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終身不換
洛杉機是一座沒有冬天的城市。
它的氣候終年如一,陽光普照,溫和濕潤。是美國西海岸邊一座風景秀麗、璀璨奪目的海濱城市。
在這座城市的加州大學洛杉矶分校和加州設計學院,蘇亦萱分別讀了一年和兩年。
最後一年,她應聘在洛杉矶的一家中型服裝公司,設計助理的工作做的挺愉快的。
十四個小時的長途飛行,抵達預訂的旅館後,蘇亦萱和寧芊芊先睡了個倒時差的覺,然後兩人動身去迪斯尼樂園。
她們在明日世界主題區體驗了一回全方位的科幻太空之旅。
至此之後的其它時間,兩個人就開始分頭行動。
寧芊芊在洛杉矶的時尚街區,以及羅迪歐大道掃貨。
蘇亦萱則去退租小公寓。
聯系到服裝公司的同事,那位同事需要一輛二手轎車,在蘇亦萱回國前兩人就談過買賣車的事。
在洛杉矶,路邊一般情況是打不到出租車的,這裏的出租車都需要電話提前預約。
還因這裏家庭用車價格比較便宜,一般只需三萬到五萬美元就可以買到,所以汽車的人均擁有量都是一輛多,最終導致了洛杉矶的地鐵只有那些生活最潦倒貧困的人才會去搭乘。
所以對大多數人而言,有輛車代步顯得特別必要。
蘇亦萱有心把車相送給同事,但那輛半舊的雪弗萊最後以八百美元的價格成交。
究其原因是這裏和港城存在很多方面的文化差異。
如果把車直接送給對方,這樣的好意不僅換不來友好,還會傷害了對方的自尊。
辦妥了過戶的手續之後,蘇亦萱将這座城市曾經留下過足跡的地方重新走了一遍,她甚至還光顧了上大學期間,唐人街的那間曾打過工的美甲店。
下次再來這座城市,不知該是多年以後。
蘇亦萱她們這趟洛杉矶之行安排的行程是六天,從港城出發的時候蘇皓軒不僅幫她們訂好了旅館,連同回程的機票也預訂好了。
時間總是流逝得很快,離她們回港城只剩一天了。
蘇亦萱習慣提前收拾物品,她看着旅館房間內越堆越高的購物袋,頗無奈地搖頭。
大嫂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對時裝不能免疫。只要看中的,肯定就會出現在她的私人衣帽間裏。
蘇亦萱去她的衣帽間就頭暈眩。
那些花花綠綠的衣服和鞋帽配飾,充斥着視覺,囤貨的量就像工廠的倉庫。也難怪大哥曾開玩笑地說他娶回來的是個重度購物狂。
蘇亦萱邊收拾邊對寧芊芊說:“大嫂,等你今天下午回來,就可以聯系托運公司了。”
寧芊芊擺擺手:“那等會就聯系吧,今天我不準備逛了。”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寧芊芊這麽說,蘇亦萱感覺不大對勁,所以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摸寧芊芊的額頭。
寧芊芊配合地讓蘇亦萱試額頭上的溫度:“放心我沒發燒好着呢。”
她倒到床上:“我實在太累了,所以決定今天哪裏也不去,徹底大休一下,明天以飽滿的姿态回港城。不然你哥去機場接我們都會不認識我了,我瘦了憔悴了他會很心疼的。”
“寧芊芊,你就少在我的面前秀你和我哥有多恩愛。”蘇亦萱拿衣服去扔她。
“買這麽一大堆衣服,估計裏面沒幾件是買給我哥的。”
寧芊芊說:“一件——”
蘇亦萱不滿低呼:“一件?”
“我是說,一件也沒有。”寧芊芊癱在床上表情得意。
蘇亦萱立刻為她哥哥抱不平:“你看你多沒有良心,估計我哥會被你氣吐血的。”
“他啊,他只會高興我沒有亂買東西。就你們兩兄妹的衣服不都被‘尚品’給包了嘛,給你哥買別的牌子的他還不要呢,以前我就試過,那幾件到現在都擱在衣櫥裏吃灰塵。”寧芊芊不滿地指責着。
“尚品”給包了?
