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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看着白非離略微驚慌失措地轉過身向前走去,覺得越發有趣,嘴角微微勾起。
明明可以強大,冷靜的面對仙門百家,似乎無所畏懼,怎麽自己随便逗逗就這般慌亂?究竟是裝的?還是自己有什麽地方能讓他這樣?如果是裝的,那他為了什麽?如果不是……那自己有什麽能讓他這樣?
可他為了自己,金麟臺一力相護,這一路天天被追殺也是不離不棄,現在還願意擋在自己前面去面對未知的危險……應該沒有必要在自己面前僞裝什麽……那自己有什麽能讓白非離做到這個地步……
“阿洋,到了。”白傀的聲音打斷了薛洋的思緒。
薛洋走出了通道,入眼的,是個很大的密室,牆上鑲嵌的許多夜明珠照亮了整個空間,整齊的書架幾乎一望無盡,分類放滿了各種卷宗,還以每一代岐山溫氏宗主在位的時間為界限分開擺放,一目了然。
“這麽多,金光瑤當時說第幾代的宗主來着?這要老子找到什麽時候。”薛洋随意拿起一本就近的卷宗翻看。
“慢慢找總會有的。”白傀說着,向深處走去。
“你幫我一起找?”薛洋将手中的卷宗丢回原位,跟上白非離。
“好。”
二人一同走到盡頭,這是岐山溫氏第一代宗主溫卯時期的記載。
薛洋道:“不用從第一代看起,金光瑤當時好像跟我說的是第幾十代了。”
“我對溫氏第一代宗主有些興趣,想看一看他那個時代的記載。”白傀拿起最上方的卷宗便開始翻看。
“作古幾千年的人了,你怎麽會對他有興趣?”
“我識得一人,同為觀世者,那人與溫卯相識。”
“活了幾千年的人!成仙了?”薛洋一臉驚奇。
“他曾因與溫卯接觸,被廢去修為,是個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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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怎麽活幾千年?接觸一個人而已,為什麽要被廢去修為?”薛洋驚得瞪大了眼睛。
“我曾經的師父,以仙氣為他續命,身為觀世者,他連選擇死亡的權利都沒有。”白傀平靜地陳述着,手上換了一本卷宗,繼續翻看。
“為什麽?那你呢?我記得,金麟臺上,你說你也是觀世者。”薛洋定定地看着白非離,語氣中有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關切。
“因為,觀世者可能會對世道影響很大,所以禁止插手世事,不可接觸世道,他接觸了溫卯,影響了世道,被認為鑄成大錯,囚禁了幾千年;至于我……我已經斷絕師徒關系,曾經的師父已經無法幹涉到我。”白傀将手中的卷宗放回架子,亦轉身看着薛洋。
“你……”薛洋竟一時無言以對,這人何止是插手世事,接觸世道,分明,分明為了自己做了那麽多……
白傀認真道:“你怕嗎?或許我已經對你的命途産生了影響,或許一切早已不可挽回。”
“嗤,老子會怕?何況,溫卯可是過得風生水起,自從遇到你,老子也沒遇到什麽特別衰的事情,疑神疑鬼,故弄玄虛,你曾經的師父是仙人吧?哼,仙人就是這副樣子的?那老子寧願不成仙!”薛洋滿臉不屑。
白傀聽完淡然一笑,并不言語,轉身再度看起卷宗。
“老子說真的!你不信?”薛洋見白非離這副模樣,以為他不信,瞬間眼神有些危險。
“我信,所以無需再擔心,繼續辦事。”
薛洋聞言,臉色好看了不少,道:“有什麽好擔心的,我們同吃同住,就差沒有同睡了,事到如今才擔心早就晚了。”
“同住?我記得我們是分開屋子的。”白傀淡笑着看了薛洋一眼。
“客棧那一晚你敢說不是同一個屋子?煉屍場也算是同一個院子,同住有什麽不對!”頓了頓,薛洋湊近白非離調侃道:“難道,你很想試試同睡?別人不可以,你的話,老子考慮考慮?”
“你當真要與我同睡?”白傀的眼睛終于移開了卷宗,頗為驚訝地看着薛洋。
薛洋睡覺一向非常警醒,有人稍微接近都會驚醒,床邊更是永遠放着降災防身,根本無法與人同睡,如今竟說出這樣的話,無怪乎白傀如此驚訝。
“你若是不怕與我同睡被我上了,我還會怕與你同睡?”薛洋聞言頓時笑得十分流氓。
白傀聞言耳根微紅,半晌才輕輕開口道:“流氓。”
密室十分安靜,聲音再小都能聽見,何況薛洋就在白非離身邊,自然不會聽不到,但他卻并不生氣,雙手一攤,笑嘻嘻道:“流氓就流氓,沒什麽不好。”
白傀調侃道:“那大流氓你還不去找你的鬼道卷宗?真想在這不離開了?”
“去就去。”薛洋說着走向了白非離身後的架子,一連走過十幾個才開始動手拿下一本卷宗翻看,又道:“老子怎麽覺得最近你越發得寸進尺了?反過來對老子說教,指示老子做事。”
白傀笑道:“常言道,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流氓,我怎敢對你說教,還指示你做事,你多慮了。”
薛洋狐疑道:“有這話?上次金光瑤明明說是寧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君子的。”
白傀聞言嘴角偷偷上揚,好一會才開口道:“那是上句,這是下句。”
薛洋依舊十分懷疑道:“是這樣的?”
白傀輕咳了兩聲掩飾住笑意才道:“就像對聯一樣有上有下,這話的意思就是君子比小人可怕,而流氓比君子更可怕,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流氓。”
薛洋所有所思道:“原來如此,這話老子贊同,是哪個人這麽有先見之明?”
“古人雲。”
“這人話雖然說得好,但名字真怪。”薛洋話音未落,聽到白非離那邊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不由問道:“白非離?你怎麽了?”
“沒,沒什麽,不小心手滑,書掉了。”白傀俯身一手撿起了地上的卷宗,一手捂住嘴巴不敢發出笑聲。
“你的聲音怎麽變了?”薛洋拿着卷宗,從書架邊緣探出頭來看向白非離,确定人沒出什麽事才又縮了回去。
“沒有,大概是隔得遠,你聽錯了。”
白傀撿起卷宗後,忍不住微微靠着書架,伸手擋住眼睛遮住頭頂夜明珠的光亮,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這樣的阿洋,讓他如何舍得不喜歡……真是,快要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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