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何齊銳飙車開到了杜绮婷的老巢,車在離鐵門差一米的地方急剎,尖銳刺耳的聲響引來了守在門口的保镖,他也不下車,一眼掃過去,面容冷峻地問:“杜绮婷在哪?”

杜绮婷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察覺來者不善,板着張撲克臉例行盤問:“你是誰?來做什麽?”話說到一半感覺不自在,分明他才是居高臨下的人,卻能清晰地感知對方駭人的壓迫感,強作鎮定道,“請你先下車。”

何齊銳當真下車,關上車門迫近一步,自報家門:“何齊銳。”他擡起下巴,不怒自威地問,“我找她幹什麽有必要跟你說嗎?”

保镖見他理直氣壯,恐怕不是好惹的角色,遲疑片刻,猶猶豫豫地掏出手機,不自知地改了稱呼:“麻煩您等一會,我打個電話通報一聲。”

何齊銳神色冷肅地看着別處,等着他通風報信。

保镖不敢怠慢,連忙撥了一串號碼,邊用眼睛瞅他邊報着信,三言兩語維諾恭敬,過了一會,俯身說:“大小姐在山上,讓您先在客廳等着,一個小時左右就會回來。”

何齊銳不請自來還蠻霸道,聞言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找她。”

他說完就上車,打了兩把方向盤,直直往山上開去。

杜绮婷把府邸安在山腳下,像開山大王一樣盤踞在大山腹地,周圍是政府撥款建的盤山公路,附近有結廬的農家,也有來山上休養生息的富人,但把房子修葺得富麗堂皇的恐怕只有杜绮婷一人。

越是神秘,胡說八道的傳言越多,關于她的傳聞這麽多,多半是因為作為很多事情的幕後操控者不需要自己動手,常年住在空氣新鮮的深山老林裏,除了自己人和各房各室的宗親,沒幾個人跟她正兒八經接觸過。

這些年她涉足不少領域,耳目衆多,加上當代科技這麽發達,要想消息靈通不是難事,生活狀态像極了割據一方的皇親國戚。

林子密,花木深,路到盡頭必須步行,何齊銳把車停在一邊,踏進山間幽徑,擡頭看着高築的木屋,徑直走去。

木屋建得大,周遭圍得都是有些年頭的參天古樹,一看就是鋸了不少才騰出了地方,為了采光效果,平地外圍也剩了數十根粗壯的木樁。

樓底下站了一二十個打扮跟國外黑幫電影裏類似,裝扮很酷的壯漢,圍過來的一瞬何齊銳看到了坐在木欄前的兩個女人,渾身的氣血一股腦沖上腦門,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靠自己最近的人就是一腳,雙方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扭打了起來。

何齊銳沒練過什麽中西拳法,只不過為了保持身材,天天健身,肌肉紮實,又有幼時學戲的身手底子,協調性非常好,招式沒有章法,講究的就是快準狠,把鑿鑿實實的練家子都打傷了好幾個。

對方也急眼了,互相使了個眼色,兩個人先敏捷靠近,過了兩招便架住他,另一個人招他肚子就是一拳,結結實實砸上來,他五髒六腑都在顫,疼得渾身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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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漢子剛要再補上一拳,杜绮婷起身發了話:“讓他上來。”

好不容易得了手,那漢子不情不願地推了他一把,何齊銳緩過那陣疼,仗着杜绮婷發了令,肆無忌憚地還了他一拳,一步三階地上樓。

見到也站起來聶嬈,他先是檢查了一下她有沒有受傷,然後一把将她拉到身後牢牢護着,眼神發狠地望着杜绮婷,明知故問,字從牙縫裏擠出來:“她為什麽會在你這裏?”

杜绮婷淡定地将他打量了一遭,清楚地看着他明知道打不過還以一敵衆地直搗黃龍,一個男人不用腦子反倒用最原始的方式維護一個女人,況且他脾氣一向很好,想到這裏,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三十多歲的人了,早沒有二十歲出頭的易怒和計較,她把桌上的空杯正過來,提壺沏茶:“你之所以能平安站在這裏,是因為一張像你父親的臉,我勸你不要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更不要在我的地盤上放肆。”

“至于她——”“我只是請過來喝杯茶,聊完自然會放她回去,你這麽冒昧地打斷合适嗎?”

