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陸珩修長的手握住桑桑的腳踝,他的指節分明,似在畫中。
腳踝處的疼痛分明,可桑桑不敢回話,她覺得她再多說一個字陸珩就能吃了她,為了生命安全着想,她還是閉嘴吧。
可桑桑這幅模樣看在陸珩眼裏卻可憐極了,她清澈的眸子裏含了圈兒眼淚,嫣紅如花的唇瓣抿着,看也不敢看陸珩,當真是想讓人把她捧在手心裏。
陸珩看着桑桑:“怎麽不說話,嗯?”
見着陸珩這眼神,桑桑渾身一激靈,她慢慢地道:“方才走路時有些分心了,不妨事,只有一點疼而已。”
瞧瞧,說話時都有哭聲了,真是可憐極了,像嗷嗚的小奶貓似的。
陸珩清冷的眉眼看不出旁的情緒:“就這麽怕我?”他說到末尾時話音兒微挑。
桑桑又一愣,連忙道:“沒有……是我自己膽子小。”
不是!就是害怕,陸珩在她心裏就跟話本子裏活到最後的大反派似的,稍有一點不如意,就能置人于死地。
說話間,桑桑就感覺視線轉換,她的身子騰空,然後被陸珩抱在懷裏,她吓得抱緊了陸珩的脖子,吞吐道:“世子……”
陸珩抱着桑桑往前走:“不是扭傷腳了嗎,我抱你回去,”言罷就不再說了。
裙擺在空中蕩出漣漪,桑桑還保持着剛剛的姿勢,擡眼就能看見陸珩精致的下巴弧線和喉結,然後她半垂了眉眼,陸珩怎麽回事?
她以為陸珩會像從前那樣,可陸珩不僅什麽表示都沒有,連問都不問她,還抱她回去,言語間十分溫柔的樣子,這樣的陸珩太不真實了,桑桑覺得這好像是在做夢,可腳踝處的疼痛告訴她這是真的。
過來一會兒便到了地方,陸珩把桑桑放在床榻上,然後去取傷藥。
羅襪被掀開,露出桑桑扭傷的腳踝。
其實桑桑就連腳踝都生的極好看,透出那麽一股子精致勁兒,可現在腳踝處卻紅腫一片,看着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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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珩拿出藥輕輕地塗在桑桑的腳踝上,饒是他用力再輕,桑桑還是沒忍住輕嘶了一聲,她平白走路還受了傷,真心委屈。
“很疼?”陸珩一面幫她上藥一面說道。
桑桑點了點頭,她咬着唇,她猜陸珩下句話肯定是“你要乖一點”,畢竟從前這種時候陸珩都是這麽說的。
可陸珩竟然說:“日後還是該小心些的。”
桑桑瞪大了眼睛,陸珩不是被魂穿了吧,一點都不像他!
上完藥,陸珩過去用清水洗手,桑桑聽着水花聲,越發納悶,怎麽這次連質問都沒有,直覺告訴她等會兒肯定有她好看的。
果然,等晚上安寝時,陸珩抱住了她。
陸珩吻了吻桑桑的唇:“那個陳景明确實不錯,人生的俊朗,而且已然上朝為官,假以時日,定能在朝上站穩腳跟。”
桑桑脫口而出道:“世子,上次寄信的事你也是清楚知道的,今日陳景明過來我是全然不知的,我在府裏過的很好,不會跟他走的。”
陸珩懶懶地應了一聲“哦,”然後順着桑桑的臉頰吮住她白白嫩嫩的耳垂。
果然,接下來桑桑白玉一樣的耳垂就泛紅了,玲珑嬌嫩,煞是可愛,陸珩彎了彎唇角,自打他發現桑桑的敏感點以後就喜歡吻她耳垂。
桑桑的手指拽緊了陸珩的衣裳,她最怕別人碰她耳垂了。
桑桑的聲音都軟了:“世子,我說的都是真的,而且陳景明哪有你好看,你在桑桑心裏是最好看的,桑桑心裏只有你一個人,”她說了一連串的話。
現在她只盼這事早些過去,說些軟話算什麽,而且她越是這樣說,陳景明就越安全,她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陸珩的眉梢微挑,然後順勢吻住桑桑的唇,加深了這個吻。
