是安嬷嬷遣奴婢過來送毯子的。”
十安恍然,他也是糊塗了,竟把這事給忘了。
桑桑見陸珩沒說話,就自作主張半跪下身幫陸珩蓋好毯子。
從陸珩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瞧見桑桑鴉羽一般的發髻和卷翹的睫毛,他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桑桑有些不知道從哪裏下手,陸珩除了同意她留在聽松院,其他的時候根本不準她近身,她得好好想個法子。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大哥!”很是驚訝的樣子。
這人穿着一身石青色的袍子,生的英挺俊朗,正是二房的嫡次子陸承,他的眼睛瞪的很大:“早前就聽說你身子好了,如今才見到。”
陸承這震驚不是作僞,陸珩躺了一年多,誰都以為陸珩要死了,哪成想忽然就好起來了。
陸珩的神情淡淡:“多謝三弟挂懷。”
“大哥,那咱們一起過去吧,”陸承說。
陸珩點了點頭,十安推着輪椅向前,桑桑則跟在陸珩身側,俨然一個丫鬟的模樣。
前頭陸珩和陸承交談,後面桑桑在心裏輕輕籲了口氣,她剛剛還在想怎麽跟着陸珩混進去,正巧陸承就來了,陸珩這才沒工夫搭理她,這可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沿着抄手游廊往裏走,路上的小丫鬟就多起來了。
桑桑看着前面的陸珩和陸承,眼下陸珩和二房衆人還沒撕破臉,還有面子情在,但私下裏已經暗潮洶湧了。
過得一會兒便到了正房,原本笑意融融、喧嚣吵鬧的正房在陸珩到來的這一刻變的異常寂靜。
還是範老夫人打破的僵局,她笑着道:“都愣着做什麽,快些坐下。”
鎮國公陸敬彥身穿墨色袍子,他生的端正,很有上位者的氣息,他面上帶着笑:“珩哥兒能醒過來真是上天庇佑啊,正好這家宴就當為珩哥兒慶祝了。”
“父親所言甚是,大哥一年後才醒來,真是天大的喜事,兒子這就去吩咐廚房多加幾道菜來,”站在陸敬彥身邊的一個男子道。
桑桑估摸着這應該就是二房的嫡長子陸晉了,在書中正是他與陸珩争奪世子之位,也算得上是一個阻礙。
陸珩一貫冷清的面上終于帶了笑:“那就有勞二弟了。”
範老夫人在一旁看的滿意,她年歲大了,就希望府裏一團和氣,衆人又說起話來,似乎每個人都真的為陸珩擔心。
桑桑站在陸珩身側,她不由得感慨,這裏的人當真會演戲,若是他們真的關心陸珩,哪能對陸珩的腿不聞不問,要知道陸珩可是坐着輪椅進來的,她估計二房的人心裏都在盼着陸珩是真的殘疾了。
離開宴還早,衆人都各自散開說話去了。
盡管外面是寒冬,可範老夫人的正房裏卻溫暖如春,屋子裏甚至擺了不少反季的花,陸珩就坐在輪椅上賞花。
陸珩一貫話少,又是鎮國公府的世子,向來沒什麽人敢湊在他身邊說話,所以顯得十分冷清。
忽然一陣香風撲面而來,就見一個嬌豔的小娘子過來驚訝的道:“大哥,你怎的坐在輪椅上?”
這小娘子穿金戴銀,脂粉敷面,很是嬌豔,正是陸珩的嫡親胞妹陸靜婉,桑桑被陸靜婉身上的香氣熏得鼻子有些癢,她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
陸珩神情淡淡:“沒什麽大礙,過些日子也便好了。”
陸靜婉放心了,若是她嫡親的兄長殘疾了,她以後哪裏還能見人,會被那幫手帕交嘲笑的,她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
桑桑看的瞠目結舌,不愧是秦氏養出來的,陸靜婉簡直是和秦氏如出一轍,對陸珩毫不關心,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她替陸珩覺得憋屈,要忍受這樣的親人,偏你還拿她們沒辦法,只能忍着,書中陸珩也是登基後才收拾她們的。
陸靜婉眼珠一轉就看見了陸珩身後的桑桑,桑桑生的貌美,而陸珩身邊又向來不帶女子,她指着桑桑大叫道:“大哥,這是你新納的通房不成?”她越想越對,就這般問出了口,偏忘記了這裏是正房,所有人都在……
果不其然,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陸珩和桑桑,暧昧至極,衆人心裏也略有嘀咕,陸珩身邊甚少有女子出現,而桑桑又生的絕色容顏,确實值得懷疑。
桑桑在心裏哀嘆了一聲,陸靜婉實在是太蠢了,她相信陸靜婉又惹到了陸珩,陸靜婉仗着自己是陸珩的胞妹可以這般不顧及,她若是惹到陸珩可就真完了。
桑桑立刻跪在地上,神情楚楚:“二姑娘說的哪裏的話,奴婢是世子的貼身丫鬟,眼下大行皇後剛喪不久,正是國喪,您說話可要仔細着點兒。”
桑桑怕的就是這點,她記得書中這段時間皇後新喪,舉國哀悼,世家之子都得守規矩,若是被人抓住這一點做筏子可就不得了了。
陸靜婉也知自己失言,她拂袖道:“好了好了,是我說錯了。”
一場風波終于消弭,可接下來的家宴卻因着方才的事而草草結束。
直到回了聽松院,桑桑還在感慨,她覺得陸珩有些可憐,他現在無權無勢,又攤上了這樣的母親和妹妹,就連唯一疼愛他的範老夫人心裏也記挂着二房,不過她想到後來陸珩手握天下,所有得罪過他的人都下場凄慘,她就不這麽覺得了,還是自己比較慘。
陸珩進了屋後便叫十安退下,他靜靜地看着桑桑。
桑桑後心一涼,她怎麽給忘了,若不是她跟着混進去,陸珩何至于遭此難堪,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現在她也算是得罪陸珩了吧?
桑桑跪在陸珩膝前:“世子……”
陸珩生的一副好相貌,漆黑的眉,挺拔的鼻梁,看上去矜貴清隽,他如玉的指節輕輕敲擊在輪椅的椅柄上:“貼身丫鬟,你可知道貼身丫鬟都要做些什麽?”
幢幢燈火下,陸珩擡手捏住了桑桑的下巴:“嗯?”
桑桑不敢直視陸珩的眼睛,她有些害怕,貼身丫鬟,所謂貼身,貼的便是主子的身!
桑桑一愣,難道是……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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