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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細微的變化自然逃不過薛洋的眼睛,可即便知道天軌有所隐瞞,甚至有些不懷好意,他也必須去,畢竟,天軌不敢撒謊,那就是要讓白非離回來,确實需要這麽做……
将震魂鈴收入乾坤袋,薛洋對着天軌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後,一字一頓道:“你放心,我要是在幽冥裏遭遇不測,死前我一定不會忘記開啓輪回奪生陣,畢竟,在陣裏我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還有可能見到白非離~”
“你!”天軌頓時被氣得七竅生煙,瞪着薛洋的眼神似恨不得将人剝皮抽筋。
“那既然都說完了,慢走,不送。”薛洋無視天軌氣得面色鐵青,自顧自地向着前方的竹屋走去。
推門而入,屋內擺設簡陋,竟連桌子椅子都沒有,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雜物櫃,這讓薛洋有些微微訝異,那人在的時候,對他的照顧幾乎是無微不至,可他自己,原來竟是如此随意……
用除穢陣将整個屋子的範圍都清理幹淨,薛洋在床邊坐了下來,簡易的竹床還發出微微的吱呀聲,在這冷清的屋子裏顯得格外清晰。
薛洋只是閉着眼睛靜靜的坐了一會,便又離開了,或許只是感受那人曾經留下的氣息;亦或許只是短暫的休息。
出了屋子,薛洋向着屋後走去,越過一片頗大的竹林,見到了流水聲的來源,這是個彎月型的峭壁,不高,流水順着陡峭的石壁由上而下,落入底下的水潭,水潭不大,卻似乎很深,被圍在這半月的峭壁之下,潭中偶見游魚掠過。
薛洋走到潭邊,丢出降災,禦劍而上,他想去看看這峭壁之上是什麽。
待降災帶着他飛上峭壁之後,薛洋微微一笑,這樣的地方,再适合不過了……
踏着降災飛到略微中央的地方,薛洋停了下來,落地之後,直接手握降災,揮舞起來,随着降災的劍光劃過,地上漸漸形成一個巨大的陣紋……
随後薛洋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不出片刻,巨大的陣紋紅光大作,随之出現的,是與陣法同樣大小的圓形高地,一棵蒼天大樹坐落其中,而薛洋,站在樹下,衣袖飄飄,青絲飛揚。
當初看着白非離這麽做的時候,還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要用一模一樣的方法移動一棵蒼天大樹,沒練習過,差點失敗了,好在還是連着大部分的根部都帶過來了,這棵樹應該能夠自己在這裏重新紮根生長,自己可以放心的去幽冥尋找那兩種未知的花了。
思及此,薛洋再度踏上降災,禦劍而起,離開了天軌側峰,進入了主峰,但他并不去主殿,而是往中心去了,直到越過很高的一座陡峰,薛洋見到了一個四面被高起的山峰所包圍的深淵,深不見底,令人望而生畏。
這些山峰,在外面看着明明青綠一片,可靠着深淵的這一側卻寸草不生,明明并沒有感受到陰邪之氣,四周也并無其他異樣,卻透着一絲詭異。
薛洋只是觀察了一會,并無多想,于他而言,不論底下是什麽,他都要去面對,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禦着降災直接沖下深淵。
只是,此時此刻,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去,便是三年……
沒有人知道三年之中薛洋在幽冥之下經歷了什麽,當他回來之時除了頭發長及腳踝,修為高深了許多以外,似乎并無其他變化……
天軌再見到薛洋之時,是在主殿門前,被薛洋劍指面門,用毫無溫度的聲音道:“接下來,怎麽做?”
天軌并沒有直接回答薛洋,也沒有因為被無禮的用劍指着面門而憤怒,他面色平靜的觀察了薛洋許久,才道:“把你帶回來的花養在身邊,使用震魂鈴的百日,不要離開它,彼岸花聚魂,往生花養魂,震出的魂魄殘碎自然會聚集到花心養起來,但你的身體本身就是白非離的魂魄,是絕對無法震出全部的,所以往後的日子你需要用自身的精血澆灌,至于要澆灌多少年才能花開,也是你的命。”
“你最好不要再耍什麽花樣,隐瞞我什麽。”薛洋直直的看着天軌,聲音冰冷無情。
天軌對上了薛洋的眼睛,那是一雙深不見底,仿佛能吸人魂魄的眼睛,對上的時間稍長便會讓人猶如墜入深淵,遍體生寒。
“你只需記住,震出白非離的魂魄後,你以後這具身體會變得羸弱,身體羸弱,修為自然也就難以再有進境,且若是彼岸花開之後,往生花九日之內未開,那白非離便真的再無重歸天地的可能。”此子,果然不該留的……竟能從幽冥之下毫發無傷的回來,此刻再要除去怕是不能了……
薛洋聞言,表情并無變化,收起降災,緩緩轉身離去。
就在天軌看着薛洋身影消失在主殿前的大道上之時,耳邊傳來薛洋陰冷的聲音:“隐瞞需要雙生花和幽冥水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你隐瞞如果我的身體受損,白非離的魂魄也會同樣受損,無法聚集的事,我會記着,若他不能回來,我會讓你嘗嘗魂魄受損變成癡傻凡人的滋味!”
天軌聞言,微微震驚薛洋學會傳音之術之時,更多的是無盡的怒火,對着薛洋離去的方向怒喝道:“小畜生!別以為你從幽冥回來,頭發長了點就可以對本仙如此不敬!簡直豈有此理!和那孽徒一樣罪無可恕!大逆不道!”
薛洋回到竹屋,取出一個玉瓶,瓶口窄小,黑色的花枝占滿了瓶口,在距離瓶口一寸之處,花枝一分為二,左邊的花枝之上是一朵未開的血色彼岸花,右邊的花枝上是一朵未開的白色往生花,名字不同,顏色不同,但其實是一樣的花,他在幽冥之畔見過它們各自花開的模樣,但卻沒有一朵雙生花能花開。
但他相信,這一朵,會開,白非離,也會一定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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