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奁臺前的銅鏡上映出了一張清豔的臉。

桑桑今日特意梳了好看的發髻,又穿上了前幾日剛裁好的衣裳,整個人分外明豔好看,幾乎讓人挪不開目光。

待收拾好後,早膳也擺上了,桑桑坐在桌子前等陸珩。

陸珩自幼讀書,也習得一身好武藝,故而每天早上都要去打一套拳,又過了一會兒,陸珩就回來了,他也換好了衣裳。

桑桑迎過去,她心裏不住嘀咕,陸珩這厮的體力實在太好了,晚上做了那樣激烈的運動,早上還能神采奕奕的打拳,果真不一般。

今天早上的膳食是小籠包、水晶蝦餃、一些小菜和各色粥羹,桑桑給陸珩挾了一個蝦餃:“世子今兒打算帶我去哪兒轉轉啊。”

說實話,桑桑幾乎沒怎麽出過門。

之前一直被拘在府裏,至于在登州也不過是參加了兩個宴會而已,上街逛逛的次數實在很少。

桑桑今早上就一直在琢磨陸珩會帶她去哪兒,是胭脂鋪子還是成衣鋪子,身為姑娘家,總是喜歡這些東西的。

陸珩喝了口粥:“去莊子上住兩天。”

一說起莊子,桑桑就知道陸珩定是去同他那幫交際的圈子議事去了,名為散心,實則與旁人交流,是去做正事的。

桑桑的頭登時就低下去了,臉上也難掩失望,果然是她想多了,陸珩怎麽可能會帶她出去玩兒,他每天忙都來不及呢。

陸珩放下湯匙:“怎麽?”

桑桑連忙換上了笑:“沒什麽,那桑桑過會兒收拾下衣裳,總歸是要住上兩天的。”

“好,”陸珩道。

這回去的莊子約莫也是哪位世家公子的,十分的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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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了莊子上,立馬就有小厮引着陸珩和桑桑進了正院,院子裏的景色很好,到處都是花樹綠草,假山流水,十分的清幽。

陸珩他們到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有許多人了,應該都是先到一步的。

桑桑掃了一眼,就見其中大多是穿着華貴的男女,一瞧着便都是千尊玉貴的養大的世家子弟。

桑桑想起了之前同陸珩去皇莊的時候,那次也來了許多世家子弟,不過那時候陸珩還處于低谷中,并沒什麽人瞧得起。

這群人生下來便是大齊國的貴公子,有着非一般的家族勢力,如無意外他們将也會在朝堂上大放光彩,據桑桑所知,這群人時常聚在一處,互相聯絡感情,早前陸珩也是時常參加這種聚會的,自打他重病後就很少去了,這回應該也是病好後的頭一次。

難道陸珩在朝上得力了?甚至是壓過了二房,桑桑納悶地想。

不管怎樣,桑桑心想她還是安安靜靜地待在陸珩身邊的好,只要不惹事就成。

這群人也都看着陸珩笑起來:“陸世子也來了,時候正是巧,咱們過會兒便去喝酒樂一樂。”

桑桑躲在陸珩身後,她看着陸珩精致的半側臉,心道他帶她來這兒做什麽,一瞧着她便同這裏的人格格不入。

一衆人說笑起來,就有一個公子看着陸珩身後的桑桑笑了起來:“喲,怎麽這次竟還帶了人過來,從前你可是誰都不帶的啊?”

衆人也都跟着好奇起來,從前這種時候陸珩都是孤身一人來的,不管別人帶了多少小妾女人,外面都傳他不喜女子呢,誰成想今兒竟帶了個女人過來。

一時間人人都往桑桑那裏看,桑桑的臉都燒起來了。

陸珩攬住了桑桑的腰,低聲道:“都別鬧了。”

就這麽一句話,聲音并不高,卻足以引起當場人的驚駭,要知道這意思可就是承認桑桑的身份了,甭管是姨娘還是同房丫頭,那可都是在陸珩身邊挂了號的人了,似陸珩這般厭惡女子的,如今竟承認了一個小娘子,這可不是令人驚訝。

衆人看着桑桑的眼神又別有深意了,這可是陸珩的第一個女人。

桑桑也越發不解起來,她知道她跟了陸珩的事早晚是瞞不住的,她也只是不想被他正式迎過門而已,可這次帶她出來難道就是單純的亮亮相?

一旁走出來一個穿着玄色衣袍的男子,他生的英俊:“好了,去喝酒吧,叫女眷們回去休息吧。”

陸珩握了握桑桑的手:“你先回去。”

桑桑點了頭,她被引着去了後院的一間屋子。

桑桑回了屋以後叫人收拾了箱籠,這時候剛是下午時分,陽光正好,她剛要睡一覺,就聽見了外面喧鬧歡笑的聲音,似乎是那些女眷們。

見桑桑正在聽着外面的動靜,屋裏的小丫鬟就湊過來道:“夫人,似乎是外頭的夫人們正在宴飲呢,您要不也出去?”