無妨,他也知道她對那個陳景明不感興趣,他還是該緩着些來,以免吓到她。
桑桑被吻得喘不上來氣,頭都暈了,然後才發現陸珩在解她的衣帶,她的聲音軟的像水:“世子,可是我的腳踝……”
陸珩繼續手上的動作:“只要不碰到就好了。”
于是,這一夜都沒停息,桑桑被陸珩翻來覆去,都快要被他榨幹了,到最後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好在陸珩履行了他的承諾,沒有碰到她的傷處。
一夜無夢,桑桑醒來時床上已經沒有陸珩的身影了,他應該是去上朝了,桑桑擁着被坐起來,想起昨夜的胡鬧還是沒忍住紅了臉,陸珩這回可真是把她拆穿入腹了。
桑桑臉上猶存着紅暈,她想陸珩這回應該不生氣了吧。
終于,這事平穩過去,陸珩回來時也沒再說什麽,日子恢複了從前的寧靜。
陸珩又忙着朝事,有時候直到深夜才回來,桑桑則是在屋子裏養傷,畢竟她腳傷了也動不了。
寶珠陪桑桑在屋裏說話,免的桑桑無聊。
兩人正說着話,就響起了敲門聲,原來是送藥過來的,桑桑笑道:“今天的藥苦不苦?”她喝得這藥自然是巫祁給她開的補身的湯藥了,桑桑也覺得她的身子有些虛弱,是該補補的。
那藥童也笑道:“不苦不苦,姑娘放心喝,”他說着把藥放在一旁的案幾上,然後便要退出去,只不過他走着走着便停下了腳步,道:“忘了同姑娘說了,巫醫已然走了,不過日後的湯藥巫醫也留下方子了,姑娘放心用吧。”
好半晌沒反應過來,桑桑驚訝道:“巫祁走了,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藥童見了桑桑這模樣很是詫異,桑桑也覺出她剛才的反應太激烈了,她掩飾地撩了撩頭發:“巫醫走了這麽大的事,我竟半點不知道,”然後作出擔憂的神情:“我是怕巫醫走了,沒人瞧我的病了。”
藥童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怕巫醫走了沒人治病了,他就道:“姑娘放心,府裏還有旁的大夫呢,再者說了,巫醫走之前已經留下了藥方,姑娘盡管放心。”
桑桑又道:“有勞你了,下去忙吧。”
等藥童走後,桑桑才拽住寶珠的手:“巫醫他什麽時候走的,”她竟然完全不知道,她原本還想着至少要跟巫祁好好道個別。
寶珠先前在偏院裏照顧桑桑,知道桑桑和巫祁多少有些熟悉,這才道:“我也是才知道的,聽說是巫族來信,他便立刻趕回去了,連場臨別宴都沒吃上,不過也是,像巫醫這樣的世外之人,是不在乎這些的。”
桑桑看着藥碗有些失神,她沒想到巫祁就這樣安靜地走了,也是,原書中巫祁也是這樣離開。
桑桑沒有言語,她想起了書中的劇情,自打巫祁離開鎮國公府後,幾乎就是再也沒有戲份了,他幫了她這麽多,她卻什麽都做不了,只希望巫祁能在巫族過的好好的,能一直研究他喜歡的醫術。
桑桑的心裏就像堵了什麽似的,她覺得她對不起巫祁待她的好,如果有可能,将來她一定會報答巫祁的。
好在陸珩每天都很忙,并沒發覺桑桑的不正常。
天氣越來越冷了,桑桑已經穿上了刻絲的夾襖,估計沒多久就要下雪了,桑桑看着窗外零落的庭院嘆氣。
陸珩回來時就瞧見桑桑的小臉:“怎麽站在窗下,這裏的寒氣重。”
桑桑聽了馬上往後退:“屋裏燒的暖和,一點也不冷的,”好吧,陸珩确實是很關心她的身子。
桑桑幫陸珩倒了碗熱茶去寒氣:“世子喝茶。”
其實吧,陸珩這些日子有些忙,具體表現在他每天下了朝或休沐的時候就會被拉去正房“相親。”
咳咳,之前說過秦氏不死心地想要給陸珩找個聽話的媳婦,好把整個國公府給攥在手裏,到現在秦氏也沒死心,畢竟除了範雅寧還有旁的姑娘,京裏最不缺的就是世家貴女了。