蘇亦萱經寧芊芊這麽一說,立刻想到衣帽間的那些衣物。
“我哥為什麽這麽喜歡‘尚品’這個牌子?”
寧芊芊解釋:“還不是因為他的好兄弟席遠。”
這關席遠什麽事?蘇亦萱不明白這之間有什麽聯系。
“公司是席遠開的啊,所以你哥決心這牌子終身不換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蘇亦萱聽懂了。
“太好了,我原來計劃就是等過完年去至善集團應聘設計師的,沒有想到席遠就是老板,那我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蘇亦萱只顧着高興,沒有發現寧芊芊從床上爬起來一副古怪表情地進了衛生間。
“大嫂,我哥既然和席遠關系這麽好,那我出國前為什麽沒見他到家裏做過客呢,難道是我出國後他們才成為好朋友的?”
寧芊芊隔着衛生間的門在裏面含糊應了兩聲。
蘇亦萱雖然沒聽明白,但在心裏已經自動默認了猜測的答案。
·
席遠出差回來也沒休息,按照行程上的安排,他去見中亞實業的傅子默。
傅子默已經到了,貴賓間裏就他一個人坐在那兒吞雲吐霧,看見席遠進來,那雙淩厲富有攻擊性的瞳孔微微收縮。
傅子默也不清楚是怎麽樣的一種情緒在作祟,他只要看見席遠那張不沾染溫度的臉就火大。
在他們的圈子裏,長相上最為出色的兩個男人,一是佐尚辰,他們從小就親近,一個就是席遠,他們從小就不合拍,以至于鬥到現在。
“席總明明知道我的女人是你們集團的法律顧問,按照行業的慣例,這次廣告壟斷的新合約案子是要回避換人的,怎麽席總卻反其道而行,難道就不擔心嗎?”
生意的競争之外,傅子默還很不爽他的女人在競争對手身邊。更何況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徹底馴服那只時不時就會對他揮舞利爪的小野貓。
席遠面容嚴肅,傅子默的用心他怎麽會不知道,現在的合約談判正好到了關鍵的時期,如果在這時候臨時換人,倒是真正着了他的道了。
他說:“關于這個問題,傅總多慮了。這次出差前譚律師主動和我聯系過,我相信譚律師的職業道德,應該能很好的處理公私兩者之間的關系。信任是一切的基礎,所以至善不會考慮換人。”
譚若言主動聯系過席遠?知道這件事後,傅子默的心情更不爽了:“那既然如此,我也多說無益。”
這筆合約真正能盈利多少,傅子默倒不是有多在乎,也就多幾個零或者少幾個零的事情。
可席遠是什麽人,撇開相貌和家世他們或許還能算得上不相伯仲,可人家的人品卻是衆人有目共睹的,在這點上傅子默平心而論是自愧不如的。
如果不是聽說席遠一直在等蘇家的那個丫頭,傅子默都以為席遠是生活在都市紅塵中的修行者。
傅子默倒不擔心席遠會對譚若言有興趣,但譚若言對于如此優質的席遠會不會,他就吃不準了。
憋着一肚子不痛快的傅子默,自然也見不得席遠痛快。
他臉上故意堆起來的笑尤顯不善:“我前陣子聽說曙光國際蘇總的妹妹回國了,以為席總好事近了,不僅替席總高興,還一直在琢磨着該封個多大的紅包才能對得起我和席總多年的交情,可怎麽前兩天聽說人又回了美國去了?”
傅子默能知道這件事是他聽見了譚若言和蘇亦萱的電話,故意說出來無非是想刺激一下席遠,他想看看近乎面癱的席遠臉上能不能出現讓他難忘的表情。
席遠臉色依舊,藏匿于心底的驚濤駭浪傅子默是無緣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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