桑桑搖了搖頭,她又不傻,她跟在陸珩身邊沒名沒分的,外面那些眼高于頂的夫人小姐們怎會看得上她,再者說了,也沒人給她帖子,她貿貿然出去豈不是尴尬。

桑桑看的清楚,這宴飲聚會也是有說法的,後頭的夫人小姐們也定有派別,她算是個新來的,且要适應呢,自然該坐冷板凳的。

那小丫鬟愣了:“可是夫人,獨獨您不去……”她面色猶豫道。

桑桑的聲音冷了下來:“你去外間候着吧,我要睡個午覺。”

那小丫鬟不敢造次了,連忙退了下去。

桑桑就真的脫了衣裳上床睡覺,陸珩帶她過來也肯定不是要她來交際的,他也不會指望她交際的,她猜着陸珩就單純有事出來忙,順手把她帶過來而已,既然如此,她幹脆就随意所欲。

這一覺睡到了要到傍晚的時候,桑桑醒來時已經不知天地為何物了,她坐了半晌才清醒過來,醒來後又叫小丫鬟準備了筆墨,她正好有時間練字。

前院,男人們三三兩兩的分坐一桌,喝起酒來。

陸珩和方才出頭說話的穿着玄色衣袍的男子正喝着酒,這男子名喚趙煜,他給陸珩倒了一碗酒:“這酒有些年頭了,喝着正好。”

陸珩喝了一口,果然唇齒生香。

趙煜笑了下:“這些人吶,如今一見你得了勢,就給你遞了信兒過來,先前他們那副嘴臉我可還記得。”

那時候陸珩重病,醒來後又雙腿殘疾,當時京中留言滿天飛,人人都覺得陸珩必敗無疑,保不住世子之位,可眼下陸珩一朝得勢,這些人便圍了上來。

沒錯,正是因為之前的登州事件,陸珩辦的極其出色,不僅抓住了真兇,還揪出了私售鹽引的重案,當今聖上龍顏大悅,對陸珩也是多加禮遇,衆人的心思也就變了,開始巴結陸珩。

陸珩輕笑:“無妨,人之常情而已,總也免不了的,若不然我何必要來,”他過來自然是有理由的。

他先前沉寂太久,朝中人都以為他保不住世子之位,二房的人也踩到了他的頭上,如今他不能躲着了,正好趁着這次機會出來,也好叫旁人知道些他的厲害。

倆人說過正事,就閑聊起來。

趙煜提起了桑桑,他蹙着眉道:“那姑娘……你可是認真的?”他與陸珩多年相識,确實第一次見陸珩帶女人出來,他這才出頭說了話。

陸珩握着酒杯的手一頓,繼而飲下,并未回話。

趙煜就懂了,他暗暗心驚,陸珩什麽時候竟真的将一個女人看進眼裏去了,他掩飾道:“喝酒,喝酒。”

夜裏,屋子裏燃上了燈。

桑桑還在練字,這練字可非朝夕之功,她現在也就是能把字囫囵寫下的程度,若說起形來,實在是難看的很。

正在她練字的時候,陸珩帶着滿身的酒氣回來了。

桑桑連忙給他倒了茶,她摸了摸陸珩的臉:“喝了這麽多酒?”陸珩喝酒一般不上臉,可這次臉頰上竟然染上了一絲紅,可見真的喝了不少。

陸珩握住她的手:“我沒事,”醉不醉他還是知道的。

陸珩進來的太快,桑桑沒來得及把練字的紙張收拾走,只見陸珩撿起一張,他看了半晌:“這是你寫的?”

桑桑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她把陸珩手裏的紙扯過來:“字寫的有點不好看,我得多練練,”被他看見實在丢臉。

桑桑把那些紙放在一旁,轉移話題道:“世子帶桑桑來這裏……可是世子有什麽事?”

陸珩眉梢微挑:“你倒看出來了,”然後同桑桑說皇上因為登州之事嘉獎了他,這才有了這次聚會。

桑桑好像明白了:“因為二房的人?”若是還在府裏的話,二房的人定會假借道賀而給陸珩不痛快,陸珩不如避出來。

陸珩從一旁拿過裁好的紙,不只如此,他且要給陸承一個教訓呢,他可還記得江上的水匪之禍。

“拿筆,”陸珩對桑桑道。

桑桑愣了:“啊?”陸珩是要教她寫字?

桑桑暈乎乎的,陸珩坐在她身後,握住了她的手,帶她寫字,兩個人靠的極近,桑桑的耳根都紅了,她甚至能聽見陸珩的呼吸聲,清淺帶着酒香。

紙張上躍然而出一個個好看的字,桑桑卻無心這些,陸珩怎麽忽然變了個态度,對她這麽溫柔!

事若反常必有妖。

盈盈燈火下,陸珩俊秀的不似凡人,他的鼻梁挺直,眉毛濃郁,他生的實在很符合她的審美,桑桑覺得她的心跳的有些快。

下一刻,陸珩就吻住了桑桑的耳垂,咬了一口,顯出牙印來,他發現桑桑真的又香又軟,他想把她吞掉。

桑桑咽了咽口水,疼,他怎麽這麽喜歡咬她啊。

好吧,剛剛都是錯覺,這厮還是一如既往的變态偏執,是她想太多了!她有點害怕等會兒會發生些什麽。

醉了的陸珩好像更變态了,嗚嗚。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初一了,大家豬年快樂!!!

感謝四個小可愛的地雷,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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