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番外2(艾倫VS張弋歌)

睜開眼的瞬間,腦袋傳來一陣炸裂般的疼痛,很像是被人當頭敲了一榔頭,疼得暈暈乎乎的。

“醒了?”

身後冷不丁傳來一聲冷哼,艾倫猛地轉過身一看,見張弋歌擺着張活像幹吞了一勺大便的臭臉跟個大爺似的坐在床邊,冷幽幽地盯着他。

艾倫皺着眉頭和他對視了三秒,勉強把昨天晚上的事情想起來一丢丢,不過也僅限于把自己裹進被子之前發生的事,他現在也沒力氣多想,幹脆兩眼一閉,“噗”的一聲倒回枕頭上,向門的方向擡了擡食指,連話都懶的說,就想讓他滾蛋。

張弋歌看着他修長的食指危險地眯起了眼,從椅子上站起來,拉了拉身上不大合身的衣服,向門口的方向走了兩步又返回來單膝跪在床沿,兩指捏住艾倫的下巴,在他不耐煩睜眼的時候,壓低聲音威脅道:“艾倫,別再讓我看到你和我弟糾纏在一起。”

艾倫拍開他的手,沖他比了個中指:“滾!”

張弋歌盯着他的中指看了兩秒,突然長大了嘴一口咬住,艾倫瞪大了眼哇哇直叫:“卧槽!你幹什麽!”

張弋歌用不輕不重的力道咬住了他的手指,死死抓住他的兩只手讓他無法掙脫,咧嘴露出一口銀牙沖他一挑眉,含糊地說:“離我弟遠點兒,有什麽沖我來。”

他柔軟的舌頭在艾倫的中指上一圈圈打着轉,濕潤、炙熱、緊致,瑞鳳眼裏滿是赤/裸裸的挑逗,這畫面落在艾倫這萬年單身狗眼裏,十足的活色生香,他一咬牙,用手肘支起上半身,狠狠一下砸在張弋歌腦門上。

“嘶!”張弋歌吃痛終于松了口,單手向後撐着穩住自己的身體,難以置信地看着倒回枕頭和自己兩敗俱傷的艾倫,只見他頂着紅紅的額頭還要兩手并用沖自己豎中指,真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揉了揉被撞得隐隐有些發燙的額頭,哭笑不得地走了。

見張弋歌總算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範圍,艾倫長長地松了口氣,慢慢鑽回被窩,宿醉的頭疼讓他現在只想睡個回籠覺緩緩,可閉上眼睛,他卻怎麽都睡不着,心裏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眼前一瞬間閃過張弋歌離開時的背影,艾倫猛地坐起身,看了眼垃圾桶裏髒兮兮的衣服,恍然大悟,他氣得渾身顫抖,重重地在床上一頓狂捶。

媽了個蛋,張弋歌居然把他的衣服穿走了!

受了張弋歌兩兄弟的刺激,艾倫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暗夜”,張清歌估計被他那堪比雞媽媽的哥哥護得緊,也一直沒有聯系他,艾倫倒是覺得這樣不了了之也挺好的,省得再生出些其它事端。

艾倫喝醉後有個壞毛病,那就是容易斷片,通常情況就是吐幹淨後蒙頭就睡,之後發生什麽一概不知,不過他很少喝多,也從沒聽誰說過自己借着酒勁兒撒潑,自然而然認定自己酒品不賴,就沒多想那晚後來又發生了啥。反正和張清歌算是斷了,張弋歌那邊本來就沒多大交集,這事就算是翻篇了。

這麽想着,艾倫再一次走進“暗夜”,打算回歸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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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在老位置坐下,就察覺周圍人看自己的視線怪怪的,艾倫沒有理會,向調酒師Joe打了聲招呼,Joe按照他的老習慣遞來了一杯雞尾酒,用眼神示意他向角落裏看。

艾倫疑惑地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竟然看到了久違的張清歌。

“其實吧,張清歌這人挺亂來的,別看他長得不錯,看着還人畜無害的,在這兒名氣可大着呢!上回就想給你提個醒,可這事我也不好摻和,別見怪哈。”Joe在艾倫耳邊悄聲說道。

陰暗的酒吧角落裏,張清歌正抱着一名男子激情熱吻,似是感受到艾倫的視線,他睜開眼看了過來,明顯一愣,推開那名男子說了幾句什麽,那男子在他腰上摸了兩把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他。

“艾倫,好久不見。”張清歌笑着走過來,借着艾倫的手在他的杯子上小抿了一口酒。

艾倫笑笑,完全沒把他這一系列的行為當回事,只是不由想起了張弋歌,那蠢貨該不會真以為這個弟弟是朵清新小白蓮吧?拼死拼活捂着,結果人家還是浪出天際了。

見艾倫沒有說話,似乎沒有生氣的跡象,張清歌心裏有些不悅,但臉上還笑着,他貼着艾倫坐下,親熱地抱住他的胳膊:“艾倫,我好想你啊,你怎麽都沒給我打電話?”

