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半年後……

義城城西岔路口一側,城裏唯一一棵古樹,莖幹粗壯,蜿蜒交錯,古态盎然。

時值夏末,正午之時,日頭還是有些毒辣,這樣的樹下,本是乘涼的好去處,卻無人靠近,路人皆是匆匆而過。

不久之後,荒無人煙的岔路口卻出現一個身着一身黑衣的身影,手上拎着幾個壇子,直直地朝着這棵蒼天古樹底下走去。更令人驚悚的是,這人進入樹蔭下沒走兩步,竟然憑空消失了!

一陣陰風随後拂過,明明是正午,此處卻彌漫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白傀坐在樹下,指尖捏着一粒小小的淡粉色的圓形果實,最近,這棵古樹開始結出這些小小的果實,他閑來無事就忍不住摘下一個看看,畢竟,他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隐花果,但如今看來,也沒有什麽特別的。

正當白傀随手把指尖捏着的小果實放到面前的石桌上時,一個身影憑空出現在不遠處,一身黑衣,肆意張揚,正是薛洋。

薛洋将雙手上提着的酒壇子放到石桌上,一臉笑意的開口抱怨道:“老子頂着這毒辣的日頭去買酒,你倒是在這裏舒舒服服的。”

“我可是讓你晚些再去的,是你自己等不及。”白傀看着面前的六壇酒,無奈地微微搖頭。

“老子今天就要試試,埋在樹下的酒到底有什麽不同,以前就常聽到有人賣弄埋在樹下幾個月還是幾年的酒有多麽好喝。”

“雖然我亦不懂此道,但那些一般是梅樹,桃樹,你這……”白傀意指這棵容易招來牛鬼蛇神的古樹根本不适合埋酒。

薛洋頓時不服氣道:“你沒聽那些人說麽?這可是菩提樹!千年菩提!會招鬼神怎麽了?老子就喜歡這樣的!我埋在這裏,四周的陰氣也都被驅除了,有什麽比不上那些什麽梅樹桃樹的?”

白傀聞言寵溺地笑道:“好好,那你要埋幾壇?”

薛洋見白非離被自己說服,得意洋洋道:“一壇!”

白傀詫異道:“那你,買六壇?”

“老子不能自己喝?你知道我多想有機會好好喝上一次麽?”薛洋說着,将其中五壇酒收入了乾坤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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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傀聞言,心間微微抽痛,旁人或許不能理解這句話,他卻是知道的,連睡覺都十分淺眠,警戒性很強的薛洋,又如何能夠和別人一樣肆意喝酒,一醉方休,對他來說,那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這是什麽?”薛洋的雙指間捏着一粒小小的淡粉色的圓形果實,是白非離方才随手放到桌上的那顆。

白傀道:“隐花果,這棵古樹這兩日剛結出的果實。”

“我怎麽沒看到?”薛洋擡頭仰望着頭頂枝葉繁茂,葉片油綠光亮的千年古樹,露出納悶的神情。

白傀解釋道:“果子的數量還很少,藏在綠葉間不容易看到,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有些好奇,就上去摘了一顆下來。”

“既然如此,老子再弄幾顆下來泡酒!”薛洋說着,腳下一踏,黑色的靴子上似有黯淡的紅色流光出現,人已踏空而行,飛到高高的枝幹上。

“小心些。”白傀對薛洋這種話說着就行動的做法已經習慣,只能不放心的囑咐他小心安全。

“上來就确實能看到些,還真能藏。”薛洋眼疾手快地摘了幾顆放在手心裏,縱身一躍,直接從十丈高的樹上跳下。

白傀驚得迅速飛身而起,在半空中抱住了落下的薛洋,腳下一踏,二人才緩緩落地。

薛洋被白非離緊緊地抱着,掙脫不得,忍不住道:“你這麽緊張作甚?我還想試試對這禦空靴細微的操控呢。”

白傀放開了薛洋道:“你才用這靴子幾天,你就敢這麽玩,不要命了?”

被白非離這麽說,薛洋也不惱,笑嘻嘻道:“不試試怎麽知道?這都不行,那我要何時才能掌握到禦空而行精細的操控?”

白傀對薛洋如此冒險,不愛惜自己的做法本有一絲惱意,卻在看到薛洋因為微笑而微微露出的兩只可愛的小虎牙後煙消雲散,頗為無奈道:“等你熟練背下所有陣紋,能夠自己煉制陣盤,随時親自布陣的時候,對陣法的操控自然就會精細。”

“我這都跟你學了半年多了,就學到你那些卷宗的十分之一二,你當初還說簡單,提起來又是一筆忽悠老子的賬!”薛洋邊說邊走到石桌邊,掀開其中一壇的封口厚布,攤開手心,包含白非離原先的那一顆,正好是九顆小小的圓形果實。

白傀猶疑道:“你……确定這果子能丢進酒裏?看起來,不像能食用。”

“看起來而已,就算不太适合食用,幾顆而已,死不了人的~”薛洋毫不猶豫地将九顆淡粉帶黃的小果子丢進酒裏,利索地将酒壇重新封口。

白傀但笑不語,寵溺地看着薛洋興致勃勃地在樹下挖了個坑把酒壇埋進去,用厚厚的土蓋上之後,薛洋還用腳大力地踩了幾下,深怕埋得不夠結實。

埋好之後,薛洋嘗試用靈力憑空畫出除穢陣,但以失敗告終,一臉無辜地将手伸到白非離面前一攤,左手帶着的黑色手套上粘滿了泥垢,右手也被泥土染得髒黑。

白傀特地放慢速度,用靈力在空中畫出除穢陣給薛洋看,而後才用其除去薛洋手上的髒污。

薛洋見手變得幹淨,手套甚至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十分滿意,覺得除穢陣确實好用,忍不住再度自己嘗試着畫了起來。

沒想到這次竟然成功了,薛洋操控着除穢陣給自己全身來了個去除髒污,頓時感覺神清氣爽,畢竟剛才頂着毒辣的日頭一路回來,多少出了點汗。

“老子又學會了一個~”薛洋看着白非離洋洋得意地說道,心情十分愉悅。

白傀看着薛洋這副模樣,忍不住伸出了手,掌心攤在薛洋面前。

“做什麽?”薛洋正開心着,被白非離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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