何齊銳緊緊握着聶嬈的手,毫不客氣地回答:“我要是真放肆,在來之前就會在山下放把火,看你到底會不會把我送進監獄。”

不等杜绮婷再開口,他不容反駁地說:“人我現在就要帶走,你要留下她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

杜绮婷像回憶起什麽,又看了他兩眼,給了他一個空手套白狼的機會。

“經紀人可以再找,機會沒了可就沒了,你今天一個人走,我可以讓你坐上董權躍的位置,你繼承你父親的遺志安安心心當個小老板,要什麽有什麽,而且用不着擔心哪天過氣了沒錢花。”

她說到這裏話鋒一轉,上前一步,有意無意地威脅,“如果你現在非要帶她走,人我可以放,但今後我都不會再照顧你,還有可能刁難你,你的日子不會好過。她只是杜澤臨手下的一枚棋子,你看着她光鮮亮麗,實際上自身難保,你指望不上她的。我聽說你過過一段籍籍無名的日子,難道你沒吃夠苦頭,也不想報複把你害得這麽慘的人嗎?”

何齊銳平時話就不多,聽了這麽多勸誘的話,只回了一句:“我不需要女人的保護,更不會接受女人給予的權勢,我只要帶她走。”

杜绮婷見他心意已決,當着聶嬈地面說:“我想她從來沒告訴過你她過的都是什麽日子,也沒告訴你如果你們真在一起會多麽糟糕,你确定不參考我的意見嗎?”

何齊銳拉着聶嬈掉頭下樓,幾個和他交過手的壯漢站成一排,堵在樓梯口不讓他們離開,他回頭望了杜绮婷一眼。

杜绮婷目光清冷地看着他,冷着臉說:“我随時可以再把她請回來,但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何齊銳目光極寒,不以為意地回敬:“你試試看。”

杜绮婷信守承諾,語氣不善地命令手下:“別攔着了,讓他們走。”

壯漢們心有不甘地讓開,眼睜睜看着二人遠去,有人沉不住性子,問杜绮婷:“要不要再把人抓回來?”

杜绮婷眉頭颦蹙:“不用了。”

本來抓人來就是做給杜澤臨看的。

如今的局勢不容樂觀,她是山窮水盡才想到敲山震虎的下下策,倒是有意外收獲。那個女人讓她不能和愛的人在一起,她又怎麽會讓那個女人和他生的兒子得償所願。

與此同時,樹林和公路交界處,陽光透過葉間縫隙照在兩人緊握的手上。

聶嬈剛才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現在仍過意不去,跟着他走,一言不發。

例如,其實你不必怎麽怎麽樣,或者,你這麽大意這麽莽撞,這樣埋怨的話她說不出口,可又很心疼他舍棄了那麽多東西,這種付出比一擲千金抑或傾家蕩産珍貴百倍。

可以說他今天做的事沒有一樣是對的,讓她看到了一個失去理智見所未見的何齊銳,但她不是吃了人家的飯還往碗裏吐口唾沫的人。

不管他的方式多麽魯莽粗暴,他單槍匹馬讓她暫時擺脫了窘境是事實,在他來之前,沒有人救她,她也沒想到任何順利脫身的辦法。

兩個人緘默無聲地穿過草叢,何齊銳以為她是在杜绮婷那呆久了吓到了,用四兩撥千斤的語氣說:“山上沒鬼,你不用這麽提心吊膽,你答應了要陪我去齊柔那看看,作為你現在以及今後的男人,怎麽也不能讓你爽約。”

聶嬈停下腳步,看着他,真誠地說:“我為同意做你女朋友卻從沒出過力感到慚愧,也為很早明白你的心意卻裝糊塗感到抱歉。杜绮婷說的對,我處境艱難,窮途末路,也像預料到結局一樣不抱希望。或許安頓好林文嬌,給我哥存足錢,也不在乎自己淪落到什麽境地了。可你出現的時候我告訴自己,哪怕好景不長,牽連到你,我也會用我的餘力,和你一起抵禦無能無力的困窘、難以還手的打壓,不計其數的挫折。”

她動情地捧住他的臉,雙眼凝望着他:“就算在別人眼裏,是我将你拖累至此,我也會在你身邊告訴你,天塌下來的時候,我沒有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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