艾倫看了他一眼,自顧自喝酒還是沒有開口。

張清歌看他這反應,認準他這是在生悶氣,心裏瞬間舒坦了,軟軟地說着些不痛不癢的小情話,一點點向他的臉靠近。

艾倫正要躲開,一只手先一步擋在了兩人之間,“艾倫·安德森,你是把我的話當放屁了?”

張清歌猛地跳了起來,對站在吧臺裏的人幹笑了兩聲,怯生生地說:“哥,你......你今天不是有通告嗎?”

張弋歌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這地方是你該來的嗎?”

張清歌撇撇嘴:“你不也常來嗎?”

“我來這兒幹嘛?你來這兒幹嘛?”張弋歌單手撐着吧臺一使力跳了出來,提着他的後領子往外走,“滾回去!有時間了再收拾你!”

張清歌沒敢反抗,就這麽被他提着丢了出去。

看了這麽一出無聊至極的戲,艾倫打了個哈欠,一口把剩下的酒喝幹淨,打算回家睡大覺。

張弋歌向他迎面走來,二話不說,拽住他的手腕往員工休息室裏拖。

“不是說了離他遠點兒嗎?”張弋歌反手鎖上門,沉着臉看他。

艾倫這才注意到張弋歌身上穿的是調酒師的衣服,意外地挑了挑眉毛:“別告訴我你還在這兒兼職?”

張弋歌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點點頭:“出道前在這兒工作,現在有時間的話偶爾會來幫忙。”

“那你弟弟的事跡你也聽了不少吧?”艾倫抱着手臂靠在了牆上,“本來就是他先找上來的,我現在對他完全沒有興趣了,你別揪着我不放。”

張弋歌看着他,輕笑了一聲,說:“我弟弟什麽德性我當然知道,但你覺得我揪着你不放是真的就因為他的事?”

艾倫翻了個白眼:“我們很熟嗎?難道我們之間還有其它糾葛?”

“糾葛說不上,我就是想和你深入了解一下。”

“呵呵,沒興趣。”說着,艾倫推開他要往外走。

張弋歌轉身靠在了門上,從口袋裏摸出手機點了點把屏幕對準艾倫,勾唇笑道:“你确定?”

艾倫一眼瞧見張弋歌手機屏幕上睡得七仰八叉的自己,當場炸毛了,伸手要把手機搶過來,張弋歌利落地向後一丢,另一只手在背後穩穩地接住了手機,調酒練出來的技能這時候倒挺好用。

“你個死變态!”艾倫整個人撲到他身上往他背後伸長了手,火氣一陣一陣湧上來,簡直想一口咬死他。

艾倫不比張弋歌矮多少,這麽撲棱着,柔軟的金發在張弋歌側臉不時拂過,帶着淡淡男士香水味的身體也緊貼在他身上磨蹭,真是有些過分了。只是猶豫了一秒,他就捧住了艾倫的臉,堵住了這張罵罵咧咧的嘴。

“特基拉日出?呵,這酒很适合你,荒原天際的朝霞,醉人。”

被張弋歌的熱吻親懵了的艾倫回過神來一巴掌甩在他右臉上,張弋歌剛說完深情款款的情話,根本沒有任何防備,這巴掌挨得結結實實,頓時也懵了。

艾倫趁機把手機奪過來,删了照片砸他身上還給他,推門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在他鞋上狠狠踩了兩腳。

張弋歌接住手機,看了眼忍不住笑出聲來,這笨蛋難道以為他就拍了那一張嗎?

他看向那人揚長而去的身影,低下頭把艾倫睡得流口水的照片設成了壁紙。

艾倫本以為只要不再去“暗夜”就能和張弋歌離得遠遠的,可沒想到隔天就在雜志拍攝現場撞上了,他這才知道這次的拍攝要和那家夥合作,雖然心裏再怎麽不爽,但到這時候了,他也不好給人添麻煩,只得咬咬牙抗住。

“艾倫,臉太僵了,笑得自然些,弋歌又不是仙人球,紮不着你,靠得近點兒。”攝影師皺着眉說道。

艾倫無奈,硬着頭皮向張弋歌靠近,這人似笑非笑的目光比仙人球的刺更讓他難受。

這位攝影師的品味其實艾倫挺了解的,合作過幾次,他抓得一直很準,最重要的是,他向來注重職業修養,不容許自己在鏡頭前頻頻失誤,這時就也有些煩躁了。

眼看攝影師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艾倫把心一橫,側身貼在了張弋歌胸膛上,兩人穿着的襯衫都是敞開的,這麽一貼,對方的溫度登時傳了過來,張弋歌的身體像個舒适的小火爐,伴随着沉穩有力的心跳,在這微涼的初秋暖得艾倫控制不住面紅耳赤。

艾倫的舍生取義當即獲得了攝影師的連連贊嘆,閃光燈“咔咔”閃個不停。邁出了這最艱難的第一步,後面再難挨艾倫也梗着脖子硬撐了下來。拍攝結束,艾倫被逼出一身汗,但還是先沖到了張弋歌的休息室。

“你有完沒完?”