陸珩自然不聽秦氏的話,一次都不去,可後來不知道怎麽的,範老夫人也加入了秦氏的行列,邀陸珩過去。
桑桑猜範老夫人是有些着急了,畢竟陸珩早到了娶親的年紀了,二房的陸晉可是早早的就有孩子了,可陸珩卻遲遲拖着,她盼着陸珩傳宗接代,故而也邀了許多貴女進門。
陸珩到底敬重範老夫人,對于範老夫人的邀約,他多少是要去的,故而每天都很忙。
桑桑想問陸珩有沒有相中的,不過她知道她要是問出來肯定沒好果子吃,左右她就安安靜靜地待在屋裏就好了。
陸珩喝過了茶,忽然道:“明日我帶你出去吧,就和趙煜一家一起。”
“好,”桑桑下意識道,明天就又是陸珩休沐的日子了,他應該是在躲避範老夫人安排的相親吧。
桑桑心道陸珩對範老夫人确實是很敬重,他這樣的人都這麽聽範老夫人的話。
第二天一早,門房處就套好了馬車,陸珩帶着桑桑坐了馬車便往城裏走。
這次的行程很簡單,先是兩家人一起逛了些鋪子,又用了膳,沒多久就到晚上了,瞧那樣子陸珩和趙煜是又要商議起朝廷的事了,桑桑就和程錦茵下去玩兒了。
一出了酒樓的門,程錦茵就握住了桑桑的手,像是有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似的:“我可都聽說了,近日國公府裏可是來了不少貴女,你也該小心些,”她真切地關懷桑桑道:“要我看吶,你還是先懷上一個孩子再說,這樣才算是徹底站穩腳跟。”
程錦茵心裏清楚,桑桑再好,也因為出身的問題只能是個妾,待日後真正的主母進門可是有不少麻煩,不如趁早懷個孩子,這樣才算是有了後半生的依靠。
桑桑回道:“我曉得的,不過我放心世子,”她知道程錦茵和寶珠一樣關心她,不過有的事終究不能說出來。
程錦茵一愣,然後嘆道:“也是,如今你們正是情濃。”
她說着看了眼桑桑,因為天氣轉冷,桑桑穿了件大紅色折枝紋的鬥篷,外面是兔毛鑲嵌的滾毛邊,她烏發紅唇,在這夜色裏簡直漂亮的挪不開眼。
程錦茵也就不再勸了:“你心裏有數就成,”她說完便拉着桑桑逛街去了。
雖然天氣轉冷,可街上的攤販卻一點沒少,程錦茵說着就要給她剛四歲的兒子去買物件兒,桑桑便獨自去賞玩。
在此之前,桑桑叫跟着她的侍衛離的遠些,她可不想叫旁人圍觀,雖然離得遠些,但憑着那些侍衛的身手,是半點沒差別的,這樣反倒省心。
如此看來,就覺得是桑桑一個人在逛街了,桑桑松了口氣。
一連看了好些攤子,桑桑走到了一個賣面具的攤子,她撿起一個好看的面具戴在臉上,正玩得開心,忽然聽見了旁邊一行人的說話聲。
“公子,您吩咐的路引屬下已經弄來了,過會兒回府就能看了,”頓了頓,又道:“不過,公子,您弄來路引也無用啊。”
一道好聽的聲音響起:“閉嘴,我自有我的用處。”
桑桑下意識轉過頭去看,他們在說路引?
桑桑的心砰砰跳個不停,她怎麽才反應過來,是啊,古代肯定也有作假的,這路引也能用這種手段弄來,她是不是也可以……
正想到緊要的時候,桑桑就感覺她的面具被人握住了,她擡頭:“你這人幹嘛?”她連忙扣緊,不叫那人揭下面具。
那人的聲音很有少年氣:“你偷聽我說話,”他篤定地道。
面具下,桑桑的臉也紅了,這都能被發現,她又怕被遠處的侍衛發現,只能放下手。
順理成章,桑桑的面具就被對面那人揭下去了,打眼一看,竟是個俊俏的少年郎,他的五官分明,很有棱角,是一種淩厲的俊朗。
桑桑連忙解釋:“我只是在挑面具而已,”她扯清關系道。
桑桑的烏發披在肩上,紅唇嫣然,當真是雪膚花貌,動人心魄。
對面那人嗤笑一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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