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郁久呆呆地看着桌上被拆開的藥盒,眼淚都快下來了。

藺從安不知道他腦補了什麽,端着粥鍋出來的時候,被垂頭喪氣的郁久吓了一跳。

“怎麽了?哪裏又難受嗎?”

郁久驚訝地站起來:“藺……藺先生……你去哪兒了?”

藺從安放下鍋,皺眉道:“我不是說了嗎?阿姨做的晚飯你不能吃了,給你熱點粥。你沒聽見?”

看郁久眼睛紅着,愣愣的,藺從安不由地放軟了點語氣:“你以為怎麽了?”

“我以為……我以為你……”郁久臉更紅了:“以為你覺得我煩,不想看見我了。”

藺從安無奈:“那我早把你轟出去了。行了,來吃點,粥是阿姨熬好的白粥,我加了點菜進去煮了一下,你嘗嘗看。”

自從倆人住一起,一直是阿姨做飯,郁久做早餐。他還沒見過藺先生進廚房。

這會兒他心情好起來,興致勃勃地盛了一碗,是放了生菜碎和皮蛋碎的粥。

藺從安陪他吃,兩人同時舀了一勺塞進嘴裏。

郁久下意識地看了藺從安一眼。

藺從安頓了頓,臉色不變地問他:“鹹淡怎麽樣?”

郁久立刻回道:“挺好的,很好吃啊!藺先生覺得呢?”

藺從安好像放松了一點:“嗯,我也覺得。”

郁久沒再說話,專心致志地吃完,等到兩人分別回房後,他才端起水杯悄悄摸出去,連灌了三大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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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巨鹹,怎麽能這麽鹹!!

郁久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倆吃的一樣的粥,為什麽藺從安全程沒反應?是他真不覺得鹹,還是死要面子?

郁久只知道自己為了維護藺從安的面子,已經盡力了,活受罪就是這樣的吧。

下次,一定不能讓藺先生下廚了……

郁久的病還是老樣子,感冒拖拖拉拉,過兩天低燒一下。

藺從安也沒別的好辦法,約了個私人醫生來看過,說他體質問題。多做有氧運動,補充微量元素,換季注意保暖——這些話簡直比廣大男同胞的“多喝熱水”還要敷衍。

但還能怎麽辦呢。

青音賽的攝制組來拍攝的那天,郁久特地起了個大早,把自己的小揪揪紮得整整齊齊。

藺從安上班去了,攝制組工作人員進門的時候,一個個臉色都帶着夢幻的表情。

青音賽的業餘組不說,專業組那邊,不乏家庭條件好的。

因為一般條件不好的小孩學不出那種底氣。

但郁久家的規模還是讓人酸了。

“你家房子也太好了吧……父母做什麽的啊……”有個挂着工作牌的小姑娘震驚地問。

郁久不好意思地說:“這不是我父母家……這是我,我愛人的房子……我自己很窮的。”

所有人目光一致投向他。

“什麽意思?你結婚了?原來很窮?嫁入豪門?”小姑娘犀利的眼神閃爍着八卦的光芒。

郁久被她問得後仰:“算……算是吧?”

給大家倒了茶,郁久說:“可不可以少拍點外面的樣子?畢竟是我愛人的房子,他比較在乎隐私……後面有間琴房,可以随便拍。”

攝制組主要就是要拍琴房,聞言都點點頭,跟着郁久推開琴房的門。

“…………”衆人一時沉默。

小姑娘夢呓般地說:“我酸了。”

“我也酸了。”

“檸檬樹下你和我。”

扛攝像機的大叔不太懂,随口問道:“咋的了?啥檸檬不檸檬的?”

一人回道:“你看到的這琴,兩百萬。”

成名的鋼琴家,有一臺兩百萬的琴配這麽大的琴房也不算什麽,但問題這是剛進入複賽的業餘組成員。

真是人不可貌相。

郁久配合攝制組拍夠了練琴的素材,又坐在飄着白紗的落地窗前接受了簡短的小采訪,一行人又跟着郁久去他打工的咖啡廳。

造型師姐姐在他上鏡前簡單地給他修了修眉,撲了層粉底,本來就好看的人更是光彩奪目。郁久的小揪揪很适合他,造型師沒有多動,只用發膠把他不服帖的地方抓好。

“我在一家咖啡廳兼琴行打工,就是彈琴,彈一些好聽舒緩的曲子。客人覺得好聽,或許會有念頭買一臺琴回去。不過純粹聽聽曲子喝喝咖啡也是很不錯的……老板問我能不能把我們店招牌拍進去?”郁久在車裏問。

大家都笑了:“不行不行,但你回頭可以在自己微博上打廣告。”

郁久笑着說好。

咖啡廳中午正是人少的時候,知道今天有攝制組要來,大家都很興奮。

徐佳佳動不動就去門口張望,這會兒終于看到一輛面包車過來,趕緊招呼大家要上電視了!

頓時,撸頭發的撸頭發,理衣服的理衣服,攝像機進來的時候,全體咖啡廳員工站成兩排大喊一聲“歡迎光臨”!

那架勢活像喊老師好。

郁久吃驚地說不出話,被大家摁到屬于他的小臺子上去了。

坐到鋼琴前,郁久自在多了。彈了幾首他平常彈的曲子,攝制組讓他去換個平常穿的制服再來錄一遍。

利用這中間的時間,他們開始采訪咖啡廳的同事們。

徐佳佳第一個說,把郁久誇得天上地下獨一份:“每天早上營業前,郁久都要先練一個小時的琴。什麽野蜂飛舞什麽鬼火的,彈得都可好了!我們每天早上都要聽,不聽渾身難受!”

女大學生補充道:“下班之後他也要留下來練琴,老板準他練,他有時候會練通宵,超級苦的!”

大家叽叽喳喳地說了一通,攝制組很滿意。郁久還沒出來,他們就上了二樓看看琴行。

牛老師正在百無聊賴的玩手機,看到攝像機愣了一下。

“怎麽回事?”牛老師說完,抓緊時間對着鋼琴反光看了看自己的臉,然後扭頭不高興道:“不說一聲就這麽随便拍啊?”

牛老師不知道拍攝的事兒,這是徐佳佳工作的失職。她一直在下面工作,壓根忘了樓上還有個牛老師也算他們的同事。

她出來解釋了一下,攝制組也說了,就問問她對同事郁久的看法。

牛老師這才知道郁久去參加了青音賽,還進了複賽!!!

搞什麽,一會兒結婚一會兒比賽的,怎麽那麽多幺蛾子,也不跟她說一聲?!這些人不會是在排擠她吧!

牛老師吃驚的表情不假,攝制組覺得有戲,又問了她一遍覺得郁久怎麽樣。

牛老師回過神,冷笑一聲:“哼,什麽這樣那樣的,別的我就不說了,他連音樂學院本科都沒考上,只能在這種咖啡店前面彈彈流行歌曲。你說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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