吼完,一把水果刀紮在了張弋歌手邊的木桌子上,拍攝過程這家夥就沒一刻消停過,為了職業操守,艾倫微笑着忍了,但他也想明白了,別廢話,直接幹。

看着離手指不到一厘米距離的水果刀,張弋歌流裏流氣地吹了聲哨:“怎麽?要和我打架?”

“來啊!”

張弋歌勾唇,沉默地站起身,一個利落的回旋踢,艾倫還沒放狠話,就感到臉上一陣勁風掃過,他微微瞪大了眼,視線順着離自己臉蛋一指遠距離的皮鞋沿着大長腿落到張弋歌臉上,默默咽了口唾沫:“練過?”

“嗯。”張弋歌笑笑,收回腿。

“告辭。”

自那之後,艾倫接到通告的第一件事就是确定有沒有張弋歌,雖然不能否認張弋歌的皮相很符合他的審美,但經過這麽幾件事,他是真不想和那家夥扯到一起,總覺得遂了他的意就是在出賣自己的靈魂,怎麽想怎麽不爽,那就是離他遠點兒吧。

可偏偏這樣了,艾倫還是被逼着和張弋歌在一起綁了三天兩夜,白天多數時候還有個可愛的梅蛋蛋可以治愈他,但到晚上一關門兩人對着幹瞪眼就真是很難受了。

“親愛的,”張弋歌側身躺在床上,單手撐着腦袋,笑着拍拍自己身前的空位,“你要在那兒站一夜?”

因為菌子中毒,艾倫現在整個人都是虛的,沒力氣跟他擡杠,很想躺床上休息,可剛剛張弋歌在直播時的行為讓他很是介意,他真的摸不清楚這人心裏究竟在琢磨些什麽,他想了想,走到床邊,直截了當地說:“我和你沒戲。”

張弋歌眉毛一挑,突然伸手環住艾倫的腰把他拖到了床上,看着他的眼睛,特不要臉地說:“你明明就很喜歡我。”

艾倫:“......求你要點臉吧。”

張弋歌笑着踢掉艾倫腳上的拖鞋,讓他在床上躺好,拉過被子給他蓋上,接着說:“我關注你很久了,一直想接近你,但總沒有撞上好時機。我不讓你接近清歌,純粹是我的私心,一方面那小子私生活太亂我在努力給他揪回來,另一方面是我見不得你倆在一起。你想方設法躲着我,我挖空心思了解你,從你經紀人嘴裏套到了不少東西,我這樣的,你真不打算多看兩眼?”

見張弋歌向自己直眨眼,艾倫将被子拉過頭頂,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說:“考慮考慮。”

張弋歌在他發頂親了親,輕聲說道:“晚安。”

從普拉成回來,張弋歌沒向他要答複,就連短信電話都沒有,平時基本碰不上面,兩人的生活軌跡像是又回到了原地,日複一日的各不相幹,艾倫也就這麽得過且過,還以為這事就這麽結束了的時候,他遠在E國的父母帶着妹妹突然殺來了。

艾倫瞬間就慌了,他這一家子比他誇張,對華國人的長相都有種過分的偏愛,稍微長得過去的他們都驚覺天人,更別說張弋歌那樣的了,他們這一趟來的目的相當明确,也不廢話,一進門就要艾倫把人叫來。艾倫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給張弋歌打電話。

張弋歌挂了電話二十分鐘後就出現了。

安德森夫婦細細打量過張弋歌,對視一眼,聊過幾句就拍板了:“結婚。”

張弋歌登時樂了。

艾倫頭疼地扶住額角:“爸,媽,別鬧。”

安德森先生瞥了他一眼,涼涼地說:“就因為你的猶豫不決,游先生的事我們至今都覺得遺憾,你還想重蹈覆轍?”

這話戳到艾倫痛處了,他無奈地說:“這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艾倫看了張弋歌一眼,猶豫着說:“人。”

眼見張弋歌的眼眸當即黯淡了不少,艾倫忽然覺得心裏不大好受,急着挽回似的脫口而出:“不過我已經決定和他交往,之後的事情就順其自然吧。”

話音落下,張弋歌的嘴角禁不住揚起,他毫不避諱地在艾倫臉上親了一口,滿臉春光蕩漾。

“哥哥,我能摸一摸嗎?”

一旁的安德森妹妹盯了張弋歌已經很久了,貓爪子剛伸出去就被艾倫“啪”的一聲拍開了,她吐吐舌頭:“小氣!”

一年後,張弋歌得償所願,在漂亮的大城堡裏,把戒指套進艾倫的無名指,看着艾倫因為昨夜反攻失敗還生着悶氣的臉,笑了笑,吻住他的唇。

他這完全不像童話故事的愛情故事,終于落下了童話般的幸福帷幕......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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